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救贖 - 第2章

然後大張著嘴痛苦地哀嚎。


我踩斷他的腕骨,生氣地垂眼看他:


 


「不是要你咬緊嗎?吵到鄰居是很不禮貌的。」


 


額頭的血湧得很快,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


 


混濁的眼淚也跟著湧出來。


 


他嚇瘋了,拼命往外爬:「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那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他順眼多了。


 


鮮血,眼淚,恐懼,


 


簡直是人渣最好的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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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興地幫他撥通了 110:「好啊!報警!」


 


14


 


警察局。


 


他坐得離我八丈遠,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我家暴他,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她就是個瘋子!」


 


我隻是冷漠地聽著,不辯解也不否認。


 


然而我這副樣子落到審訊的女警眼中,是被無良父親折磨到麻木的可憐少女。


 


她心疼地一再查看我頭上的傷口,豆大的淚珠就在眼眶裡打轉。


 


還沒等他說完,她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放你媽的狗屁!那麼重的傷會是小然打的?平時你怎麼打她的以為我不知道?她報了多少次警!你保證書寫了多少封!現在還反咬一口!」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起來:「真的是她打的我!」


 


他哭起來真滑稽,像隻醜猴子。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15


 


這場家暴被定性為互毆。


 


他聽到警察提出的處理方式是口頭調解後,激動得「騰」地站起來,抓住警察的領子涕泗橫流地質問:


 


「你們為什麼不把她抓起來關一輩子?」


 


「她再打我怎麼辦?」


 


就像第一次報警被告知隻能調解的溫然一樣氣憤。


 


我咬著指節甲斜眼看他,低低地笑。


 


警察冷眼看著他:「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倒是可以以『襲警』的名義把你抓起來。」


 


他最後垂頭喪氣地從警察局走了出來。


 


抬頭一看到我,眼裡又湧起驚懼,身體控制不住地抖。


 


就像過去每一次從這裡走出來的溫然看到他一樣。


 


我踢踢他的小腿:「怎麼樣?好玩嗎?」


 


「我們以後天天玩這個遊戲好不好?」


 


他雙手合十,虔誠地跪著哀求我: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我保證……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你動手了。」


 


我彎下腰,乖巧地彎了彎眉眼:「好啊,那就……換一個遊戲。」


 


16


 


麻將館煙味很大。


 


牌桌上的男人低頭看手裡才摸的牌,不算好。


 


他面上雖不顯,但煩躁地從煙盒裡敲了根煙含在嘴裡,但摸遍了口袋卻沒找到火。


 


我立刻俯身為他點燃那根煙。


 


這是我在刀哥身邊站著的第 2 個小時零 5 分。


 


他這才第一次抬眼看我,但什麼也沒說,出了一張二筒。


 


對家喜笑顏開地接住碰了對子,得意地把牌一推:「謝謝刀哥,胡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下一輪他出牌時,我自做主張按住他的手,附耳說道:「下家可就等你喂他這個三條呢。」


 


他換了張牌出,下家的眉頭果然瞬間就皺起來了。


 


他又深深看我一眼。


 


這局過後,他終於散了這桌麻將,指節敲了敲桌子:


 


「姓溫的自己是個蠢貨,生個女兒倒還挺伶俐。」


 


他垂眼看我,語氣煩躁:


 


「來幫你老子借嫖資?他上回借的 10 萬可還沒還呢!這些小錢也就是我最近忙,騰不出人手去要。」


 


17


 


我答非所問:「10 萬您自然瞧不上,那 100 萬呢?」


 


他來了興致,挑眉問:「你爸能有 100 萬?」


 


「他當然沒有,但他的那個老房子,最近剛劃了學區房,市價可不止 100 萬……」


 


他的眼睛微眯,微抬下巴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的眼神落到他身邊的麻將桌上。


 


「嫖是嫖不了那麼多錢,但賭就不一定了。」


 


臨走時,我突然想起來,笑眯眯地補充道。


 


「對了,刀哥,去要錢的時候下手可以狠一點。我爸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隻一個,特別抗揍。」


 


煙霧繚繞中,他認真地注視著我:「小丫頭,你倒是比我年輕時狠。」


 


18


 


我回學校以後,江妄的朋友紛紛打賭,我多久會跟他低頭求和。


 


「你們說溫然能堅持多久?」


 


「這次江哥有點過分了,溫然真傷挺重的,我估計得一周。」


 


江妄撇我一眼,輕笑一聲:「你們也太高估她了,不出三天,她又巴巴地黏上來了。」


 


「也是,誰不知道溫然離開你江大少就活不了。」


 


我拿開蓋在臉上的書,他要是不狗叫這兩聲。


 


我倒是把他忘了。


 


我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消息後離開了教室。


 


江妄得意地晃晃手機:「看吧,這不就來了。」


 


「發了啥?發了啥?」


 


圍上去的一群人看著微信界面上醒目的「傻逼」二字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江妄氣到手抖,瘋狂給我發消息,卻隻收到了一個個碩大的紅色感嘆號。


 


聽說,那天江妄紅著眼把教室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


 


然後賠了學校很多錢。


 


哈!我就說他是個傻逼吧!


 


13


 


再看到江妄朋友的來電時,我有些意外,但還是接了。


 


「嫂子,江哥抱著花在宿舍樓下等你半天了,冷風吹得都發高燒了,嗓子也喊啞了,你就下來吧。」


 


我有些疑惑:「他表演性人格?整這出幹嘛?」


 


手機裡傳來江妄不可置信的聲音:「溫然,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他咬牙切齒:「他媽的你居然忘了今天是我們三周年紀念日了?」


 


我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兩個,就你事多。」


 


他一下被噎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們?另一個是誰?」


 


沒等我回答,我的嘴就被堵住了。


 


被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用滾燙的唇堵住。


 


14


 


他託著我後腦勺的手滾燙,傾身壓過來的胸膛也滾燙。


 


身體的每一寸似乎都熱得快著起來了。


 


半響,他才緩緩放過我,急促的呼吸灑落在我頸邊。


 


聲音似乎也帶著餘溫:「溫然,接吻要專心。」


 


「草!祁澈,你他媽挖我牆角——」


 


江妄的罵聲在黑暗中炸開。


 


祁澈挑釁地輕笑出聲,然後摁斷電話,低頭俯在我頸間,


 


小狗般委屈地說:「他罵我~」


 


我扯著他的領帶,氣笑了:「大名鼎鼎的祁總這是在跟我告狀嗎?」


 


他摩挲著我額頭上被我爸砸出來的傷口,眼神晦暗不明:


 


「溫然,你又何必自己低聲下氣地去求人?收拾你爸這種貨色,我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我看著祁澈,或者說,這個世界安排的第二個來救贖我的人。


 


15


 


這個顛世界發現江妄開始傷害溫然後,唯一能夠想到的救贖她的辦法,


 


就是替她找一個更厲害的男人。


 


我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這是一本救贖文,


 


我是女主,誰救贖我,誰就是男主,


 


而這一次,我要自己救贖自己。


 


祁澈拉住我,不可置信地問:


 


「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隻不過想把你從黑暗裡救出來……」


 


對,然後膩了的時候再隨時拋棄我。


 


依靠愛情得到救贖的人,失去愛情時就會墮進更深的黑暗。


 


我掐住他的脖子,眼神鋒利得像一把刀:「玩玩而已,你越界了。」


 


16


 


祁澈走後,我站在陽臺抽煙。


 


微信上彈出一條消息。


 


是一門大三專業必修課的論文要求。


 


但是溫然才大二,這根本不是她的作業。


 


一句話緊跟著彈出來。


 


「這門課我要拿 90 以上,達不到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消息隨便往上翻,全是要求溫然幫他做各種作業以及跑腿幹雜活。


 


我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徐濤。


 


這個在溫然整個青春裡幾乎夢魘一般的名字。


 


高中時候他是高她一級的學長,也是帶頭霸凌她的人。


 


剪爛她的衣服,打翻她的餐盤,扔掉她的衛生巾害她弄髒褲子,等到全班人走光才敢起身回家。


 


直到江妄出現在她身邊,他才有所收斂。


 


但是很快,溫然剛剛醒來的噩夢又開始了。


 


對大學生活滿懷憧憬的溫然加入學生會後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怕到生理性顫抖。


 


他成了大她一屆的部長。


 


更糟糕的是,江妄已經漸漸不再愛她。


 


沒有一個人人站在她身邊。


 


沒有。


 


一個人。


 


17


 


某種意義上來說,徐濤是個很聰明的人。


 


進了大學的他已經不會再用高中那種無聊幼稚的手段欺負人。


 


因為他要維持自己體面的社會形象。


 


他像一個天生的壞種,少年時期從折磨人中獲得樂趣,而現在則立志於榨幹弱者的所有社會價值。


 


聰明漂亮的溫然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好用的勞動力以及優質的性資源。


 


所以,做作業跑腿幹私活是基本操作,時不時的性騷擾和言語調戲是調味小料。


 


如果溫然敢反抗,他有的是辦法拿捏她。


 


蕩婦羞辱、孤立、造謠……


 


他最喜歡的一招就是把部門例會開成對溫然的個人批鬥會。


 


而且溫然必須站著聽,仿佛一個罪人,接受所有人的唾棄。


 


我仰頭吐出青白色的煙霧,微微眯了迷眼。


 


天生壞種是嗎?好巧,我也是。


 


現在被玩的人輪到你了。


 


徐濤。


 


18


 


我很快把那門專業課的論文寫好了。


 


你問我怎麼這麼快?


 


因為我直接去知網下了一篇那門專業課老師的論文,復制粘貼後發給了徐濤。


 


如我所料,這個蠢貨根本沒有看就交了上去。


 


因為一直以來,溫然實在太乖了!


 


他對她完全沒有防備心。


 


而那門課的老師出了名的嚴厲,當堂把那篇論文砸在他臉上,然後直接宣布他這門課掛了。


 


根據學院要求,隻要專業必修課掛過科,就保不了研。


 


而保研,是徐濤從一進校就定下的目標。


 


為了這個目標,他卷生卷S卷了三年。


 


卯足勁了競選上學生會主席,拼命討好輔導員,還要門門課爭取滿績。


 


現在都泡湯嘍!


 


哈哈!


 


19


 


那個老師還把他當做學術造假的典型,痛罵了一節課。


 


哦,對了,我們敬愛的徐主席,


 


那節課也是站著挨的罵呢。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特地去聽了這節課,並向老師提出了這個十分有建設性的建議。


 


徐濤看見我站起來的時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撲過來把我撕碎。


 


但他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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