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行動失敗究竟是誰的問題?」
我的嘴:「反正不是陳慎的問題。」
我倆俱是一驚,幹陳慎嘛事兒?
「他該不會是內鬼吧?」
我的嘴:「不是!」
我嘴都這麼說了,那陳慎必然是內鬼無疑了。
得趕緊通知江隊!
趙翀忙撥通江隊的電話,兩次拒接後,終於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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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隊在開會,沒空和你嘮嗑兒。」是陳慎的聲音,「趙翀你有空還是多陪陪神婆吧,省得她出來瞎指揮,到頭來害人又害己。」
我和趙翀連滾帶爬地往警局趕,正好在門口碰到要出隊的江隊。
「江隊,江隊!」隔著車窗我S命地揮手。
江隊朝我走來。
「陳慎是內鬼!」我言簡意赅。
江隊瞥了我一眼,若無其事地走開。
後面跟著的,不是陳慎又是誰?!
「神婆,你們又來拖後腿啊?」陳慎朝我比了個國際手勢。
他奶奶的,你個內鬼還這麼囂張?!
看我不代表月亮消滅你。
「趙翀,你說江隊還會再信我嗎?」
車內,趙翀一陣沉默。
我們在車裡足足坐了五六個鍾頭,才等到江隊回來。
待眾人散去後,江隊點了根煙:「我說陳慎怎麼心野了,原來是另攀了高枝兒。小蕭同志,我從未質疑過你的能力,但目前不宜打草驚蛇。」
「上次任務失敗後,我的線人忙於自保,我們對敵方一無所知。再想翻盤,就隻能靠你了。」江隊語重心長地和我說。
「我明白,你問吧。」
我親愛的嘴,還得你來。
「小蕭同志,請問敵方近期是否還有交易?」
我的嘴:「沒了!」
10
趙翀擦擦汗:「那就是有。」
江隊眼都沒眨:「是明後天,還是三天後,或是再之後?」
我的嘴:「三天後、再之後。」
「那就是明後天。」
江隊:「明天還是後天?」
我的嘴:「那必須後天!」
趙翀激動地接過話:「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
我的嘴:「當然不是上回的地方,也不是上回的時間。」
「那就是上回的地方,上回的時間。」
江隊一臉黑線:「你早點這麼問,害我費半天勁兒。」
我和趙翀相視一笑。
江隊果然馬到功成,一舉搗毀毒窟。
陳慎不僅被惱羞成怒的毒販給了一槍,還要面臨法院的傳票。
當晚江隊突發奇想,讓我瞧瞧緝毒隊是否還有其他漏網的內鬼。
哪知我這一瞧,愣是揪出三四個勞苦功高的「自己人」。
難怪緝毒行動步履維艱,隊裡眾人幾乎是拿命在搏。
江隊能如此之快地將毒販一舉殲滅,順手還查出若幹內鬼,上頭自然是嘉獎不斷。
連我也有錦旗收。
我爸看著廳裡掛的錦旗越來越多,好幾次眼熱到長籲短嘆。
再一細想,自己出生入S數十載,都不抵我一張嘴上任個把月,實在心理不平衡。
我笑著安慰道:「我的功勞不就是老爸你的嗎?沒有老爸你哪來的我呀。」
其實是沒有嘴,哪來的我。
這次事兒後讓我堅定不移地信任嘴。
11
而我的名聲,也在刑警隊聲名大噪。
好多部門爭相要我。
就比如,我在辦公室安靜地嗑瓜子,就有人拿著棘手的案件找上門。
迫不得已,我的辦公室隻能被安排到最醒目的地方。
於是,我就在服務臺旁搭了個簡易辦公室。
不過,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
即便辦公環境如此隨意,我依然享受著最高的出行待遇和最好的伙食。
就連江隊也好幾次陰陽怪氣地問我,是不是和食堂打飯的大爺有親戚關系。
我低頭看了看碗裡,大半碗紅燒肉和醬肘子配小半碗白米飯,你別說,江隊這麼推測還挺有邏輯的。
而趙翀,總會在我風卷殘雲後捧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
「好喝嗎,蕭筱?」
我的嘴:「難喝S了!」
趙翀又紅了耳朵。
這奶茶真是甜到心裡。
就當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時,上面的調令下來了。
讓我去省廳組織部報到。
好家伙,還要給我升啊。
「蕭專家,省裡接您的車來了,需要我幫您拿行李嗎?」一個從未打過照面的長腿歐巴敲了敲門。
誰?叫誰呢,誰是專家?
我四下一看,不對啊,這屋裡隻有我。
難不成,是喊我呢?
「不用了你去忙吧,蕭專家有我。」趙翀在門口衝我擺擺手,「蕭筱,東西收拾好了嗎?」
我的嘴:「早著呢,著啥急!」
我連忙捂住嘴,嘴啊嘴,雖然你勞苦功高,可也不用件件事都親力親為吧,你能把趙翀留給我嗎?
「也沒什麼,還麻煩你來送我。」我臉又開始燙了。
「談不上麻煩,蕭筱,我與你正好順路。」
「啥?你也去省廳啊?」我激動地攥緊趙翀的手。
「對啊,蕭筱,我可是你的私人助理兼保安。」
「太好了,不然我還得現找個問我話的,你知道的,解釋起來還挺麻煩。」
趙翀:「.......」
省廳的劉部長很快接見了我。
一番考驗下來,他也認可了我的嘴。
「小蕭同志啊,你就留在組織部幫我儲備人才吧,要把最合適的人放在最適合的崗位上,充分發揮他的作用,讓他在崗位上得以發光發熱!」
我點點頭,這不就是高級 HR 嗎?
省廳的待遇果然不是一般地好啊。
連辦公室都是一水的紅木家具,空調加湿器一應俱全。
門外還有倆長腿歐巴,說是來保護我的。
那顏值,個頂個兒的拿得出手。
還是我最愛的那款,奶裡奶氣的小狼狗。
「蕭筱啊,新環境適應嗎,你在看啥呀?」
我的嘴:「反正不是那倆長腿歐巴。」
「哦不不不不,我這不剛來,瞧著誰也新奇。」我紅著臉擺手道。
趙翀黑著臉咳了兩聲:「來任務了,蕭專家,收收心吧您吶。」
12
我大致翻了翻面前的檔案,又問了對方幾個問題。
「趙翀。」我努努嘴,示意他可以問了。
「蕭專家,請問×××該分配去哪個部門呢?」
我的嘴:「反正不用打掃衛生。」
趙翀:「好了,×××你就去後勤部吧。」
對面的女孩瞪大雙眼:「沒搞錯吧,我是來應聘組織部的,怎麼能讓我去後勤呢?你們這是看我沒後臺,隨意揉捏嗎?」
「大姐,你指甲上畫得比我牆上的畫兒還精致。頭上的大波浪都按一個半徑卷的,你確定你是來找工作不是來找對象的嗎?」
我面無表情地擺擺手:「下一個。」
趙翀:「不好意思,後勤部也容不下你,你可以走了。」
偶爾,也有人會眼熱我的平步青雲,奈何我為重要崗位選的人,都是一個頂倆的高精尖。
在我的安排下,部門各司其職,高效有序地運作著。
連一向不誇人的劉部長也笑眯眯拍著我肩膀,直說「好好好」。
結果,我才剛把省廳的凳子坐熱,中科院的調令又下來了。
合著我還得去北漂?
我的天,我豈不是成科學家了?
好在換車換房換環境,趙翀還在。
這回我也有點想不通:「趙翀你為啥總跟著我啊,是上面的安排?」
「你不樂意嗎,還是惦記那倆長腿歐巴?」
啥歐巴?趙翀居然記了這麼久,不會是吃我醋吧?!
原想著到了中科院,我總算能安下心來做自個的事兒,哪知,我又成了中央空調。
今天是化學部的喬教授來和我探討新元素的發現;明天是生物部的李教授來問我基因突變的理想環境是什麼;過兩天地理部的袁主任又來向我請教這塊隕石是哪掉下來的。
搞得我無法潛心鑽研,隻能忙著造福他人。
倒是頭銜授了一個又一個,什麼「21 世紀化學史的領路人」,什麼「隕石天體之母」,什麼「生物傳遞密碼的解密人」。
天知道,我頂這麼多頭銜,哪還有男人敢追?
我豈不是要變成滅絕師太?!
就連我爸媽視頻,都是張口找對象, 閉口結婚的。
「蕭筱,你可不敢再往上爬了,爸媽上哪給你找個同層次的對象?」
我苦澀地笑笑:「這一個勁兒地往上升也不是我本意啊。」
九月末的一天,地理部的袁主任和我透露, 我被推選本屆諾貝爾獎的候選人。
我哆嗦著嘴唇:「我能放棄嗎?我現在放棄來得及不?」
「小蕭啊, 你就是太謙虛了。別緊張, 你一準兒能選上,你看你越說還越來勁兒了。你還年輕,今年選不上不還有來年嗎?唉,小蕭,小蕭你怎麼了?」
不好意思,我頭有點暈。
我還諾貝爾, 我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我還能嫁出去嗎我?
老蕭家三代單傳莫非要斷送在我這裡?
我的擔心還是成了現實。
頒獎臺上,我顫顫巍巍地走上臺,從此走上人生的雲端之巔。
我嘆口氣,我這也算孤家寡人了吧。
我在億萬觀眾的矚目下摘得世界之巔的諾貝爾獎,我心裡苦作一團,面上還要笑得落落大方。
難道我也要為科學奉獻一生,守寡一生嗎?
我下臺時,趙翀站在人群中,微笑著向我展開雙臂:「蕭筱女士,請問你願意同我一起為祖國的繁榮昌盛而燃盡你的青春嗎?我願意一路為你提燈,陪你上下求索, 嫁給我吧, 蕭筱!」
說完,趙翀仿佛憑空變出一束花,大步向我走來。
我在眾人的祝福聲中, 大笑著接過。
姐在一天中愛情事業雙豐收, 簡直快哉!
然而, 壞就壞在趙翀又問了我一句:「你是愛我還是更愛祖國?」
我的嘴:「我愛你個屁股!」
好嘛, 這事鬧得我好幾天抬不起頭見人。
其實我還挺擔心見家長這事兒的,畢竟我頭銜在那擺的, 哪有公婆喜歡把老公壓得服服帖帖的媳婦兒。
果然,趙翀的爹媽讓我在工作和趙翀裡二選一。
我堅定果敢地選了工作。
天知道,我媽知道後差點沒氣得跳樓。
事情的轉機是第二天。
課堂上,老師問我同桌:「第四題選啥?」
「我對」這婚訂得我雲裡霧裡,怎麼趙翀爸媽就這麼好說話了?
敬茶那天我總算知道了, 趙翀的爸爸原來是趙局。
難怪他當初那麼問,趙局八成把這當考驗呢, 若是我為了小家而舍大家, 他才真真看不上。
後續
趙靈是我和趙翀的女兒。她的嘴是在 12 歲生日時開始嶄露頭角。她的嘴, 簡直了,我的嘴是反著說,說啥錯說, 經常就得捋半天才知道究竟說了個啥。
靈兒的嘴,一句真,一句假。要是記不清她上一句的真假,下一句完全不知道她在說啥。
比如:「靈兒你書包裡的遊戲機是誰的?」
靈兒:「當然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
「除了我, 還能是誰的?」
對此,趙翀有話說:「我絕對有說真話的潛質,不然不會在我女兒身上顯現出來。」
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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