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的畫面。
被他盯得忽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我打算轉身去看看我之前在徐家的房間還有沒有時,一道身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阮柔的面容映入眼簾。
她壓低聲音,陰沉著一張臉看向我:
「我發的短信你沒看到嗎?
「你怎麼那麼S皮賴臉,徐奕在哪你就追到哪。」
我:「???」
「我隻是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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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阮柔卻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大聲說道:
「歡歡,我知道你喜歡阿奕,可是我們現在很相愛,你能不能不要拆散我們!」
她的聲音將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鄙視、不屑、嘲諷的目光一瞬間全都聚集在了我身上,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她的手拽得我生疼,我微微皺了皺眉頭。
「放手。」
「歡歡,算我求你了,我和阿奕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放過他好不好。」
她語氣帶著哀求,邊說著,邊用力握著我的手腕。
指甲都深深陷到了我的肉裡。
我吃痛,下意識地想要將她的手掙脫開。
我沒用力,但她卻尖叫出聲跌倒在了地上。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我的臉上。
6
周圍的空氣都寂靜了下來。
出現在我面前的徐母,顫抖著雙手,憤怒地指著我怒罵道:
「寧歡,我養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回徐家!」
徐母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我母親去世得早,父親和徐父是戰友,在我十歲那年,父親為了救徐父去世,徐家收養了我。
養了我十年。
現如今,這一巴掌。
把我的嘴角打出血,也打斷了,我和徐家十年的情分。
我從包裡拿出一張卡。
裡面有一百萬。
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我遞給了徐母:「徐夫人,這是這十年間,你們在我身上的花銷,連本帶利,一分不少,現在全還給你。」
徐母微微一愣:「你叫我什麼?」
周圍的人全都投來看好戲的目光,戲謔的神色在我身上上下不斷掃視著。
徐奕來到我面前,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歡歡,不要鬧了。」
鬧?
徐奕的話讓我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
十年前被徐家收養時,不少人都瞧不起我。
因為徐家家大業大,而我隻是一個,失去雙親什麼都沒有的孤兒。
不少人在背後罵我是野種,不要臉地攀上徐家。
徐奕知道後,把他們一一找到,全都打了一頓。
徐父徐母也找上了對方的家長。
他們說以後我就是徐家唯一的女兒,身份和徐奕平齊,誰若是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徐家。
在徐奕把徐家的祖傳手镯套在我手上時,徐母也笑著說,希望我和徐奕真的有緣分。
為了不給徐家丟臉,我努力學習,考上了國內 top1 的大學。
我用獎學金給徐父徐母買禮物。
徐父徐母也很高興,要給我辦升學宴,說以我為驕傲。
最激動的還數徐奕,當眾把我抱了起來,說我以後就是他的學妹了。
有他在,以後那些對我有壞心思的男的,別想靠近我半分。
他們對我很好,我也真的天真地以為,我有了疼我愛我的家人。
可這一切,在我拿到錄取通知書,我自不量力地向徐奕表白那天,全都被打破。
徐父徐母知道後,沒說什麼,隻是第二天直接把我送出了國。
從此不聞不問。
他們說希望我和徐奕有緣分,也真的隻是說說而已。
我是一個孤兒,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徐家的獨子。
我張了張嘴巴,想要朝著徐奕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
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沒有再看徐母和徐奕,轉身打算離去。
但徐奕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今天是媽的生日,你非要鬧嗎?」
他的力氣不小,原本被阮柔掐爛的傷口,此時又被徐奕一把握住。
疼得我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真沒出息。
「如果你非要鬧,給柔柔道歉。」
他嗤笑了一聲,放開了我的手,攬上了阮柔的肩膀:
「你剛才推了她。」
阮柔在徐奕懷裡勾起了嘴角,但面上還是眼中帶淚地看向我:
「沒事的阿奕,歡歡也不是故意的,她也隻是太在意你了。
「歡歡,我受點委屈沒什麼,你不要和伯母還有阿奕生了嫌隙。」
阮柔輕聲細語,看起來善解人意極了。
徐奕冷冷地看向我: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給柔柔道歉。
「第二,滾回樓上房間,老老實實待著,否則……」
「對不起。」
我打斷了徐奕的話。
「夠了嗎?不夠我還可以繼續說。」
徐奕微微一愣,隨後怒道:
「好,很好,在國外三年你就學會了這種手段?
「你以為你跟我置氣,我就會原諒你的胡鬧嗎!」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出了徐家。
7
在徐母那一巴掌打過來的時候,靳霆洲就走過來了。
但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和徐家的事,不想再牽扯上他。
車內,靳霆洲沉著一張臉,拉過我的手腕,一聲不吭給我消毒上藥。
上完後,他將我的手放在了一旁,不說話,目視前方。
我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我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伸出手拽了拽靳霆洲的衣袖。
「生氣了?」
依然不說話。
我嘆了一口氣,握住他的手:
「我隻是不想什麼事情都靠你。」
當初,被徐家送出國的第一天,國外病毒爆發,我不幸中招。
那會兒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
我變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租了一個隻能夠放下一張床的破舊房子。
頂著高熱和渾身酸痛刷盤子洗碗,一天打五份工,幾次差點暈倒在面前的水盆裡時,是靳霆洲出現幫助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出國。
什麼都不熟悉。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著他。
起初我以為他是我哥找去幫我的,可後來我發現。
他隻是為了他自己。
他的所圖在我。
8
年少時的我,骨子裡也帶著一抹倔強。
徐家不聯系我,我也不去聯系徐家。
他們把我送出國,在國外我也能自己生活得很好。
在得知靳霆洲的意圖後,我跟他保持起了距離。
不再接受他的好意。
可骨氣在現實面前,不值得一提。
我孤身一人在國外,也不是本地人,受歧視,別人能拿到一的薪資,我連一半都拿不到。
我沒做錯什麼,甚至都要挨打。
在生活都無法持續下去的時候。
我無法想象如何又能過得「好」。
所以,我接受了靳霆洲。
甚至主動爬上了他的床。
我原本以為他對我隻是一時興起,得到後會很快把我拋棄。
畢竟我實在想不到,像他這樣的人,怎會看上我一個孤兒。
可……他照顧了我整整三年。
我不想回國,他就在國外給我安排了學校,讓我繼續深造。
我愛上了科研,他就投資實驗室,供我研究。
我不喜歡一個人,他就在國外開了公司,陪著我。
整整三年。
在此之間,徐家沒有聯系過我半分。
9
我本是想向靳霆洲解釋,自己不想給他總是帶去麻煩。
但沒想到我話說出來後,靳霆洲身上的氣壓更低了。
連我拽著他衣袖的手,都給扒拉開了。
這下換我生氣了。
「靳霆洲,轉頭看著我。」
靳霆洲沉默了兩秒,轉過了頭。
隻是那俊美無儔的臉上,還是帶著冷漠,依然一句話不吭。
算了。
不說拉倒。
我也不說話。
我靠在車的後座閉上了雙眸。
本來我是想閉眸假寐,但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已經到了家。
飯菜也準備好了。
全是我喜歡吃的。
今天在徐家的宴會上,我確實沒怎麼吃,現如今真的有些飢腸轆轆。
靳霆洲正坐在沙發上開視頻會議,見到我,他轉頭看了一眼,低頭用英文說著會議結束。
關掉手機後,他把手機放到了一旁,拿起一旁的經濟雜志又看了起來。
我走到他身邊,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他沒有抗拒。
我得寸進尺道:「我餓了,喂我。」
靳霆洲單手託住我,將我帶到了飯桌旁邊。
我賴在他身上不下來,他耐心地坐在椅子上,夾著菜往我嘴巴裡面送。
吃得差不多時,我的手就開始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他按住我,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亂動。
但我要是聽他的,我就不叫寧歡。
我拿著他的手,環住自己腰,勾住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身上按。
意亂情迷之時,一個視頻通話彈了出來。
做這種事情時,被打斷,很煩。
我沒有看是誰,手往旁邊摸著,想要直接掛斷,卻不小心觸碰到了接聽鍵。
熟悉的嗓音從手機裡面傳了出來:
「寧歡,奕哥喝醉了,你快來接他回家,老地方!」
是徐奕的兄弟。
我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正打算掛斷時,就聽徐奕的聲音從聽筒裡面響起:
「阿南,你在給誰打電話?我不需要她來接我!
「她既然想鬧,就讓她好好鬧,三年不見,脾氣不小,竟然學會用置氣來威脅人了,怎麼,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對她妥協嗎?」
徐奕的語氣裡充滿著厭惡。
原來他也知道,我們三年未聯系。
在剛被丟到國外的時候,徐家人對我不聞不問,我會給他們找理由,覺得他們是在忙,等闲下來後,有時間,就會聯系我。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整整三年,都沒有等來一個電話。
三年前,徐奕也喜歡在外面聚餐喝酒,每次都喝到深夜。
不論寒冬酷暑,不論幾點,隻要一個電話,我就會立馬從床上爬起來去找他。
可是現在,他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系?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走了神,靳霆洲眸色中劃過一抹不爽,直接咬在了我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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