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撫慰大家受傷的小心髒,下班的時候,我自費,和江墨一起請大家去酒店吃飯。
三巡過後,大家都玩嗨了。
趁著江墨不在的時候,幾個同事拉著我一起喝酒。
一邊喝,一邊真情實感地跟我調侃江墨。
說江墨在外十分恪守男德,簡直是行走的「護妻狂魔」等等,說的時候,幾人膩得直掉雞皮疙瘩。
我不由得想笑,如果她們知道江墨在家裡的黏人勁,恐怕膩得身上一層皮都要掉下來了。
不過,接下來有個同事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說,有一次她其實看到畢憐刻意地去了江墨的辦公室。
但不知道說了什麼,不到兩分鍾,江墨就將她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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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
「我本來以為她會就此收手了,結果誰知道,她竟然還在偷偷纏著江墨,這人腦子怕是有些毛病吧?」
「像是偏執症。」
有人忍不住吐槽道。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我忍不住皺了下眉。
江墨就是偏執症患者,不過在我和公婆多年的陪伴下,現在症狀已經極輕了。
雖然如此,但我見過他偏執症嚴重的時候,為此還學了不少心理學方面的書。
我和畢憐雖然接觸得不多,但我覺得,她好像並沒有什麼病。
那她為什麼一直緊追著江墨不放?
有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在我腦子裡閃過。
畢憐自離職後,賬目交接給了閨蜜。我告訴閨蜜,明天重點清查一下畢憐經手的那些賬目。
閨蜜欣然應下。
見狀我才放下心來。中途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旁邊的包廂門口有個理著板寸的男人在我的正前方,低著頭在擺弄著什麼東西,時不時地還往我這個方向望過來。
我莫名感覺有些不對。
我腳步沒停,繼續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
餘光注意到他的腳步似乎有了輕微的挪動。
幾乎瞬間,我意識到,自己的直覺沒錯。
這個男人有問題。
這麼想著,我立刻轉過身,準備不動聲色地離開,但這個時候,男人似乎也發現了什麼,收起手裡的東西,飛快地朝我衝過來。
我撒腿就跑。
「著火了!」
我大喊,試圖吸引人的注意。
結果剛跑兩步,一雙大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緊接著,一股奇特的香味湧進鼻腔,我的身體幾乎是瞬間感覺被卸了力氣。
11.
意識到那香味是什麼,我盡可能地屏住呼吸,讓自己不至於徹底失去意識。
男人將我塞進了旁邊的包廂。
包廂裡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西裝,大腹便便,一臉奸笑地看著我。
綁架我的那個男人用力將我推到沙發上,便去到一旁,不知鼓搗著什麼。我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是一架攝像機,正對著我這邊。
「王總,說好了,事成之後,一百萬。」
「放心,少不了你的。」
被稱作王總的人,笑眯眯地望著我,油膩的雙手朝我伸了過來。
「王永福?」
我出了聲,但身體沒有一絲力氣,說出的話軟綿綿的。
男人愣了一下,笑得更燦爛了:「你還認識我。」
當然認識了。
王永福原來是江家的司機,替江家做事。那年江墨年齡還小的時候,把王永福當做最信任的人。可王永福為了錢,綁架了小時候的江墨。
江家交了贖金後,王永福還是把江墨推下了山。
為什麼我會知道?
因為我是蹭他們的車和江墨一起放學回家,結果被順便綁走的倒霉蛋。
被推下山的時候,我SS地抓住了他的手,也因此,即便江墨後來性情大變,我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後來王永福帶著錢出國離開,江家報了警,但是因為證據不足,那時候的 DNA 鑑定的條件也有限,最後沒有完整的證據鏈,這件事隻能草草結案。
這些年我和江墨脫離家庭,白手起家,經常受到同行打壓。聽說老板姓王,原本還以為是什麼人,沒想到,竟然是王永福。
「你是在犯法,你知道嗎?」
我虛弱無力地向他警告,話音卻盡可能咬得很重。
如果眼神能S人,他現在估計已經S了上萬次了。
王永福笑得肆意,衝我一指攝像頭:「所以我要錄下來,江墨肯定不舍得你被人看到,到時候自然也不會報警。」
「我知道,江墨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
顯然他早就摸透了江墨的脾性。
我緊咬著牙,試圖和他談判。
「你到底想要什麼?」
「要什麼?」王永福笑了,「要江墨破產,要江家消失。」
「江家對你不薄!」
「那又怎麼樣?」王永福瞪著我。
「我為他們開了那麼多年的車,可他們呢?連一百萬都不給我!我為了錢,隻能綁架他們的兒子!都是因為他們,才害得我在國外藏了那麼多年,害得我連家都不敢回,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說到這裡,王永福的情緒激動,朝我大吼。
我冷笑著望著他:「這些不都是你自己選擇的嗎?怎麼能怪在其他人的身上?」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確實,我不懂。
從一開始就對其他人懷有惡意的那些人,或許,他們的恨本就是沒有原因的,這種惡意,也是沒有來由的。
「我要看著他們也痛不欲生,讓他們也嘗嘗這種滋味。」
說著,王永福伸手就要扯我的衣服。
「嘭——」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被一腳踹開。
我抬起頭,看到門口怒氣衝衝,眼底滿是戾氣的男人,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身上是發著光的。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
在被推下山時,我抓住他的那一剎,他看到的我是不是也是這樣子的?
12.
江墨衝進來,把我抱到門外,交給一臉緊張的閨蜜。
然後,他抄起旁邊的酒瓶,一腳將想跑出來的王永福踹了回去,瓶子對著他的腦袋,直接砸下。
王永福疼得抱著腦袋哀嚎。
「江墨。」我叫他。
江墨腳步停下,轉頭看我,眼眸猩紅。
分明眼底還有怒氣,可看到我的時候,他還是壓制住了。
在發現不對的時候,我就偷偷給江墨打了電話。
這次我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換做以前,我可能會勸江墨留手,交給警方處置,但王永福不一樣。
他和江墨涉及到了私人恩怨,我不會幹預太多。
「別打S就行。」我說。
打個半S賠點錢不算什麼。
「嗯。」
江墨點了點頭,徑直拉上包廂的門。
很快,包廂裡傳來了王永福接連不斷的哀嚎和求饒聲。
事情結束後,警方就來了,將王永福帶回了警局。
之前那個男人逃走了,但警方已經發了通緝,估計很快就能抓到。
我回家躺了一天,腦子仍有些暈乎乎的,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閨蜜的電話。
「葉子,你還真神了,今天我重新查了畢憐的賬務,你猜怎麼著?嘿!真有問題。」
「如果不是你提醒,如果有關部門這時候突擊查賬,公司輕點補點錢,嚴重點可能就罰得傾家蕩產了。」
「我已經把證據遞交到警方那邊了,那邊已經派人去抓畢憐了。」
「……」
閨蜜又跟我說了些公司的事情後,問了我的身體情況,就掛斷了電話。
不到兩天,畢憐就落網了,那天用迷藥對付我的那個男人也找到了,正是畢憐的男朋友。
經過審訊後,事情也順了下來。
畢憐的男朋友是王永福的司機,他和畢憐兩人在外本來就欠了不少錢。
畢憐為了錢,進了江墨的公司,除了傳遞一些消息,還會在賬目上動手腳,騷擾江墨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弄壞我的東西,離開公司後,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做出幫王永福綁架我的事情。
江墨找人搜集了證據, 將三個人告上了法庭。
王永福之前綁架江墨的案件重啟,經過鑑定後, 確定綁架及S人未遂的事實,再加上商業的不當競爭,估計這輩子都要在牢裡度過了。
而畢憐和她的男朋友也分別被判了八年和十年, 據說後來為了爭取減刑,兩人在法庭對罵,又揭露了不少罪名,最後雙雙加了刑期。
13.
自上次的迷藥之後, 雖然我的頭不疼了, 但是胃裡總是翻江倒海, 身體經常感覺到累和困,每次一到晚上就會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為此江墨提過好幾次意見。
後來他發現不對勁,立刻帶我去了醫院,一路上擔心得汗都出來了。
我安慰他:「沒事, 可能就是普通的小問題。」
可他眼圈還是紅了,眼裡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對不起, 是我沒照顧好你,如果你真的出什麼事, 我陪你一起走。」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 他的語氣堅定, 斬釘截鐵。
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一巴掌拍他背上:「說什麼胡話!給我好好活著,不然到時候誰給我燒紙錢?」
剛說完, 就發覺不對勁,又拍了他一巴掌。
「呸, 誰要S啊!我活著好好的呢,別咒我!」
糟糕,腦回路被他帶偏了。
不過,話這麼說, 看到他發紅的眼睛,我內心卻還是可恥地被觸動了。
去醫院的路上,氣氛壓抑得厲害。
一直到檢查完,拿到結果,我的心都忐忑得厲害,害怕真讓江墨這個烏鴉嘴給說中。
而且,這次他罵人,明顯和以前不一樣,連髒話都要脫口而出了。
「或不」在走廊的椅子上焦灼不安地等了半天, 拿到報告,我迫不及待地打開, 結果打開的時候又怕了。
江墨從我的手裡抽過報告。
不知道看到什麼, 他的眼神沉了,身形明顯地僵了一下。
我心裡咯噔一下, 看他這樣子,心都快涼了。
「你說吧,我做好準備了,怎麼回事?」我問他。
他薄唇翕動:「肚子裡……」
「長了什麼?」
我捂住肚子, 心情低到了谷底。
「腫瘤?良性的腫瘤……」
「孩子。」
我:「?」
我愣了一下, 從他手裡直接抽過檢查報告。
哦,我懷孕了。
嗯??
我懷孕了!!
江墨一把將我抱起來,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
就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哲人說過的一句話。
禍福相依。
不好的事情發生後, 好事很快就會敲門趕來。
或許,我們現在歷盡磨難,但該來的好運都在趕來的路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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