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太監混進皇宮,一路升職加薪。
原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
直到服侍皇上洗澡那天,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你這小太監的手倒是柔若無骨,嬌嫩得很。」
我尷尬笑了兩聲,想抽回手,卻被皇上緊緊拽住。
和不男不女之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突然想起麗妃娘娘之前同我抱怨:
「皇上每每翻我牌子,都隻是用晚膳,時間一到,立馬走人,其他姐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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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止不住地狂跳。
不碰女人不愛男人,皇帝……玩得這麼花?
1
幾個月前,我混進皇宮當了個太監。
在御膳房當差。
至今也沒人發現我是女子。
我運氣不錯,管事公公給我安排了個出宮採買的差事。
再加上我時不時從宮外用自己的俸祿給他帶點東西,他從不為難我。
就是住的地方寒碜了點,但比在街頭露宿強上許多。
我也不能和太監同住吧。
這柴房還是我費了老大勁求來的。
我說我尿頻尿急,夜裡總是起夜,不免擾到其他人。
又給他塞了我兩個月的俸祿。
他這才允許我在柴房角落搭個床。
不過我還是有錢。
我以前是闖江湖的,一貫會哄人開心。
宮裡的娘娘被我哄得高興了,隨手賞賜給我的東西可比俸祿值錢多了。
我進宮也是為了撈錢,在這隻要有點眼力見,來錢就快。
這些好東西我出宮便去兌換了銀錢,存到銀莊裡。
雖然我有錢,但遠遠不夠。
所以我該花的花,該省的省。
我經常跟管事公公說:「錢都用來孝敬你啦。」
跟宮中好友小順子說:「錢都被老逼登坑去了,哪還有錢。」
可他經常見我給宮女送點胭脂水粉。
那就不得不說了,這哪是送,是我的另一門行當。
代購。
2
宮女們沒什麼機會出宮,我便收她們三個銅板的跑腿費替她們買回來。
我還跟一家胭脂鋪達成長期協議,多買多優惠,從中賺差價,日子久了也能狠賺一筆。
這日,我正從宮外採買回來。
剛走到御膳房門口,小順子衝了出來。
「小瑛子,這午膳你幫忙替我給皇上送去,我得去趟茅廁。」
將膳盒遞到我手中後,他捂著肚子跑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才給皇上送餐,我去不得挨罵啊。
我無奈,捧著餐食直奔皇上寢宮而去。
待飯菜在桌面鋪放好後,我在屏風後提醒道:「皇上,請用午膳。」
屏風後,一道筆直端正的身影入座在桌案前,批閱奏折。
自我入宮,就沒見過皇上。
突然一道捏著嗓子的尖銳叫聲響起:
「大膽!連皇上的用餐時間也敢耽誤,餓壞了皇上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我驚得立刻下跪,低頭求饒:
「皇上饒命,送餐途中迷了路,奴才這才遲了些。」
一道椅子拖拽聲後,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繡有金色龍紋的黑靴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聽聞皇上還仁慈,不至於這就要了我的頭吧。
他在我面前停留片刻,重新走動時,熱乎的嘴說出來的話令我冷汗直流:
「是該S,朕忙了一上午,早就餓得手腳發軟。」
我連忙轉動到他所在的方向跪下,雙手伏地,聲音發顫:
「皇上!奴才確實該S,可是想服侍您的一顆赤誠之心天地可鑑,求皇上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服侍?怎麼服侍?」
呃……怎麼問這問題。
「起來吧。」
「謝皇上隆恩。」
我起身候到一旁去,隻等著皇上用完膳就走人。
「你,過來給朕夾菜。」
總管曹公公聽聞抓著筷子的手頓了下,隨後放下。
催促道:「還不快過來。」
「是是是。」
恰好抬頭那一秒,我看到了他的模樣,隨即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沈從琰!!!
3
想我兩年前還在闖蕩江湖時,騙光了沈從琰全身家當啊。
我竟然行騙到皇帝頭上了。
我後背再次冒出簌簌冷汗。
他嘴角噙著笑,就那麼直勾勾盯著我看。
我渾身僵硬地朝他走去,緊張到無所適從。
冷靜。
當時行騙時喬裝打扮了一番,胡子拉碴,濃眉大眼。
我不信他認得出來。
我艱難走完短短幾步路,在他身邊替他將一道道菜夾進他的碗裡。
「你抖什麼?」
「啊……回陛下,有幸服侍陛下用膳,有些激動。」
他輕笑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小瑛子。」
「你這眼睛長得倒像是我一位舊相識。」
「能讓陛下掛念的,想必對方一定是個頂好的人。」
他淡淡說道:「不是啊,他是個騙子,也是朕的仇人,等找到他定將他抽筋扒骨的那種仇人。」
我夾著一隻雞腿的手一抖,雞腿掉在桌案上。
「你這狗奴才怎麼回事,我看你是真想要腦袋落地了。」曹公公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下意識要跪,被沈從琰一把扶住手腕:「無礙,不用跪。」
接著他視線一轉,冷冷地盯著曹公公臉,「這雞腿就賞你了,把你那張嘴給朕堵牢了。」
曹公公畏畏縮縮上前,將雞腿往嘴裡一塞,便不再出聲了。
這一頓飯的時間我簡直心驚膽戰。
但我肯定他沒認出我來,否則我現在已經被拖下去抽筋扒骨了。
我想下次S都不來送膳了。
結果沈從琰自信開口:「既然想要服侍朕,朕滿足你,以後送膳都由你來。」
啊?
4
回到御膳房後,我找到小順子狠狠揍了他一頓。
「讓你亂吃東西,讓你偷懶。」
他一邊躲避著我的飛毛腿,一邊解釋:
「這真不怪我,我和你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我找太醫看了,有人往我的飯菜裡下了巴豆!」
我停止了動作,繼續聽他說。
「我原想讓其他人替我送,可人人手裡都有活,這不恰好看到你來了,就你闲著。」
我瞥了他一眼:「以後少得罪人,跟我似的,多招人喜歡。」
從那日起,我不得不將採買的差事交給小順子。
因為沈從琰一天要我送四趟吃食。
早中晚各一趟,下午還得送一趟點心。
吃完還不讓我走,把我當成他宮裡的人使喚。
「給我倒杯茶。」
「替我磨墨。」
「肩酸了。」
「……」
曹公公簡直快沒有用武之地了。
他時常忿恨地盯著我看,無聲地控訴著我佔了皇上。
這日,等皇上午休入睡了,我得以有機會離開。
曹公公肥胖的身軀擋在我面前,冷哼一聲。
「笨手笨腳的,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總留你在身邊。」
「是啊,曹公公,奴才笨手笨腳的,生怕哪天惹皇上不高興,腦袋搬家。
「哪像曹公公這樣無微不至,勞煩公公抽空了跟皇上說說,換以前那位小太監來送。」
後來,他好像真的在皇上面前替我說了話。
「聽曹公公說你甚是想來我宮中做事,既如此,你便來吧。」
我天都要塌了。
不知是曹公公耳朵出了問題,還是沈從琰理解能力有待提高。
怎麼就成我想來了。
我的代購事業,我的攢錢計劃,誰來賠我!
5
我不S心道:「多謝皇上隆恩,此實乃奴才之幸事,隻是奴才必須在御膳房替皇上的吃食把好關。
「當我親手替你洗幹淨每一道食材,將它們交給御廚時。
「您不知道我心裡是多麼自豪,這就像我親自為您做了一桌滿漢全席。
「看著皇上吃下我做的菜,我簡直三生有幸。所以,奴才懇請繼續讓我留在御膳房親自為您效力。」
沈從琰原本淡漠的表情不再,嘴角微微上揚。
可我看著怎麼瘆得慌。
「有心了,如此,你便辛苦了。」
此時我還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晚膳前夕,總管公公來通知,讓我親自下廚。
「皇上說了,御膳房的小太監小瑛子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特封他為首席御廚。」
「……」
我想,曹公公的耳朵沒有問題,是沈從琰豬一樣的理解力有待提高。
我活了整整十八年,幼年靠喝百家母乳,少年靠吃百家飯長大的。
別說做菜,我連飯都能煮成稀的。
6
此刻,我拿著菜刀威脅著面前黑著一張臉的張御廚。
他不高興我搶了他的位置,正在無聲抗議。
可我有什麼辦法。
「你若不幫我,等我做的菜把皇上吃駕崩,整個御膳房都要陪葬!」
他這才不情不願地系上圍裙。
板著一張臉:「我說,你做。」
「好嘞!」
「把這豆腐切成絲。」
片刻後,「這什麼玩意,你管這叫絲,有跟手指頭一樣粗的絲嗎?」
「張御廚,這豆腐軟趴趴的,切成絲就斷了。」
他臉更黑了,換了節藕:「把這藕切成薄片。」
片刻後,他拎起一塊藕:「你管這叫片?這厚得像塊磚!」
我真的盡力了。
「重切!若是這賣相送到皇上面前,你立馬人頭落地。」
「張御廚,離皇上用膳時間已經不滿一個時辰,我重新切這些菜就做不完了。」
他冷著一張臉接過我手中的菜刀,唰唰唰、嘚嘚嘚幾下,豆腐絲有了,藕片有了,蘿卜花有了。
我直豎起大拇指。
「還不去生火。」他手中的工作不停。
這個我在行。
添柴,幹草點火,送入灶臺底下,再次添柴。
「咳咳。」柴火太多,冒煙了。
相比其他做飯的灶臺,我這邊簡直雞飛狗跳。
主要是我在雞飛狗跳。
7
經歷半個時辰的奮戰,在張御廚的幫助下完成了四菜一湯。
我端著食盒到沈從琰宮中時,他正在就餐的桌案前坐著。
稀奇了,以往我來時他一般都在批閱奏折。
此時殿內無其他人,我也放松了許多。
我露出得意的嘴臉:「皇上,飯來了。」
我走到他身旁時,他抬頭盯著我看:「你這臉上怎麼回事?」
我抹了一把,黑的,不在意道:「可能是燒火時被煙燻到了。」
他又看到了我的手,直接抓起來:「這手又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抽出來:「沒事,小傷,包扎過了。」
他自覺失禮,轉移了話題,視線在桌面上掃了一圈:「都是你做的?」
「其實我就打了個下手,張御廚功勞最大。」
「嗯,有賞。」
他吃進嘴裡一隻蝦,又默默吐了出來。
我重新給他夾了一片藕,他嚼了幾下,又吐了出來。
後面幾道菜他都興致缺缺。
不會吧,我送來之前嘗過的,可好吃了。
他將一勺蟹羹遞到我嘴邊,我吃下,還是覺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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