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被蛇咬,媚毒發作。
為保她清白,母親將我毒啞送給蛇王,換取解藥。
蛇王欲念無度,唯獨對我寵愛有加,日夜痴纏,封我為後。
姐姐卻落下蛇毒後遺症,面目可怖,悲慘一生。
重生後,姐姐將我推落蛇坑,主動獻身蛇王,企圖換取富貴榮華。
蛇王血眸一凝,勾唇一笑,「極好。」
而我被當朝太子所救,迎入宮中。
我與太子洞房花燭夜,蛇王捧著新鮮剖出來的內丹,夜闖寢宮。
「嫋嫋,是吾的聘禮比不上皇弟?」
1
重生醒來,我發現自己正被困在蛇坑裡。
渾身冰冷又黏膩。
像極了上輩子蛇王那索求無度的唇,在身上遊離的觸覺。
下半身因難產帶來的劇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觸目驚心的恐懼。
頭頂是滂沱的大雨,腳底是泥濘的深坑,和四壁盤錯交疊的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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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桃紅立在坑邊。
居高臨下地對我得意大笑。
就著月色,我認出那人正是我的姐姐桑芸。
「好妹妹,別怪我,要怪就怪我命不該絕!」說完,她還把枯草和樹枝往坑裡扔,驚得群蛇四竄,發出駭人的嘶鳴。
我嚇得左右躲閃,頓覺頭暈目眩,伸手摸了摸小腹。
孩子沒了。
而我,重生了。
2
想起重生前發生的一切,我恨得咬牙切齒。
上一世,得知我懷了身孕,本就佔有欲極強的蛇王更是對我寸步不離。
不料蛇族與蛟人在東海爆發事端,堯淵身為蛇王,不得不出面解決。
臨走前,他把最信賴的暗衛留給我。
暗衛卻早與後宮蛇女私通勾結。
自我入主蛇宮,受蛇王獨寵,蛇宮粉黛無顏色,蛇女們皆恨我入骨。
她們怕極堯淵秋後算賬,又不想錯過千載難逢的機會,想到在我臨盆時下手。
給我安排的產婆,正是我那落下蛇毒後遺症的姐姐,桑芸。
蛇王浴血奮戰,夙夜趕回,終究來不及見我最後一面。
留給他的,隻有一張幹涸的血榻,一個涼透的我,以及一具死胎。
堯淵暴怒,當場掐斷了姐姐的脖子,血洗後宮,滅了所有蛇女和背叛他的暗衛。
最後,他抱著我腐敗不堪的屍首,服毒自盡。
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驚得說不出話。
從前我以為自己隻是堯淵宣泄的工具,不承想過他這般痴情,竟在我死後選擇隨我而去。
如今,我和姐姐都重生了,一起回到了姐姐被蛇咬那日。
這次,姐姐先發制人,將我推落蛇坑。
姣好的面龐露出與上輩子一樣歹毒的冷笑,
「這個蛇後,我當定了。妹妹就安心喂蛇吧!」
姐姐定是想捷足先登,接近蛇王,換取榮華富貴,受一世恩寵。
可她並不知蛇王磨人的手段。
我一個啞巴都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蛇王欲念無度,夜夜糾纏。
他喜歡用冰冷的手控住我的脖子,指腹壓在我的喉結上,感受著我的聲帶因他雙倍的動作顫抖。
猩紅的血眸隨著我的求饒,變得愉悅。
重活一次,我隻想遠離那條貪婪的蛇țù²。
姐姐既然這麼想要這份福氣。
那這個蛇後,就讓她當去吧!
3
蛇坑裡到處爬滿黑蛇,這種蛇又名媚蛇,雖不致命,卻自帶情毒。
上輩子姐姐被咬,通體散發異香,勾得十裡八鄉的獸人躁動不安。
而如今,身處蛇坑的我隻能任憑黑蛇步步逼近,纏上我的手腳,咝咝鳴叫。
望著洞口漏進來的月光,我的內心隻剩絕望。
與其被吸引來的獸人凌辱至死,不如自行了結這份痛苦……
此時,頭頂的傾盆大雨似乎突然停了?
一抬頭我才發現。
是一把油紙傘擋在洞口,遮住了雨水。
執傘的手清冷潔白。
清香入洞。
那隻手的腕骨上掛著一串佛珠,檀香縈繞,沁人心脾。
瞬間蕩清了心中的雜念。
「救我……」
我聽到喉嚨發出久違的聲音,眼眸頃刻噙上淚水。
嗓子還在!這輩子我還未被毒啞!
我想活!
我攀住那隻探下來的手,如抓住救命的稻草。
隱約聽到上方有人驚呼:「太——少爺,這……」
一個男人跳下蛇坑,將我救起。
他小心把我攏在懷裡,抱上駿馬,朝那巍峨的城樓,揚鞭而去。
「回宮。」
4
另一邊。
同樣重生的姐姐桑芸,在河邊端詳了一番恢復如初的美貌,便急不可耐地奔赴蛇宮。
她跪在蛇王面前,哭得梨花帶雨,懇求他賜自己的妹妹解藥,願意為此委身伺候他一輩子。
蛇王堯淵一襲紅衣,闲散地倚在軟榻上,紅眸微眯,
「哦。你說被咬的人,是誰?」
「回蛇王,是我妹妹,桑嫋。」
「帶路。」
等二人回到蛇坑,我早已不見蹤影。
坑內隻留下淡紫色的碎布,以及一抹若有若無的……
檀香。
「人呢。」陰冷的聲音如閻羅索命。
桑芸嚇得跪下,顫聲道:
「妹妹……定是跑掉了!」
想起上輩子偽裝成產婆混入蛇宮,目睹妹妹受到何等嬌寵,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過的是何等富貴日子,羨慕不已。
她又獻媚道,
「小女子欽慕蛇王已久,不為求得解藥,也願留在您身邊!」
男人盯著洞底的碎布,俊美無儔的眉眼淬上寒霜,
「什麼都願意?」
桑芸喜言,「對!」
5
而我被當朝太子玄容所救。
他溜出宮打獵,沒想到「獵」了個我。
回宮後,他將我安置到後山秘泉泡澡。
這宮中的泉水果然不簡單,四肢百骸被暖流包裹,心脾舒暢不少。
我漸漸松下緊繃的神經,想起對這位人族太子為數不多的印象。
那是上輩子在蛇王與我的大婚筵席上。
蛇王大婚,宴請四方。
其中包括人族的使者,太子玄容。
他身著玄衣貴服,帶著夜明珠前來祝賀。
堯淵卻對這位人族太子相當不客氣,連他的酒都不接。
太子不以為意,無視蛇王的無禮,側身給我敬酒。
我還記得當時他雙手持盞,溫雅有禮。
手腕的佛珠微微晃動,淡色的唇在記憶中輕啟,
「見過,嫂嫂。」
6
思緒回籠,我不知在溫泉裡泡了多久,腦子昏昏沉沉,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泉邊。
四周熱氣繚繞,看不清來人的面容。
隱約可見一襲玄衣,寬肩窄腰。
似乎感覺到一道危險的目光透過水霧,死死盯著我。
上輩子形成的身體反應,讓我誤以為是堯淵。
等回過神,我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此處乃人族皇宮,守衛森嚴,那條壞蛇怎可出現在此。
既然如此,想必來人是太子吧。
我深知這偌大的深宮,太子就是我唯一的靠山。
於是故作柔弱,挪步到泉邊,拉著那人垂落的衣袍,軟聲道,
「謝謝恩公,感覺好多了。」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下一刻,我被推入泉中。
水花四濺。
我被熱水嗆住口鼻。
一隻大掌將我從水中撈起。
熟悉的花香撲面而來。
我嚇得渾身顫慄。
怎麼可能是他?!
上輩子堯淵曾為我釀過一壇桂花酒。
當時我嫌他通體冰寒,不喜他碰。
堯淵笑我嬌氣,說來點酒便不冷了。
我不喝。
他便自行飲下烈酒,扣住我的下颌,霸道喂給我。
那濃烈的桂花香,跟眼下的味道如出一轍!
沒等我辨認清楚,我的後背被粗魯抵在石頭上,皮膚磨得生疼。
嘴唇被肆意碾壓,呼吸被徹底掠奪。
有不明之物在水下纏上我的腰,舔舐我的傷口。
「嫋嫋,哪裡感覺好?」
7
我不敢應聲。
身體發軟,雙腿抖得快站不穩,隻能勉強倚在泉壁上。
明明已重活一世,明明擁有一副嶄新的身體,可為什麼……
當蛇王逼近,我依舊心慌意亂。
他親密的動作立刻喚醒我無法忘卻的記憶。
上輩子我初入蛇宮,蛇王正值閉關蛻皮期。
後宮的蛇女見我容貌尚可,擔心蛇王日後獨寵我一人,便決定將我除之而後快。
她們命我給蛇王送滋補藥品,並把令蛇王發狂的香料混入其中。
蛇王聞到香料後蛇性難抑,將我拽進寒冰洞。
他下手失了輕重,我整個人被摔進寒潭。
潭水錐心刺骨,比我跪求母親別把我送給蛇王那個晚上還要冷。
我的意識逐漸渙散。
九死一生之際,一口活氣被渡進唇間。
冰冷的舌滑過我的上顎,追逐我的舌尖,還狡猾地舔過我的唇。
戲弄夠了,那人又松開了手。
我下意識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拼盡全力攀住對方健碩的肩頭。
可掌心下光滑的觸感讓我抓了個空。
身體不斷下墜。
當我以為自己快要窒息,一條粗壯之物牢牢纏住我的腰,將我帶到岸上。
我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等緩過神來,才知自己身處何處,頓時汗毛倒豎。
月光下,一條剛完成蛻皮的大蛇蜿蜒在潭邊,通體雪白,如泛著柔光的「綢緞」。
鋒利的鱗片光潔锃亮,染上月色,宛若碎銀附體。
那是極致的恐怖與美麗結合的存在。
像蛇,亦像龍。
隻是那隱沒的毒牙,矯健有力的蛇身,無一不彰顯著力量。
大蛇雙眸微闔,似乎一睜眼,能頃刻咬碎我的喉嚨,將我生吞。
四肢漸漸回暖,我一點點往後縮,企圖逃離眼前的龐然大物。
不料踩到一片落葉。
輕微的碎葉聲驚醒休憩的蛇王。
猩紅的眼眸倏然睜開,陰鸷幽深,視線在我身上遊離。
我拼命逃竄,腳踝卻被冰冷的蛇尾纏住,拽了回去。
巨蛇將我卷到懷中,用腦袋不斷輕蹭討好,眸色愈發晦暗。
我嚇得幾欲昏厥。
白霧四起,身上的束縛消失了。
銀蛇化作一出塵絕世的男子。
一頭銀發,紅眸如血,眼尾綺麗。
他緊緊摟住我,不斷落下霸道兇狠的吻。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我從未離開過寒潭洞。
蛇王樂於以不同形態戲弄我,每每我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他又憐惜地給我喂進續命的甘霖。
蛇女們以為我死無葬身之地,早已被發狂的蛇王生吞活剝,正彈冠相慶。
我卻被蛇王抱著走出石洞。
眾人大駭,紛紛伏地,齊聲祝賀蛇王成功渡劫,蛻皮飛升。
絲毫不敢打量蛇王的赤身裸體。
以及上面令人面紅耳赤的抓痕。
洞內唯一「幸存」的布料,皆盡數披在我虛弱的身體上。
從此,蛇王獨寵我一人。
我在蛇宮成了一蛇之下、萬蛇之上的存在。
隻是這條蛇索求無度,實在難頂。
不承想過,我都重生了,依然擺脫不了他。
他竟敢追到人族的皇宮!
水底的蠻勁將我越拽越深。
泉水很熱,箍住我的部分又滑又冷,冰火兩重天。
眼下的霸道糾纏,喚起記憶中的曖昧繾綣。
我難以自控,失控地嗚咽求饒,水下的那東西卻把我越纏越緊。
生怕我離開似的。
我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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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