錯位的替代品

兩個富二代先後找上了我,一個讓我當他的白月光替身,一年五百萬,吃穿全包;


一個讓我演他的繼妹,一年五百萬,隨意揮霍。


我當然是兩個都要,一年一千萬,都能在夢裡笑醒。


後來,我對他們表了白,他們以為我是為了錢,輕視我,嘲弄我。


我便兢兢業業的舔了他們三年,舔到他們真的以為我愛著他們,離不開他們。


當我拿錢抽身離開時,他們卻慌了神,試圖用大筆的錢挽留我。


可他們不知,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局,


而他們,是我局中的獵物。


01


時言找上我時,我並不意外,


因為我們曾是相處六年的同學。


我喜歡他,他喜歡林卿青,


而我,也叫林卿青。


雖然我們兩個長的並不像,但我一直活在她的陰影裡。


「看,是真假卿青!」


「假的就是假的,和真的就是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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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土樣,還學卿青買了限量版發卡,一看就是假貨,又窮又拜金。」


我就像是林卿青的附屬,他們談起她時總會帶上我,


他們並沒有問過我的意願,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借此與林卿青搭上話。


他們眼中的林卿青光鮮又亮麗,不光長的好看,人緣也好,


而我這個林卿青,則是無足輕重的灰塵,隨意的被擱置在角落。


隻有當那個林卿青不在時,他們才會想起來,啊,原來她也是林卿青。


就像現在,


明明眼裡寫滿了對我的厭惡,還是眼巴巴的找上門,對我說:「你當林卿青的替身吧,反正你也當習慣了。」


我不禁笑出了聲,看著大少爺不住的環視著我這破舊筒子樓的環境,生怕不小心沾到什麼垃圾甩不掉一般。


我攏了攏頭發,風情的問他:「你能給我多少?」


他說:「一年五百萬。」


隨後又抿了抿唇上下嫌棄的看了看我補充道:「吃穿全包,不需要、也不用有肢體接觸,隻要我想見你的時候,讓我看見你就行。」


這語氣就像是我想要對他怎麼樣一樣,


也是,他是有這種自信的資本,畢竟他也知道我喜歡他。


因為那年我寫給他的情書被人當眾念出來的時候,他臉色很是難看的對我說了句:「痴心妄想。」


隨後低頭耐心地哄著林卿青,努力的解釋他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可他不知道,那封我原本就準備塵封一輩子的情書,就是他心中善良又可愛的林卿青翻出來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


我沒有拒絕時言的五百萬邀請,因為我沒有什麼所謂的骨氣,


我隻知道這錢本該就屬於我。


我永遠都忘不了林卿青躲在時言身後可憐兮兮的模樣,嘴裡說著:「我不是故意要搶你弟弟的腎源的,而且我朋友也需要救治啊,你弟弟還活蹦亂跳的。」


02


我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好,在遇見他們之前。


我的家雖然稱不上富庶,但也算的上是生活無憂,


雖然缺少了父親這個角色,但媽媽給足了我和弟弟的愛。


媽媽很有能力,也很美,在大公司裡做高管,


行事雷厲風行,是我向往的女強人的模樣。


她雖然很忙,但仍舊把我和弟弟照顧的妥妥當當,


所以,即使隨著我們上學的花銷越來越大,生活從簡,我們也沒有羨慕過別人的家庭。


就連我總是被人當成林卿青的陪襯品,失落的回到家,


年紀小小的弟弟叫囂著要去給我「報仇」,


媽媽也是溫柔的笑著,摸摸我的頭說:「我們家卿青是媽媽的寶貝,他們不懂你的好,是他們的損失,咱們家卿青要是在學校不開心的話,就告訴媽媽,媽媽想辦法給你轉學。」


她總是這樣,在外面是嚴肅的公司高管,在家,是一個想要與女兒成為朋友的媽媽。


我撲進了她的懷裡,搖了搖頭,拒絕了,


因為我知道,轉學也是件很復雜的事,要用很多的錢,


我不想媽媽因為我增添煩心事。


我以為,我們一家三口,就會這麼快樂又幸福的生活一輩子,


可這一切都被林卿青毀了。


03


林卿青原本並不叫林卿青,她是林霆二婚後女方帶過去的女兒。


因為林霆對這個繼女頗為喜愛,便給她改了名,入了族譜,


就連林家長子林清渠都對這個繼妹很是喜愛和縱容。


林卿青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乖巧討喜的,她善良純真、又帶一些有錢人家小姐的驕縱可愛。


但她討厭我,不知道是討厭我與她同名,還是討厭我不自量力的喜歡時言。


她嘴上說著:「你們不要這樣對卿青,她也會難過的。」


卻又在私下裡「無意地」煽動著所有人遠離我、厭惡我。


她知道我弟得了尿毒症,需要錢,便很「善心的」、「自顧自的」發動全班為我捐款。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太缺錢了,住院、透析、腎源,每一項都是錢。


我捧著捐款箱在他們或譏諷或嘲弄的眼光中接過每一個人手上的錢,感恩的道一聲謝謝。


我是真的感謝他們。


我拿了錢跑回家,快樂的告訴媽媽:「我們有錢了,弟弟不用出院了!」


媽媽握著我的手很緊,哽咽到說不出話,隻是抱著我隱忍的小聲啜泣。


後來,我們終於等到了合適的腎源,拿著媽媽ţũ̂ₖ跪著求著借來的錢做好了手術的排期,


期待著手術後能再看到弟弟活蹦亂跳著說:「姐姐,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去幫你打他!」


可手術那天,原本定好的主刀醫生不見了蹤影,


再傳來消息,卻是原本什麼問題都沒有的腎源出了問題。


直到我在學校的廁所裡聽見林清渠與她的朋友議論:


「我們都給她們家捐款了,先用一下那個腎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我們的那些錢,她弟弟也做不上手術,ṱũ̂ₛ


「況且,腎源那麼多,又不止這一個,王嶼的情況那麼危險,她弟弟暫時又沒什麼問題,救病當然要救急呀。」


......


後續的話我沒有聽清,我的雙手已經悲憤到發抖。


我瘋了一樣的推開門,撲向了林卿青,用手掐著她的脖子,


用力......用力......隻要我再用些力她就能死在這裡......


下一秒卻被大力的掀開,整個人磕在了地磚上,痛極了,我卻沒有在意。


我抹了一把後腦磕出的血,看著擋在林卿青面前的時言,


他冷著一張臉,蹙眉看著我,像我是什麼牛鬼蛇神一般,充滿了戒備。


林卿青則柔弱的抓著他衣襟,委屈地說她不是故意,說她並不知道那是我弟弟的腎源,說她朋友已經病危了......


我看著對我指指點點的眾人,無聲的笑開,Ţū₆笑到他們叫我瘋子。


我是瘋了,我跑去報警,去舉報,去揭發......


所有能試的辦法我都試了,但都石沉大海。


因為整件事,都在林卿青那個有權有錢的哥哥林清渠的保護下,沒有掀起半點漣漪。


04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醫院,見到了白了半頭青絲的媽媽,


她曾經那麼美麗、堅韌,如今卻彎下了脊背。


因為照看弟弟長期缺席,她被公司辭退了,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


而我的兼職在高額的醫療費面前,更是杯水車薪。


後來,媽媽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隻要加錢,就能弄來匹配的腎源。


於是,她白日裡照看弟弟,晚上打夜工,為了省錢,一度餓到暈倒,


就算是這樣,她仍舊堅持讓我上學。


可弟弟的病等不了了。


所以,我那一向冷靜自持的媽媽相信了那些她以前從不相信的小廣告,


她走進了那間沒有任何醫療資質的黑屋子,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那些人被關進了監獄裡,我拿著媽媽用命換來的二十萬,卻仍舊沒有等到腎源救回弟弟。


給媽媽和弟弟下葬的前一天,我還在兼職送外賣,


家裡還有賬要還,我還不能倒下。


不知是湊巧,還是天意弄人,我送到了林卿青的家裡,


那天,許多人都在場為她慶祝獲得了國際鋼琴賽事的冠軍。


她笑的很甜,正在接受那名被她捐贈腎源的少年的致謝,


所有人都在誇她的人美心善,助人為樂,


隻有我一個,孑然一身,再無居所。


05


安排完喪事後,我辦了退學手續,換了一座城市生活,隻是偶爾在曾經的班級群裡看見一些消息。


聽說林卿青在畢業旅行的時候被綁架了,


聽說林家用盡了一切都沒找到她,


直到一年後被警方在山谷裡找到她曾經的衣物,所有人都主觀性默認她已經死亡。


就這麼我又蟄伏了一年,等到他們對林卿青還活著這件事思緒熬幹時候,


我刻意出現在了時言與林清渠的面前。


時言一開始是並沒有替身這個想法的,他見到我時依舊滿臉的厭煩,


但我買通了他總去買醉的那個酒吧的服務員,不僅讓他沒事提一嘴替身這件事,還給我匯報時言的位置,讓我能夠總是「無意」的出現在他眼前。


我刻意學著林卿青的穿衣風格和妝容,並且讓人偶然的大喊我的名字,


時言恍惚的回頭多了,林卿青這個名字,又再度在他腦海中蘇醒。


後來,我就明目張膽的接近他,


直到他不耐煩的問我:「你就這麼喜歡我?」


我說「是啊」,擺足了一個喜歡他到甘願為他做一切的模樣。


我甚至帶著些不甘,帶了些卑微的對他主動建議:「你可以把我當做她的替身,畢竟我早就習慣了,我隻是想看著你。」


他聞言怔了怔,隨後譏諷的挑了唇,對我說:「你還真是賤的可以啊,林卿......」


後面的名字他沒有說完就收了聲,大概是怕髒了他心中另外的一個人。


但他並沒有拒絕我的建議,所以他找上了我,讓我當林卿青的替身,


他也像是在為了辯白什麼,極力與我撇開關系一樣,試圖用這一年五百萬來解釋他的行為。


我答應的那一刻,他嗤笑出了聲,像是在說:「看,你也不過是為了錢而已。」


06


在接近時言的同時,我還潛進了林清渠常去的夜總會,


整個流程在劉哥的運作下,沒有絲毫破綻。


劉哥原名劉金東,是我當年走投無路的時候認識的,


當時為了籌最後救治弟弟的一筆款,我去了高利的地方,當時接待我的就是他。


劉哥滿身紋身,兇神惡煞,見我年紀小,便讓人給我趕了出去。


後來,我在另一個地方借到了錢,被人追債的時候遇見了他,


他聽了我的事,幫我平了債,讓我可以慢慢還給他。


那時,我看著他那原本讓我膽戰心驚的滿身紋身,從媽媽弟弟離開後就再也沒哭過的眼突然就酸澀不已。


曾經我認為的那些風光霽月的人,並不是人人都如外表一樣,


而讓我害怕的人,雖然做著不太風光的事,卻堅守著與他們外表不符的道義。


我在他的幫助下,成功的見到了林清渠。


我跟一堆女孩被慌慌張張的推進了他們的包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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