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造反了,我成了最尊貴的長公主。
我的未婚夫跪求退婚,因為尚公主礙著他的錦繡前程。
後來,他後悔了,說看見我同別的男人成婚,嫉妒得發狂。
我冷笑,狗男人,我現在隻想錘爆你狗頭。
1
我爹造反了,我成了最尊貴的嫡公主。
我跑到金鑾殿,躺在我爹腳邊打滾。
我胡攪蠻纏:「爹,你為什麼要造反?!下一步,你是不是要逼我和親,把我嫁到十萬八千裡遠?!我不要我不要!!」
我爹揉了揉突突跳起的太陽穴:「爹保證絕不在婚事上逼你!」
我不依不饒地問:「可你為什麼要造反?我不想進宮,進宮就被困住了,就吃不到永安樓的醬豬肘子了!爹~爹~~」
我爹終於對我忍無可忍。
他把我踹一邊:「不造反,你娘就要被老皇帝強搶進宮了!」
我震驚了。
早就聽說老皇帝驕奢淫逸,荒淫無度。
萬萬沒想到,他連我娘都想下手!
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爹,你做得對!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連夜搬進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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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金鑾殿走出來,看見安國公的世子蘇明熠長跪在門口。
我進殿找我爹鬧,其實是為了蘇明熠的事。
可話到嘴邊,我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因為蘇明熠他,要同我退婚。
因為,歷來尚公主者不可入朝為官。
他若與我成親,等同於斷送他的政治前途,餘生隻可做個富貴闲人。
前途和我,他當機立斷選擇前者。
以至於,我爹還沒把龍椅坐熱,他就巴巴地前來退婚。
我問他:「蘇明熠,你我之間的情分,難道不比所謂錦繡前程?」
蘇明熠對我叩首,額頭緊貼著地:「還請公主成全。」
我把脖子上戴的同心鎖還給他。
我說:「那你動作可得快些,本公主也好養幾個面首,早點尋歡作樂。」
他不接,額頭仍緊貼著地。
我把同心鎖丟他身上,揚長而去。
我與蘇明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早便定了娃娃親。
他送我同心鎖,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事實證明,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男人的心,變得就跟老鸨的臉色一樣快。
我自然很傷心。
可是,男人和我娘親相比,我寧願讓我爹造反,失去蘇明熠。
他要退婚,便隨他吧。
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
我有空傷心,不如上永安樓吃幾個醬豬肘子。
男人哪有肘子香啊!
我帶上貼身丫鬟和侍衛,坐在永安樓雅間裡啃肘子。
最近,我爹忙著當皇帝,我娘忙著搬家。
隨著蘇明熠退婚,還有許多想吃公主軟飯的人,上我家求親。
因為世家嫡子,為延續家族榮光,斷斷不會考慮娶我。
隻有那些仕途無望的庶子,或者京中紈绔,或者沒落貴族,願意吃口尚公主的軟飯。
而凌先生找到我,坐在桌子對面。
凌先生是我爹的首席幕僚,別看他年輕,心眼賊多。
我爹造反成功,凌先生居首功。
凌先生折扇一收,一雙桃花眼彎彎地看我。
他說:「聽說公主想養幾個面首,在下自認為頗有幾分顏色,公主可願收了在下?」
我嘴角抽了抽。
其實,凌先生比我大不了幾歲,而且他確實長得不錯。
然而。
我雖刁蠻任性,但不是不明事理。
我要是敢收凌先生當面首,我爹還不當場扒了我的皮。
我搖搖頭:「凌先生將來必定成為國之棟梁,名垂青史,我可不敢耽誤你。」
凌先生雙手託下巴,說:「可是,凌某人畢生夢想,就是做個富貴闲人,躺平擺爛,吃公主軟飯。」
語氣篤定,仿佛他吃軟飯理所應當。
我手裡的醬豬肘子應聲落地。
下一秒,我扭頭跑路。
2
我得躲著凌先生。
因為,我懷疑他是個變態。
從前,偷聽我爹同凌先生在花園裡討論政敵,轉天,他們討論的人不是被流放,就是被罷官免職,甚至還有人被株連九族。
這背後沒有凌先生的籌謀,我是不信的。
我平生最厲害的手段,就是找我爹撒潑打滾,我可算計不過凌先生。
我在府裡躲了幾天,實在饞醬肘子得緊,隻好帶人溜進永安樓後廚。
我和掌櫃不滿兩歲的稚子打得火熱,打算攜人質要挾對方。
掌櫃夫婦見著我,連忙伏地叩拜:「公主萬福金安。」
我單手叉腰道:「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你們把永安樓關了隨我一起進宮。」
我又指著抱著我手肘當豬肘子啃,一邊噗噗噗玩口水的小屁孩:
「要麼,讓你們兒子進宮,長大後當我面首!」
掌櫃大喜,叩謝一通,當場就隨我回了府。
士農工商,商者時常被人輕賤。
他倆有本公主做靠山,以後,不會再處處被人看不起。
我得了永安樓的手藝,自是全心準備搬家的事。
我忙裡偷闲,就溜去廚房吃幾口醬肘子。
然而,我竟然看到凌先生卷起袖子,在廚房學如何做醬肘子。
我嚇得夠嗆,哆哆嗦嗦地指著凌先生:「你你你!!君子遠庖廚,凌先生,你進廚房這等油膩汙穢之地幹啥?!」
凌先生笑容和煦,眼睛彎彎。
他連聲音都很溫柔,道:「在下聽說這做面首的,就是善於討人歡喜,所以我學醬肘子討公主歡心!」
我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進宮裡,一把抱住我爹大腿。
我說:「爹,凌先生最近瘋魔了!他竟總是纏著女兒,要做我的面首!」
我爹不可思議:「凌先生要做什麼?」
我哆哆嗦嗦地解釋:「凌先生要我收他做面首!」
我說完立刻往外一跳,實在擔心,我爹聽完火冒三丈,要一腳踹我。
我從小到大闖了不少禍,被揍多了,也摸清楚我爹的底線。
凌先生乃國士,他同我一起胡鬧,可不就觸及我爹底線嘛!
然而,想象中的勃然大怒,沒發生。
我爹隻是怔愣。
然後,他嘆了口氣,說:「若凌先生願意尚公主,於我於他,倒是最佳選擇。」
我滿臉問號:「???」
我爹摸了摸我腦袋,卻遲疑:「隻是,爹也向你保證過,婚事上不逼你。」
我問他:「爹,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爹搖搖頭:「你隻要記得,你願意讓凌先生做你驸馬自是最好,你不願意,那便算了。」
他說完,便要揮揮手打發我離開。
他初登基,事情繁多,案上奏折比人還高。
我不肯依,又拿出我一哭二鬧三打滾的氣勢:「爹,你要說清楚,不然我不走!爹~爹~~」
我爹被我鬧得,又要揉太陽穴了。
我連忙一把抱住我爹大腿,跪在地上,睜著一雙大眼睛,殷切地等他解釋。
我爹不好糊弄我,隻好解釋:「凌先生要走,可朕不能放他走,因為他知道我們家太多秘密,明白了嗎?」
我隱隱有些不好預感:「如果,我說我不願意,他會怎麼樣?」
我爹長長地嘆了口氣,他放下筆。
我爹沉默了,他似乎很頭痛如何處理凌先生。
許久,他才平靜道:「也許,會死吧。」
我神色一凜。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我爹變得有些冷酷。
3
我去找我娘,告訴她凌先生的事和我爹說的話。
我娘,現在成了中宮皇後,但她還是如以前一般溫柔美麗。
我娘揉我腦袋,寬慰我:「懷寧,那你便收凌先生做面首吧。
何況,凌先生要求不過分,隻是做個面首。
將來你若招其他人做驸馬,想必以凌先生的聰明才智,必能與驸馬處理好關系!」
我:「???」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娘,你以前不是教我,做女人要賢良淑德、忠貞不渝的嗎?!
這是親娘應該教會女兒的東西嗎?!
我思緒凌亂出了宮殿。
無他,我娘這幾天也很忙。
我娘忙著封後大典。
那群老臣,以我娘生不出兒子為由,要給我爹填充後宮。
我娘最近也很煩憂。
我爹扛著壓力不松口。
可我娘,大約覺得我爹早晚要妥協,認命了。
我想起凌先生對付我爹政敵的手段,隻好硬著頭皮找他。
凌先生見我主動找他,十分開心,拉著我進廚房,嘗嘗新做的醬肘子。
他一臉期待地望著我。
別說,他這雙丹鳳眼漂亮極了。
殷切望著我的模樣,仿佛熱忱又真摯,實在讓我很難招架。
他盯著我咬下醬肘子,就好像著急等待誇獎的小孩,問:「味道如何,可有七八分像了?」
「好吃,好吃!」我連忙誇獎,「凌先生做的自是人間美味,無人可及!」
凌先生的臉垮了下來:「公主,在下隻想聽真話。」
我尷尬道:「啊……這……凌先生下次別把糖當作鹽,味道應該會好些。」
凌先生一臉挫敗,垂頭喪氣地坐在長凳上:「唉,我果然不是做廚子的料。」
我有些難以啟齒,畢竟,讓一個男人摻和進宮鬥,不太得勁。
凌先生望著我,隻是一會兒,他問:「公主可是煩心他們要求陛下納妃的事?」
我瞪圓眼睛:「凌先生都知道啦?」
凌先生點頭:「自然。」
我問他:「那凌先生怎麼看這事?」
他回答:「做皇帝不同於做將軍,皇嗣,關系到一個王朝能不能延續,延續幾代的事。皇後大約知曉,她這個年紀,已經不好生養,所以便認命了。」
可我不想讓我娘傷心啊!
我猶猶豫豫地把打算說出來:「凌先生,如果你能幫我解決我娘的麻煩,那你也不是不可以做我的……額……我的面首。」
我的娘親!
為了你,我豁出去了!
凌先生看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撲哧一笑。
凌先生站起來:「公主,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滿口答應:「好!」
4
當夜。
凌先生收拾一個小小的包袱,堂而皇之搬進我的宮裡。
然而,當我爹聽到,凌先生以面首的身份住進我宮裡,
他噴出一嘴茶水,把茶杯重重拍到茶桌上,找了許久不用的竹竿,怒氣衝衝地找我算賬。
我把丫鬟侍衛都拉到我前面擋著。
跟我爹玩老鷹捉小雞。
「陸懷寧!」我爹指著我罵,「你長出息了哈,一個未出閣的公主,都敢明目張膽地養面首了?!」
我如何聽不出他的反諷。
我躲在丫鬟後面,梗著脖子頂嘴:「那我能怎麼辦!你還沒同意蘇明熠退婚,總得給凌先生一個名分住我宮裡吧!」
「名分?!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如何給男子名分?!」我爹氣得胡子差點沒豎起來,「我壓著蘇明熠不讓退婚,是為了誰?!還不是……」
我爹似乎想起什麼,忽然泄了氣。
他把竹竿子丟地上,重重地嘆了口氣,坐到花園石凳子上。
周圍的太監們端茶的端茶,扇扇子的扇扇子。
我也跑累了,找了個離我爹遠一些的石凳子坐下。
幾個宮女忙不迭給我遞茶扇扇子。
我雖是個草包,但什麼都懂。
我爹從理智上,知道凌先生跟了我,是對我們一家三口最好的選擇。
但從情理上,他也知道我對蘇明熠有情。
那天我去金鑾殿胡鬧,有些話我雖沒說出口,但他都知道。
而且,公主養面首,確實離經叛道。
言官參我的折子,怕是堆滿我爹的案頭。
冷靜下來。
我爹對我說:「陸懷寧,你一個堂堂嫡出長公主,不可能養面首。」
我嘟嘴,低頭不接他的話。
我明白我爹的意思。
可我喜歡的人,不是凌先生呀。
我讓凌先生當面首,根本原因是不想讓他死。
我總是心存僥幸,想著,凌先生這麼聰明,早晚有一天,他總能想到兩全的辦法。
「你倆這樣不明不白地處著,那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我爹痛心疾首,「你要是同意,朕立刻下旨招凌先生為驸馬,你要是不願意……」
我一急,連忙答應:「我願意!」
我爹似乎松了一口氣,他又叮囑我嫁人以後不要胡鬧,便站起身似乎想要找凌先生。
但是,凌先生那晚把東西搬進我宮裡後,人卻不見了。
據說他去南邊找一個婦科聖手,誓要幫我娘調理身體。
凌先生不在,但聖旨下得很快。
聽我爹的貼身伺候的太監說,聖旨下來沒多久,案上參我的折子便消失得精光。
於是,我命人把過去十幾年,蘇明熠送我的東西都整理出來。
隨去年他來我家下訂婚書送的禮,一並還給他。
馬車馱著禮送到蘇家門口。
但我的丫鬟匆忙跑回宮跟我匯報:「公主,蘇大人隻收了訂婚書,別的什麼都沒收,說這些東西權當賠禮。」
唉,要退婚的是他,做事膩膩歪歪、不幹不脆的還是他!
我挑眉:「本公主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丫鬟撥浪鼓似的搖搖頭。
「他不收,你就把東西拉到當鋪當了。」我說,「然後把銀子折合成糧油,捐給南方鬧水患的省份。」
丫鬟回復:「奴婢知道了!」
5
凌先生走了一個月,遷宮的事情塵埃落定。
我娘,為慶賀遷宮之喜,邀請京中望族前來吃席。
一時間,御花園鶯鶯燕燕,很是熱鬧。
我喝了不少酒,有些頭暈,便讓貼身丫鬟扶我去偏殿休息。
這時候,我卻聽到殿裡傳來腳步聲。
我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從帷幔後面鑽出來。
他笑得猥瑣,摩拳擦掌,準備撲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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