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系統都雀躍不已:「宿主你也太厲害了,我們的劇情進展得很順利,用不了多久我們就都能回家了!」
我原本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狼風他對我生了情愫。
一個獸人,學會了純人的感情。
他對我有了佔有欲。
因為我發現,他居然偷偷對我救助的獸人施刑。
「狼風,你在做什麼?」
我看著我本該攻略的男主因為我的偏愛肆意凌辱其餘弱小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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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個幼小的,甚至不能自主化形的小狐狸被鞭打。
他被架在刑架上,地上赫然是三條鮮血淋漓的斷尾。
狼風嘴角咧著我從沒見過的狠戾的笑。
我狠狠甩了狼風一巴掌:
「我對你的善待就是將你培養成一個對旁人實施暴力的人嗎!」
「他隻是一個低賤的獸人!」
狼風對我發出不滿的嘶吼。
「他居然敢肖想你。」
我拿過他用在小狐狸身上的滾燙的鐵烙,不顧他的尖叫,捅向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肉。
「你不也是獸人嗎?
「因為我偏袒你,就可以成為你作惡的理由了嗎!」
誰知道狼風竟順著我的力道一點點往前走:「你是我的!
「你隻能是我的!」
狼風將我囚禁在房中,不許任何人探望。
我也在此刻發現,狼風居然變得這樣強大。
強到可以反僕為主。
我雙手抱膝,裸露的皮膚上盡是青紫的痕跡。
而後我聽到了床底下傳來刨牆的聲音,我彎下腰去,看見了滿手是血的狐狸。
他拖著五根尾巴,手上是一節尾骨。
他就是用這根尾骨一點一點將牆鑿出了洞。
他四肢趴在地上,抬頭看著我露出一抹微笑。
他學著人類說話的樣子對我說:「別……怕。」
狼風推門進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狐狸打不過狼風,最後自斷四尾才跟狼風打了個平手。
眼看狐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狼風掐著他的脖子掼在牆上,惡狠狠地說:「去S吧。」
「去S吧!」
第二句是我說的,我正拿著一把短刀,從後往前捅進了狼風的心髒位置。
腦海中不斷傳來系統的糾錯聲。
我將小狐狸放下來,抱著他殘破的本體一步步走出囚牢。
這座男主背著我偷偷修建的地下牢獄,居然關著成千隻剛剛幻形的幼年獸人。
他們全都傷痕累累。
我紅了眼眶命人將他們一一放出來。
小心翼翼地將小狐狸放在我房間的軟榻上。
重新返回了地下。
男主正頹廢跌坐在地上,望向我的瞳孔已經帶了攻擊的綠。
這根本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對他好,他隻當是理所應當。
若有不好,便是弑主也極有可能。
我走出去時,陰冷的地下室裡已經隻留下一攤血跡和一顆破碎的獸人靈丹。
我不願S他,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非作歹。
我隻是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再變成人。
我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閉上眼睛前最後聽到的是,小狐狸的哀嚎和系統冷冰冰的一句:
「抹S……失敗。」
15
辦公室裡,我看著胡灣,滿臉復雜。
「你怎麼做到的,能讓我脫離那個世界,還以這種身份接近我。」
胡灣委屈地紅了眼眶:「狐狸尾巴有再生之力,所以,我為了救你,一根尾巴都沒有啦!」
我伸手捏住他的臉:「所以夢裡你一直背對著我,也是因為怕我認出你這張狐狸臉?」
不等胡灣回答,門被推開了。
是小安拿著資料來籤字。
小安一抬頭看向我倆,以及我捏在胡灣臉上的手,立馬閉上了眼睛:「咦,怎麼這麼黑,是我瞎了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走出去。
我看著她拙劣的演技,尷尬得放下了手。
然後警告胡灣:「離我遠點!」
小安一整天都躲在工位上沒敢抬頭,反而瘋狂滴滴我:【夢姐!你是我唯一的姐!你不會給我滅口了吧?】
我哭笑不得:【等明天就把你的項上人頭噶了泡酒。】
真算起來,胡灣的九條尾巴都是因為我才沒有的。
一隻天生九尾的狐狸,本可一步登天,尾巴對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可前世,他可以毫不猶豫就親手斬斷九尾,隻為了救我這個對他施有一絲善意的人。
甚至不惜一切,追隨我到這個世界來,隻為了報恩。
胡灣已經有了八條尾巴,再過不久,他便可以重新練就九尾之軀。
而他贈予我的,早就比欠我的多得多。
我以為他跟我坦白以後,就不會再用玩偶的身份來接近我。
可入夢後,他竟還是如期而至。
隻不過這一次,他不再背對我。
那光禿禿的山丘,也變成了前世我閨房的裝扮。
我深知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所以早就做了決定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所以在他再度問出那句「你想要什麼」的時候。
我回答他:「我想要一個能相伴終生的帥哥。」
16
第二天我醒來時,臉前正是胡灣那張放大的臉。
他翻身上床,將我壓在下面,狠狠吻了上來。
「我跟你說過,我是藏狐,不能給你招桃花。
「你若非想要一個男人的話,你覺得我怎麼樣?」
我被親得意亂情迷之際,掏出右手啪地給了他一巴掌。
「油膩男利用職場關系對我實施不軌那叫性騷擾。」
我用手戳著他的胸膛逼迫他坐起身。
「你利用身份便宜對我又親又抱那叫猥褻!
「老子報警的話,就算你是狐狸,也得給老子去蹲大獄。」
胡灣氣到差點窒息。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胡灣,你不懂,你長得又高又帥又有錢。
「最關鍵的是,等我八十了你也還是一副十八的模樣。
「我會自卑的!」
我越說越有理,甚至覺得胡灣不給我跪下請罪都是他石頭心硬了。
「我可以跟著你變老,不,我一定比你更老。」
胡灣舉著手發誓。
「但是我會S啊!
「說不定我活不到八十歲就會因意外、因病痛反復折磨而S。」
他膝蓋彎了彎:「我一定會讓你壽終正寢的,你放心。
「哪怕你S了,我也會去尋你的下一世。
「生生世世,隻有S別絕無生離。」
我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果然是臭狐狸,連為我殉情的想法都沒有,還妄想跟我生生世世?」
胡灣徹底跪在了地上:「隻要你願意,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17
方廣陵最後被判處七年監禁。
結果出來那天,方氏當時跟我一起勇敢站了出來的姐妹們高調來公司給我送了橫幅。
我驕傲地站在橫幅面前同她們合了照。
然後挑釁地看向胡灣,用無聲的口語對他說:「看到了沒,感謝老娘對你手下留情吧小狐狸。」
公司裡除了小安,暫時還沒有人察覺到我跟胡灣的貓膩。
在公司我依舊每天「胡哥」「胡哥」地稱呼他。
但到了晚上,因為我把他拒之門外,所以他不得不照舊附身在玩偶掛件上。
我點了一把香,把他架在香上烤。
差點把他烤糊了,也差點把自己燻暈了。
胡灣變出原型嗷嗷亂跑企圖撲滅尾巴上的火。
我則跟在他身後嗷嗷追怕他給我把家燒了。
等一陣兵荒馬亂平息下來後,我們倆都成了大花貓。
我騎在他身上拽著他尾巴一根一根數。
終於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數錯。
胡灣九根尾巴長全了。
「你走吧。」
胡灣從前面伸過手攔住我直接將我背了起來。
「你做夢!」
他似乎想起來我們起初就是因為做夢才聯系起來的,又補了一句。
「做夢也別想。」
我嘆了口氣:「我前世救你的時候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一隻黏人的狐狸。」
狐狸倔強地不肯讓我從他身上下來:「我們狐狸不像白眼狼,認了主就是一輩子的事。
「不管是你的一輩子,還是我的一輩子。
「我都認定我隻屬於你。」
可是一輩子太短了, 哪怕他折尾救我, 我也多活不了幾年。
胡灣不知道, 我是一個不可逆轉的白血病病人。
安眠藥瓶子裡裝的從來不是用來治療睡眠的, 而是我的救命藥。
我也並非沒有錢買化妝品, 就是覺得隨時都要S的人,用起來太浪費。
也是我的故意為之。
那時的我認為遇見狐狸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於我來說, 甚至比不上它的一根毛發。
18
我偷偷向 HR 遞交了辭呈。
然後騎著那輛胡灣「送」的自行車一路往南。
騎累了就扛著自行車坐上大巴繼續前行。
我開始時不時地破鼻子, 止血成了我最大的難題。
「小姑娘, 你怎麼哭了?」
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對夫妻, 從上車起他們就依偎在一起,顯然感情極好。
我接過女人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把眼淚, 然後將車窗拉了上來。
「不好意思, 我迎風眼,老毛病犯了。」
大巴最終在臨海的地方停了下來, 司機師傅替我將自行車從行李艙裡搬了出來。
「小姑娘挺有魄力啊, 搞自駕遊,叔叔看好你!」
我笑了笑同他擺手告別。
我在海邊租了家民宿,民宿的主人是個離了婚的女人。
她有一個七歲的女兒,很活潑,每天都在院子裡發瘋。
「對不起啊, 小孩子有些不聽話。」
民宿主人抱歉地跟我說, 但她看向女兒的眼神裡, 隻有寵愛,沒有責備。
我以前是很討厭這種鬧騰騰的生活的,可是如今,竟覺得讓人十分留戀。
我早上起床會先去海邊溜達一圈, 然後回院子同小女孩玩鬧到中午。
民宿主人會熱情地招呼我一起吃飯,絲毫不嫌棄我是個將S的病人。
胡灣找到我的速度也很快。
畢竟是狐狸嘛, 鼻子靈得很。
我沒想過要瞞著他,隻是不太想讓他太早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他來那天,我正蹲在院子裡,用紙巾拼命擦拭鼻子裡流下來的血。
「阿……阿夢?」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每天上班都要卡最後一秒打卡,下班跑得比兔子還快的社畜。
「而狐」我咧開嘴衝他笑了笑:「你來了啊。」
【正文完】
番外
華洋市新修了一座寺廟。
寺裡沒有和尚,沒有買賣, 但每天都有慕名而來的人燒香祭拜。
廟裡供奉的不是菩薩也並非佛像。
而是一隻九尾藏狐。
狐狸的肩膀上坐著一個小巧的女人像。
前來祭拜的人們既不是為了求財也不是為了求姻緣。
而是三跪九叩, 祈求家人朋友無病無災無憂無慮。
那女人像正是狐狸的愛人所化。
據說狐狸愛上了凡人,可凡人命短, 多災多難。
所以每次凡人S後,狐狸都會自斷九尾去尋找愛人的轉世。
等找到第九世, 狐狸再也長不出新尾巴了。
狐狸便與愛人同穴而S。
神明感念狐狸情深, 特許他們不必再經受轉世之苦。
兩人相攜,來到愛意萌生的起點,化作石像, 世世保佑著凡人眾生。
他們一願世間再無病痛, 世人都能長安樂, 常歡喜。
二願世間再無生離,隻有黑發送白發,少見白發哭新墳。
「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答應我的, 你做到了。」
狐狸的眼睛一直盯著肩膀上的愛人。
而他的愛人,也正微微彎下脖子,與他對視。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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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