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

  白才:“??????”

  他猛地後退,一臉震驚地看著衛驍。

  操,什麼跟什麼,他隻是想來開導下好兄弟,怎麼展開如此奇怪!

  衛驍斜他一眼:“醒醒,我不喜歡女人,但也不會喜歡一棵菜。”

  白才不計較自己不是人了,他松口氣湊上來:“你他媽怎麼回事!”

  衛驍操縱著狂賊,零失誤得秀著操作,嘴上說著驚天秘聞:“沒什麼,就活了十九年,忽然明確了自己的性取向。”

  白才失聲三秒鍾,好歹蹦出個字來:“你……喜歡男人?”

  衛驍:“嗯。”

  白才呆坐在一旁,腦子裡猶如被人團了個毛線團,千絲萬縷繞在一起,理不清頭緒。

  “那個……”白才忽然靈光一閃,悟了,“你不會暗戀隊長吧!”

  衛驍:“…………”

  其實是明戀來著。

  白才全懂了,這瞬間他什麼都知道了!

  難怪衛驍會心神不寧,難怪衛驍會恍恍惚惚,難怪衛驍這麼反常!

  菜哥心疼了:“你不會被隊長拒絕了吧?”

  衛驍手一抖,本來到手的人頭,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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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菜越想越是了:“你、你說說你……哎,你這……哎……”

  怕他腦補太多,沒被比賽壓力壓垮,反被這事給嚇死,衛驍趕緊道:“沒有!”他沒說謊,隊長真沒拒絕他。

  白才顯然被誤導了,以為衛驍說得是沒有告白,他大大松了口氣,臉上有了血色:“操,你他媽嚇死我了!”

  衛驍繼續在峽谷裡殺人放火:“所以白神您放心了,能去睡覺了?”

  白才:“我放心你爸爸!”

  這更揪心了。

  好兄弟暗戀隊長,萬一翻車怎麼辦?

  FTW還有明天嗎!

  白才坐不住了,起來繞著訓練室走圈,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不是隊長離隊後?”

  沒跑了,根據他卦帝的直覺,這個時間點最微妙!

  喜歡一個人,天天在一起還感覺不到什麼的,一旦分開,那感情就壓不住了。

  小別勝新婚的論文,他見得還少嗎!

  白才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直男,幫衛驍支招:“老衛你要穩住,不能現在告白!”

  衛驍騎虎難下,心情復雜:“嗯……”

第113章

  白才的心裡路程可謂一言難盡。

  他懷疑過隊長的性取向, 懷疑過隊長暗戀衛驍,懷疑過衛驍是個無意識瞎撩的死直男。

  萬萬沒想到,真相竟和他的懷疑相差萬裡!

  暗戀的是衛驍, 把自己撩彎的也是衛驍?!

  隊長呢……

  如果說早些時候白才以為隊長是Gay,那在結束了冬訓營後, 他心中坦蕩了。

  就衛小瘋那滿口虎狼之詞, 兩人還睡一間屋,但凡對他稍有意思也就地正法了。

  結果除了他自己腦嗨, 兩人屁事沒有!

  哦, 現在有事了, 還是衛驍先發現自己彎成了蚊香眼!

  白才慌。

  他不確定隊長對衛驍如何,但眼下這情況,FTW不能節外生枝。

  設想一下, 衛驍一個沒忍住電話告白,結果會如何?

  隊長和他心意相通,分分鍾從北美飛回來, 還治不治胳膊了?

  隊長要是沒這方面意思,那遭受巨大打擊的衛驍還打不打比賽了?

  還小組賽第一呢, 他們怕不是要拿倒數第一哦。

  年僅二十歲的菜哥, 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

  白才顧不上衛驍還在排位了,拉個椅子坐他旁邊, 苦口婆心道:“你放平心態,我覺得隊長不一定對你沒意思。”

  衛驍:“……”

  的確不是沒意思, 而是很有意思。

  白·自以為·情感大師·才繼續道:“但你不能這樣貿貿然告白, 你得深思熟慮一下,我不是打擊你啊,也不是潑你冷水, 隻不過,你看你也這麼久才發現自己不喜歡女人,萬一隊長還沒發現呢?我們得給隊長點時間,尤其現在隊長在治療,萬一被你刺激過大,無心治病怎麼辦!”

  菜哥說得好有道理,衛驍要不是早和隊長親親抱抱睡睡可能就信了呢。

  “咱們往好的方向想,你告白成功了,那你還有心比賽嗎,你不得一天給隊長打十個電話,你不得飛去北美,你不得……”

  衛驍有種被戳中的感覺。

  哪怕菜哥腦回路歪到了大西洋,憑借著對衛驍的了解,他也能拎出幹貨,刺中衛驍。

  衛驍:“咳……我不會的。”

  一天爭取縮減到三個電話,唔,或者五個,嗯……總之他不會飛去北美的!

  白才以為他不會告白,松口氣:“兄弟穩住,我站在你這邊。”

  衛驍扯這一堆有的沒的,主要是想讓白才安心,結果這顆菜心安沒安不好說,操心更多了是真的。

  衛驍有點後悔,早知道不扯這個了!

  白才現在看他,眼中全是憐惜,半點沒覺得是比賽給了衛驍壓力,完全信了這暗戀的苦澀。

  衛驍隻能硬著頭皮道:“白哥,可以讓我一個人靜靜嗎。”

  菜哥嘆口氣,拍拍他肩膀道:“別想太多,早點睡。”

  衛驍‘沉重’點頭:“好。”

  訓練室門關上,衛驍也結束了這局遊戲。

  鮮豔的Victory,倒映在他眼底,卻沒能激起絲毫漣漪。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勝利。

  衛驍切出遊戲畫面,點開了下午的比賽視頻。

  雖然辰風沒有給他們復盤,但項六那邊已經把比賽視頻帶回來了。

  FTW對LH,一共兩局,加上BP環節也不過短短一個半小時。

  很迅捷的比賽,幹脆利落,強勢碾壓,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

  衛驍盯著對局,從己方五個視角到敵方五個視角,挨著看了一遍。

  LH失誤很多,尤其是第二局心態全崩,任人宰割。

  FTW的五人都發揮很好,每人都有亮眼操作,戰績不菲。

  衛驍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從湯臣到寧哲涵再到越文樂最後是白才。

  如果有另外一個人在,肯定不知道衛驍到底在看什麼。

  這樣一場比賽,需要不斷地看嗎?

  這樣一場碾壓的對局,需要一直重復嗎?

  絕對優勢下,選手基本不會暴露什麼問題。

  他這樣一遍遍看的意義是什麼。

  天色大亮,外頭傳來二哈撒歡的叫聲。

  衛驍如同從夢中驚醒般,關了不斷重復的視頻。

  眨眼功夫過去五個小時,衛驍揉了揉眉骨,自言自語:“還是……不夠啊。”

  沒人知道他這句不夠的意思。

  就像沒人知道他這一晚上在看什麼。

  衛驍關了電腦,輕手輕腳地出了訓練室,回到臥室。

  一晚上沒睡,倒在床上的瞬間,疲倦像海水一般襲來。

  他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手指尖碰了下手機,想給陸封打電話。

  不行……

  衛驍松了手。

  這個時間打了電話,隊長就知道自己一宿沒睡了。

  不能讓他遠在萬裡之外擔心。

  衛驍這麼想著,心裡卻總惦記著。

  隊長今天該去醫院了……

  診斷方案如何?

  兩個月能治好嗎。

  帶著層層心事,衛驍歪在枕頭裡,睡著了。

  窗簾沒拉,清晨的陽光落在少年薄薄的肌膚上,仿佛一雙溫暖的手。

  輕輕撫摸著他,憐惜著他黑色眼睫下的疲倦。

  哪有不付出努力就獲得的成功。

  瀟灑和自信,背後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十倍努力。

  北美時間上午九點。

  元澤起了個大早,迷瞪瞪去陽臺,從花盆下摸出一盒煙。

  抽還是不抽,這是個問題。

  反正沒人……

  VIVI:“隊長這麼早?”

  元澤:“……”

  VIVI瞧見了他指間的煙盒,他捂住眼道:“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元澤:“操!”

  抽個鬼,老子是個有定力的男人!

  把私藏品扔進垃圾桶的元神心在滴血。

  鬼知道他為什麼要戒煙……

  啊啊啊,鬼知道他為什麼要起這麼早去當司機,他下午還有比賽!

  帶著滿肚子鬼知道,元澤開著自己的騷包小跑去了陸大爺下榻的酒店。

  陸封隻睡了三四個小時,精神卻比元澤好一百倍。

  陸封看他:“我可以自己安排車。”

  元澤起床氣很重:“上車。”

  這輛小跑是底盤極低,門也偏矮,對腿長人士特別不友好。

  陸封的腿是真的長,坐下後點評:“你的品位還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這輛車在陸封眼裡,除了騷包,一無是處。

  元澤:“……”老子要有你那錢,老子也買勞斯萊斯!

  為了發泄心中不爽,元澤道:“坐穩了,這邊可沒那麼多見鬼的限速。”

  一腳油門下去,強大的推背力彰顯了元澤的暴脾氣。

  真是老虎不發威,Close當他是病貓啊!

  可惜的是,三年前會嫌他開車像瘋狗的小屁孩,現在穩如泰山,眉峰都沒挑一下。

  元澤莫名有種時間催人老,說老他就老的滄桑感。

  到了醫院,不等元澤問,陸封先一步拒絕:“多謝,我自己就行。”

  元澤:“我來都來了……”

  陸封毫不留情道:“行業機密,元隊自重。”

  元澤:“???”

  等人走了,他才回過味來。

  行業機密個鬼啊,老子還能把你的肩膀情況給賣了不成!

  雖然某種意義上,這真能賣……

  元澤沒跟上去,心裡卻是止不住擔心的。

  倒不是擔心陸封在陌生環境不適應,而是掛念著陸封的肩膀。

  一想到他很大程度上不是勞損,元澤就忍不住心虛。

  倘若Close的肩膀是因為他們……

  那……

  操!元澤就是沒有心,這會胸腔裡也密密麻麻扎了一堆刀子。

  因為提前有預約,陸封的檢查做得很快。

  主治醫生是位滿頭金發的中年男子,他衝陸封點點頭:“請稍坐片刻。”

  陸封禮貌地應下,坐在一旁。

  等待檢查結果是漫長的。

  陸封坐得端正,神態也很舒緩,似乎沒那麼在意。

  可如果元澤在,一定會看到他在緊張。

  十八歲的Close,第一次緊張是FTW給他準備的生日宴。

  一個非公開的,隻有神之隊幾人的小聚會。

  Close坐在那兒,看著面前的蛋糕,修長的手指微蜷地放在腿上,有著極不明顯的拘謹。

  舉著蛋糕的元澤樂道:“瞧你這樣,不會是第一次過生日吧!”

  Close:“……”

  金成炫:“誰的十八歲生日還能過兩次?”

  元澤:“我能過幾十次,畢竟我永遠十八歲。”

  金成炫懟他:“要點臉行嗎。”

  陸封很少緊張,他緊張的模樣也和別人不一樣。

  不是特別熟悉的絕對看不出來。

  畢竟這樣端正的坐姿,這樣冷漠的神態,這樣從容的視線,怎麼看也不像在緊張——除了手指微微蜷縮著。

  過了好一會兒,主治醫生看向他:“您是一名電競職業選手?”

  陸封點頭:“對。”

  醫生放下手裡的檢查資料,用著緩慢的語調說著一些頗為學術的詞語:“……治療結果如何我們無法保證,尤其您的職業特性……這種高精度的需求相對來說比較難以……尤其治療期間,您不能碰鍵盤……空窗期該如何恢復……是否會影響之後的比賽……”

  陸封從醫院出來時,天空有些陰雲。

  哪裡的冬天都差不多,冷且肅殺。

  元澤等得睡了一覺。

  他很後悔開了輛超跑出來,睡都睡不踏實。

  陸封看到他還在,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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