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將秦兆川七年前送我的求婚戒指直接丟進垃圾桶。
秦兆川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起被遺忘在停屍間的我,他帶著溫晴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瀟灑。
住院修養的這段時間,我聯系了律師做離婚財產清算。
我這邊緊鑼密鼓忙著與傅氏的合作,秦兆川也在忙著替溫晴籌辦生日會。
本無交集的日子裡,卻收到秦兆川發來的信息附帶一個地址。
【老婆,有驚喜給你。】
包廂裡煙霧繚繞,紙醉金迷。
秦兆川叉開腿,讓溫晴坐在他的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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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滿青筋的右手緊緊握著女人露出的那截細白的腰肢。
他們旁若無人的擁吻纏綿,周圍的人見怪不怪。
小秘書的生日會,出席的卻全是集團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挨個看過去那些並肩作戰的同事,眼前浮現的是那日我被掛斷了數次的求生電話。
他們諂媚奉承著:
“秦總真是人生贏家,事業上有賢內助鼎力相助,出來玩還有小嫂子這樣的可人陪著。”
秦兆川大力在溫晴的腰上掐了一把,惹得對方嬌叫連連。
“娶妻當取賢,納妾應納美。姜楠身體垮了以後,這也不讓碰,那也不讓摸,不是這疼就是那痛的,敗興得狠。”
“我憋得都快功能障礙了,總得找個人解解痒吧。不過我拎得清關系,姜楠是我要相守一生的女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溫晴不滿地扭動著身子,嬌嗔道:
“秦總就這麼離不開她嘛,那你把晴晴當什麼了呀~”
“少在這酸,虧待不了你。”
秦兆川安撫似的在溫晴的紅唇上嘬了一口,從兜裡掏出一枚鴿子蛋鑽戒,松垮地掛在中指上。
“用舌頭勾下來……就給你。”
惹得懷裡的女孩嬌笑連連。
有人借著酒勁開玩笑。
“秦總這麼愛嫂子,就不怕嫂子和你離婚嗎?”
秦兆川神色淡淡。
“姜楠除了我沒有其它家人,她視我如命,不惜丟了半條命陪我創辦顧氏集團。她舍不得我,也舍不得顧氏集團。”
其他人贊同地點頭。
“是啊,嫂子為了拿下項目整夜整夜地熬,顧氏的核心技術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秦總這一招真是高明!”
我胃裡抽搐感覺一陣一陣的惡心,慘白著臉推門而入。
看到我出現,秦兆川眼中盛滿不悅。
我知道,定位和短信都是溫情發的。
可我還是來了。
聽見溫晴笑著叫我嫂子,秦兆川冷下臉瞪我:
“說了多少次,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還到處跑什麼?”
“對不起秦哥哥,是我讓楠姐來的,我想為上次的事向楠姐賠罪。”
眼看溫晴委屈巴巴低下頭。
秦兆川軟了語氣,哄著她說:
“賠什麼罪?你看她不是沒事人一樣站在這了。”
溫晴眸子亮晶晶地抬起,試探我的態度。
“楠姐,你知道我的身體不能喝酒……果汁代酒敬你一杯,向你賠罪。”
秦兆川眉頭輕蹙,眼中滿是不耐。
催我喝下那杯燃了火焰的高濃度威士忌。
“差不多得了,晴晴好聲好氣求你,你還端著?明知道自己酒量好還擱這裝,真沒勁。”
我心一橫,大口咽下了濃烈的辛辣,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卻隻能拼命壓抑。
氣氛回歸熱鬧,我即刻將離婚協議書夾在合同裡擺在秦兆川的面前。
“秦總,這裡有份合同需要你籤字。”
包廂燈光昏暗,忙著跟溫晴調情的秦兆川如我所願,來不及詳細看一眼內容,直接籤字。
然而當我想要拿回合同的時候,男人卻突然按住我的手。
若有所思地問我:
“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要我籤一份合同?”
我點頭,秦兆川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兩秒不到,他又觸電一般發現了什麼。
“姜楠,你戒指呢?”
我淡淡回道:
“戴了七年,款式膩了。”
假裝沒有看到秦兆川臉上凝住的錯愕,我轉身走出包廂。
等電梯的時候,我接到傅司堯的電話。
他說我開出的條件傅氏已經安排妥當,我可以隨時抽身而退。
最後我說:“傅先生,合作愉快。”
話音剛落,我身後傳來秦兆川的聲音。
“傅家?你要跟傅家合作?”
掛斷電話,我看見站在身後神色大變的秦兆川。
我面不改色地撒謊:“一個大學同學,她們公司最近在跟傅氏對接業務,跟我吐槽傅氏難纏,我就順口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聞言,秦兆川頓了頓,似是不放心地再三提醒:“傅氏集團當年害S我媽,傅司堯跟我更是S對頭,顧氏永不和傅氏合作這是規矩。”
“嗯。”
電梯剛好到,見我落寞地走進電梯,秦兆川怔怔叫住我。
我沒有回頭,隻問:
“還有什麼交代的?”
“……去挑一款你喜歡的戒指,錢我轉給你。”
坐上電梯,點開秦兆川的對話框。
一串長長的轉賬金額。
包廂裡。
聽到轉賬被退回的提示音。
秦兆川不由得握緊手機。
凌晨兩點,我清理掉這個家所有和我有關的東西。
大到家具電器,小到鍋碗瓢盆。
都是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一起滿懷愛意共同挑選。
那些我們每個節假日互相贈送的禮物,都被我珍而重之地好好保存著。
我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得到的愛很少很少。
大學被秦兆川激烈的追求三年後,我心動了。
在一起後,我才知道他是傅家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是傅家二公子眾多的情人之一。
到S也沒能等來傅家接她進門。
秦兆川記恨在心,改隨了母姓。
他很在意自己身世,於是在畢業之後靠自己創立公司。
傅司堯是傅家的長房長孫,擁有秦兆川渴求一生的一切。
秦兆川與他暗暗較勁,他要證明給傅家人看,他比傅司堯更適合做傅家繼承人。
我陪著他創業,公司做的有聲有色卻熬垮了我的身體。
為了能調理好身體秦兆川讓我放棄工作回家休息。
就在我離開公司一個月後,他聘請了一位年輕貌美女秘書——溫晴。
他說溫晴像極了大學剛畢業的我,熱情積極,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第一次見到溫晴是在秦兆川的副駕。
溫晴吐了吐舌頭。
“顧太太,不好意思,我來大姨媽宮寒,副駕駛有座椅加熱。”
我提醒秦兆川注意分寸。
如果她真的宮寒,穿著也應該保暖一些。
而不是在經期的時候,頂著寒風還穿著漁網絲襪,旗袍的開衩撕到大腿根。
秦兆川卻說我老土守舊,現在的小姑娘穿衣自由,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規定經期的時候不能穿絲襪旗袍。
我患得患失,以為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直到在車裡發現撕開包裝口的避孕套。
我發了瘋一樣質問他是不是出軌了。
秦兆川卻隻是神色冷漠地看著我歇斯底裡。
“你有完沒完?”
“我跟她中間隔著套呢,算哪門子的出軌?”
我沒有親人,畢業後就一直圍著秦兆川轉。
同事都勸我。
“七年之痒,可以理解,秦總隻是換換口味,心還是在你身上的。”
“你在他身上搭了這麼多年的青春,如今拱手讓位你甘心嗎?”
拿到報告單的時候,我動搖了。
也想在所剩不多的生命裡與他相伴走完最後一程。
可他卻一刀又一刀,無情凌遲著我的心。
我痛得厲害,隻想將秦兆川一起拉入地獄,讓他更痛,更疼!
準備離開的清晨,卻見到許久未回家的秦兆川躺在我身側刷著手機。
見我醒了,男人讓住家阿姨送來早餐。
“知道太太胃不好,先生一早回來就叮囑我熬了養胃的南瓜粥。”
阿姨笑眯眯地把食盒擱在茶幾上。
早餐吃到一半,秦兆川冷不丁問我手機密碼怎麼換了。
“想換就換了。”
原本的密碼是他的生日。
秦兆川手中的咖啡杯懸在半空遲遲未落。
“化驗單取回來了嗎?怎麼都沒和我說。”
我搖頭敷衍,連話都懶得再說。
秦兆川不悅蹙眉,似乎有話要說,然而他的手機正好收到一條信息。
“溫晴今天去產檢,化驗單我順道幫你取。”
醫院裡,秦兆川如願拿到我的報告單。
兩個小時後,辦理完離職手續的我,坐上傅司堯的車。
我的手機響個不停,來電顯示是秦兆川。
我懶得接,幹脆設置了靜音。
傅司堯看出我心情很不好,但是我沒有主動開口,他便什麼都沒問。
隻是告訴我,顧氏醫院撬來的腫瘤科醫生劉傑的確是個人才,這段時間他帶隊研發的抗癌阻劑初顯成效。
“你的情況並沒有惡化到不可逆轉,確定要參加這次的抗癌人體實驗?”
驚訝於我的決定,他誠懇的問我。
如果治療實驗過程有任何不舒服,隨時跟他說。
就在我想著該怎麼回答時,劉傑卻發來一條視頻。
他說,江總,秦總和秘書的這段視頻,已經在醫生群裡傳瘋了。
遲疑片刻,我還是點開了這條視頻。
視頻畫面一看就知道顧氏醫院的監控錄像截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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