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整理書房文件時偶然發現那些轉賬記錄的。
林墨川去新加坡出差三天,委託我找一份合同。他的文件櫃整齊得令人發指,卻在最下層抽屜裏藏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出於好奇,我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後悔了。
過去兩年的匯款憑證,每月一筆,收款人:Zhou Mengyao。
金額足夠在紐約過上舒適生活。
我坐在地板上,手指微微發抖。理智告訴我這很正常,感情上卻像吞了塊冰。合約婚姻,我提醒自己,你沒資格生氣。
但另一個聲音在尖叫:他還在養她!
信封裏還有一張照片:周夢瑤在紐約大學的畢業典禮上,手捧鮮花對著鏡頭微笑。照片背面寫著"謝謝你的支持,永遠感激"。
我深吸一口氣,把東西原樣放回。憤怒沒用,哭泣更蠢。我需要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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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拎著精心準備的便當盒出現在林氏集團總部。
"林太太!"前臺小姐已經認識我了,"林總在18樓會議室。"
我徑直上樓,推開會議室玻璃門。二十多位高管齊刷刷轉頭,林墨川的演講戛然而止。
"抱歉打擾。"我微笑著舉起便當盒,"我丈夫昨天熬夜工作,忘了帶午餐。"
會議室鴉雀無聲。林墨川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休會十分鍾。"他咬牙說道。
我跟著他走進辦公室,把便當盒放在桌上:"日式便當,你喜歡的照燒三文魚。"
他盯著我:"你從不送飯到公司。"
"新開發的妻子技能。"我打開蓋子,食物擺成了可愛的熊貓圖案,"嘗嘗?"
他遲疑地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眉頭舒展:"...好喫。"
"那就好。"我俯身在他額頭上輕吻一下,"晚上見,親愛的。"
我能感覺到整個樓層的員工都在偷看。很好,讓消息傳開吧——林墨川是我的。
接下來的兩周,我變著花樣送便當:周一意大利面,周二泰式咖喱,周三甚至做了復雜的法式酥皮湯。每次都會當衆給他一個吻或擁抱,表演恩愛人設。
林墨川從最初的抗拒到逐漸接受,甚至開始期待我的出現。昨天,他助理偷偷告訴我,林總推掉了午餐會議就爲等我送飯。
進展順利,直到慈善拍賣會那晚。
宴會廳裏,林墨川正與幾位收藏家交談,目光不時瞟向拍賣目錄上的某件拍品——一幅莫奈的睡蓮版畫。
"喜歡這個?"我湊近問。
他微微搖頭:"隻是欣賞。"
拍賣開始後,我注意到周夢瑤的朋友——那位總是對我假笑的李小姐——頻頻舉牌競拍那幅版畫。當價格飆到80萬時,我舉起了號牌。
"100萬。"我清脆地喊價。
林墨川猛地轉頭看我:"你幹什麼?"
"送你的生日補禮。"我微笑。
李小姐不甘示弱:"105萬!"
"150萬。"我直接加價。
全場譁然。林墨川按住我的手:"不需要這樣。"
"我需要。"我直視他的眼睛,"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能給你想要的,包括她永遠給不起的東西。"
他瞳孔微縮,顯然聽懂了我的暗示。
最終我以180萬拍下那幅版畫。上臺領取時,主持人調侃:"林總好福氣,太太不僅美貌還如此慷慨。"
林墨川站起身,在衆目睽睽下握住我的手:"我確實幸運。"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我的手背,那一瞬間,我幾乎相信這是真的。
返程時,天空突然電閃雷鳴。距離家還有三公裏,暴雨導致道路積水,我們被迫躲進一家便利店。
"至少兩小時水才會退。"司機打完電話匯報。
林墨川皺眉看著窗外如注的雨幕:"我讓助理另派車。"
"別麻煩了。"我拿起貨架上的薯片,"既來之則安之。"
我們坐在便利店玻璃窗前,聽著雨聲分享薯片和罐裝啤酒。林墨川的領帶松開了,露出性感的喉結。這樣的他比在宴會廳裏真實得多。
"爲什麼學做飯?"他突然問。
"巴黎冬天太冷。"我抿了口啤酒,"熱湯能暖胃。"
"我以爲施家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我笑了:"我十歲前一直住外婆家,她開小餐館的。後來父親接我回家,嫌我身上有油煙味。"
他略顯驚訝:"從沒聽你提過。"
"你也沒問啊。"我戳戳他的手臂,"輪到你了,林總爲什麼害怕過生日?"
他沉默片刻:"母親在我生日那天離開的。帶著行李箱,沒回頭。"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原來如此。
"我六歲那年,"我輕聲說,"不小心打翻了熱油鍋。外婆用身體護住我,背上留了疤。"我指了指右肩,"從此我知道,愛是有痕跡的。"
雨聲中,我們靜靜對視。某種無形的屏障似乎在這一刻消融了。
"那幅畫,"他最終開口,"謝謝你。"
"不客氣。"我微笑,"下次直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省得我亂花錢。"
他低笑出聲,那聲音讓我心頭一暖。
雨停時已近午夜。回到家,林墨川破天荒地送我到了臥室門口。
"晚安,施語嫣。"他輕聲說,手指輕輕拂過我的發梢,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次。
我怔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第二天一早,我端著咖啡經過書房,聽見林墨川助理的聲音:"周小姐下周三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需要安排接機嗎?"
我的手一抖,咖啡灑在了地毯上。
"不用。"林墨川的聲音很冷,"她自己有安排。"
我默默退回廚房,心沉到谷底。周夢瑤要回來了,這場戲還能演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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