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後我失憶了

我踩著他的肩笑得猖狂:「兩百年了,沒一點長進,我覺得我應該做你師姐,對不對啊?師弟~」


他屈辱地把頭埋進地裡,又用土掩上。


二師兄在廊下看我們鬧完,笑著出聲:「好了,飯菜都要涼了。」


三師兄甩了甩頭上的土,撒了我滿身,這才施了個清塵訣。


看在飯菜的分兒上,我沒計較,吃一口紅燒肉,再喝上一口酒,我幸福得眼都要眯起來了。


待三師兄喝得酩酊大醉,二師兄嘆息一聲:「你與大師兄的事……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心虛地移開目光,還想逃避過去。


「若是兩情相悅,未嘗不可一試,不要因為魔修的身份自輕。」


「我不是……」嗐……我的顧慮……很難講。


借著月光尚好,我試探著說出劇情,這次天道沒有任何阻攔。


他聽罷一時恍惚:「你是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每個人都有既定的命運?」


「對,我是惡毒女配,所以才會屢屢針對莫惜音,才會非入魔不可。」


「隻有書裡不曾寫到的地方,才能自由行事。我與大師兄……是為了使他不潔,這樣劇情才會崩潰,我才能暫時逃過死局。」


我是個自私的人,師兄的貞潔,原本的 CP 都要為我的生命讓步。


我不覺得我有錯,失去記憶的我可以為了愧疚赴死,但完整的我不會。


天要殺我,我豈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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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此計不成,我也要惡心劇情一把。


二師兄蹙眉沉思,猶疑道:「你說大師兄與他徒弟是一對,可我怎麼看都不像啊。」


那是因為我綁架了他,立即吃幹抹淨,劇情崩潰後,本該互訴衷腸的戲份就沒了。


我掐算了一陣:「兩日後就到了女主跟深情男二離開的劇情,大師兄就會嫉妒發瘋,囚禁強制愛了。」


二師兄的眼神變得一言難盡起來:「你到底看的是什麼書?」


「你管我看的什麼?反正兩日後你就等著吧。」


兩日後不出所料,莫惜音與不死谷的少主離開,他們還給昆侖寄了請帖,說要結為道侶。


男二蹬鼻子上臉,男主還不得瘋。


我跟二師兄嗑著瓜子等著看戲:「你看你看,我就說不死谷少主是痴情男二。」


二師兄將信將疑:「那大師兄真的會冒大不韪……」


話還沒說完,院門被一劍劈開。


沈無塵在木屑紛飛中抬眼:「一月之期已到,非要我來抓你是嗎?」


我一整個僵住,對哦,他身上還有欲蠱呢。


「可是莫惜音要成親了……」


他將我抱起:「嗯,做完再去喝喜酒。」


我一腦門問號望向二師兄,二師兄笑眯眯地朝我揮手,看口型是「走好不送」。


等等,為什麼男主不受劇情控制?難道是因為不潔,被劇情拋棄了?


我還在胡思亂想,沈無塵已將我帶回了寢殿。


魔紋漸漸從他衣領裡長出,他一邊脫著衣物,一邊朝我看來。


一向淺淡的眸色幽深極了,緊抿的唇顯得有些生硬。


「師兄……輕些……」


8


待我坐到婚宴裡吃席,我還有些蒙,什麼跟什麼……


莫惜音羞澀地依偎在男二懷裡,我看了看毫無表示的沈無塵,又望了望毫無表示的天道。


好家伙,男二當真上位了。


活久見。


送上結親禮,我喝得暈乎乎往住處飛。


人生暫時失去目標,一時無所適從,難免喝得多了些。


畢竟跟劇情鬥了幾百年,它突然偃旗息鼓,讓我很不適應。


嗯……路線有點歪。


我拍了拍本命劍,它繞了個八字型,終於找準方向。


然後一頭扎向了城牆。


酒後不能駕駛!誠不欺我!


眼看就要撞上,後領一緊,我被人拎了起來。


來人白發紫眸,是雷靈根的象徵,嗯……是大師兄。


「嘿嘿……你沒人要了。」


他蹙起眉:「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人要!」超大聲!


沈無塵臭著一張臉,氣得渾身發抖。


我趁機抱住了他,蹭蹭:「反正你沒人要,不如便宜我吧。」


一隻大掌輕輕落在我頭上,揉了揉:「你又說醉話……」


又?


他不知為何,掏出顆留影石:「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我歪頭看了看,他此時神色十分舒緩,眉目間暗含期待,甚至帶著些引誘的意味。


真帥啊,我吧唧就親了一口。


他呆了,我吧唧再親一口。


然後抱著他的腰,十分安詳地閉眼睡覺。


醒來有些不對勁,腰間放著一隻胳膊,我整個人被他攏在懷裡。


稍微動一動他就醒了,額頭抵在我耳邊不停廝磨:「清清……」


我推了兩下沒推動,也就算了:「你為什麼在我家?」


他徹底清醒過來,眼神帶著無奈和憤慨:「我就知道你睡醒不認賬。」


什麼?


他掏出留影石,空氣中緩緩浮現,出我倆的身影,我盯了他一會兒,吧唧……親了一口!


艹!又親了一口!


我單知道我喝多了會斷片,但沒想到會調戲別人啊……


「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紅著臉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理說做都做了,隻是親兩下,有什麼大不了,可……


他漸漸逼近,試探地在額間落下一吻,而後輕吻不斷,一點點移到唇上。


不用去自視內府我便知……情絲在瘋長……


嗐……到底是栽了……


番外:男主視角


山上來了個小師妹,師尊管收不管養,又交到了他頭上。


沈無塵再次為不靠譜的師尊嘆氣。


他與二師弟分工明確,他管劍術,顧晨風管生活瑣事。


三師弟還小……再讓他玩幾年吧。


付雲清性格外向,很快便在山上站穩腳跟,隻是……她有些怕他。


是平日裡過於嚴厲了嗎?沈無塵摸摸自己一張冷臉,嘗試笑了下,好怪……算了。


小師妹不僅怕他,還怕他的劍,尋常對練根本毫無戰意,隻想著逃開。


沈無塵氣她不爭氣,索性把她困住,一次次朝她揮劍,直到她眼中有了反抗的怒火,拿起木劍抵擋。


哼,這才像樣。


日子如流水悄悄而過,少女一點點長成,也明悟了自己的劍意。


基礎劍術之後,便是全靠個人修行了,他偶爾還是會拿起木劍與她對練,小師妹越挫越勇,確實是個好苗子。


她偶爾也會朝他露出笑顏,歡快燦爛,一如明媚春花,一如山澗清泉。


她慢慢也到了須得下山歷練修為的年紀,沈無塵有些不放心,壓制修為作為領隊跟著去了幾次。


她成長得很好,靜待時機下手果決,作為師兄,他是很欣慰的。


待她得了榜首,三師弟做了飯菜,二師弟帶了好酒,他……什麼也沒準備。


好在雲清並不介懷,這一晚,於他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愜意。


親近之人皆在眼前,熱鬧的煙火氣讓他眉梢眼角皆帶著淺笑。


燭火照映下,她忽然回頭,眸中明亮,笑靨如花。


當晚她喝多了,傻笑個不停,還蹦蹦跳跳不肯老實。


沈無塵怕她摔了碰了,護送她回住處。


在一個轉角,她轉了半圈,又搖搖晃晃站不穩,沈無塵及時扶住,這才沒摔著。


少女抬眸傻傻看著他,慢慢閉眼湊了過來,一陣清淺暖香中,嘴唇軟軟貼在他臉上。


以他的反應力是可以躲過的,可他……太驚訝了,甚至心底欣喜一瞬。


原來她喜歡自己嗎……


這個想法還沒確定,便遭到了打擊。


付雲清不知為何開始疏遠他,那一雙杏眼不再帶著喜愛,反而是厭煩和隱隱的戒備。


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便被她排斥出局。


她同二師弟三師弟依舊玩笑打鬧,歡聲笑語偶爾都能傳到他的住所。


可唯獨對待他的時候,少女客氣疏離。


是他無意中傷了她的心嗎?沈無塵多次示好,換來的是她更防備的態度。


終於有一天雲清緩和了他們的關系,可那眼裡無愛無恨,好似他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


不應該是這樣……她明明……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沈無塵不懂該如何訴說這種事,他隻是沉默著,眼看她漸行漸遠。


可其實,她還是厭惡他的吧。


特別是他收了徒弟之後,她討厭到……連他的徒弟都容不下。


沈無塵不想與她爭執,隻能多次退讓,明明……她曾滿眼欽慕,輕輕吻過他的。


仙魔大戰的戰場上,他們被分為一隊,雲清沒有說什麼,他也閉嘴不言。


共同對敵相互信任,一時像是回到了曾經。


忽地身後一陣爆裂聲,雲清被突如其來暴漲的魔氣包裹,那魔氣來得毫無預警。


他倉皇回頭,隻看到她被迅速吞沒,明明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救出去,可卻被無形的力量鎮壓得動彈不得,連開口警示都做不到。


濃得像水的魔氣灌進她的口鼻,她含著淚的眼一點點透出血紅,而後魔氣完全淹沒了她,那雙杏眼絕望流出血淚。


沈無塵心境大亂,渾身靈力匯聚,一再衝撞仍是無濟於事,這世上有一種無形的存在,將他困死在原地,也讓她不得不入魔。


他被自己的靈力所傷昏迷過去,再醒來雲清不知所蹤。


而後百年才漸漸有了她的蹤跡,她加入魔尊麾下,已是十二魔君之一的水陰魔君。


她照舊……對莫惜音分外厭惡。


不知怎麼她們又撞到一起,莫惜音被重創,還是沾染了魔氣。


他將徒弟救回,一想到她是受自己牽連,便虧心得很。


他冒著境界下跌的風險,將她身上的魔氣拔除。


壓制著傷勢回住所時,一道劍光刺來,是雲清。


她到底為什麼對他有如此濃重的恨意?


直到看到那場幻境他才明白,說是幻境,可一切都太真實了,好似他真的用劍刺破她的心口。


當雲清從幻境中仗劍揮來,他沒有刺出那一劍。


他怎麼會殺她?他的小師妹……


再醒來,他被困於魔君府,他仍是滿頭霧水,他有許多問題,也想知道那場幻境意味著什麼。


可雲清恨他,堵住了他的口,將他高高掛在梁上。


被鞭打時還能勸自己,她隻是受魔氣影響, 善念消融而惡意佔主導,不能怪她……


可是此後,她用下作的手段侮辱他,折磨和性事不停上演, 一次比一次更瘋狂, 她已經不是師妹了, 她成了被邪念支配的魔女。


長久的痛苦和刺激的歡愛,看不到出口和盡頭,他不由怨恨,直到麻木……


沈無塵至今仍不懂她為何如此瘋狂,為何對他滿是怨念。


在他苦苦支撐時,雲清說她失憶了。


他一開始當然不信, 以為這不過是一場測試。


劍在手中,他根本忍不了殺意,隻要殺了她,就能結束這種折磨。


可她似乎真的失憶了。


坦誠清澈的眼神,和帶著稚氣的一顰一笑,無一不讓他想起山上清修的日子。


失憶後的她心境似乎未受魔氣影響,第一時間解了他身上的封靈印,發現欲蠱便帶他去鬼市解蠱。


她大概不知道,最後的期限就是今天,若蠱毒不解……是要交合的。


他焦躁難忍,最後真的……將她按在了床上。


失憶後的她, 很不一樣, 總是羞惱,還很愛哭。


一舉一動都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羞愧於對她產生的欲望,還自厭於……情不自禁的愛意。


明明是摧毀他自尊自傲的人, 可隻要她不再傷害, 他就忍不住將心遞過去。


一代劍尊, 在感情上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


我到底為什麼會對師兄下手啊?


「可偏」他的愛恨被克己復禮的規矩封印在殼裡,而瘋長的妒忌讓他漸漸扭曲。


識海……他都沒進去過呢……


明明他們才是最親近的人, 可她從未想過向他求救。


沈無塵等著他們從識海出來,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


終於她醒了,第一件事, 是解開了他身上的狗項圈。


所以……他可以放開手腳做些她不願意的事。


沈無塵利用她的愧疚脅迫她同意靈修,在她的哭泣聲中,他根本無法自控。


似乎隻有這種事, 才能完完全全屬於彼此,心靈越發空虛, 便越需要肉體上做彌補。


你是我的。


獨屬於我, 我也是你的。


不要去看別人, 你的目光要一直在我身上。


可結束之後,她抽身離開。


沈無塵追問過:「那我算什麼?」


她明明聽到了,卻腳步不停, 像是丟掉不再滿意的玩具一樣,沒有回頭。


沈無塵忽然自嘲一笑,眼角迅速劃過一滴淚,沒入衣襟。


他要被丟掉了。


就算她說每月會來, 他還是被丟掉了。


欲蠱取出後呢?她會怎麼對他?會棄如敝屣,會當他是汙點。


偏偏他沒有任何辦法。


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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