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攝政王的侍愛逃妻

崔忍放額頭出了層薄汗,點頭:是。

藺泊舟再叫著旁邊整理文牍的禮部尚書陳卻:陳次輔。

陳卻連忙道:臣在。

科道官員,大多由翰林院庶吉士選調,科考出身,那就是你們禮部官員的門生。

藺泊舟垂著眼,淡淡道:現在朝廷風氣浮躁,我們京察要辦些實事,可千萬要注意,別被有心人利用,成為黨同伐異的工具了。

濁流領袖崔忍放,清流領袖陳卻,後背都是一涼,齊聲點頭:是。

天氣燥熱,沒有一絲風。

孟歡早午飯一起吃,吃完時間接近中午。

他早上睡得太晚,導致吃了飯後並無午睡的意思,而是找了個亭子坐著扇風。

好無聊,好熱,幹啥都幹不了。

他坐了沒一會兒,聽到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麼唱歌的聲音,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風枝:嗯?

在唱歌的,是什麼?

風枝哦了一聲:這是昨天請來的戲班子,王妃不是不願意聽麼,現在被清客們找去了,花錢就能點一曲,那邊估計搭著臺子唱戲呢。

孟歡沉默。

什麼啊,這是藺泊舟給他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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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買!的!

給!他!買!的!

qwq!

怎麼自己還沒享受,就被王府這群文人先享受了!

藺泊舟天天熬夜拿命換錢,就讓你們享受是吧?

孟歡正為藺泊舟生氣,前方走來一道身影。

山行拿把扇子,笑眯眯的一鞠躬:王妃,來聽曲兒啊?

孟歡唇抿著,十分不爽,見他身旁還帶了個伶人,塗著脂粉,看見孟歡便跪下來:拜見王妃。

孟歡本以為這是女子,沒想到嗓音卻是男的,微微睜大了眼睛,表情有些驚奇。

男子立刻笑著,用女音再來了一遍:拜見王妃。

孟歡:哇。

他長得似乎還挺漂亮,鼻尖和兩腮塗紅,頭頂插著朱釵,身姿窈窕,有極為清瘦蕭條之感。

山行拍他肩膀:小花仙,快去,給王妃來一段。

孟歡想說,達咩。

那小花仙走到亭子中,探出蘭花指,嗓音婉轉,這就高高低低地唱起來。

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孟歡眨了眨眼,後背一陣說不上來的僵硬。

他本來覺得自己隻要不去聽戲,那被原主朋友截走的支線劇情就有可能不再展開,沒想到眼前這人真唱了?

會不會支線劇情解開封印?

孟歡歪著頭神色迷惑,但人家唱完,他還是配合地點頭鼓掌:好好聽哦。

小花仙似乎被他鼓勵到了:王妃要是喜歡,隨時叫晚輩,晚輩立刻過來。

孟歡卻突然抬了下眼皮,意識到這個人的自稱不是小人,而是晚輩。

伶人是奴隸,按理說,對他要自稱奴家。

百姓見到他,要自稱草民。

中了舉的試子看到他,要自稱學生。

可眼前這個人,自稱晚輩,那他身上肯定有恩蔭,且必是官宦之家。

孟歡覺得自己變聰明了的同時,目光不解地投向山行。

山行還是那熟悉的賤笑:這是內閣首輔崔忍放的孫子,崔涵崔公子,見過王妃。

孟歡攥著扇子的手指松開,腦子裡一空。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但又記不起具體是哪兒的了。

孟歡:qwq

看完一本書,什麼劇情都記不得,對男主在什麼地方開過車如數家珍,就是他們笨蛋老色批了。

既然如此,為了不露餡兒,孟歡盡量從容:嗯。

誰知道崔涵自來熟道:晚輩與王妃同在青鹿書院讀書,平日見面還會打招呼,平止你就不用介紹了。

孟歡心說,還是個熟人是吧?

山行意外:這樣嗎!

孟歡唇瓣往下一撇,隻好說:我之前撞柱,有些事情記不得了。

崔涵:不打緊,不打緊,王妃記不得晚輩無妨,畢竟那時候晚輩與王妃沒多說過幾句話,王妃與盧南星關系才是最好。

他一說,孟歡神色微微一頓。

他想起來,似乎因為孟學明久困於翰林院,沒有當官,薪俸極低,家境貧窮,原主隻能作為盧南星的伴讀進入書院,時常被那些富家公子嘲笑。

這個崔涵,是內閣首輔之孫,應該是最大的公子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嘲笑的一個。

孟歡眼皮往下一耷拉,神色有些冷淡。

崔涵察言觀色,連忙道:咳,王妃莫怪。

孟歡沒回他,起身準備出亭子:王爺什麼時候回府?

山行:一般在申時。

孟歡一甩袖子:我去等王爺下朝。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孟歡覺得。

藺泊舟不在,這王府都沒什麼意思。

第36章

孟歡的背影越來越遠。

崔涵神色若有所思:王妃和王爺感情很好嗎?

你這話問的奇怪, 山行想笑,夫妻,感情能不好嗎?

崔涵緩慢地點著頭, 應了一聲。

怎麼,山行眉梢微抬,像是發現什麼:崔公子,你這是希望他倆感情不好啊?

不是,崔涵喉頭一滾,怎麼敢呢?

山行唇角的弧度往內一斂。

他也望向孟歡離去的背影,少年徑直奔向府門, 沒有絲毫留戀, 儼然一個急著找家長的粘人精。

他尾調有些沉:那就好。

王府門口有些熱,好在旁邊有個耳房,裡面放著些冰塊兒,就不會熱得非常離譜了。

裡面的下人看到孟歡擱這站著,寒暄了幾句,以為王妃很快就要離開,沒想到孟歡開始找他們闲聊

你幾個孩子啊?

為什麼想不通跑到王府當下人呢?哦,你沒有田,對吧。

王爺以前真的一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風枝給孟歡拿了塊西瓜,他邊吭吭吭吃西瓜,邊找些話題來聊,時間過得很快。

響起粼粼的馬車聲,孟歡站起身跑到府門口,看見那輛裝飾輝煌的馬車,心口猛地跳了一下。緊張巴巴的心情他還沒體會過,好像少女期待的人終於路過窗口,渾身開始緊繃。

王爺,請。

馬夫端起矮凳放地上。

皂靴踩下來,簾子裡探出寬袍大袖,藺泊舟半彎著腰出了馬車,漫不經心的目光投下,落到孟歡身上。

他垂眸,便看見少年孟歡表情尷尬,撓了撓頭發,說:王爺,你回來啦?

像是不好意思。

藺泊舟站著,確定地看了一會兒天邊的日頭,再挪回目光,好像想到了什麼。眼前的少年額頭熱的起了點兒湿卷,也不像惹了禍要他做主的樣子,好像就是闲得無聊等他。

藺泊舟唇角微微上揚,將他白淨的小手牽起:歡歡怎麼在這兒?

孟歡:呃

等為夫下朝?藺泊舟饒有興致的看他。

孟歡點了點頭。

藺泊舟笑了。

他早知道這小少年卸下偽裝會像溏心一樣又甜又粘,看來真的不錯。牽著手,一路往寢殿的方向走,藺泊舟下朝要換掉身上這套緋紅的朝服。

邊走,他聲音穩當:歡歡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隨著他走,孟歡腦子裡想了想,搖頭:沒有诶。

沒有?藺泊舟問,一點兒開心的事情都沒有啊?

雖然但是,孟歡還是點了點頭。

真可憐,藺泊舟攥緊了他的手,現在為夫下朝,可以陪著歡歡了。

他倆這伉儷情深的模樣,是任何下人在旁邊聽見,都會憧憬愛情的程度。

孟歡也有點兒害羞,覺得藺泊舟代入夫君的角度,真的代入得很好。

他想了想,磨磨蹭蹭去拽藺泊舟的袖子,說:夫君快走,等去了寢殿,我幫夫君更衣吧。

天氣燥熱,藺泊舟出了些汗,額頭沾著潮湿的幾縷頭發。他聽見這個詞,停下腳步:嗯?

孟歡知道他會注意到,還是害羞地重復:幫你更衣。

上一句。藺泊舟提醒。

孟歡阿巴阿巴了一會兒:夫君?

藺泊舟兩眼斂著笑意,問,歡歡現在是真心實意的,對不對?

孟歡滿臉紅的站著,表情可呆。畢竟是一害羞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的人,隻會拽著衣角站住,任人打趣。

藺泊舟牽著他:好,為夫還挺期待,歡歡走吧。

寢殿裡放了沐浴時的熱水,天氣熱了之後藺泊舟每天都會沐浴,尤其是剛下朝,車馬粼粼,洗去一身的塵灰疲憊和汗漬很有必要。

他是個講究又愛幹淨的人。孟歡站在屏風後,屏退眾人後,隻剩下了他和藺泊舟。他伸出小手,替藺泊舟解著衣裳。

夫妻真是個奇妙的詞,孟歡沒穿書前隻是個愛看文磕cp的小宅男,跟陌生人說兩句話都費勁,現在卻很自然而然地替起另一個人解衣服,親密如此。

扒開衣領露出藺泊舟瘦削的鎖骨,結實流暢的肩頸和胸肌,孟歡眼皮好像落了一片燃燒的羽毛,頓時垂下眼。

直到衣裳全部落地,眼前是一具高大挺拔的男性身軀。

藺泊舟進了水池中輕輕拉著他手。

孟歡問:王爺身體好些了沒?

嗯,好了,藺泊舟撫摸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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