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隻有你才會用毒和蠱嗎?在你一日一日地在我身上發泄時,你體內的毒就已經深入骨髓了。」
國師被我踢得眼冒金星,很久才緩過神來。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SS地盯著我。
「還敢瞪我?」
我強迫他張開了嘴巴,打開早就準備好的藥瓶,一股腦地把瓶子裡的藥倒了進去。
我拍了拍手,暗室的門被打開,一群太監被暗衛們押了進來跪倒在我腳邊。
一見到我,他們便哭喊著。
「神女!神女!都是國師逼我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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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國師威脅我們的,不然再給我們是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動神女身邊的人啊!」
「神女殿下,求求你饒了我們一命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轉身端坐在國師平日的位置上,冷眼看著這一群令人作嘔的玩意。
這些太監,都是當初欺辱過靈言的。
這一次,我便要為靈言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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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說你們是被逼的,那本宮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做得好的,本宮既往不咎。」
見我肯放過他們,他們紛紛對著我磕頭。
我嘴角挑起一絲輕蔑地笑,看著遠處春藥藥效開始發作的國師,眼裡翻騰著復仇的快意。
「罪魁禍首就躺在那裡了,你們把用在靈言身上的手段再還一遍在他身上,隻要本宮滿意了,本宮便放你們走。」
聽到我的話,他們互相遲疑地對視了一眼。
接著,一個太監咬牙站了起身,撲向了倒在地上的國師。
見有第一個人動了,其餘的人也不猶豫了。
我坐在位置上,冷眼看著太監們賣力地折磨著國師,內心裡卻在為靈言哭泣。
原來,那個丫頭當初經歷了這些事。
我的拳頭愈發使勁地攥著,在指甲再一次深入掌心時,我的拳頭被一個溫暖的手掌包裹了起來。
「爾爾,別傷害自己。」
我有些意外地抬頭,看著來人。
少年比記憶中的樣子長大了許多,成熟了,成長了,但眼裡的認真卻不陌生。
我的淚水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滴落在姜辭的手背上。
姜辭把我帶出了暗室,走到了無人的地方。
與小時候一樣,姜辭把我擁入懷中,手掌輕輕撫過我骨瘦嶙峋的背脊,靜靜地安撫著我。
在姜辭溫暖的懷抱裡,我慢慢地哭了出聲,漸漸地,我開始放聲大哭。
似乎是要把這些年來我的委屈我都發泄出來一般,我把自己哭得快要暈厥過去。
姜辭無奈地幫我順氣:「怎麼比小時候還愛哭啊?」
我撇了撇嘴,把眼淚鼻涕蹭到他身上,再從他懷裡出來。
「邊防圖送出去了嗎?」
姜辭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計劃很順利,你的父皇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他才不配做我的父親!」
聽到姜辭提起我的父皇,我磨了磨牙,厭惡地閉上了眼。
13
當時還是皇子的父皇對皇位覬覦許久,奈何先帝更看好他的大皇子,想要立大皇子為太子。 țúₓ
於是他與還是謀士的國師一拍即合,用了五年時間下了一盤欺騙世人的大棋。
他們利用大月國迷信神佛的特點,讓我成為能夠預言的啞巴神女。
借助我的預言,順理成章地下毒毒S了先皇,修改了遺詔。
讓世人以為他的得位是名正言順,是上天示意,是命中注定。
上位之後,他還利用我的預言鏟除異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他在大月國遍地修建神女廟,收取高額香火費,獲利盡數落入了國師和皇帝的手中。
更可恨的是,他把我送給了國師,成了他的玩物。
這樣的一個君王,這樣的一個國家,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暗室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遵循諾言,把太監們都放走了。
但能不能活得下去,就要看我下在他們身體的毒答不答應了。
五日後,父皇得到了周國二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
他氣得在上書房大罵周國君王言而無信。
對此我嗤之以鼻,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要臉先在人家兒子身上下蠱。
這時候,他才想起被他遺忘在宮裡的姜辭。
可姜辭早就帶著暗衛從紫薇宮裡的密道離開了,這讓父皇更氣了。
他想要找國師商量,但國師也不見了。
於是他聽從了大臣們的建議,把我架上了城牆,利用我來安定民心。
「好仙兒,現在大月危急,隻有你在百姓面前說出預言,才能安定民心,你也不想成為亡國公主的對不對?」
眼前的父皇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可眼裡的淡漠和警告卻快要凝成實質。
在我登上城牆的那一刻,城牆下的百姓歡呼了起來。
在他們眼裡,隻要大月國有我和國師,便百事無憂。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心中的信仰隻把他們當作蝼蟻,當作無用的賤民。
看著他們面上浮現出的喜悅,我心中隻有無盡悲涼。
在我登上城牆的前一秒,父皇收到戰報。
周國大軍已經佔領了邊城,已經往皇城長驅直入。
大月國,遲早不復存在。
於是在百姓的期待下,我開口了。
「忠誠的大月國百姓啊,我是大月國的凌仙大公主,也是你們口中的神女,可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原本的名字是……
「仙兒!」
一旁的父皇連忙把我扯下了高臺,焦急地讓我閉嘴。
城牆下的百姓品出不對味來,紛紛ŧŭ̀₀議論起來。
見我久久不出現,城牆下出現了騷動。
「我們要見神女,見神女!」
「讓神女說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百姓們與城牆下的士兵起了衝突,場面一時有些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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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隻好低聲在我耳邊警告,讓我Ţú₀小心說話:「若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小心靈語的命!」
我瞧了一旁的靈語,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重新回到高臺之上。
城牆上的狂風把我的白衣吹了起來,我突然有種這風會把我帶走的感覺。
「一直以來,我的預言都是假的,都是你們忠心的皇上和尊敬的國師商定的騙局!
「他們欺騙了你們所有的人,你們在神女廟中千金求來的藥連一文錢都不值。
「三年前禮村的瘟疫,是國師親手把毒藥下在了村口的水井裡,之後更是等病情遏制不住的時候,才拿出解藥。
「兩年前我預言的尋江決堤,是皇上讓人改變了上流的河道,害S了下遊的兩萬百姓。」
我聲嘶力竭地說出這些年父皇和國師做下的惡事。
父皇目眦欲裂,卻被靈語拿了劍挾持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說出真相。
百姓們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到後來怒火衝天。
這時,姜辭留下的暗衛把國師帶了出來。
我扯下國師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原本面具下那張蒼老的臉。
原本還有些懷疑的百姓,立刻相信了我的話。
「返老還童是假的,國師說的長生藥根本就不存在!」
「我們被騙了,根本沒有什麼神跡。」
「君主竟然如此不仁!!」
「S了國師!S了這個騙子!」
百姓的情緒愈發高漲,我在眾望所歸之中把國師推下了城牆。
他成了城牆下一攤惡心的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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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父皇的金甲衛也趕到了,他們圍著我和靈語,不敢輕舉妄動。
父皇的脖子已經被劍劃出了血痕,卻還是梗著脖子咒罵我。
姜辭的暗衛想要帶我們S出去,卻抵不過人數眾多的金甲衛,被盡數絞S。
父皇惡狠狠地瞪著我:「孽女, 當初,我就應該真的把你毒啞, 你根本就不配做大月國的神女!」
我冷笑著示意靈語把劍收緊,這下他終於知道害怕了。
「你以為,我想做這個大月國的公主嗎?你為了一己之私, 把我獻給國師的時候, 就沒想過我會反抗嗎?
「你給了我神女的身份,我也可以利用這個身份收買你書房裡的奴才, 幸好, 你沒有把邊防圖藏得很深, 不然周國使臣打鬧上書房那天,他們還要費些力氣才能拿到。」
聞言,父皇激動地掙扎了起來。
「是你!叛國之人!亂臣賊子,你該S!」
金甲衛趁靈語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一劍貫穿了她的肩膀, 父皇趁機掙脫了靈語的束縛。
他連滾帶爬地想要跑到安全的地方, 卻在跑到半路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拿著劍從父皇的身後刺了進去, 直接貫穿了心口。
父皇不可思議地低下頭, 身體慢慢倒在地上。
金甲衛被這一變故驚到不敢上前。
我放肆地大笑著,自出生以來, 我從未有過如此暢快的時候。
我登上高臺,對著城牆下的百姓大喊道:「狗皇帝已經伏誅,大月願臣服周國, 可本宮身為月國公主, 願與大月共進退!
「僅以我身, 向上天祈願我大月臣民,從此安居樂業。願天下,從此盛世太平!」
說完, 我閉上眼,決絕地跳下了城牆。
狂風刮過我的臉,帶走了我滿臉的淚痕。
我落在了城牆之下, 渾身的痛楚似乎一瞬間被抽走, 隻餘下滿眼的血色。
在我失去意識前, 我看到了姜辭騎著快馬向我飛奔而來。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著什麼,可惜,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想起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被帶到紫薇宮的暗室時,便見到了渾身傷痕的姜辭。
他示意我快跑, 可為時已晚。
每次從暗室裡出來, 我們都會躲在角落,抱在一起。
像是兩隻幼獸,隻能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周國強大後, 姜辭離開了月國。
從此, 我的世界裡唯一的一束光沒有了。
我隻能等著姜辭偶爾偷偷飛鴿傳來的書信,才能堅持活下去,堅持復仇。
現在,我終於手刃了我的仇人, 沒有什麼再能讓我留念了。
下一輩子,我想成為一個清清白白的普通人。
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簡單悠闲地活在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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