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攝政王的侍愛逃妻

這不合適吧?王爺三思

幼官舍人營裡全是勳貴子弟,公侯伯的後代都有,藺泊舟為了立威要得罪整個大宗的勳貴階層,何其偏激!

可他們不敢多說了。

藺泊舟這架勢,動手是來真的,萬一惹怒了,藺泊舟連著他們一起打。

整座中軍帳內隻有藺泊舟一人聲氣喧怒,其他人低著頭不敢言語,凝重的氣氛好像空氣鬱結,孟歡偷偷抬頭瞟了一眼藺泊舟。

又開始變得陌生的夫君,漆黑修長的眉梢壓得極低,眼底陰鬱,渾身籠罩的殺氣讓整座中軍帳內迎敵過千軍萬馬的人不敢吭聲。

他要殺人,要立威,還要懲治這軍營裡所有的老滑頭,他知道怎麼讓這座生著老瘡疤的軍營重新恢復秩序,隻有野蠻才能讓垂死掙扎的文明活過來。

對這座死氣沉沉的軍營,就要用重典。

幾個勳貴後代被提上來了,一個個膘肥體壯,白嫩圓渾,慌忙跪倒:拜見王爺!

他們準備的禮物還沒送到王爺手裡,先被提上來,都很慌張,但勉強能保持鎮定。畢竟他們的父輩可都是公侯伯子男,藺泊舟想必不會真的動他們。

可他們這麼自我安慰時,卻見正首座的藺泊舟眉梢壓低,眸底掠過陰沉森然的寒光,兩指拔出桶內一支令牌。

這是軍令。

殺人的軍令。

軍令如山,不可動搖。

幾個人如跌冰窖,猛地驚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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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清脆的一聲響,令牌被推落在地。

代表了宣判死刑。

藺泊舟的聲音又沉又重。

拖出去砍了,頭顱傳示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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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頓時起了哄亂。

臉色蒼白的洛峰站了起身,似是阻止:王爺,幼官舍人的坐營官是鎮國公的孫子,要是對他行了軍令,恐怕對公爺不好交代

那個勳貴後輩也慌張得渾身冒冷汗,真沒想到藺泊舟立威居然是拿自己的人頭:王爺,王爺!他語氣蒼白,我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營中兵卒空缺,其他人吃空餉,跟我沒有幹系啊

好一個跟你沒有關系?藺泊舟唇角一勾,漆黑的眉梢極低壓在眼睫,陰沉至極,你名下的人空領軍餉,竊食國庫,你不知體察放任自流現在還滿嘴狡辯?口口聲聲鎮國公的孫子,他是開國功臣,有從龍之功,你卻敗壞祖宗留下的基業!藺他語氣裡的威壓不可攀聞,今天本王就替鎮國公清理門戶,來人,拖出去砍了!

門外的士兵快步進來,挾持起跪地的勳貴。

真沒想到藺泊舟剛來就殺人立威,刀還落在自己頭上,這個勳貴頓時也炸了。

藺泊舟!

聲音悽厲,字字含恨,你本來是外藩,狼子野心入駐朝廷!你挾持陛下爭奪權力,你才是竊國者,你怎麼有臉來殺我!

藺泊舟垂下的眼睫沒有一絲波瀾,聲音又重又厲:拖下去!

你才是竊國者!被拖走的聲音邊罵邊哭,夾雜著悽厲的慘叫,去叫我祖父救命!叫我祖父!

聲音戛然而止。

中軍帳內一片死寂,鎮國公的孫子竟然就這麼被藺泊舟三言兩語定罪被殺了端著酒杯的人忘了把酒杯放下,渾身都在打顫。他們不敢說話,也不敢看藺泊舟,低著頭,隻有藺泊舟那雙陰鸷的眸子沉沉地四下掃過。

他神色自若,觀察有誰對他殺人的行為不滿,修長的指尖微微搓捻,像是主宰一切的神祇在稱量凡人的罪行。

片刻後。

報!

刀斧手進帳:王爺,人頭已經砍下。

砍下了?這個殺人惡魔,線條利落的喉頭微微滾動,吐出輕描淡寫的一句。

藺泊舟站起了身,那層層堆疊雍容華貴的王服緩步行到營帳門口,靴子停了下來,他漠然地垂下視線,好整以暇查看這顆血肉模糊的頭顱。

鮮血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泛起讓人不適的腥臭味,他確認被砍掉的勳貴子弟後面目,犀薄唇微微流露出了笑意:好,殺得好,刀也快。

眾將後背冰冷,宛如被吐著潮湿蛇信的毒蛇攀附脊背,這句春風般的話並未消減任何恐怖,反而讓他們冷得更厲害。

啪!

一片寂靜中,有人的酒杯掉了下來,驟然碎裂。

整座三軍營,沒有任何主將是幹淨的。他們知道藺泊舟心裡門兒清,可他現在卻隻殺了勳職最高又最無能的人。這是在立威,是在明白曉暢地告訴這群兵痞,他藺泊舟才是這軍中的新任老大,他藺泊舟想殺誰就殺誰,誰再敢失格、做出侵吞軍餉、中飽私囊的事,他隨時能把那人的頭顱摘下來。

諸位不必緊張,藺泊舟彎腰,骨節分明的長指將杯子撿去,親自遞回將領手中。他微笑著,從剛才殺人的惡魔變得春風和煦,三軍中的蠹蟲已經除掉了,接下來我們行軍遼東應該勠力同心,團結一致才好。諸位,為大宗立下汗馬功勞,賞賜可不會比現在少,要向前看啊。

說完,他沒事人似的坐回了席具,笑意舒朗:繼續喝。

非常簡單溫和的一句話。

孟歡卻聽出了你他媽是不是不給面子?再不喝老子弄死你。的壓迫感。

他眨了眨眼,往藺泊舟杯子裡倒了新酒。

他老公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好臉,這是真的。

營帳裡還持續僵冷,眾人恍惚置身於夢境之中,營帳門口的鮮血提醒著方才的屠殺是真的,他們後背僵硬,兩股戰戰,半晌才磕磕碰碰端起碗筷,用發顫的雙手起酒菜來。

人群不敢張望藺泊舟,在他們眼裡這個年僅二十多歲的青年攝政王,威勢可比一群粗蠻但無用,精明卻衰老的將領駭人多了,同時也明白不聽他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風波結束了。

藺泊舟側首,深褐色的眸子裡暗光流轉,端著酒杯,浮著青筋的指背輕叩孟歡白皙的手心。

營帳內的人心懷鬼胎,他也懷著鬼胎,像在安撫自己身旁的妻子,藺泊舟還是藺泊舟,在眾人眼中宛如修羅的藺泊舟在孟歡跟前,還是那個對他好的男人。

孟歡將他的杯子斟滿。

藺泊舟道:嘗嘗,軍營裡的肉怎麼樣。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溫和,在眾人眼中像是將領將酒肉分食給部下。至於為什麼是侍酒的孟歡,大概隻是因為他離的近罷了。

孟歡心髒的悸動緩慢平復,在他似乎要牽絲的目光中咬下筷尖的燻肉,濃鬱的香料味卷入舌尖,嗆鼻的悍旅野味刺激分泌著唾液。

這肉不知道怎麼燻制的,肉質粗糙如幹柴,吃得孟歡磨喉嚨,咬半天才能咬爛,咽下去時咽得眼眶都紅了,眸子水潤,可憐巴巴望著藺泊舟。

藺泊舟抬起眉梢:怎麼,味道不好?

詢問孟歡燻肉的味道,方才宛如殺人不眨眼的修羅,此時唇角帶笑,目光溫柔繾綣,手在桌案之下輕撫孟歡白皙纖瘦的手指,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和他的妻子溫軟的指根緊咬。

他的指腹很燙,是剛殺了人躁動沸騰的壞血。

孟歡能感覺到,他的殺欲並未停止,隻是此時此刻強行壓制,無限溫和地和自己對上視線,又盡量讓目光冷淡疏遠,顯得

僅僅像個寵愛近臣的好王爺。

第73章

坐下的將士們自顧自吃飯。

刀尖上的肉塊切割整齊,再遞到孟歡的唇邊。當著眾人的面孟歡不好推拒,但還是搖了搖頭。

難吃。

希望藺泊舟能懂。

軍旅間豪邁的作風不適應他的腸胃。

藺泊舟抬眉輕輕嗯?了聲,似乎對想給孟歡增添伙食卻被拒絕有些意外,將叉子立回了燻肉上,頷首:不喜歡吃這個?

孟歡小幅度嗯了聲。

嘗嘗燒鵝。他再道。

底下的將士偶爾抬頭時,就看見藺泊舟單手撐在膝蓋,撩起袍袖,若有若無看著一旁的侍酒相公,眉眼像是疏遠,偶爾又讓人產生一種不那麼疏遠的錯覺。

雖然覺得想太多眾人心目中還是不約而同地浮起一個想法,藺泊舟娶的是男妃,他是不是真的好男風啊?

宴飲結束快是深夜,到了軍中宵禁的時間。

營帳內酒飯酣飽,各自去睡覺,孟歡準備摸黑回自己的營帳。他剛起身,背後藺泊舟聲音染著醉意:大家都安置好了嗎?

陳安回稟:都在營帳內安置好了。

藺泊舟嗯了聲:去看看。

孟歡側頭,悄悄看他。

藺泊舟不能說不體恤下人,但他身份尊貴,實在沒有必要前去下人們安置的地方查看,不出所料,此舉又是堂而皇之查看孟歡的住所。

孟歡咬牙,心想藺泊舟也真夠操心的。

營帳內點著暗燈,看書的也有,下棋的也有。這幾日還要等藺泊舟組織軍隊,也許不一定會出徵。藺泊舟過來後,有已經睡在被窩裡的,紛紛爬起身。

拜見王爺。

藺泊舟稍問了幾句,目光停留在孟歡的被窩。

棉被鋪得整整齊齊,位置也好,看起來能睡個安穩覺,問題不大。就是隔了不遠另一顆腦袋探著,祝東正恭恭敬敬地看著他。

藺泊舟扯了下唇,視線掠低。

孟歡倒不覺得有什麼,跟住寢室差不多。

語氣恹恹的,藺泊舟道:辎重裡還帶了些新鮮的菜和肉,吃不慣軍裡的就先把那些肉和菜吃了。天色已晚,諸位好好休息吧。

檢查完畢,醉意醺然,拂袖去了營帳外。

孟歡跟在他背後也出了營帳,高處扎起火把,見藺泊舟讓一群人隨侍著走遠,回到他的主帥營帳去了。

涼風習習,孟歡就這麼站著,背後響起一個聲音:你今天去侍酒,他提拔你了麼?

孟歡讓他嚇一跳,往旁邊走,什麼啊。

祝東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說實話,陳兄弟,你確實生的俊美。我近日一直在想,王爺對你青眼有加,難道是對你有所企圖?

孟歡越聽越離譜,扭頭,走到火把的陰影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哎。我是好意提醒你,王爺好男風,你又生的俊美,這軍營裡吧日子又苦寒寂寞,就怕遲早忍不住召你侍寢,你可要想清楚了,他有正妃,你隻能當侍妾了。祝東表情認真。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老婆就是我啊。

孟歡眉頭皺的更緊:你

耳畔,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別吵了!軍營裡打了更,有什麼話不能天亮再說?這裡都睡了!

語氣如此兇悍,孟歡懵了下,轉過去,才發現是另一隻營帳內的人。穿著並不像士兵,恐怕也是某位將領府裡的隨軍。

他這麼一吼,孟歡想起了陳安的叮囑,在軍中不要生事,這便閉嘴往營帳裡面走。

沒想到對方看見他走向攝政王的營帳,連忙說:兄弟,不好意思,是小的眼拙,剛才沒看清是王府的人,對不住,對不住

對方變臉速度如此之快,孟歡不解,祝東笑呵呵說:王爺今晚在營帳殺勳貴立威,這些人可都不敢跋扈了。

說些這個,孟歡點了點頭:確實,王爺還挺兇。

兇是兇,就是得罪人。祝東說,你等著吧,就算軍營裡沒人鬧,朝廷也會有人鬧的。

聽到這句話,孟歡心念一動。

他想起了藺泊舟身在關外迎敵,背後卻遭受背刺,不斷被彈劾和使出花招陰他的事,怔了一怔。

為什麼啊?除了死者的家人鬧,還有其他人鬧嗎?

當然了,祝東坐回床鋪,低聲問,你知道大宗是被誰吃窮的嗎?

孟歡:陛下?

也有吧,祝東說,大宗是被宗室,勳貴和官僚吃窮的。他們佔有大量的田產,天下的二分之一,可百姓卻沒田可耕。這些人出生什麼都有,一旦被人奪走,他們就要鬧事。

孟歡隱約聽懂了什麼:所以

勳貴就認為自己吃空餉沒問題,王爺卻來管闲事,這不是斷他們財路?更何況還殺人,這個群體都不幹淨,王爺動他們一個,唇亡齒寒,這群人為了自己的安全會拼命抨擊王爺,哪怕找些子虛烏有的借口。

孟歡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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