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鏡子。
26
有什麼東西刺穿了我的心髒。
意識彌留之際我看到了沈煜全部的記憶，全部的輪回。
是那個鏡子，鑑真鏡展現給我的。
沈煜顫抖著抱著我的身體。
不遠處菩提道君重新站起來了，他看到沈煜幾近崩潰的樣子，高興地大笑。
「哈哈哈！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承影劍飛過去將他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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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道君流著血又站了起來，他伸出他枯瘦的右手扣下了他的一隻眼球，接著右手右腿都斷裂了，他額頭的符文更加鮮紅，他念叨著。
「目以明視，手以持物，足以可行，萬鬼千煞俱相來！」
一股可怕的煞氣撲面而來，一個有著一眼一手一足的怪物從地下爬出來，它的威壓十分恐怖，將承影劍SS壓下去。
沈煜不再顫抖，他眼神空洞地將我放到地上。
「本道君要把你煉成人丹哈哈哈！」
菩提道君用他僅剩的一隻眼戲謔地看著沈煜。
沈煜動了，他的臉上慢慢顯現出血紅的符文。
菩提道君眯著眼瞧了瞧。
「不可能！你怎麼會本道君的功法！」
沈煜將手慢慢伸向眼睛。
「眼以明視，手以持物，足以可行…」
「小子你不可能鬥得過本道君的，放棄吧。」
沈煜接著將手伸向了胸膛。
「心以附生，萬鬼千煞俱相來。」
還在跳動的、血淋淋的心髒被沈煜刎了出來。
沈煜慢慢倒下了，一個更加龐大的怪物從地下爬出來，它的身上多了一個跳動的巨大心髒。
菩提道君恐懼地看著怪物，他僅剩的左腿不斷跳著遠離。
怪物張開它的血嘴將菩提道君與他的怪物吞噬了。
沈煜倒在了我身邊，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牽住我的手。
沈煜脖子上的命石發出光輝鑽入他體內，化作小小的心髒，他的眼睛、手、腳不斷在生長。
沈煜感受到身體裡的生命力，他更加崩潰了，為什麼連S都不能S在一起。
顧曉曾經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現在就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嗎。
都是他太貪心了，選擇接近顧曉，都是他做了錯誤的選擇。
他隻有一條路可走，根本不配有選擇。
27
我是顧曉。
「顧曉，你要多說說話，不然不會有人領養你的。」
福利院院長無奈地勸說我，我沉默著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唉，這孩子可怎麼辦啊，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
「聽說顧曉一家出了車禍，隻有她活下來了，父母方的親戚都不願意養著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唉。」
我倚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我不可憐，我可以靠我自己活著。
「顧曉！顧曉！李婆婆想要領養你，你同意嗎？」
院長很開心地告訴我，我點了點頭。
不能給別人帶來負擔。
李婆婆是一個很和藹的老婆婆，也是一個勇敢的老婆婆。
她勇敢地脫離了重男輕女的父母，勇敢地脫離了酗酒家暴的丈夫，這在她那個年代一定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離開福利院時，李婆婆皺巴巴的手牽著我的手，她溫柔地對我笑著。
我眼裡映著婆婆的身影，第一次主動問出了問題。
「為什麼選我。」
李婆婆聽後摸了摸我的頭，她說。
「因為曉曉很可愛。」
我可愛嗎？福利院的孩子都說我是無聊的悶葫蘆。
李婆婆家境不算富裕也不算貧窮，養活我們兩個綽綽有餘。
李婆婆的前夫現在還在騷擾她，有一次甚至找上門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求著她原諒。
婆婆二話沒說拿了把菜刀把他逼走了。
事後婆婆放下菜刀，摸了摸我的頭。
她說：「曉曉不要覺得我對他兇，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這樣啊。
「但是，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做出不後悔的選擇。」
婆婆的眼睛溫柔而明媚，我懵懂地點了點頭。
上了中學時，我遭受了校園霸凌。
因為不愛說話，獨來獨往，我被孤立了，不知誰帶的頭，孤立變成了厭惡。
有人在我的座位上亂塗亂畫，丟垃圾，朝我砸橡皮。
我全都無視，他們太無聊了。
直到有一天他們將我堵在巷子口，莫名其妙朝我拳打腳踢。
我將傷口藏了起來，但還是被婆婆發現了。
婆婆的臉不再溫柔，她用嚴肅的語氣質問我。
「沒什麼。」我說。
我不想給婆婆添麻煩。
婆婆生氣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生氣。
她抱住我，朝我道歉。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她說：「都是婆婆沒關注曉曉，曉曉相信婆婆好不好。」
我縮在她懷裡，總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我努力忍著。
我還是哭了，那天在婆婆懷裡把所有的淚都流光了。
婆婆來到了學校堅決不和霸凌者和解，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婆婆怕我難過為我轉了學校，她溫柔地告訴我：「曉曉要相信身邊的人，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裡。」
在婆婆的愛裡，我慢慢長大了。
我變得開朗，變得愛笑，變得愛說話。
我考上了一所好大學，大學為我提供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婆婆那時已經很老了。
我問了婆婆，婆婆說：「曉曉自己做選擇，隻要曉曉不後悔就好。」
婆婆送我離開的那天，我沒繃住哭了。
婆婆笑著打趣我，可她眼裡明明也閃著水光。
婆婆說：「婆婆真想看到曉曉畢業時的樣子。」
我說：「婆婆一定會看到的！」
婆婆還是沒看到。
我穿著學士服趕到時，婆婆已經不在了。
我是因為胃癌S的，S的時候沒有多少遺憾事。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讓婆婆見到我穿學士服的樣子。
初次見到沈煜時，我在那小子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就像是……以前的我一樣。
但以前的我有李婆婆，現在的沈煜有什麼呢？
或許他可以有顧婆婆。
28
我醒了過來。
應該是系統復活我了。
醒來時天象異變，很多人都在逃竄。
發生什麼事了？
我朝遠方看去，遠遠的地方有人在渡雷劫，是成仙的雷劫。
沈煜！
我從地上撿了一把破劍，直接御劍衝了過去。
路上遇到了不少修士，他們和我反方向飛行。
其中一個修士停下了，是謝凡，他回過頭看了眼我的背影。
張姑娘？
謝凡猶豫著調轉了方向，隨後他又轉了回去。
張姑娘早在宗門試煉時就S了。
沈煜走了邪修，他透支自己的生命，用最快的速度進入大乘期，渡了雷劫，他就能見到天道了。
他要毀了天道，他要結束輪回，他要S亡。
沈煜渾身上下爬滿血紅的咒文，他早已沒幾天可活了。
「沈煜，你成不了仙。」
天道說。
這點沈煜早就知道了，他凝聚靈力。
「沈煜！」
恍如隔世的聲音讓沈煜愣住了。
他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顧曉。」
沈煜的聲音有些酸澀。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 顧曉。」
我站在他身邊搖了搖頭。
我看了沈煜的記憶，我沒有資格幹涉他的選擇。
「沈煜,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沈煜眼神黯淡下去，他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沈煜，你做出不後悔的選擇就夠了。」
「可我沒有選擇。」
「不, 你有的沈煜，相信我。」
沈煜看了我一會兒，解散了靈力。
他緊緊地抱住了我，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裡。
隨後他放開了我, 我撲上去要親他卻被他捂住了眼睛。
「別看我, 難看。」
我拉下他的手親了上去。
「不難看, 你最漂亮了！」
29
我和沈煜度過了幾天甜蜜的生活後，沈煜S了。
「天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嗎？」
我仰著頭問道。
「你完成得很好，顧曉。」
這次天道不再是違和的系統音。
「為什麼沈煜會不停輪回？」
「他把自己困住了, 所以需要你來把他救出來。」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相信你。」
天道憐蒼生，那是一種大愛, 也是一種無愛。
「天道，為什麼劇情和沈煜的記憶不一樣？」
天道很有人性地愣了一秒。
「因為你不愛看。」
？
意思是不加點耽美 H 文進去我不會看是嗎……是的。
「天道, 你說會滿足我一個願望是吧。」
「是的。」
「那我要說嘍。」
30
沈煜出生於一個幸福的家庭, 家庭富裕, 父母和諧。
他是人人豔羨的天之驕子，長相帥氣, 頭腦聰明，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
沈煜的舍友戳了戳他。
「沈煜, 今天新生報到，要不要去幫學妹提箱子啊？」
沈煜本想拒絕，但鬼使陽差地他同意了。
他走到校門口，看著學妹們一摞摞行李, 突然後悔了。
「婆婆，送到這就好了。」
「好的曉曉，注意安全。」
清麗的聲音傳進沈煜耳朵裡，沈煜轉頭看去，一張清秀可人的臉進入視線。
沈煜的心跳漏了幾拍，他控制不住地走過去。
「學妹, 需要我幫你提行李嗎？」
顧曉轉過頭，露出明媚的笑容。
「好啊, 學長。」
沈煜拖著一大堆箱子, 氣喘籲籲地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謝謝你學長！我叫顧曉！」
「我叫沈煜……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
沈煜抱著手機，心情愉悅地回到了宿舍。
「喲, 鐵樹開花了。」
舍友打趣道。
沈煜罕見地沒有反駁。
沈煜決定表白的前一天，他被顧曉約出去了。
「沈煜，我喜歡你。」
顧曉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煜心裡開心得要S, 但他還是故作鎮靜。
完蛋了……
「□-」「不知道, 哪裡都喜歡，最喜歡你漂亮的臉。」
「那麼草率？」
「那你呢學長。」
「我也喜歡你，顧曉。」
沈煜和顧曉結婚時，沈煜的心裡滿滿的, 他好像等這一刻很久了，像等了一輩子，又像等了幾輩子。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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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