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茶藝的癡情王爺

「嗯,是……」

是個鬼啊,我又被他帶偏了。

隻怪我道心不穩。

宣王笑得像個二傻子。

青柳氣得跺腳:

「小姐!孤男寡女一同前行,您這是多想不開啊!」

宣王似有所指地挽起衣袖,青柳一跺腳:「哎,奴婢奴婢……」

我搖頭失笑。

傻丫頭,你怎麼鬥得過活了兩輩子的狐貍呀。

5

有了宣王加入,我們一路暢通無阻。

爹娘派來的人不僅不阻攔,還隨我一同去邊關。

美其名曰是去邊關看大公子,實則是讓這些人防著宣王。

也就是宣王不近女色的名聲在外,才讓爹娘沒太擔心。

若換作他人,早就將我綁回京了。

他們大錯特錯,宣王是最近女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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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白日宣淫。

宣王得意洋洋的,騎馬與我的馬車並行:

「謝小姐,今日下午到吉城,謝大公子親自來迎。」

我嗤道,小人得志。

上一世大哥是我在成親後回的京。

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瘸著腿來王府見我。

一見我哈欠連天,精神萎靡,氣得和宣王切磋一天的武。

那天傍晚,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宣王被侍衛們抬了回來。

皇後心疼得不行,沒少暗戳戳地指責我。

宣王哼唧著說是自己不自量力,非得和大舅子比武。

皇後心疼得嘞,恨不得日日守在自己幺兒身邊。

半月後,他輸給瘸子大舅子的事全京城人都知曉了。

向來不要臉皮的宣王罕見地要臉了。

他的傷本來休養個半月就全部好了,他非得待在王府三月不出門。

這可苦了我。

往日他白日上朝,我還能樂得清閑。

這三月是日夜不停歇。

真不知他哪裡來的牛勁。

我笑他不知節制。

他說他禁了二十年的女色,合該把以前的補回。

行吧行吧,我當替大哥賠罪。

畢竟人家傷好後,第一時間就趁夜去賢妃宮裡鬧醒了皇上,讓他那皇上爹別怪罪大哥。

皇上被他擾了興致,拉著他探討了一夜人生。

第二日,他帶著一堆補品回府,見天熬給我喝。

不得不說,那些補品喝了後,我精神確實好了不少。

大哥去邊關前,再也沒找到理由和他切磋武藝了。

6

剛到城門口,青柳就大聲請安:

「大公子安好。」

紅葉替我戴上帷帽,我被綠蘿扶下馬車,向大哥行禮問安。

宣王早在進城前一刻就回他馬車換了皇子服。

此時他正雄赳赳氣昂昂地坐在馬背上。

這記仇的狐貍。

大哥領著一眾士兵朝宣王行大禮。

宣王結結實實地受完禮後才微微點頭:

「平身,辛苦眾位將士,本王出城前帶了些糧草和棉衣,不日就將送達。」

大哥和士兵們看向宣王的眼裡冒著星光。

那是敬佩和信服。

我信他個鬼。

臨時打主意來邊關的他,怎麼可能安排了糧草之類的?

多半是為了爭一口氣,寫信回京讓人準備的。

畢竟上輩子大哥臨死前都看他不順眼。

他這是找準時機,先下手為強。

先在大哥面前留個好印象,之後拐他妹時才不會被打得太兇。

問完宣王後,大哥不贊同地看向我:

「大妹,你忒大膽了些。

「姑娘家家,又不會武,真不知哪來的膽子跑來這裡。」

當然是為了救你。

我靦腆地笑笑不回話。

大哥最寵我,說兩句就說兩句,又不會真把我趕回京。

馬背上擺架子的宣王幹咳幾聲:

「謝副將,帶路吧。」

「是,王爺。」

大哥應答後,先將我扶上馬車再騎上馬背,揮動馬鞭往前帶路去將軍府。

宣王跟在他身後,我這輛馬車則走的另一條道去大哥的住所。

大哥是夜間回來的,背後背著喝醉了的宣王,累得滿頭大汗。

我一聽見消息就跑去堂屋。

大哥將東倒西歪的宣王放在軟榻上。

「王爺一杯就倒,瞧著小臉紅的。」

我移步不前。

詭計多端的老流氓,居然裝醉。

大哥不清楚宣王的酒量,我還能不清楚?

他哪裡是一杯就倒,他是千杯不醉。

紅臉?他一喝酒就紅臉。

以前沒少借著裝醉調戲我。

「大哥,借一步說。」

我話是對著大哥說的,目光是瞄著宣王的。

裝醉的他指尖亂點,他一心虛指尖就亂點。

「把王爺放在這裡,不妥吧?」

「妥得很,他身邊伺候的人又不是吃白飯的,你還用操心這個?」

大哥被我說動,起身欲走。

宣王一個轉身,手緊緊拉著大哥衣袖,呢喃道:

「謝兄,一見如故,再幹一杯。」

大哥為難地看著我:

「要不就在這裡說吧?王爺醉得不省人事,也不好將他放在別處。

「今日將軍大擺宴席給王爺接風洗塵,結果王爺一直拽著我不肯放。」

他當然拽著你不肯放,萬一你跑了,他不就在將軍府落單了?

大哥你個傻白甜,他就是想跟著你回來啊。

這一路上,三個丫鬟和府中侍衛把我護得緊,宣王別說碰我一根毫毛,就是見也沒見著我幾面。

他每每想找借口湊近我,都被紅葉的於理不合、青柳手中的銀針勸退。

好不容易到了邊關,又給他扔去將軍府,他能答應才怪。

當然,這些不是我自誇,完全是宣王給我的底氣。

7

「近些日子,大哥注意身體。」

大哥詫異:

「咋啦?我今日吃了八碗飯,比武打贏了一堆士兵,身體好得很。」

這……我應該如何委婉地告訴大哥,他過段時間會瘸腿。

總不可能說我重活一世吧?

真要說了,我怕大哥拉著我去驅邪。

他迷信得很。

「謝兄,再來,再來。」

宣王又是一吆喝。

「怕啥怕,有我呢。」

我白了他一眼,裝醉就算了,還逞什麼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你要出事,大哥別說腿瘸了,腦袋估計還得搬家。

世人誰不知道,宣王是宮裡三大巨頭的心尖寵。

大哥頭搖成撥浪鼓:

「夜深露重,今夜我照顧王爺,你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說。」

我猶猶豫豫地回到自己房。

紅葉早就備好水等我沐浴。

沐浴完後,紅葉將衣衫拿去洗,綠蘿幫我穿好衣衫替我絞幹頭發,青柳幫我松快松快筋骨,我則借著燭火看話本。

好不愜意。

第二日我是聞著肉香味醒的。

睜眼一瞧,宣王正坐在軟榻上對著我啃雞腿。

睡迷糊的我以為還在上一世,習慣性地喚著王爺名諱:

「懷鈺,不可頑劣。」

宣王張著嘴,雞腿落在被褥上,對著我就是個熊抱。

「你還是心悅我的,對吧?還記得我們的點點滴滴。」

我被他壓得瞬間清醒。

現在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他個老,是怎麼溜進來的!

青柳哪裡去了!紅葉哪裡去了!還有綠蘿呢!

他手裡拿著的雞腿,分明就是綠蘿做的!

「你給我起來!」

我奮力抵抗。

宣王左搖右搖地抱著我撒嬌:

「人家不嘛~」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我吼道:

「來人!來人!」

王爺賤兮兮地笑:

「你叫吧,叫破喉嚨都沒人來~

「今天你必須得給本王抱。」

強的說不通,我開始循循勸他:

「王爺,如今我倆男未婚女未嫁,你這樣會有損我名聲的。」

王爺掙扎了幾下,還是起了身:

「說得也是,本王還未找父皇要賜婚聖旨呢,等著,以後本王加倍地還回來。

「你放心,本王忍得住,為了你名節,本王要忍到成婚那日!」

您可真是忍者神龜啊,這麼能忍,咋不憋死你呢?

謝家雲雅這一世要雲遊四海,才不要被天天烙煎餅。

「王爺,您何必逮著一隻羊薅呢?何必重復吃一盤菜呢?」

這個話題是他的雷區,一說必炸。

「哼!」「砰!」

輕哼一聲,宣王被我氣跑了,跑著跑著被門檻絆倒摔了一跤。

這一摔倒是把他腦子摔回來了:

「差點忘了找你幹嘛,大舅哥受傷了。」

我心一驚,大哥受傷了?

8

心中忐忑不安。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拿出裝滿藥的小箱子就出門。

宣王在外等我同行。

怎麼會這麼早就受了傷?

上一世大哥受傷的消息是我成婚後傳回京的。

宣王見我茶飯不思,去宮裡撒潑打滾好一頓才討了位專攻跌打損傷的太醫,到邊關給大哥醫治。

三月後,太醫回京,說他去得太晚,大哥的腿傷已沒法醫治。

太醫還帶回一個噩耗,青松在他去邊關的那天,重傷感染而亡。

青柳傷心欲絕,往日機靈的姑娘再沒生氣。

原以為重活一世我能改變這些。

沒想到,因我重活,反而讓大哥和青松提前受傷。

眼淚模糊了我雙眸,宣王輕輕地摟住我的肩帶我前行。

「雲雅,莫哭莫哭,這次有你,大舅哥一定會沒事的。

「你和本王都在,絕不會讓他有事,對吧?」

我咬咬牙,企圖憋回眼淚。

宣王哄道:

「祖宗,莫哭了,待會兒大舅哥還以為我欺你,你想讓他腿腳不便和我切磋武藝啊?」

老沒正經的。

不過他這一番插科打諢,倒讓我心情緩和幾分。

前院鬧哄哄的,大哥嗓子都沙啞了:

「管我幹嘛,你們這群人,看看青松啊,青松血都快流幹了!

「我無妨,不就是條破腿嘛,不要又何妨。」

紅葉勸著大哥:

「大公子,莫要任性,青柳和大夫都在給青松治傷,您這傷也不小,得趕緊包扎。」

我推門而入,看到的是紅葉和綠蘿兩人正死死地壓著穿著褻褲的大哥,不讓他亂動。

青柳抖著手擦拭著青松的傷口,一滴滴淚落在青松染著血的衣衫上,血色都淡了幾分。

屋裡還有其他受傷的士兵,大多都赤裸著上身,方便軍醫醫治。

宣王臉色一變,一個轉身就想把我擋在屋外。

我用力地踩踩他的腳,沒好氣地瞪他:

「都什麼時候了,給我老實點。」

他這才委委屈屈地給我讓了條路。

我們這邊動靜不小,很快引得全屋注意。

大哥白著長臉呵斥:

「你來幹什麼?這裡都是些大老粗,你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我二話不說從箱子裡拿出金瘡藥,對著大哥腿上的傷口處就撒了下去。

傷口處的臟汙早就被清理幹凈。

這瓶金瘡藥是御賜的寶貝,我從爹爹庫房裡偷來的。

藥效奇佳,但也真的痛,大哥疼得青筋直冒,連罵我都忘了。

給大哥撒了藥後,我又去青柳那裡。

光影被擋住,青柳下意識地仰頭望。

一見是我,剛還悄悄流淚的丫鬟撒丫子地哭喊:

「小……小姐……我大哥,我大哥受了重傷。」

我將藥箱遞給她:

「青柳,你得穩住,藥箱裡的藥隻要有用你就拿來用,人命比天大。」

青柳搖搖頭不肯用:

「這些都是御賜的傷藥,奴婢的哥哥哪能用這些。」

我直接打開藥箱。

「青松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謝家的救命恩人,有什麼能不能用,你隻管用。」

大哥不鬧騰後,綠蘿和紅葉就放開他走了過來,和我一同勸青柳。

「青柳,你放心用。」

青柳點點頭:

「小姐大恩,青柳一輩子也報不完。」

「別廢話,救人。」

藥箱裡的藥都是御賜的,全是我臨走前從爹爹庫房裡偷來的。

青柳先將止血散撒在青松傷口處,又挑選出幾種藥材遞給綠蘿,請綠蘿幫她熬藥。

我從藥箱裡拿了瓶金瘡藥遞給軍醫,讓他給受了傷的士兵們撒點。

軍醫摩挲半天,感嘆一句:

「這是御賜的金瘡藥?」

「嗯,箱子裡還有不少,你用完了直接拿取便是。」

「小姐大恩,我……」

老軍醫嘮嘮叨叨,半天沒說話的宣王呵道:

「啰啰嗦嗦像個娘們一樣,過幾日一車的這藥都會送來,你拿來沐浴都夠你洗一年的。」

軍醫這才不敢吭聲。

「大妹,事忙完就出去。」

哼唧半天的大哥啞著嗓子趕我。

宣王沖我一挑眉,連拉帶拽地把我拉出去。

走遠了還能聽見士兵們的說笑聲。

「有點傷在身才是真爺們。」

老兵向新兵蛋子炫耀。

新兵蛋子疼得額頭直冒冷汗,還不忘回話。

「嗷嗚~百夫長說得是。」

9

御賜的金瘡藥真不錯。

受傷的士兵們不過歇了三日就開始練兵。

我作了個小弊。

上一世我跟著青柳學醫,無意中發現提煉後的白酒可以止炎。

我照搬上一世,提煉出不少給他們止炎。

大哥每次都痛得打滾。

但好在塗抹後傷口並未發炎。

他腿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慢慢愈合長出新肉,又癢又痛。

青柳她們仨忙著照顧昏迷的青松,無暇顧及我。

宣王見縫插針地在我和大哥面前刷存在感。

大哥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漠視。

不僅如此,他還坦然地指使宣王做這做那。

疼瘋了還喚宣王名諱。

「懷鈺,懷鈺,給我拿點酒抿一口止痛。」

宣王此時就會放下在做的事,屁顛屁顛地去給大哥倒酒。

還會將杯口遞在大哥唇邊,讓大哥抿一口。

不得不說,他倆是真恩愛。

青松昏睡了整整十日才醒。

大哥拍著他的肩膀誇:

「好小子,艷福不淺,三個丫頭日夜不歇地照顧你,你家公子我都沒這福氣。」

青松虛弱地朝著大哥笑:

「承蒙公子不棄。」

大哥又輕輕地拍了下青松肩膀。

「歇會兒吧,養足精神,繼續做你家公子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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