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後 - 第1章

謝裕是大恆三皇子,我和他青梅竹馬。


 


大婚那日,他發誓絕不負我,此生隻我一人。


 


可登基後,謝裕第一件事就是把沈心荷接進宮。


 


我出手懲治沈心荷,卻被謝裕禁足打入冷宮,最後受盡磋磨而S。


 


S前,我才知道原來沈心荷早和他苟合在了一起,謝裕娶我不過是因為我的鳳命斷言。


 


再次睜眼,我回到宮宴這一日,皇上問我可有心悅之人,要為我指婚。


 


我迎著謝裕篤定的視線,輕聲一笑:「我愛慕二皇子許久。」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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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鎮國公獨女,出生那日,鸞鳥啼鳴,久久不散。


 


恰逢邊疆戰事大捷,皇上龍顏大悅,金口玉言,說我是鳳命,賜名唐鳳鸞。


 


及笄之年,皇上賜婚,我成了三皇子妃,謝裕和我自幼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成婚那晚,他發誓此生隻我一人。


 


我以為我們感情甚篤,卻不知謝裕娶我隻是為了那句鳳命斷言。


 


登基第二個月,謝裕就將他表妹沈心荷接進了宮,日日廝混,春宵一日值千金,連早朝都耽擱了幾次。


 


沈心荷是太後的侄女,我請太後多加管束,太後訓斥我,說我身為皇後未能誕下皇嗣,就不該攔著旁人承寵。


 


太後偏幫沈心荷,於是我便親自出手。


 


謝裕大怒,直接命我禁足,奪了我皇後的位份,將我打入冷宮,


 


他語氣冰冷,看我的眼神涼薄無情:「唐鳳鸞,你不過得了先帝一句口諭,有什麼資格囂張,若不是朕,你以為你能做得了這大恆的皇後?」


 


沈心荷偎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謝裕心疼不已,為了哄她,當著我的面謀劃如何除掉唐家。


 


國公府被抄,父親含冤入獄,被打成通敵叛國的罪人,甚至來不及辯解一句,就冤S獄中。


 


消息傳到冷宮,我心如S灰:「你當初明明發誓隻我一人。」


 


謝裕嗤笑:「哪個皇帝沒有後宮,如此荒唐的誓言,你居然信,唐鳳鸞,你實在天真。」


 


「喝了這杯毒酒,朕或許還會心軟,放過唐家餘下的一百二十四口。」


 


沈心荷臉上蓋不住得意:「若不是先帝喜歡你,表哥怎麼會忍到現在才迎我入宮。」


 


「姐姐,你享過幾年的榮華富貴,早該夠了。」


 


我雙眼猩紅,不甘心就這麼撒手人寰,卻被謝裕身邊的大黃門扭住身子,按著脖頸灌了進去。


 


毒藥迅速擴散開來,似乎能聽到五髒六腑被灼燒的聲音。


 


我疼得表情扭曲,渾身發顫。


 


沈心荷欣賞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痛快地笑了起來:「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孩子嗎,表哥厭惡你,自然不許你生下小皇子。」


 


她恨恨道:「我早就懷過表哥的孩子,可惜因為你,全都不能生下來。」


 


我嘔出一大口血,斷斷續續道:「還,還會有別人入宮......」


 


沈心荷毫不在乎:「我不像姐姐你這麼小心眼,何況表哥是皇上,自然該有三宮六院十二妃。」


 


謝裕大受感動,摟住沈心荷,在我面前滾到了一起。


 


交歡縱欲聲裡,我瞪著眼睛,徹底沒了呼吸。


 


02


 


沒想到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及笄這年。


 


眼前香風陣陣,是舞姬長袖上帶出來的氣味,可前一刻分明還滿地鮮血,刺鼻無比。


 


我下意識摸上肚子,五髒六腑安然處在原處,沒有絲毫痛感。


 


我朝四下看去,在看到還穿著皇子服的謝裕時猛地一顫,終於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大概我S得太不甘心,老天有眼,讓我重活一世。


 


就是這次宮宴,皇上賜婚我和謝裕,我成了三皇子妃,之後謝裕被封為太子,順理成章繼承大統。


 


我指甲嵌進掌心,恨意頃刻間湧了上來。


 


謝裕卻還以為我愛極了他,一刻都不肯錯眼。


 


他隔著大殿中間的舞姬朝我挑眉一笑,惹得殿上其他姑娘紅了臉。


 


前世,我便是被他這幅皮相蠱惑,卻沒想到金絮其外敗絮其中,最後落了個S不瞑目。


 


重來一世,我隻覺得惡心,SS掐著自己,才不至於當場吐出來。


 


父親還以為我不舒服:「怎麼了,安安?」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差點落下淚來,父親還沒S,我還沒嫁給謝裕,一切都還來得及。


 


03


 


大殿上,皇上將我和謝裕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待一曲結束,舞姬散去,皇上朗聲笑問道:「鸞兒和三郎在笑什麼呢?」


 


謝裕起身,拱手答道:「兒臣覺得此舞甚美,情不自禁。」


 


他誇舞姬,卻刻意看了我一眼。


 


沈貴妃咯咯笑了起來:「難得你們這般有默契。」


 


沈貴妃是謝裕的生母,眼下還隻是貴妃,雖然恩寵不斷,卻還未被封後。


 


這話幾乎是挑明了我和謝裕的關系,在場的百官及其家眷雖然一臉興味,卻都不覺意外。


 


我與謝裕青梅竹馬,嫁給他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隻差皇上聖旨賜婚。


 


我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沈心荷,她一席月白色的衣服,打扮地嬌嬌弱弱,此刻正咬著唇瓣望著謝裕。


 


原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苟合在一起了,虧謝裕還能裝出一往情深的樣子。


 


皇上清咳一聲,問我:「鸞兒可有心悅之人?」


 


和前世一樣,上輩子,在我含羞帶怯地說完謝裕的名字後,皇上當場賜婚。


 


謝裕看了過來,恰到好處地勾了下唇邊。


 


他勢在必得,眼底是壓不住的野心和欲望,可惜我前世沒能看出來,一心以為他是真心實意愛慕我。


 


我視線往旁邊偏了半寸,輕輕一笑:「皇上,臣女心悅二皇子許久。」


 


04


 


「鸞兒?!」


 


謝裕的笑僵在了臉上,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急切地等我改口。


 


連父親都以為我是一時激動說錯了名字,忍不住出聲提醒我:「安安?」


 


二皇子謝惟淵就坐在謝裕的旁邊,此刻正抬頭朝我看來,他臉色未變,隻漆黑如墨的眼眸半眯了下。


 


我望向大殿中央,朗聲重復道:「皇上,臣女欽慕二皇子許久,求皇上賜婚。」


 


謝裕豁然起身:「這不可能!」


 


皇上雖然驚愕,卻覺得有意思,好奇問我:「鸞兒何時和二郎有交情,朕怎麼不知?」


 


四面八方的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我穩了穩心神:「二皇子凱旋歸來那日,臣女一見傾心。」


 


一年前的事,那日西北大軍班師回朝,謝惟淵一身鎧甲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


 


而城樓上不光有我,謝裕也在。


 


我言之鑿鑿,謝裕晃了身子,碰掉了桌面上的酒盅,幾乎穩不住臉色,狼狽不堪。


 


皇上看了謝裕一眼,打趣似地道:「那鸞兒不喜歡三郎?」


 


我佯裝不懂,天真道:「臣女和三皇子自幼一起長大,就如兄妹一般。」


 


皇上被我逗笑了。


 


沈貴妃趕緊岔開話頭:「鸞兒還小呢,不急著嫁人,鎮國公膝下唯有一女,皇上怎麼舍得讓國公孤家寡人。」


 


皇上:「貴妃說得是,朕就再等等,等鸞兒確定好心意,再賜婚!」


 


05


 


宮宴結束,謝裕追了上來。


 


我看到他這張臉,喉間便似有灼燒感,前世的屈辱仇恨一瞬間湧現出來。


 


謝裕沒看見我眼底的厭惡,他急切地想問個明白:「鸞兒,你怎麼突然說心悅二哥,我們不是說好今日求父皇賜婚的嗎?」


 


我這才記起來,今日的事是沈貴妃一早安排好的,沈貴妃哄我當眾表明心意,就是為了定下我和謝裕的婚事。


 


皇上金口玉言過我的鳳命,且放出話過,我將來的夫婿就在眾位皇子中。


 


她處心積慮讓謝裕同我親近,就是為了今日的賜婚。


 


我忍著惡心,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冷硬:「我想了想,覺得我們之間隻是兄妹之情。」


 


謝裕不信:「不可能,鸞兒,你親口說過,你心悅我!怎麼能不算?」


 


我冷著臉,差點嗤笑出聲,隻覺好笑,謝裕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竟然有臉指責我。


 


我道:「我又不是君子,說過的話自然算不得數。」


 


謝裕急了,他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變卦,隻知道不能讓我跑了,拉著我就要親上來,我眉心狠狠一皺,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三皇子自重!」


 


謝裕眼底泛紅,不管不顧:「鸞兒,是你逼我的!」


 


他力道極大,我被推搡不開,眼看著就要被謝裕得逞,身上驟然一輕,謝裕被人提著領子仍到了一邊。


 


我來不及答謝,衝到一旁幹嘔了幾聲,然後狠狠地抹著嘴,快要把嘴唇擦破時,謝惟淵握住了我的手腕:「可以了,他沒碰到。」


 


我擰著眉:「可我嫌髒。」


 


謝惟淵是來質問我的,為什麼要說心悅於他。


 


上輩子,他被封為譽王,領兵在外,後院並無半個女子,所以我才挑中的他。


 


我垂著頭,避開謝惟淵咄咄逼人的視線:「臣女在宮宴上說過,一見傾心。」


 


謝惟淵不為所動,自是不信,他道:「你不喜歡謝裕,拿我做幌子,是為了擺脫他?」


 


我垂眸盯著自己的鞋面,一聲不吭。


 


「可以。」


 


我抬頭,愣愣道:「什麼?」


 


謝惟淵笑道:「你可以拿我做幌子,但是別太久。」


 


06


 


不出三日,整個京城都知道沈貴妃的算盤沒成。


 


謝裕幾次登府要見我,父親不好攔他,但他也不能直接闖進後院。


 


直到父親說沈心荷想要見我,我才露面。


 


她一見我就哭了出來,眼淚蓄在眼眶裡,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這是沈心荷一貫的手段,任誰看了都要心疼,可惜我完全不吃這套。


 


我無動於衷,甚至還挑了本書慢慢翻了起來,隻等她哭完。


 


沈心荷哭了一陣,見我不問,隻好自己支支吾吾地開口,說她早在幾年前便傾慕二皇子,求我不要奪人所愛。


 


我問她:「什麼叫奪人所愛?若是二皇子喜歡你,我便想搶也不能搶走。」


 


沈心荷說她傾慕二皇子在先,邊哭邊道:「唐姑娘有那麼多人喜歡,能不能不要連二殿下也一並奪去?」


 


她眼淚浸湿了整條帕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冷笑,為了追回我,謝裕還真是舍得,不惜讓他心上人來我面前哭訴,可見我這金口玉言的鳳命實在值錢。


 


可惜,重來一世,我隻想要他和沈心荷血債血償!


 


我看向窗外,知道謝裕在偷聽,點著手裡的書頁道:「可沈姑娘傾慕之人該是謝裕才對,何時成了二皇子呢?表哥表妹,親上加親,實在是好。」


 


沈心荷臉色驟變,血色一瞬間褪了個幹淨。


 


我捏了個果子放在嘴裡,十分大方道:「放心,我一定不奪人所愛。」


 


「謝裕是你的了。」


 


07


 


沈心荷走後第二日,謝裕就迫不及待地登門。


 


他從上午開始等,不吃不喝,擺出一副一定要見到我的架勢。


 


父親以為我同謝裕之間是小女兒家置氣,勸我即便不喜歡了,也不要撕破臉皮,畢竟謝裕是皇子,母妃正當受寵。


 


我點頭答應,哄父親出門去買果子,不要管。


 


一直晾到了晚上,我才讓下人帶話,說時候不早,明日進宮再見。


 


我如約進宮,謝裕一早就等在了御花園。


 


他特意換了身裝扮,是我之前誇過的白底金絲的皇子服,腰間還掛著我之前送給他的荷包,我一把扯了過來,扔進了池塘。


 


謝裕臉色幾變,眼中陰鬱翻騰,像是要撲過來打我,不過到底忍住了。


 


我問他:「三皇子有什麼話?」


 


謝裕壓住怒意,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堪堪擠出個笑意:「鸞兒,你是不是誤會我和表妹之間的事了?」


 


我挑眉:「怎麼,沈姑娘告我的狀了?」


 


謝裕趕緊否認,想拉我的手,被我躲了過去,他隻好作罷,開口道:「表妹心悅之人確實是二哥,我還幫著表妹遞過幾回帕子,二哥也收了,所以表妹才會去見你。」


 


我看著他問:「不是你?」


 


謝裕信誓旦旦:「自然不是,表妹哪有鸞兒漂亮,我怎麼會分不清明珠和魚目。」


 


牆角的裙擺一閃而過,我笑了起來,不愧是一對,都愛幹偷聽的事,就是不知這個時候的沈心荷有沒有日後那樣大方,聽到心上人這麼說,還能一忍到底。


 


謝裕見我露出笑臉,以為我終於信了,趕緊又添了一句:「鸞兒,我隻心悅你一人。」


 


我佯裝心動,眉心終於不再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寒霜了。


 


謝裕趁熱打鐵:「鸞兒,我們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到時候我為皇,你為後,做對神仙眷侶,共享大恆江山,難道不好嗎?」


 


我忍不住看了謝裕一眼,他果然又蠢又壞,這樣的品性,我前世竟然沒有看出來,被蒙蔽了那麼久。


 


我做出一副相信了的樣子,要他起誓。


 


謝裕毫不猶豫:「鸞兒,我此生定不負你,否則便叫天打雷劈!」


 


08


 


眼見我和謝裕和好,沈貴妃特意辦了一回桃花宴。


 


沈心荷神色鬱鬱,看見我飛快一瞥又收了回去,眼裡的不甘和怨毒幾乎藏不住。


 


沈貴妃見我在看她,招手讓沈心荷過去,耳語了幾句。


 


然後我便見她走到謝惟淵身側,故作頭暈打算靠了上去,可惜二皇子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長眉一折,直接躲了開來。


 


謝裕這個時候來找我,我沉著臉甩開他的手,冷冷道:「你騙我。」


 


謝裕急了,他雖然蠢,但在這種事上格外機敏,一眼就發現了緣由,張口就道:「眾目睽睽之下,二哥定是不好意思。」


 


我不信他的解釋:「你表妹倒是好意思。」


 


我丟開謝裕,和其他貴女坐在一起,眉頭緊緊蹙著,一見便知有事煩心。


 


其他人紛紛問我怎麼了,我搖頭不願說,隻咬著唇瓣看了一眼在梨樹下拉扯著的謝裕和沈心荷。


 


眾人恍悟,明白為何宮宴那日我突然改口,趕忙七嘴八舌地安慰我。


 


我垂著頭,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故作無事。


 


一時間,京城貴女對謝裕苦心造詣經營多年的形象動搖起來,一個兩個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


 


我看著謝裕和沈心荷的身影,他們此刻多半在爭執,不過因為我欲言又止,落到旁人眼中就成了表哥表妹之間的暗生情愫。


 


後宅女眷雖然管不了前朝之事,卻實實在在能影響到。


 


09


 


沈貴妃沒想到桃花宴後,謝裕和沈心荷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她仍不打算放過我,沈貴妃知道謝裕本事平平,無非是她如今得寵,謝裕才有幾番露面的機會。


 


老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向來不缺皇子,尤其是二皇子謝惟淵,文韜武略皆能,又剛立了大功,不可小噓。


 


但謝裕若是娶了我,皇上金口玉言的鳳命,沈貴妃便可利用這個由頭說服朝臣。


 


更何況我背後的鎮國公府,我是父親的獨女,沒有兄弟扶持,一旦成婚,父親必將全力扶持我的夫婿。


 


這些年,父親沒少出手相幫,甚至連謝裕的功夫都是父親指教的。


 


上輩子臨S前,我才知道原來謝裕一直對父親心懷怨恨,而原因不過是年幼時習武被父親訓斥過幾回。


 


謝裕心眼極小,睚眦必報,若不是為了皇位,他連一刻都忍不下。


 


我看著此刻登門,在父親面前垂著頭,伏低做小惺惺作態的謝裕,隻覺得惡心。


 


每次都是這樣,他舍下臉面相求,父親便不能不幫,我從前隻以為他這是敬重父親,現在才知道他這不過是在以自己皇子身份相逼。


 


謝裕在父親面前發誓:「我是真心待鸞兒的,絕無二心。」


 


「表妹是在二哥那兒受了委屈,我才安慰兩句,誰知道鸞兒便誤會了。」


 


「鸞兒自小便心悅我,才會這般生氣,我不怪她,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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