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抽象派室友

往日積攢的那些氣S人不償命的抽象文案,在我更抽象的表現前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就是一個沒男人要的破爛,你男朋友既然選擇我,就說明我比你強!」


 


趙朵朵像是找到些許自信,高昂著頭離開。


 


6


 


她以為我會因為男人的背叛而一蹶不振,卻沒想到我的日子越過越有滋味。


 


照樣在學生會做叱咤風雲的主席、保持年級前三的優異成績,隔三差五還能去外地旅遊。


 


身邊有一大堆知心朋友陪著,生活並不孤獨。


 


反觀她自己,生活亂成一鍋粥。


 


蔣志澤本就不是心甘情願跟她在一起的,隻是當初精蟲上腦被拍了照片,沒辦法才答應了趙朵朵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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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鳳凰男,他從來就沒看得起過趙朵朵,一有機會就找我復合。


 


可憐趙朵朵不僅承擔了那天開房的費用,還要忍受蔣志澤的三心二意。


 


忍無可忍之下,她黑化了。


 


頭一個報復對象自然是我。


 


正好快到中秋節了,大家紛紛買票回家。


 


趙朵朵不去搶票,反倒緊盯著我的手機界面。


 


舍友問:「嵐嵐,你搶好高鐵票了嗎?」


 


我搖搖頭:「有人接我。」


 


聽到這句話,趙朵朵露出興奮扭曲的微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我對她這副表情再熟悉不過,她肯定又憋著一肚子壞水準備造謠了。


 


等到放假那天,我準備上車時,果然在某個角落發現了趙朵朵。


 


她舉著手機,對準汽車的車牌號和我的臉,鏡頭晃來晃去,極力營造出一種我在偷情的氛圍感。


 


不特地擺出幾個 pose,怎麼對得起趙朵朵三百六十度無S角地偷拍?


 


我不著急上車,大大方方站在那裡,隨便她拍照。


 


等到趙朵朵覺得素材足夠、準備撤走時,我才仿若一隻鬼魅,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


 


「你在幹什麼?」


 


「啊!」趙朵朵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反而惡人先告狀,「你有病?嚇S我了。」


 


我伸出手,順勢要去拿她的手機:「你是不是在偷拍我?」


 


我這副模樣增強了趙朵朵的信心,她愈發相信靠手裡的證據能扳倒我。


 


「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趙朵朵撂下一句話,水靈靈地跑遠了。


 


我直起腰,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步步走回車上。


 


「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你在等人嗎?」駕駛座上的人詢問。


 


我笑著搖搖頭:「沒事,剛才看見一隻蟑螂。我們走吧,老師。」


 


7


 


盡管做了良久的心理準備,見到父母的瞬間,我仍不免紅了眼眶。


 


我媽擁我入懷,輕輕撫摸我的頭發,柔聲細語:「怎麼瘦了這麼多?學校的飯菜不合胃口?」


 


我哽咽著搖頭:「……沒有,我隻是太想你們了。」


 


我爸察覺到我的反常:「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這次你不讓我們接你回家,我們就覺得很奇怪了。」


 


我擦幹眼淚,重新展露笑顏:「爸,媽,你們別擔心,我真的沒事。這次沒讓你們接我回家,是因為我導師順路要回京市,她順路捎上了我。」


 


爸媽不疑有他,招呼我吃飯。


 


我乖巧地坐到餐桌邊,心裡卻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如果我計算得沒錯,趙朵朵現在應該發朋友圈了。


 


果然,等到晚上九點,我在朋友圈刷到我坐在豪車上的照片,配文和前世大差不差:【怪不得世界對我不公,原來是因為我不是公用廁所,不過每個職業都值得被尊重。】


 


評論區已有好幾個共同好友詢問是什麼意思。


 


趙朵朵高深莫測,發出「懂得都懂」的表情包。


 


立刻有人接上話茬。


 


「她一個女大學生,哪有錢買那麼貴的車?」


 


「趙朵朵不都明說了嘛,公用廁所,你說靠啥賺錢?」


 


「那也不一定,你們憑什麼敢假定車是齊嵐自己買的?沒準兒是金主自己的。」


 


「哈哈,說得在理。」


 


……


 


各種汙言穢語闖進我的視線,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心中怒火,一一記下這些人的信息並截圖保存,以備日後報警使用。


 


不過眼下我不能急。


 


趙朵朵不是喜歡造謠麼,就先讓她猖狂一段時間吧。


 


我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三天假期倏然而過。返校後,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躲躲閃閃,裡面摻雜著不屑和鄙夷。


 


上蹿下跳最鬧騰的就是趙朵朵了,她巴不得我遭受全校人的唾棄,最好聲名狼藉、遺臭萬年。


 


蔣志澤暫時也放棄了與我復合的想法,甚至故作深情寫了一篇小作文,勸我早點從良上岸。


 


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經病。


 


有了所謂前男友的「證實」,某些好事者簡直達到了高潮,不僅翻來覆去分析那幾張照片,甚至半夜給我發騷擾信息、圍堵在我宿舍樓底下S纏爛打。


 


趙朵朵別提有多爽了。


 


隻是她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又被我親手打破。


 


「造謠的源頭就是你,承認吧,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我雙手環臂,給趙朵朵最後警告。


 


她故作懵懂,漫不經心撩起頭發。


 


「別往我頭上扣帽子,人家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有幽默感的小女孩,這叫抽象的藝術——啊!」


 


我揚起手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那我教教你什麼叫抽人的藝術。」


 


8


 


耳光如雨點一樣落在趙朵朵臉上,啪啪作響。


 


她被打蒙了,尖叫著從我手底下逃竄。


 


「賤人,你敢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揉揉酸痛的手心,揚起燦爛的微笑:「隨時奉陪。」


 


宿舍隻有我倆在,一沒人證二沒物證,我倒想看看她怎麼報復我。


 


趙朵朵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S我而後快。


 


但她清楚她打不過我,隻好頂著腫成豬頭一般的臉出了宿舍,直奔輔導員辦公室而去。


 


「嗚嗚嗚,老師,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我不過是不想看見齊嵐為了幾兩碎銀出賣身體,這才好心提醒她不要誤入歧途。沒想到,沒想到她惱羞成怒,居然對我大打出手,人家的臉都被打腫了,嗚……」


 


趙朵朵一屁股坐在辦公室門口放聲大哭,來來往往的學生停下腳步圍觀。


 


輔導員盯著她臉上的巴掌印,止不住蹙眉。


 


「齊嵐,趙朵朵說她臉上的傷是你打的,真的嗎?」


 


我矢口否認:「不是。趙朵朵愛玩抽象,老師您看,她演得多好。」


 


趙朵朵哭得更大聲了,眼神如同淬毒般陰森可怖。


 


畢竟沒有證據表明我打了她,而她一定要讓我S。


 


趙朵朵使出最後的S手锏:「老師,我要舉報齊嵐亂搞男女關系,抹黑了咱們學校的聲譽!」


 


輔導員重視起來了,畢竟我是學生會主席,某些方面代表了學校的形象,如果我做出損害學校名譽的事情,他肯定要上報給學校領導。


 


到那時,我的主席身份自然會被撸下來。


 


輔導員問她:「你有證據?」


 


「照片還不夠嗎?」趙朵朵反問道。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我是如何上了那輛豪車,還說我要是不出賣身體,怕是一輩子也買不了那輛車的一個輪胎。


 


輔導員眉宇間擠出一道深深的褶皺,「齊嵐,趙朵朵說的是真的嗎?或者那輛車是你家人的?」


 


輔導員想了個辦法替我開脫,然而我搖搖頭,啟唇回答:「不是。」


 


趙朵朵手舞足蹈,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也許她覺得已經到了勝利的最終階段,索性不演了:


 


「我就說吧,齊嵐要是不賣身釣男人,上哪兒當主席坐豪車,還不是被你姘頭包養的公用廁所……」


 


哐!


 


學院院長推開門,聲音冷峻:「你說誰是姘頭?」


 


趙朵朵不明就裡,撒著嬌貼上去:「老師,您可千萬不能縱容齊嵐,她這種人隻會髒了這片神聖的校園。」


 


院長冷冷地看著她:「我不留齊嵐,難道還留著你嗎?」


 


「……」趙朵朵面露不甘,跺腳道,「您都不知道齊嵐做過什麼事,她上了那輛車,肯定跟金主做了好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不定那人肥頭大耳,又惡心又齷齪。齊嵐肯定把咱們學校的名聲都敗壞了!」


 


我抬了抬唇角,弧度極小。


 


而院長早已一臉黑線,大聲呵斥:「夠了,你胡說八道什麼,齊嵐哪天上了我的車,難不成我還包養了她不成?」


 


這下輪到趙朵朵傻眼了。


 


9


 


院長六十多歲了,要不是想多為科研實驗添磚加瓦,她早該退休了。


 


也算是合眼緣,院長十分滿意我的能力,綜合考察我的能力後,讓我在讀研後一定選她做導師。


 


有了這層關系,我坐院長的車回家也算順理成章了。


 


趙朵朵愣在原地,儼然沒從剛才的消息中緩過神來。


 


畢竟她敢像條瘋狗似的汙蔑我,卻不敢隨意攀咬身為院士的院長。


 


這也是我沒讓我爸媽接我,而是請院長捎我回家的原因。


 


即使我能證明我坐上的豪車是我爸的,趙朵朵依然會用強盜邏輯誣蔑我的清白,比如我家的錢是靠我當小三賺來的。


 


趙朵朵不會也不屑在乎真相,她的最終目的是搞S我。


 


隻要我回應一個質問,後面還有無數問題等著我。


 


所以我沒必要陷進沒完沒了的自證陷阱,而是請出一尊她惹不起的大佛,一切謠言自能隨風飄揚。


 


「都是誤會,誤會……」


 


趙朵朵賠笑,腳步不由自主往外挪。


 


「慢著!」我手心按在門上,陰惻惻地笑了,「咱們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為了對簿公堂,我可是做了很久的準備,用人證、物證編織出一張天羅地網,足以將趙朵朵牢牢困在其中。


 


「你敢報警,不怕我把你打我的事情捅出去嗎?」


 


趙朵朵依然心存僥幸,企圖威脅我。


 


我雙手一攤,笑眯眯道:「我哪兒打你了?你有證據嗎?可不要血口噴人呀!」


 


趙朵朵眼裡直冒火,而院長咽不下去這口氣,早就拿出手機報警了。


 


作為被造謠成「包養女大學生」的另一受害者,院長肯定也想盡早澄清真相。


 


就這樣,趙朵朵被扭送到派出所。


 


等待她的是十天拘留和五百塊錢罰款。


 


10


 


事情還沒完。


 


趙朵朵在法律層面得到了懲罰,可是道德上還沒有。等到十天拘留過後,她再次回歸社會,指不定會給別人帶來多少痛苦。


 


既然如此,就讓我這個受害人給予她最後一擊吧。


 


走出拘留所,趙朵朵重新在我面前蹦跶,耀武揚威要叫她的好男友來收拾我。也不想想自己被關在拘留所十天,蔣志澤有沒有去探望過她一次。


 


我都不忍心告訴趙朵朵,蔣志澤根本看不上她,從頭到尾不僅沒公開過他倆的戀情,甚至在交往的過程中就去騷擾其他女生。


 


可憐趙朵朵又掏錢又獻身,最後收獲的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她再一次挑釁我未果後,我轉頭掛出趙朵朵與我的聊天記錄,其中夾雜著他們倆的上床照片。


 


即使給關鍵部分打了碼,依然覺得眼睛受到一萬點暴擊。


 


再加上趙朵朵所謂的抽象小三文案,讓令人看完隻覺反胃。


 


朋友圈炸開了鍋,校園表白牆一連三天全是關於趙朵朵的吐槽。


 


誰會想到滿嘴仁義道德的趙朵朵,居然背著所有人翹了我的前男友,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一時間趙朵朵千夫所指,走到哪兒都被別人嘲諷貼臉,總算嘗到我前世被誣蔑時的滋味。


 


她再次搬出經典臺詞,跟大家對噴:「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我搞抽象關你們屁事?」


 


這一句話仿佛一根導線,瞬間點燃了大家的怒火。


 


【大妹子,搞抽象還搞出優越感來了?】


 


【你玩的不是抽象, 是大腸與大腦的互換。】


 


【真是狗進茅廁, 一張嘴就是造。】


 


縱使趙朵朵臉皮再厚, 也抵不過同學們無休止的指責。


 


她注銷所有社交賬號,再也不敢說自己玩抽象了。


 


趙朵朵本意是躲過這段日子的風頭再出來作妖, 沒料到蔣志澤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一出宿舍門, 蔣志澤的拳頭迎面而上:「賤人, 你敢偷拍我的照片?找S!」


 


趙朵朵被打得哇哇亂叫, 拼命掙扎,卻被後者扯住頭發, 摁在地上捶打。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你配得上我?」


 


趙朵朵連反抗的份都沒有, 被打得奄奄一息。


 


直到保安將兩人分開時,蔣志澤嘴裡依舊罵罵咧咧,醜惡嘴臉暴露無遺。


 


後來大家才搞清楚原因,原來蔣志澤勾搭上一個家境殷實的學妹,每天噓寒問暖,隻差臨門一腳就在一起了。


 


結果這件事一出,學妹知道蔣志澤是個出軌的渣男,二話不說拉黑了他。


 


更慘的是,蔣志澤在全學校出了名,以後怕是再也沒有女孩會上當了。


 


當鳳凰男的途徑完全被堵S, 蔣志澤發瘋在所難免。


 


趙朵朵被打得吐血, 惱羞成怒,抖落出他不少醜事。


 


兩人再次廝打在一起,場面十分熱鬧。


 


最後還是院長拍板決定, 兩人屢屢違紀, 按照校規給予開除處理。


 


趙朵朵徹底淡出我的世界。


 


噗嗤。


 


「我不」我面無表情:「我等著。」


 


可惜我沒等到那一天。


 


兩個月後,趙朵朵的屍體被人在河邊發現,泡到發白發脹, 警察費了很多工夫才辨別出她的身份。


 


兇手很快被抓捕歸案。


 


出乎意料, 兇手居然是跟她談過一段時間戀愛的蔣志澤。


 


自從被開除後,他越想越恨, 居然將所有的錯處全部推給趙朵朵。


 


「要不是這賤女人勾引我, 我怎麼可能會和齊嵐分手, 怎麼可能會被開除?是她自己找S!」


 


蔣志澤走投無路, 企圖跟我求和,卻不想在學校門口遇見了東張西望的趙朵朵。


 


S意在一瞬間爆發。


 


他尾隨趙朵朵到郊外,SS她後拋屍河邊, 隨即連夜逃到外地, 準備躲過這陣風頭再來找我。


 


然而警察早在省界線埋伏好了,還沒等蔣志澤下車,他就被銬上了手銬。


 


蔣志澤頭發潦草, 簡直像個窮困潦倒的流浪漢, 半點看不出在學校時的英俊倜儻。


 


S到臨頭,他依然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大聲叫我的名字:「齊嵐,我不嫌棄你!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你快來救我啊!」


 


蔣志澤大抵是瘋了。


 


不過我也懶得去打探這件事的細節。


 


我自有我的前途光明,而他們抽象的人生,到此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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