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電梯後,沒有發現負一層的按鈕,地下室在喪屍病毒爆發伊始門禁系統就已經失靈,必須從大樓一層進入地下。
根據熱成像圖看來,一樓的喪屍最多。
聞承頭疼得捂住額頭。
打開對講機,向對面的祁洛說明情況。
「我們現在需要從一樓進地下研究室,你們過來接應我們,順便清理一下樓下的喪屍。」
為了快速進入恩星集團,我們選用的直升機,而米諾他們作為喪屍,直接開車也不會引起喪屍群的追逐。
我們不一會兒就到了一樓。
祁洛他們正在廝殺。
到處可以見到殘肢和頭顱。
喪屍可以用火燒、被腐蝕、也可以用砍掉頭顱的方式死亡。
米諾一個不慎被一隻喪屍撕咬下手臂上碗大的肉。
他落下冷汗,但傷口也在恢復,且比其他喪屍恢復得快一些。
周圍的喪屍一聞到聞承一行人的味道就紛紛調轉槍口朝我們撲過來。
米諾他們擋在前面形成圓圈,把研究人員護在中間。
並不戀戰,甚至放縱喪屍咬他們自己。
我們很快就來到地下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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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恩星集團外圍已經有部隊護送剩下的研究人員過來。
並且帶了所有裝備以及材料。
祁洛帶領軍隊用子彈射向一樓大廳所有喪屍的頭顱以延緩行動。
研究人員快速過來會合。
祁洛等人在後面斷後。
聞承和米諾走在前面抵擋喪屍,但是地下室的喪屍數量並不多,暫時不足為懼。
對講機傳來呼聲,一個急促又痛苦的聲音傳來。
「聞承上校,各地喪屍發生暴動,喪失王帶領大量喪屍來攻城,我們……人手不夠。」
聞承猛地停下,頓了一秒,繼續帶領我們往前走,我似乎能聽見他聲音裡微弱的顫抖。
「現在怎麼樣了?」
那頭帶著哭腔:「很多人已經變成了喪屍,我躲在了房間裡,但是……外面的喪屍快要進來了。」
巨大的撞擊聲從對講機傳到周圍所有人的耳朵裡,空氣中盡是不可言說的靜默。
「上校,我應該快躲不住了,請您……加油吧。」聲音裡盡是無奈。
破門聲、撞擊聲,以及剛剛那個男孩兒的痛呼聲讓所有人緊皺著眉頭。
有些人已經流下了眼淚,但是步履不停。
我小跑上前,想安慰聞承一下。
手指剛觸碰到他的肩膀,我被驚得往左邊去了一步。
反應過來後我勉強笑了一聲:「沒事兒。」
怎麼會沒事兒呢,你眼睛都紅了。
地下室三層的喪屍人數都很少,很快就到了最底下的研究室,也就是最開始產生喪屍的地方。
那裡因為一開始是想要逃命的研究人員打開的,所以沒有被破壞,還可以封上,且門應該是特殊設計,所以並不怕短時間內被破壞。
研究人員裡能力最強的是一位女士,叫林清。
「聞承上校,我們沒有在這裡發現塔爾曼病毒試劑。」她的聲音慌亂,再無之前的平靜。
聞承毫不猶豫:「肯定會有的,我去找。」
我拉住他:「我大概知道哪裡有,就在我之前做實驗的那層。」
我模糊記得那個護士給我打試劑的時候帶了兩支。
可能是備用的,不知道會不會在。
回去拿藥劑的路上,肉眼可見的喪屍越來越多,米諾中途為了引走喪屍先走了。
隻剩下我和聞承。
祁洛突然跟聞承連線,他四周很嘈雜。
「老大,喪屍王帶著人過來了,裡面有不少熟面孔,基地約莫淪陷了,我們這裡的正常人也有不少感染成喪屍,我們幾個也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傷害。」
「而且,喪屍王對我們似乎有血脈壓制,我抵抗不了他。」
這真是一個壞消息。
聞承加快腳步:「大量喪屍快要進來了,我們得加快速度。」
終於走到我之前的實驗室。
地上散落了一片儀器。
我找到護士之前拿的箱子,裡面果然有一隻綠色的藥劑。
我面露喜色,轉身去看聞承的時候他卻一臉愁容。
震耳欲聾的吼聲,腳步聲像是會把整座大樓踩爛。
看來是喪屍王進來了。
19.
聞承隻是出去探路就被大量喪屍堵了進來。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操!」
「我咬你吧,你成為喪屍了就好了。」
聽到這句話他眼神有些躲閃。
「其實你有想過這個方法的吧?為什麼不能變成一個清醒的喪屍。」
「因為我的戰友和家人都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他聲音冷靜:「我是親眼看著他們互相撕咬,互相殘殺,為了保護基地的人,我燒死了他們。」
一切都明了了,我走上前,擁抱了他:「所以你有心理創傷的,對嗎?」
有時候看到他孤獨的身影總覺得蘊藏著巨大的痛苦。
我湊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周遭的一切撕扯和撞擊聲並沒有因為這個吻而結束。
我倆都心不在焉。
我趁他走神時一口咬破了他的嘴唇。
這是我好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他的血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脹大,開始凸顯於皮膚之下,骨骼開始異變。
「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做,如果這一次人類失敗了,我要你成為一個清醒的喪屍。」
「我要你清醒地愛我。」
20.
聞承的眼睛變得赤紅,我記得被我咬過的人都會有一個小時的狂暴期。
這時候他的殺意是最旺盛的,且會毫無理智。
就比如他現在一臉暴戾地看著我。
狹小的空間裡沒有第三個人,我成為了他的首要目標。
我咽了口唾沫。
果然他來打我了,把我的頭哐哐往牆上撞。
mmp。
等人類贏了,我一定要去婦聯告他家暴。
我想起當初他確實說過要打爆我的頭。
不會這麼靈驗吧?
就在我以為真的會死亡之際,一群喪屍衝破了岌岌可危的門。
轉移了聞承的注意力。
感謝喪屍。
聞承雙目赤紅,儼然是一副誰敢惹他誰就死的狀態。
來的喪屍都愣了一下。
我貼著牆溜走了。
後面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
我的心都跟著抖了一下。
這無差別攻擊,太殘暴了,太殘暴了。
我用我平生最大的力氣奔跑,雖然我腿腳不靈活,周圍的喪屍卻都反方向跑向另外的地方。
天助我也。
我就這樣連爬帶滾地跑到了研究室門口。
哐哐砸門,氣喘籲籲地叫:「快!快開門!」
門馬上被打開。
我將手裡攥著的藥劑給林清:「快快,這個拿走。」
她被我一頭的血嚇到了:「程小姐,您還好嗎?」
我邊安慰她邊吐血:「沒事兒,就是腦漿快蹦出來了,林教授你快去吧,人類就靠你了。」
人群中傳來疑惑的問號:「聞承上校呢?」
「變喪屍了。」
「啊?」
「對對對,不過問題不大。」
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停了,變得十分安靜。
不會吧,聞承不會把他們都打死了吧。
這裡有能看到地下三層的監控。
我勉強爬過去尋找聞承的身影。
他還在地下一層。
好像正在跟什麼東西搏鬥。
那玩意兒渾身是血。
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
喲, 這玩意兒不是喪屍王嘛!幾天不見混這麼拉了啊。
喪屍王也不是吃素的,同樣讓聞承掛了不少彩, 周圍米諾他們還是拉偏架。
哎呀,我都忘了, 成為喪屍之後一般會十分殘暴,但喪屍就像是古時候一樣, 會選出強大的首領。
所以我一度覺得這個喪屍病毒妥妥地是讓人返祖。
我百無聊賴地看了半個小時吧, 聞承終於把喪屍王的頭給扯下來。
他站上高地, 抬手將喪屍王的頭高高舉起。
表示他是新一任的王。
冷眼一掃,米諾他們認命地跪下, 滿足他的中二需求。
周圍的喪屍雖然一臉懵逼,但是也紛紛效仿。
聞承冷靜卻又透著得意的神情突然停滯,眼神從渙散變得有神。
行, 狂暴期過了。
米諾使勁給他使眼神。
他咳了一聲, 表情僵硬, 很明顯, 是記得之前發生的事的。
我捏了捏拳頭, 很好, 一會兒可以算賬。
聞承跺跺腳,帶著喪屍走了。
身後的研究人員冒著冷汗。
我笑了一聲, 告訴他們:「不用慌張,我們爭取到時間了。」
21.
午夜三點。
恩星集團地下升起嫋嫋的浮煙, 隨著微風飄到城市各個角落。
我身上的青筋不再暴起, 慢慢沉睡到皮膚之下, 心髒突突地跳動,似乎是在證明我的鮮活。
眼睛不再赤紅,飢餓感褪去。
火車軌道上、商店裡、馬路上的行人慢慢恢復了神智。
街道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當然,還有焦黑的屍體, 錚錚的白骨,破裂的牆壁,傷痕累累的城市。
城市裡哭笑聲不停。
22.
「日前,各國已經接收到了物資,喪屍病毒的防疫試劑成功研發。」
電視裡字正腔圓的女聲在大街小巷裡響起。
「各國正在進行災後重建,全球將於三日後十點為死去的同胞默哀,災難過後, 大多數人民出現了心理創傷,再次呼籲,積極尋找心理醫生……」
此時正在接受心理醫生治療的聞承:「我應該好點兒了吧?」
「嗯, 兩年了, 總算控制在可控範圍內了。」心理醫生溫和地說。
程甜甜適時打電話過來:「喂?醫生怎麼說?」
聞承滿意地笑:「老婆, 人家已經好了。」
「那就行。」
電話嘟嘟地掛斷了。
聞承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十分鍾後,米諾打來電話。
「哥!嫂子去婦聯了!她說要去告你家暴!」
聞承飛快地出門。
到婦聯的時候, 他愣是心裡打鼓,不敢進去。
果不其然, 進去就聽見程甜甜激動的聲音。
她抓住自己的頭發, 模擬當時的場景。
「對!沒錯!我老公當時就是這麼打我的, 我 TM 腦漿都要蹦出來了。」
周圍的婦女主任一臉心疼。
眼前的大部分喪屍幾乎隻有獸性,可我居然還有智商诶。
「(「」聞承轉身回家,抬頭生無可戀地望天。
他得回家把鍵盤的角磨平。
跪起來舒服點。
23.
大街小巷的廣播還在繼續。
「至今全球再無任何病例。」
「至此,病毒徹底消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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