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的前一天,我弄壞了小青梅送他的玻璃杯。
他周身散發著戾氣,扇了我一巴掌。
我突然醒悟了。
我說:“我們就到此結束吧。”
他無所謂道:“好啊,那我們的婚也不用結了。”
我一直希望可以和他結婚,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家。
可最後,求我結婚的也是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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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
是櫃子上的玻璃杯不知怎麼摔了下來,在地上炸的四分五裂。
這是姜憐的小青梅送他的玻璃杯。
也是小青梅送給他唯一的禮物。
姜憐經常沒事就去擦,然後看著玻璃杯失神。
沒想太多,我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杯的殘渣,玻璃劃破了我的手。
卻沒想到姜憐看到了。
他雙目猩紅。
我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憤怒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裡:
“你幹了什麼!”
“不……不是我。”
“萬詩瑤,你還狡辯什麼?”
說罷,他走過來,絲毫沒看見我的手還流著血。
他粗暴地把我拉起來,我差點跌坐在了碎渣之上。
我的心中泛起一片酸意,胸口的石頭壓的我喘不過氣。
明明不是我,為什麼不聽我解釋呢?
對於姜憐來說,真相已經不重要來了,他失去了看的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萬詩瑤,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已經答應跟你結婚了,你連一個杯子都容不下嗎?”
“你明明知道,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姜憐不斷喘著粗氣,周身氣壓極低。
他蹲在地上,顫抖著收拾地上的殘渣。
絲毫不顧及我這個未婚妻的存在,也沒注意到我血淋淋的手。
我很痛,卻分不清到底是哪裡在痛。
如果姜憐的小青梅安楚沒有離開姜憐,也許跟他結婚的也不會是我。
安楚走了五年了,五年我都在姜憐身邊陪著他,卻依然不頂安楚的地位。
姜憐不愛我。
這五年來從來都沒愛過我。
我走過去,站在姜憐的身後:
“杯子不是我打爛的,我碰都沒……”
話還沒說完,姜憐冷哼了一聲。
剛剛消散一點的怒意又回來了。
他抬頭:
“你給我把杯子復原。”
我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姜憐冷笑一聲:“怎麼?敢做不敢當?”
“既然你復原不了,那你就把這些全部撿起來,道歉!”
他仿佛沒看見我的手已經在往地板上滴血,他在故意刁難我。
“你為了一個杯子,這樣對我?”
“要我給杯子道歉?”
“我在你心裡就不如一個杯子?”
我的情緒接近崩潰邊緣,我使勁的控制著,可姜憐根本不領情。
“難道你當我眼瞎嗎?”
“難道你不動,杯子會自己掉下來?”
“萬詩瑤,你就這麼心胸狹隘嗎?”
“連她的一個杯子你都容不下?”
我的情緒重要憋不住了,我積攢了許久的怒意在此刻爆發:
“你為了安楚,一個外人?”
“就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妻?”
“我們明天就要訂婚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是嗎?”
“姜憐,到底誰才是你的未婚妻?”
“啪!”
那一霎,時間靜止了。
我的臉偏向一邊,右臉紅紅的開始腫脹。
頭發凌亂,右耳傳來耳鳴聲。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
他整個臉氣的通紅,眼睛布滿了血色,手握成了拳頭,肉眼可見的青筋凸起。
姜憐打了我。
“你現在就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的身體搖搖欲墜,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我都腦海裡隻有一句話:
“姜憐,我不要你了。”
“我們分手吧。”
這一巴掌把我對姜憐所有的愛意和濾鏡都打碎了。
“你跟我說分手?”
姜憐突然開始笑起來。
“要不是你一直纏著我,你以為我會跟你結婚嗎?”
“隻是我發發善心,成全你罷了。”
“就你?還想跟我說分手?
“你有本事你就趕快滾!別回來求我,我不會在可憐你了!”
我雙手緊緊握著,忘卻了傷口的疼痛,平靜道:
“好。”
我用盡全力揚起一個笑容,去房間內收拾行李。
2
我很快的收拾好了我全部。
他站在我旁邊欲言又止,臉上有些許的動容,想說出口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不管他是內疚還是想挽留,我都不在意了。
我和姜憐戀愛五年,一直感情很好,所以我不顧後患搬來了姜憐的房子裡同居,卻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
我帶著我不多的行李,打了一輛車離開了這裡。
車上我打開窗,希望冷風可以讓我清醒。
跟姜憐戀愛這麼多年,姜憐一直待我很好。
其他男人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做不到的他也會為我去做。
他會每天早早起床在喊我起來吃早餐。
會給我洗貼身衣物。
會記住我的每一個喜好。
但那個杯子是他的逆鱗。
我的眼淚不斷往下流,不知道是因為分手而難過還是因為我這五年的青春。
我拖著行李去了閨蜜沈茹的家。
一開門,沈茹看著我紅腫的臉頰和眼睛連忙問我:
“瑤瑤,你怎麼?”
“姜憐呢?”
我低下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拉上行李進去,洗了個熱水澡,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跟沈茹說了今天的事。
“你說什麼?”
“姜憐就因為一個杯子打你?還要跟你分手?”
“他是不是有病,你可是他的未婚妻啊,明天你們就要訂婚了啊!”
她罵完姜憐又不忍的看著我:
“瑤瑤,你當真放下了?”
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愛姜憐愛了五年。
我愛慘了他。
沈茹拉著我的手:
“沒事,瑤瑤,你想哭就哭吧。”
我哽咽道:
“真的放下了……”
“可五年啊。”
是啊五年了,可那又怎樣呢?
五年的時間也比不過一個小小的玻璃杯。
這五年來,隻有身邊玩的好的朋友知道我和姜憐的關系。
姜憐把我藏的很深,從來不會在朋友圈公開我,更不會帶我去朋友間的聚會。
但是始終相信他愛我。
可是那有如何?
我不是安楚。
不是姜憐心中那個最耀眼的存在。
沈茹嘆了口氣:
“你放心去做,我永遠支持你。”
我點點頭,讓她放心。
我知道沈茹在擔憂什麼,她怕我隻是一時衝動,擔心我以後會後悔。
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從那一巴掌開始,姜憐就已經再也走不進我的心裡了。
姜憐不愛我,他隻是需要我。
這麼多年,我隻是自以為是罷了。
3
在沈茹家住了一周,臉上的巴掌和手上的傷也差不多好了。
這一巴掌姜憐打的著實很痛,可想而知他心裡根本沒有顧及我。
他被氣瘋了。
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如此溫和的姜憐發過這樣大的脾氣。
我重新租下了一間房子,從沈汝家搬了出來
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情緒這麼激動。
姜憐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就連面對我都有著一股疏離感。
我以為姜憐就是這樣生性冷淡的人。
直到我看見他深夜裡跟安楚的視頻。
他們一起慰問最近的近況,一起分享最近的趣事。
他對安楚的笑是我從沒見過的,透著溫柔含著愛意。
每但我看見一次,我的心就越冰冷。
原來他隻是不愛我,不對我這樣罷了。
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我隻要傾盡自己所有的愛,總能得到他的回應。
他從來沒有在朋友圈公開我,也沒有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
就連與我訂婚也隻是父母催得緊,覺得他到年齡了。
那天,他漫不經心的跟我說:
“我們訂婚吧。”
那時我內心真的很開心,覺得我終於捂熱他了。
現在想來也隻是他對我的憐憫。
他和安楚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安楚出國那天,他在酒吧裡喝到暈厥,我去接他,陪了他一整夜。
他酒醒之後看到我卻說:
“如果你是她該有多好。”
我在心中暗示自己安慰自己,依然抵擋不住心裡的酸澀,隻能用力擠出一個笑容:“你沒事就好。”
那天我哭了一整天,哭到眼睛紅腫,胃裡發酸。
我是個孤兒,從小父母離世,隻能依附著親戚生活。
但是他們對我也不好,沒有人給我撐腰。
高中的時候,我是被霸凌的對象。
那天一群女生將我圍在監控S角,想要毆打我,扒光我的衣服。
是姜憐在我已經準備好接受暴風雨的時候擋在了我的面前。
他救了我。
他說:“你的父母一定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樣,你要帶著你父母的那份好好的活下去,活給那些欺負你的人看。”
從那以後,我的生活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我的那段人生陰霾,那麼姜憐就是幫我驅散陰霾的人。
他成績很好,我拼了命的學習想跟他去一所大學。
高考結束那天,我跟他表白,不是想跟他在一起,隻是想讓他知道我的愛意。
他說他對我沒有其他意思,救我是應該的,他看不得霸凌。
大學期間我一直在追求他。
看著他和安楚親昵的樣子,我依然不放棄,隻有他們沒在一起我就有機會不是嗎?
知道安楚出國之後,我很快就跟他在一起了。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但我相信,隻要我一直愛他,他總有一天會敞開心扉讓我走進去。
可現在,好像一切都錯了。
4
我重新換了一份工作。
曾經的工作都是圍繞著姜憐,我希望可以離他近一點。
離上班還有幾天,這幾天我好好放松了。
我一個人看電影,吃飯,運動,出去玩,我才發現似乎離開他才是正確的選擇。
如果我跟姜憐結婚了,我不會幸福,我們都不會幸福。
曾經我妄想隻要結婚了,他就會屬於我,我妄想拿婚姻牢牢捆住他,卻沒想到是困住了我自己。
姜憐不喜歡我,他的父母也不喜歡我。
隻是因為他們的兒子到了該結婚的年齡。
晚上,我去了很久沒去的酒吧,自從跟姜憐在一起,我就再也沒去過了。
卻沒想到,剛坐下就看見旁別不遠處是姜憐和他的朋友們。
我們很默契的沒有打招呼,假裝沒有看到對方。
沒過多久,服務員將我點的東西端上來。
我迫不及待嘗了一口,久違酒香在我嘴裡化開。
正當我要繼續的時候,卻有人叫了我。
是姜憐。
“什麼時候回來?”
他淡淡的語氣,好像扇我巴掌的人不是他。
我不想理會他,繼續想要品嘗我的酒。
“你……還疼嗎?”
他有些放軟了語氣,可看到我依舊對他不理不睬,姜憐開始煩躁了:
“你到底想要幹嘛?想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抬頭冷笑了一聲。
“我鬧?我鬧什麼了?是你讓我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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