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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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朱徵命不太好,剛好是趙暄奪權路上的絆腳石,所以成了趙暄登基的獻祭品,我如今看著他,總想起他的頭顱懸在城牆上,眼底沒有一絲光彩,就那樣看著我。


我咬緊牙關,最後強撐著扣住案幾,道:「派人跟著他,不要出事。」


他太莽撞,太少年氣,我總怕他做出什麼錯事,即使他上一刻提劍抵著我。


滿腔的酸澀和難受席卷心頭,說不難受是假的,我垂了垂眼,最後看著自己的手,緩緩道:「他們都不理解孤,沒關系,孤不需要。」


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條什麼樣的路,隻要我不後悔,我就不會覺得苦。


檀策的帖子遞進了長公主府,我身上的傷還沒好,為了避免朝臣看出來,連太醫都沒有傳過。


我還是很給他面子的,在百裡春見了他一面,他笑著道:「殿下風姿依舊。」


狐狗狸,我沏了一盞雀舌遞給他,他把一份壓了許久的折子遞給我,道:「漠北最近很不安分。」


「皇兄看過了嗎?」我接了過來,一目十行地掃過,眉頭緊蹙,檀策沒有搭話,顯然是沒有遞上去。


他是在暗示我,一旦漠北發動戰爭,我要想登基就很難了,朝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在關鍵時刻換皇帝的。


他在催我動手。


我沒有立即應話,畢竟坐在那個皇位上的,是我的皇兄。


檀策也沒有逼我,他說話很有分寸,瘦長的手推開的窗,別有意味地道:「殿下,此時春景不錯。」


我順著他的話頭看過去,百裡春是富家子弟玩樂的地方,下面是馬場,我和檀策所在的地方是供人休憩的茶樓。


不遠處的少年騎在馬上,比他稍矮一些的少女仰起頭看他,其實我看不太清他們的神情,但崔庾的手攬著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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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崔庾有些慌亂地推開了,但少女大膽地上前,攬住了他的脖頸,不知道說了什麼。


這次崔庾沒有推開。


檀策一直打量著我,似乎想看看我惱羞成怒的樣子。


可讓他失望了,比起崔庾愛不愛我,我更關心的是他能不能像效忠君主一樣忠於我。


畢竟一封聖旨捆起來的姻緣,自然比不過朝夕相處。


我低頭喝了一口茶,抬頭問:「那個女人是誰?」


「邕州趙氏的嫡女,趙明珠。」檀策道,他對我的風輕雲淡有些失望,又道,「趙家和崔家都是將門,但趙家鎮守邕州,昌盛磅礴。」


我眼睛一亮,咋舌道:「趙家手裡的兵權可不是崔家能比的!」


檀策愣住,很快知道我怎麼想的,帶著笑意輕嗤一聲,說:「如果殿下能娶趙明珠,想必這個驸馬輪不到崔庾。」


「檀卿知我。」我譏笑道,飲了一口茶。


趙明珠啊,趙家可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娶了她,那可是潑天的富貴,怎麼就偏偏落到崔庾那塊木頭手裡了。


暴殄天物。


但是檀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一樁舊事來,前世在崔庾死後,有女自西北來,鳳冠霞帔,嫁衣如火,最後為他扶棺、哭靈,此後半生都在照料崔庾窮困潦倒的生母。


那樣熾熱的人,也沒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沒有名姓,也沒有名分。


如今看來,前世那個女子便是趙明珠吧。


她是徹徹底底和趙家決裂,然後守著崔家的。


她的荒唐在亂世之下不足一提,就連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她是誰。


我不知道前世的他們是怎樣的淵源,但如今看著他們相擁在一起,應當是相愛的。


不怕大情種,就怕大情種湊一窩,一個個下餃子似的往水深火熱裡跳。


可憐又可敬。


十三


我在三日後等到了崔庾和趙明珠。


彼時我剛剛去看望完吏部尚書,回到府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天上星子錯落,小廝同我稟告他們在院子裡等我。


我挑眉,坦然地見了。


他們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面前,崔庾眼底尚有兩分愧疚,但趙明珠如臨大敵一般看著我。


「你們來找孤,該不會是為了退婚吧?」我面無表情地說。


崔庾和趙明珠都有兩分詫異,應該沒想到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私情。


可趙明珠緩緩握住了崔庾的手,說:「我和阿庾兩情相悅,隻要你肯退婚,有什麼條件,你盡管提。」


喲,真新鮮。


我看向趙明珠,眼底坦然自若,猛地抽出懸在架子上的長劍,劍面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拍了拍,聲音森寒:「什麼時候,你也有資格和孤談條件了?」


崔庾緊張地看著我,道:「殿下!」


趙明珠渾身僵硬,臉色慘白,說:「我!我可是邕州趙氏的嫡女!」


「你是趙氏嫡女又如何?孤還是大齊長公主呢。」我挑釁地看著她,眼底凌厲決絕,沒有給她一寸退路。


「那你就殺了我吧,我是沒有資格和你比,隻要阿庾是愛我的,我拼了這條命也要和他在一起!」她十分孑然地說。


崔庾把她拉到了身後,然後正面迎著我的劍,說:「臣心悅明珠,還請殿下成全。」


「崔庾,你在逼我嗎?」


「臣不敢。」


趙明珠膽子不大,看到我手裡的劍的時候就差點哭了,但還是緊緊地攥著崔庾的手,說:「我已經陪阿庾去見過他的父親了,如果他還活著,應該會很喜歡我這個兒媳的,我喜歡阿庾,我這輩子認定他了,我是不能和你比,可喜歡這種事情,從來不講身份,他說過要給我扎秋千,帶我放紙鳶的……」


「別賣慘,煩死了。」我打斷她。


我實在不能和這種女人共情,畫餅都畫這麼小,這種姻緣還有什麼盼頭。


扎秋千、放紙鳶,隨隨便便拎一個下人都能比他更出挑。


我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出去,然後看向崔庾,說:「你喜歡她?」


「是。」


「你不怕死?」我又問,畢竟在聖旨下了之後鬧出這種事情,足以砍頭了。


「怕,但我不能讓她沒名沒分地跟著我。」崔庾說,「我喜歡她,願意為她搏一搏。」


「愚蠢。」我冷嗤。


不過我很佩服他們走到我面前的勇氣,如果崔庾要一直把趙明珠藏在身後,當不見光的外室,那我才是真的看不起他。


崔庾猶豫了一下,最後說了好一番話:「殿下是個很好的人,勝過世上許多男子,但臣始終是個凡夫俗子,無法承受殿下的光輝,不能和殿下比肩,承蒙殿下抬愛,臣受之有愧……」


我挑眉,咄咄逼人地問:「你喜歡她什麼?溫順的性格,出挑的家室,姣好的容貌,還是對你盲目的崇拜?」


「我喜歡她眼底有我,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她的愛意。殿下不愛我,正如我不愛殿下一樣。在我心底,殿下是精明的政客,不是合適的妻子。」崔庾跪在地上,強硬而大膽地回答我。


聞言,我沉默了下來。


其實我能想得通,我這樣孤孑的人,本身就是一柄利劍,遠遠地看著會覺得劍氣凜然,十分襯手。


但實實在在地把劍握在手裡,便會覺得寒氣傷人,拿捏不住。


我生來就在崔庾隻能仰望的位置上,他覺得和我站在一起壓力太大,覺得無法馴服我,是正常的。


他隻能匍匐在我的腳底,沒辦法平等地愛我。


因為賜婚的聖旨把我們捆綁在一起,他有了對我好的責任,但他仰望我,始終帶著拘謹和敬意,是君臣之間的你來我往。


我知道我不愛崔庾,他也知道。


他放棄我、選擇一個真正相愛的姑娘,我也能接受。


但那又如何,我從來不否認他是個赤膽忠心的將軍,我對他也是純粹的欣賞,這樣意氣風發的少年,有他的抱負和理想,就應該讓他開疆拓土,縱橫沙場。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迂回,輾轉,最後用長劍挑起他的下巴,說:「崔庾,不能當孤的驸馬,你還能做孤的臣子嗎?」


「殿下永遠是大齊的長公主,臣願永遠效忠殿下。」崔庾堅定地道。


我收回劍,神色柔和了兩分,說:「你和她有什麼打算?」


崔庾一怔,說:「臣與明珠會回邊關,世代駐守,護佑一方太平。」


「屆時我一定備下好酒,替你們踐行。」


崔庾猛地抬起頭看著我,眼底是出乎意料的驚喜,我又道:「不過孤有一個條件。」


「讓你的趙明珠,幫孤引薦趙將軍。」


崔庾活著走出去的時候,趙明珠飛奔著撲進他懷裡,哭訴著什麼。她窩在崔庾懷裡,像一隻歸林的幼鳥,很惹人心動。


崔庾稍稍低下頭,親吻她的眉心,好像在說:明珠,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


前世愛而不得的戀人終於在這一世能夠相守,為愛放手一搏的人本該如此。


我緩緩往爐子裡添了炭,丫鬟關上了門,我將自己隔絕在屋子裡,然後琢磨著和趙明珠父親的相見。


隻要有了他的支持,那個皇位,我唾手可得。


窗外的戀人耳鬢廝磨,奔赴著海誓山盟,閨房裡的公主運籌帷幄,算計著江山天下。


人各有命,各有各的籌謀,都合該。


十四


趙暄的屍體找到了,聽說不小心跌落山崖,屍體被野狼啃食得不成樣子,血肉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永寧侯夫人是續弦,巴不得他早早死了,爵位落到自己兒子頭上,所以永寧侯府也沒有過多糾纏,趙暄的死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


一場熊熊燃燒,要將整個皇室覆滅的大火,從源頭上就被我輕而易舉地澆滅了。


在孤眼裡,他不過一隻蝼蟻而已。


我聽說的時候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就是不知道趙暄死前,知不知道當初那個救他的人就是坤儀。


他們應當好好告別的。


但這和我有什麼幹系?


欽天監替我和崔庾算了良辰吉日,在挑出日子的時候被我推拒了,我和皇兄直言,如今還不想嫁人。


皇兄還是那個清闲皇帝,聞言也沒有說什麼,擺擺手就不打算管我了。


隻是在我臨走的時候,他才說:「妙善,朕好像不認識你了。」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帶著審視,說:「哥哥,你不信我?」


他頓了頓,然後闔上眼,嘴裡又開始細細地哼唱著戲詞,不知道聽沒聽明白。


趙家在邕州,趙將軍需我親自去見,他是個頑固的老頭,即使有了趙明珠的引薦,關於擁護與否這種事情,我還是要好好和他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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