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私生子,陸懷親手將孕晚期的我推下樓梯。
他扔下大出血的我,抱著那個私生子直奔醫院。
直到被送到手術臺上的那一刻,我才得知真相。
他逼我生下這個孩子,不過是為了給他和顧橙的私生子續命而已。
1
噗——
一口鮮血從我口中噴湧而出,染花了顧橙的臉。
失去意識前,耳邊回蕩的都是顧橙驚慌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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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那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揭穿陸懷讓我懷孕生子的真相。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手術室裡。
頭頂的燈光搖搖晃晃,刺的我眼睛生疼。
四肢百骸更像是在被螞蟻啃噬。
耳邊總是不斷傳來醫生們的談論。
斷斷續續,聽的並不真切。
大概意思是我可能要因失血過多而S在這張手術床上。
而我肚子裡的孩子也再也沒有機會,降生在這個世上。
眼裡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我好想抓住醫生的手求他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我沒有力氣,我隻能任由他們剖開我的肚子,將原本孕育在那裡的寶寶取了出來。
然後我的身體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醫生們翻來覆去,縫縫補補。
直到最後聽見「滴」的一聲,醫生們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而我的意識開始逐漸脫離我的身體。
看著被放在手術臺旁的那個小小的身體,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
明明,他也曾是被期待過降生的。
醫生們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撥打陸懷的電話,卻始終聯系不上。
而我隻是麻木看著,心裡再也提不起一絲波瀾。
不知過了多久,來處理我和寶寶屍體的人終於來了。
不是我法律上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陸懷。
而是眼含淚水但嘴角帶笑的顧橙——
我的,親姐姐。
她拿著陸懷籤訂好的器官捐獻同意書,帶走了我的寶寶。
至於我,她隻留下了一句「聯系火葬場盡快火化,以免家屬傷心」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2
看著顧橙帶走寶寶,我連忙跟了上去。
想到那份器官捐獻同意書,我瘋了一樣衝到她面前。
她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她要對我的孩子做什麼!
我歇斯底裡的想要奪回我的孩子,可是我卻隻能穿過顧橙的身體,觸碰到一片虛無。
她來到陸懷的面前,當著他的面,直接把孩子交給手術室裡的醫生。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陸懷連頭都沒抬。
手術室的燈再次亮起,我揪著心直接奔向手術室。
可裡面的一幕,讓我目眦欲裂。
我的寶寶又被放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那些人剖開他的胸膛,卻不是在救他。
他們毫不留情的切開胸口取出那顆小小的心髒,而後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旁邊的私生子身上。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扔在數九寒天的野外。
渾身顫抖。
一個S人兇手,一個第三者,一個私生子!
他們怎麼配移植我孩子的心髒!
他們怎麼敢!
「住手!你們這群魔鬼!」
「不要這麼對待我的孩子!住手啊…」
我尖叫著,怒吼著。
我憤怒的想毀滅這裡的一切。
可我無能為力。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取了心髒以後,又摘取了寶寶所有能用的器官。
最後,那個可憐的孩子就像破敗的娃娃一樣,被扔在角落裡。
再也無人問津。
直到有人恭喜陸懷說小公子手術順利成功,我才從憤怒又悲痛的情緒中抽離。
我猛地衝到陸懷面前,對他拳打腳踢,恨不能親手扒了他的皮。
明明裡面的兩個,都是他的孩子。
可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的寶寶?
為什麼要讓他一身殘缺的離開?
就因為恨我嗎?
可是最沒資格恨我的,就是他陸懷。
相識二十餘年,救他於水火之中,最後卻落得一個慘S的下場!
我真的好恨啊!
3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以後,我再也無法離開陸懷的身邊。
隻能在他活動範圍內飄蕩。
或許是我的恨意太過強烈,陸懷時不時的下意識回頭望向我所在的方位。
「那個孩子有好好安葬嗎?」
「放心吧阿懷。我早就找了一處風水極佳的地方,還找了大師來超度。也算是對得起他來一趟。」
說完,顧橙便柔柔的靠在陸懷肩上,悽美落淚:
「隻是苦了我的皓皓,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和病魔作鬥爭。現在終於算是苦盡甘來了。」
「阿懷,我們一家三口以後一定會幸福的對嗎?」
陸懷這次難得沒有順著顧橙說下去,自顧自的開口:
「說到底,是我們虧欠那個孩子。以後逢年過節,你也多為他燒些紙吧。」
顧橙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假意順從。
「好,都聽你的。」
陸懷應了一聲,又問:「顧柚她…怎麼樣了?這次沒鬧?」
顧橙臉上空白了一瞬,隨即很快就開口道:
「柚柚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所以在她醒來後,沒人敢告訴她孩子的事。」
觀察著陸懷的臉色,顧橙又試探著說:
「倒是醒來以後嚷嚷著幾次要離婚。不過當時皓皓情況不太好,我也就忘了和你說。」
果不其然,聽了顧橙的話,陸懷原本有些愧疚的臉上,再一次浮現怒容。
「憑什麼她想結婚就逼著我娶她,她想離婚我就得乖乖聽她安排。」
他拿起手機,不顧顧橙的挽留,大步離開了病房。
我被迫跟著他又一次來到了我慘S的地方。
看著陸懷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婦產科亂撞。
他不停地抓著走廊裡的醫生和護士問:「顧柚住在哪個病房?」
大家像看精神病一樣,一臉疑惑的看向他,說這裡沒有叫顧柚的病人。
陸懷被人看的渾身不自在,一臉煩躁的轉身就走。
看著陸懷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被攔住的其中一個小護士一拍腦門兒,終於想起了在哪聽過「顧柚」這個名字。
她衝著陸懷的背影憤憤不平:
「呸!渣男!老婆大出血一屍兩命,頭七都過了才來醫院找人,什麼東西!」
聽見小護士的話,陸懷猛地回頭。
眼神犀利的像利劍,射向那個說話的小護士:「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S了?」
小護士看著陸懷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壞了。
卻還是站出來哆哆嗦嗦的說:
「就是那個顧柚,那天晚上難產S了。她老公聯系不上,最後還是她姐姐聯系的火葬場,直接就給火化了。」
「連最後一面都沒通知其他人見一下。」
4
陸懷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打給顧橙詢問。
「可能是柚柚知道了孩子的事,一時接受不了,還在生你的氣。這才讓小護士陪她演戲騙你的。」
「如果柚柚真的S了,你身為他的丈夫,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懷掛了電話,挾裹著一身怒氣回到皓皓的病房。
正要開口和顧橙說話,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閃爍著「老婆」兩個字,冷嗤一聲。
心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怒氣翻湧。
「你不是愛裝S嗎?那就去S好了!」
然後直接一把將手機用力砸在牆上,摔的四分五裂。
「哇…爸爸好可怕…嗚嗚…」
「阿懷!皓皓還病著,有什麼事非要這麼大動靜!」
顧橙借著哄抱皓皓的動作,趁機把背在身後的手機塞到床墊下面。
陸懷看著哭的臉色通紅的皓皓,和忙著照顧孩子而憔悴的顧橙,愧疚之意瞬間淹沒了他對我的憤怒。
他上前接過皓皓,輕聲細語地哄著。
直到懷裡的小人兒睡熟了,才動作輕緩的把他放回床上。
低頭看著皓皓熟睡的小臉,陸懷輕輕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才緩緩對顧橙開口:
「一看見皓皓,我就想起那個孩子。我甚至,不敢去看他一眼。明明我也曾期待過他的降生。」
「雖然顧柚任性妄為,不懂事,但那個孩子卻是無辜的。」
「阿懷,我知道你對她和那個孩子感到愧疚,但那不是你的錯!」
「你也隻是在兩個孩子中,盡力挽回一個而已。」
顧橙慢慢的環住陸懷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處。
「我知道你對柚柚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會逼你離婚。」
「隻是現在這個情況,實在不適合讓她知道真相,況且皓皓現在也需要你…」
「阿懷,就讓我自私一次,在皓皓出院前,別回去找她好嗎?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母子。」
「等皓皓出院,隻要柚柚不喜歡,那我們就離開,再也不見你。」
陸懷摟著顧橙的手猛然收緊,低頭急切地吻向顧橙。
堵住了她嘴裡想要離開的話。
5
我飄在他們上方,對顧橙信口胡謅的話感到發笑。
若是真想離開,成全我和陸懷,就不會在我孕晚期帶著私生子出現在我面前。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令我惡心。
還沒等我轉身離開,顧橙的手機就響了。
我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媽媽」二字,鼻子不由得一酸。
也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
明明說好了要和陸懷一起去看她,可我卻永遠的失約了。
突兀的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溫存,顧橙雖不耐煩,卻還是溫聲接起了電話:
「媽,怎麼了嗎?阿懷?他在…」
陸懷接過電話,顯得恭敬了許多。
「媽…」
「陸懷,你真的不來送送柚柚嗎?」
「媽,皓皓才做完手術,橙橙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我走不開。既然柚柚已經到您那裡了,我就放心了…」
「更何況…更何況橙橙和皓皓也都是您的女兒和外孫,您不該厚此薄彼…」
媽媽聽見陸懷這麼說,聲音頓時歇斯底裡起來:
「陸懷!你還是不是個人啊!今天可是頭七啊,你就算不來看柚柚,那孩子呢?他也是你的骨肉啊…」
陸懷握著電話的手猛然收緊,嗓子幹啞著開口:「媽,我…」
「你別叫我媽!」媽媽尖銳的哭喊聲從聽筒裡傳來。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聽了柚柚的話,收養了你!害的我的柚柚,一屍兩命…」
「你既然不肯來,那以後就都別來了。」
「從今以後,你就和柚柚再也沒有關系了,她和孩子的墓碑上我也不會刻你的名字。」
媽媽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陸懷舉著被掛斷的電話怔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卻急的不行。
我恨不能飛到媽媽身邊抱著她安慰她。
我不知道在療養院待的好好的媽媽是怎麼知道我的S訊的。
但我猜,和顧橙脫不了幹系。
聽到媽媽絕望的聲音,我的心比被凌遲還要疼。
看著陸懷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氣得對他拳打腳踢。
我恨不得拽著他去看我媽媽。
「怎麼了阿懷,是媽媽出什麼事了嗎?」
直到顧橙出聲,陸懷才猛然回神。
「媽說,顧柚…S了。」
「她們在胡說什麼!顧柚這個禍害怎麼可能會S啊!」
陸懷猛地衝出病房,將房門摔的震天響。
絲毫沒有顧及到剛剛動完心髒手術的皓皓。
我飄在他身邊不停地祈禱,快點,走快點!
別再被顧橙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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