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瞅瞅我這多有文化。
陸宴這個隻會想妹子的狗東西根本比不了。
這件事後，我沒再主動去找陸宴，甚至沒給他主動發過一句消息。
他找我，我也冷淡又簡單地回復。
要麼借口忙，直接打斷他要闲聊的意圖。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我這還總和他打打鬧鬧的，不合適。
陸宴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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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疏離，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我怎麼了。
我嘻嘻哈哈再次糊弄過去。
一來二去。
陸宴就懶得問了，直接線下抓我。
我直接一個蛇形走位，巧妙地避開了和他可能見面的每個場所。
卻某次還是無奈地撞見了他和那位美女並肩而行的畫面。
四目相對。
我禮貌一笑，陸宴的臉色卻逐漸沉了起來。
跟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德行。
也不知道人家美女看上他哪點了？
直到那天，舍友看我情緒不高，軟磨硬泡地非要把我拉去她們社團的迎新聚會。
美其名曰，認識新的小哥哥。
我沒什麼興致，但是也沒掃舍友的面子，準備去摟個席緩解下心情。
結果推開包廂門，正對上陸宴那張過分出挑的狗臉。
嗯？
他一個沒加社團的人怎麼在這裡？
我眼神一偏。
隻見陸宴身邊正坐著那位和他約會的美女。
9
我收回視線，跟著舍友隨便找了個地坐下。
舍友尷尬地戳戳我。
「原來和陸宴約會的是我們那個不怎麼出現的副社長。
「寶，我之前實在沒想起來，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我喝了口水。
「沒事。」
舍友松了口氣。
轉頭就給我介紹著她們社團裡的小哥哥。
我和帥哥談笑風生，相當快樂。
餘光不經意地瞥到陸宴正和那位美女說著什麼。
我低頭，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聚會中途，一個學弟起哄說玩會兒遊戲。
不出意外，是俗氣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喝酒。
都是大學生了，這種遊戲裡自然會不動聲色地帶點成年人的色彩。
不是親就是抱，問題也是隱晦地帶著羞恥。
陸宴是包廂裡的焦點，不少女生都暗戳戳地看著他。
很快，他就成了那個倒霉蛋。
在一個女生的授意下，學弟立馬笑嘻嘻地問他：「學長，真心話，你和我們副社長是一對嗎？」
這個問題讓我吃菜的動作一頓。
耳朵悄咪咪地豎起來。
「不是。」
女學妹們立馬齊刷刷地松了口氣。
有人好奇：
「啊，不是的話，你怎麼陪副社長來聚會啊？」
我的耳朵豎得更高，筷子抵在嘴巴都忘了動作。
「我來加個人氣，她就幫我申請個社團實踐學分。」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也對，這個狗東西不愛參加社團活動，上學年的實踐學分加得也很艱難。
所以，他沒脫單，依然陪我寡著。
心情一下子無比愉悅。
我抬頭，發現陸宴不知道何時起就已經盯著我看了。
不是，看我幹嘛？
我臉上有字啊？
我沒好氣地回瞪過去，和以往一樣鬥氣互懟。
莫名其妙的冷戰，莫名其妙地結束。
陸宴挑眉，若有所思。
10
得知他依然單身後，學妹們加大火力撩撥他。
想知道他的理想型具體是什麼樣子。
再次被抽中後，陸宴卻反套路選了個大冒險。
學妹們更興奮了。
「學長，那你選個人親她一口。」
這下，美女們紛紛嬌羞地笑。
我旁邊的舍友開始莫名激動地發著抖，活像一隻被電擊的青蛙。
我不解：「他親個人你激動什麼？」
舍友意味深長：「你很快就知道了。」
？
我正茫然想追問時，陸宴站起了身。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朝我這邊走來。
再然後，他站在了我的面前，垂眸睨著我。
「向晚，親一下？」
？
？？
一時間，我理解了舍友為什麼這麼激動。
因為這個走向讓我直接裂開了。
我佯裝淡定，小聲威脅：
「我能白幫你？報酬呢？」
陸宴同樣小聲：
「一學期的肯德基，吃成巨人觀，讓你不用深夜著急殉情。」
「成交，但隻能親臉。」
我抿抿唇，主動地、慢吞吞地把臉抬起一點。
陸宴卻沒著急親，而是緩緩湊近，在距離我極其近的地方和我對視。
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細窄雙眼皮扇開的弧度。
我眼神遊離。
「快點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他突然低聲道：
「為什麼前段時間不理我？」
「？」
我眼皮一跳。
現在這是可以聊天的時候嗎？旁邊一堆人正看著呢啊！
「不為什麼，快親。」
我含糊地催促。
就在我以為他還會追問什麼時，他卻突然歪頭，重重地親了一下我的嘴角。
啵的一聲。
很響。
湿潤的觸感，一碰即分。
11
我本就因為緊張而睜大的眼睛更是瞪大，茫然看著面前已經直起身的男生。
他摸了把我的頭，跟摸狗一樣，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包廂瞬間熱鬧極了，男生起哄，女生惋惜。
舍友瘋狂在旁邊抖腿，嗓子裡發出火車倒退時尖銳短促的聲音。
「寶，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我嗑的 CP 不是假的！
「你老公——」
我回過神直接捂住她的嘴，驚惶失措。
「別說了！」
舍友狂眨眼，一副「我懂」的猥瑣模樣。
我松開她，埋頭繼續吃著東西。
隻是被陸宴親過的嘴角，更是燙得我發慌發蒙，這種感覺蔓延至臉頰、耳根。
我都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的臉紅成猴屁股了。
又坐了幾分鍾後，我決定先自己回宿舍。
結果我前腳出來，後腳就有人跟了出來。
還故意模仿我的走路頻率。
我惱羞成怒地回頭瞪了這人一眼：「陸宴，你別逼我扇你啊！」
他兩步走上來和我並肩走路，還故意懶洋洋地撞了撞我。
「你還沒回我話呢。」
「什麼話？」
「前段時間為什麼不理我？
「是因為以為我和別人談戀愛了，所以避嫌不想搭理我嗎？
「這算什麼？
「吃醋？」
說最後一個詞時，他的揶揄之情已經掩蓋不住了。
我支支吾吾：「這又不是你第一次談戀愛，你高中早戀時，我不也是這樣嗎？」
陸宴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可我高中沒早戀啊。」
「你要點臉，你那事可還是我媽給你解決的，你當時也是自己親口承認的。」
「我當時不得不承認。」
我涼涼地瞥他一眼：「搞得誰用槍頂著逼你承認了一樣。」
陸宴笑笑。
「屁，我那是不想否認喜歡她，但又不想打擾她學習。」
酸味逐漸泛起。
我冷笑一聲：「哎喲，你未免也太愛了吧，舍己為人啊。」
男生點頭。
「確實很愛。
「話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人誰嗎？」
吃飯時心裡泛起的那點漣漪此時宛如一潭S水。
我已經不太想聽他說後面的話了。
「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
剛想快步離開，胳膊就被人拽住。
陸宴喚了我一聲。
「向晚。」
「還要幹嘛？」
隻聽他道：
「我說，這人是向晚。」
12
我掙扎的動作頓住。
刷地扭頭。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宴。
平時桀骜不馴，愛管我，也很愛逗我、欺負我，現在卻滿臉認真、緊張。
他看著我，眼睛裡滿是熱切之意。
我說：「陸宴，你要是在開玩笑的話，我真的會打S你。」
「不是開玩笑呢？」
「那……也會打S你。」
我認真威脅，結果臉卻不受控地紅了。
陸宴嘶了一聲。
他說，從小他就喜歡我。
讀書時為了讓我好好學習，和他一起考大學，所以一直不說。
但這種事情，還是會被敏銳的人看出來。
於是被舉報到了老師那裡。
為了讓我安心學習，他否認了一半，隨便捏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結果我卻毫不在意。
「你這種 4399 都得開無敵版的人，心理素質不行，有點事成績就跌了。本來高考後打算和你表白的，但看你那個樣子，便沒敢說。
「可我因為學分和女性朋友吃個飯，你就甩臉。
「所以我才覺得你也並不是不在意。對吧，向晚？」
我越聽，越失神。
看我不搭話，陸宴直接抬手掐住我的後脖頸，力道不輕不重。
「喂，我和你表白你倒是給個回話啊。」
我支支吾吾：
「聽到了，沒聾，但我是什麼很膚淺的人嗎？你不得追追我啊？」
「成，追，你想怎麼追，我怎麼追，你說不舒服，我就停。」
「這還差不多。」
「那還回我消息嗎？」
我別扭道：「回。」
陸宴趁熱打鐵：「那明天看不看電影？」
「你追人真俗。」
「看不看？」
後脖頸被人再次一捏，又痒又痛。
我求饒：
「看看看！」
瞅瞅，這他喵的是追人的態度嗎？！
13
送我回宿舍後，陸宴轉身往男寢方向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神思不屬。
其實，很早我就懷疑過陸宴是不是喜歡我。
可他跟老師編造的那個瞎話以及惦記白月光的專一話語讓我S了心。
隻是那個白月光一直不出現，讓我暗戳戳地又升起一點希望。
沒錯，我喜歡陸宴。
你身邊有個八塊腹肌、大長腿、臉還帥到堪比吳彥祖的竹馬，你能忍住不饞不心動嗎？
我自然不能免俗。
就是饞他。
隻是又不敢表露出來，怕比不過白月光。
沒想到……
我竟然是那個白月光。
有了答案，過往的種種都有跡可循起來。
他的特殊對待，他的好脾氣和耐心，他永遠會先發現我，他的一直陪伴……
狗東西，難道不長嘴嗎？
這時，已經在前面走了一段路的男生突然跳起來輕輕扒拉了一下樹枝。
腳步散漫，背影落拓，明銳恣意，顯得心情很好。
神經。
我笑了笑，等他徹底消失後才轉身回到宿舍。
終於睡了個好覺，我次日精神飽滿地準備去赴約。
舍友們嘰嘰喳喳地打趣：「今晚還回來嗎？」
「我猜應該會回來，她這麼遲鈍，陸宴肯定會純情一點，隻是牽個手什麼的。」
「不一定，這好不容易得手，不得來點刺激的？」
我一本正經，挺胸抬頭。
「你們太骯髒了。當然會回來，我是那種為了男色衝昏頭腦的人嘛？」
「是。」
舍友齊刷刷表示肯定。
我瀟灑扭頭，捂著耳朵向前走。
14
下樓時，陸宴已經在樓下了。
今天天氣有點燥熱，男生穿了件寬大短袖，懶洋洋地站在陰涼處。
我剛要靠近，他就撩起眼皮看過來，目光落點不偏不倚是我。
剛剛還有些冷淡的眉眼溫和了幾分。
「化妝了？」
我心裡略微赧然，但面上還是冷哼一聲：「你就偷著樂吧，我可是很少化的。」
陸宴跟在我身邊，一隻手插兜。
一隻手自然地垂擺著。
可能是因為經常打籃球，他的手很大，在太陽下還能看見明顯的青筋。
我沒忍住偷偷看了一眼又一眼，嘴上還不停地和他嗆著。
陸宴嗤笑。
「成，那我還挺有面子。」
「低調。」
「那既然你這麼賞臉，那我也得奉獻一下自己才行。」
我不解地偏頭：「你奉獻什麼？」
隻見男生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那隻垂著的手。
「主動讓你牽手。」
……
我矜持了再矜持，還是沒忍住抬手和他牽住了。
小時候，我倆牽得不少。
下學過馬路，他牽著我。
慢慢長大後，雖然打鬧時也會有手碰手的動作，但是卻不敢有其他心思。
可現在處於曖昧期間的牽手，感覺還真有點特殊。
最特殊的是，有點熱。
陸宴的體溫一向略高一點, 再加上今天也熱, 我手汗還多, 沒幾秒鍾就有點不安分想撒手。
可陸宴卻不樂意了。
「向晚，你手都牽不安穩？」
「熱啊，都出汗了。」
我不滿地抱怨。
陸宴涼涼地覷我一眼。
隻是他的耳朵根莫名有點紅。
「不準撒，提前適應一下。」
靠。
我眼睛一瞪。
最後在生氣和窩囊之間，我選擇了窩囊地生氣。
15
但該說不說, 牽手約會還是有幾分心神蕩漾的小羞澀。
之後我倆牽著手看完了一場電影, 吃了晚飯。
隻是等我回到宿舍時，我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快被汗泡浮囊了。
唉，真是甜蜜的代價。
就這樣, 我和陸宴開始了盡人皆知的曖昧關系。
和以往的相處模式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除了吃吃喝喝, 也就多了點生疏的肢體接觸。
在某天飯後送我回寢室的路上，我突然說道：「陸宴, 我同意了。」
陸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同意什麼？」
「同意和你談戀愛唄。」
男生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笑。
眼睛裡像是沁了墨, 湿亮不已。
「好啊。」
我眨眨眼，莫名感覺此時的氣氛已經曖昧得過頭了。
想離開, 但又覺得陸宴好像挺舍不得我的。
於是我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一股莽夫勇氣, 朝他就撲了過去。
等我腫著嘴回到宿舍時，舍友的打趣聲簡直堪比人類返祖的聲音。
行吧，又讓她們嗑到了。
戀愛嗎？誰談誰知道。
但這件事，我糾結再三, 沒敢告訴我媽。
主要是不知道怎麼說。
說的話, 就得解釋一下陸宴為愛扯謊的事情。
我媽肯定以為我當初不好好學習, 淨和陸宴打鬧玩鬧, 甚至早戀啥的。
可能會心裡不得勁。
最後對陸宴印象不好。
所以我想了又想, 決定以後再說。
陸宴聽完，臉臭了幾分。
後悔當時年輕氣盛, 嘴上沒個把門的。
汽車撞牆了, 他才知道拐了, 沒想到後路都直接大堵車。
所以我倆談戀愛的事, 隻能無奈地暫時瞞住我媽。
國慶小假期在進樓道的時候，我特意再次叮囑陸宴：
「這幾天，你就當我S了吧。」
陸宴挑眉。
但沒說什麼，隻是意味不明地掐掐我的臉。
「知道了, 反正我不會主動說的。」
16
是的。
他確實不會主動說，他都是背地裡玩髒的。
專門瞅我爸媽在家的時候上門和我親親抱抱, 生怕別人不知道。
在我慌亂地控訴時，他倒也痛快地同意去樓道。
可連續幾天我滿臉春色地回去，我媽就好奇地問我：
「你嘴怎麼腫了？」
我：「蚊子咬的….」
我媽震驚：「10 月份的蚊子還這麼毒？」
我尷尬地點頭。
我媽再次震驚：「那你衣服怎麼皺巴了？」
我：「……」
我胡掰：「打蚊子打得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媽看我的眼神, 仿佛在看傻子。
我欲哭無淚。
直到假期快結束時, 我們兩家相約出去吃了個飯。
不讓我熬夜，我偷吃外賣他就和我媽告狀，我看帥哥的腹肌圖時他就在旁邊陰陽怪氣……
「（真」桌子上不熟，桌子下的腿都打結了。
相當刺激。
結果回家一看，家門大開, 有小偷熱情光顧了一圈。
我爸氣得直接報了警。
警察叔叔說小偷可能提前來踩過點。
好在我家門口有監控，便直接調了這幾天的視頻出來看。
我突然眼皮一跳，想到了什麼。
立馬捂著屏幕不讓他們看，但是我媽讓我別搗亂。
然後, 當著眾多家長和警察叔叔的面，我和陸宴在樓道裡親嘴的畫面被公開了。
我淚流滿面。
長輩們瞠目結舌。
陸宴滿意地輕笑，像隻狐狸。
淦。
我反手豎了一個中指。
真髒啊你小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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