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暴戾大佬失敗後,我被誘婚了

  “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再找也不可能找到。”


  謝時安忍無可忍道,“你已經盡力了,淺淺。沈寒御就是知道,也不會怪你的。”


  桑淺淺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往外走。


  謝時安拉住她,“你去哪兒?”


  “去醫院。”


  她喃喃地回,“也許福爾教授已經醒了。”


  謝時安動了動唇,卻到底什麼都沒說,默默送她去了醫院。


  醫院病床上,福爾教授渾身插滿各種急救管,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裡。


  桑淺淺渾身發冷,眼淚不知何時已湿了滿臉。


  所有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她隻覺精疲力竭。


  從未有過的絕望在心頭蔓延開來,腦海裡隻有一個渾渾噩噩的念頭,她救不了寒御了。


  桑淺淺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


  不管桑淺淺如何不情願,事情終究還是走到了最壞的地步。


  福爾教授沒能醒過來,因為傷勢太重,半個多月後,他與世長辭。


  謝時安擔心她出事,寸步不離地跟著桑淺淺,然而她竟平靜得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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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鎮定地主導安排了福爾教授的葬禮,整理了福爾教授的遺物。


  那些未曾發表但頗有價值的醫學筆記,交由出版部門出版,所得收益連同福爾教授的全部遺產,以及幾本私人日記,俱都寄給了卡洛琳。


  隨日記寄去的,還有一張紙條,“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


  神救自救者。


  這是桑淺淺唯一能給予卡洛琳的祝福。


  安頓好福爾教授的後事,桑淺淺決意回國。


  她耽擱的時間已然夠久了,她想快點見到沈寒御。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沒必要再假裝配合沈寒御的分手,倒不如什麼都挑明了說。


  她愛的人,從頭到尾隻有他一個,無論他以後變成什麼樣,她都隻會是他的妻子。


  他活著時她是,以後他不在了,她也一樣是。


  所以,沈寒御,別想著將她推開。


  *


  桑淺淺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卡洛琳。


  臨回國前一天,她買了鮮花,去墓園最後一次探望福爾教授。


  雖然沒能從這位老人這裡得到想要的幫助,但,他終究是她最尊崇敬仰的醫學前輩。


  這次回國後,她或許不會再有機會來這裡了。


  桑淺淺掃完墓,走出墓園,準備上車時。


  身後,有出租車急剎著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女人急急地下車,大聲喊著桑淺淺的名字,朝著她跑過來。


  桑淺淺回頭時,就看到了卡洛琳。


  卡洛琳不似上次見面時穿得輕浮暴露,她戴著黑色帽子,穿著黑色長款大衣,比之先前,多了幾分沉靜端莊。


  “謝先生說你在這裡,還好,我們沒有錯過。”


  卡洛琳長長出了口氣,“桑小姐,你願意陪我再進去一趟嗎?我不知道福爾的墓在哪裡。”


  桑淺淺默默點了點頭,陪著卡洛琳重新進了墓園。


  卡洛琳將手裡一束白色的雛菊放在墓前,神色異樣復雜。


  “你曾經問我,是不是很恨他,我的確很恨。”


  卡洛琳的聲音在寒風中,如泣如訴,“可我,也愛過他。”


  恨得咬牙切齒,十餘年不能釋然,卻也曾愛得,刻骨銘心。


  她曾立志終生不婚,要將畢生精力獻給神學。


  可臨畢業那年,卻遇到了前來學校講座的福爾教授。


  盡管兩人年齡相差二十歲,然而她卻像是見到了命定之人,深深淪陷。


  為了福爾,她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與追求,甚至不惜與家人決裂,跟著福爾教授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不顧一切地嫁給了他。


  他們起初的日子很甜蜜,成婚後沒多久,便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福爾教授很忙,他痴迷於工作,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家裡。


  卡洛琳卻絲毫不介意,為了女兒和這個家,她心甘情願毫無保留地付出。


  ......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本該這麼幸福生活下去。”


  卡洛琳苦澀地說,“可他在我女兒三歲那年,和一名女學生發生了關系。”


  桑淺淺沒想到自己當初毫無根據的猜測,竟成了狗血的現實。


  福爾教授,竟是真有出軌行為。


  她的心緒也有些復雜,“這就是你恨他的原因?你們就是那時,離了婚?”


  “如果那時離了婚,我也不至於會變成後來那樣,我女兒,也不會死。”


  卡洛琳回憶起舊事,眼中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懊悔,“我以前恨福爾,是覺得他毀了我一生。可也許我不該完全怪福爾,是我自己當年,太過糊塗。”


  她不甘心就這麼離婚,竟然偏激地想要報復福爾。


  她和福爾大吵一架,獨自跑去酒吧,喝得爛醉如泥,跟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了關系,徹夜未歸。


  隻不過一次的放縱而已,卻似乎遭遇了魔鬼的詛咒,從此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而被妻子撞破秘密的福爾教授,很是愧悔。


  他將自己關進實驗室,原本想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上,然而卻發現自己心緒不寧,無心研究,幹脆叫了朋友出去喝酒,順便向朋友尋求該如何解決這場家庭危機的辦法。


  福爾教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離開家時,忘了關地下實驗室的門。


  他們三歲的女兒半夜口渴醒來,找不到媽媽,便自己下了樓。


  看到地下試驗室裡亮著燈,門也開著,孩子走了進去。


  她沒見到父親,卻看到實驗桌上放著一個玻璃杯,玻璃杯裡有一些透明的液體。


  孩子將那東西當做水,喝了下去。


  那裡頭裝的是摻了某種毒液的研究樣本,劑量很大,後果可想而知。


  福爾教授和卡洛琳趕回來時,孩子已然不治身亡。


  命運對福爾教授開了一個極度諷刺的玩笑:身為毒理學領域重量級的人物,自己的女兒最終卻因為中毒死去,而他卻無能為力。


  福爾教授大受打擊,卡洛琳也悲慟欲絕。


  “福爾不知道我那夜做了什麼,隻以為我是因為傷心離家出走。可我卻沒法原諒我自己。”


  卡洛琳以為和福爾離婚,重新嫁人,再生一個孩子,就能忘了女兒,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她的第二次婚姻,開始得太倉促,遇人不淑,幾個月的孩子也意外夭亡。


  她受到更嚴重的心理創傷,自責與愧疚讓她產生了深深的自我厭棄。


  她開始徹底自暴自棄,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以至於後來,她漸漸出現幻覺,精神也出現問題。


  她在精神病院住了八年。


  去年,福爾教授治好了她的精神疾病,可她的心病卻始終存在。


  哪怕女兒已然死了十幾年,可卡洛琳卻仍無法走出那場噩夢,總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母親,不配活在這世上。


  所以她的生活仍舊放縱,甚至比曾經更過分。


  她無法原諒福爾,更無法原諒自己。


  她一直以為,福爾後來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因為歉疚。


  而她不願接受福爾教授的歉疚。


  可看到福爾教授遺留的那些日記,她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錯了。


  那些日記記錄了福爾教授離婚後的心路歷程,也記錄了他對妻兒深深的愧悔與愛意。


  死亡終結一切,而愛,愈合一切。


  卡洛琳是哭著看完那些日記的。


  福爾的死,和那些日記,讓曾經的恨與不甘都煙消雲散。


  為了曾經的錯誤,福爾教授放棄了畢生追求的科研事業,將自己的餘生都用來懺悔。


  而她自暴自棄地折磨了自己十幾年,而今,也該結束了。


  “我要謝謝你,桑小姐。”


  卡洛琳望著桑淺淺,眼裡是深深的感激,“謝謝你給我的善意,也謝謝你送我那句話,讓我找到了丟失的初心。我知道我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了。”


  桑淺淺有些欣慰,“祝福你,卡洛琳。”


  這或許是她回國前,聽到的唯一能讓人開心點的消息了。


  “作為回報,桑小姐,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卡洛琳露出笑容,“我聽謝先生說,你在找福爾地下試驗室裡的那些藥劑。”


  桑淺淺猛地睜大眼睛,“你知道在哪兒?”


  卡洛琳點頭,“天太冷,找起來可能有點麻煩,但肯定能找到。”


第255章 是時候,回去了


桑淺淺站在福爾教授小院西側的小湖邊,一瞬不瞬注視著忙碌的作業人員。


  湖面厚重的冰面被砸開,裡頭的水很快被抽幹。


  挖掘機的鐵鏟翻動淤泥,細細地搜尋著。


  一個多小時後,一個約莫兩米高的沉重“鐵盒子”被挖了出來。


  鐵盒子被衝洗幹淨,運回福爾教授的住處,其上長滿斑斑鏽跡,但依稀能看出,這是一個年頭老舊的保險箱,密碼鎖仍可分辨出數字。


  “當初我女兒去世後,我認為福爾是罪魁禍首,憤怒之下,為了報復他,將他實驗室那些寶貝,全都一股腦鎖進這保險箱,扔進了湖中。密碼,是我女兒的忌日。”


  卡洛琳輸入密碼,這陳舊的保險鎖竟發出“咔噠”一聲,打開了。


  她看了眼明顯有些緊張的桑淺淺,笑著道,“別擔心,這是特制的保險箱,有強大的防水功能。”


  可桑淺淺怎能不擔心。


  再有防水功能的保險箱,扔在水裡十幾年,怕也會難保周全。


  那裡頭裝的可都是藥劑和說明書啊!


  沉重的櫃門發出“吱嘎”的聲音,在眼前緩緩打開,桑淺淺的呼吸都屏住。


  隻見櫃子裡頭,亂糟糟堆滿了瓶瓶罐罐和一些早已泛黃的標籤卡,瓶罐裡裝的有的是毒源樣本,有的,則是現成的解藥。


  不過時隔多年,這些解藥的藥效是否還在,還需要驗證。


  至於標籤卡,則是對每種毒性的詳細介紹以及解法,因為年深月久,字跡早已黯淡,但還好大部分不影響辨認。


  除此之外,櫃子裡頭還有大量稿紙。


  這保險櫃的防水功能著實不錯,稿紙表面有些微水漬沁湿的痕跡,但大體還算完好。


  桑淺淺粗略掃了一眼,不由心神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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