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百兩對左相大人強制愛了

 


「你身處困境的時候,救你的是誰,放棄你的又是誰,你不記得了嗎?」


「如今對當初棄你而去的薛绾舔著臉往上送,你的傲氣呢,你的原則呢?」


 


等我咬牙切齒的說完,程悱的眼神已然幽深如夜。


 


溫和與怒意退去,隻剩平靜的洶湧與冷漠。


 


「我當然記得。」


 


「記得裘大小姐你,用一百兩買下了我的婚事。」


 


這是在怪我強奪他的自由,讓他沒能和薛绾雙宿雙飛了?


 


我心裡的火幾乎要把理智焚燒殆盡,然而面色卻更加冷靜,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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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


 


我早就幹透的手摸上程悱的臉頰,輕浮的摸了兩把。


 


「你就值這麼多。」


 


「在我這裡,所有男人,明碼標價。」


 


剛剛還能冷著臉對峙的程悱一下子壓低了眼尾,眼裡泛出洶湧的怒色,迅速捉住我還沒放下的手,將我困在身後的桌案與他之間。


 


太過誇張的姿勢,我的腰抵在桌邊,為了離湊過來的程悱遠一點於是隻能後仰。


 


再後仰。


 


桌上的茶水被他一掃而開,碎裂在地上。


 


我被壓著手腕,推倒在桌案上,退無可退,完全被禁錮的姿勢。


 


雖然婚約加身已有兩年,但我和程悱還未曾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


 


他君子冷淡自是不必說。


 


我好色歸好色,其實也就是玩玩,摸摸臉,摸摸手就滿足了。


 


隻是之前那些人的臉很快就摸膩了,程悱的臉卻常看常新,喜歡的不得了。


 


「裘寧寧,你把我和那些人比?」


 


程悱咬著牙,漆黑的眸子眯起,透露出一點危險的氣息。


 


我是什麼脾氣,從小被我爹無法無天的慣著,越是威脅我越是來勁。


 


「不能比嗎?都是一樣的白花花的銀子買回來的,你又特別到哪裡去?」


 


「程悱,你不值錢。」


 


我惡劣的彎起眼,「南風館那個琴師,為了拿下他,我一夜砸了三千兩。」


 


「你那一百兩算什麼?」


 


「你又算……嗚。」


 


猝不及防的,盛怒而潮湿的一個吻落下來。


 


幾乎是發泄與懲罰似的咬,吮。


 


我下意識的想緊閉牙關,發了狠的咬。


 


然而下巴被捏住,輕易的卸開我所有的力道。


 


兩手手腕被握住壓在頭頂,連推開他都做不到,隻能被掐著捏著,擺弄成各種適宜他侵略的姿勢。


 


沒有實力,也要有骨氣。


 


舌頭被吮著咬著,反抗不了。


 


眼睛卻要惡狠狠的瞪著他,混蛋,等松開我你就完了。


 


我是這時候才驀然發現,程悱這兩年變了太多。


 


是因為生氣,還是身份地位的改變。


 


程悱一身玄黑錦緞裡衣,眉眼較之前更凌厲冷漠。


 


不笑的時候就這樣靜靜看著你,似乎像是拷問和威逼一樣,讓人忍不住腿軟。


 


帝王身側,勢力周旋中,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清高淡漠的窮書生。


 


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恨意,野心和欲望。


 


等嘴唇都開始微微發麻發痛,程悱才大發慈悲退開一點。


 


掐著我下巴的手緩了力道,摩挲著我發紅發脹的嘴唇。


 


眸色深的像深不見底的潭水。


 


「寧寧,不要任性。」


 


這時門外小廝通報。


 


「大人,薛家小姐求見。」


 


5.


 


薛绾是帶著一身傷來的。


 


為了讓程悱罰我。


 


程悱披了外衣去見她的時候,她正顫抖著身子和她的侍女互相攙扶著站在堂廳。


 


兩人一身泥水,臉上身上都是擦傷。


 


原來是路上驚馬,陰溝裡翻了車。


 


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從薛绾面前走過去。


 


悠哉的坐在主位,拿起果脯吃了起來。


 


對此薛绾隻是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她的侍女卻一點就著,跪下就哭。


 


說我派得人驚馬,說我居心叵測。


 


說我陰狠毒辣。


 


程悱聽著她尖銳的哭訴聲,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的轉頭向我。


 


「是你嗎?」


 


我當下點頭承認,甚至帶著燦爛惡劣的笑意。


 


堪稱光明磊落,就連薛绾都有點震驚,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坦蕩的承認。


 


我這輩子都學不會藏,學不會裝。


 


愛恨不敢讓人知道怎麼叫爽,我就是要讓她知道。


 


是我幹的,可是你能怎樣。


 


程悱當下臉色就變了,皺著眉頭問我,「為什麼?」


 


「痛打落水狗還要挑日子啊?」我挑眉,提起薛家近況,往薛绾最痛的地方刺。


 


果不其然,薛绾身形一晃,扶住桌沿才勉強穩定身形。


 


「裘寧寧!」


 


程悱冷聲呵斥道,連名帶姓的警告。


 


仿佛我做了天大的惡事,仿佛這場局裡,所有人都是好人,隻有我不分是非,故意傷人。


 


我向來是這樣的性子,吃軟不吃硬。


 


若是軟聲細語,不由分說的站在我這邊,我沒準還真能意識到傷人不對認個錯。


 


而若是現在這個場景。


 


程悱要做判官,要與薛绾同盟來質問我,一副為她討公道的樣子。


 


那我隻能更加執迷不悟的堅信自己是對的,更加口不擇言。


 


「她勾引我未婚夫,我這是在勸她向好,怎麼錯了。」


 


心裡已經恨極,痛極,我的笑意卻愈加燦爛,半撐著手在桌沿,上下端詳了薛绾一眼。


 


「若說錯,我是實在不知道,薛家心高氣傲的小姐,怎麼也學了這套,來下賤的搶一個商賈之女未婚夫。」


 


太過露骨的,粗俗的話語,讓薛绾這個清新脫俗的貴女一瞬間白了臉色,淚如雨下的辯解。


 


「裘小姐……」


 


她剛吐出兩個字就哭的說不下去了,梨花帶雨,好不動人。


 


敢做不敢聽啊,我扯了扯嘴角,又想說些什麼卻被程悱攥住了手腕。


 


「裘寧寧,慎言!」


 


程悱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下來,風雨欲來。


 


「回屋去。」


 


薛绾氣急,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顫抖著手摸索著要茶水。


 


她那忠心耿耿的丫鬟趕緊上前,我卻一把按住那杯子不許她拿。


 


分不清楚是較什麼勁,甚至理智都在這一瞬間燒成灰燼。


 


我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如願。


 


薛绾咳得臉頰緋紅,她那護住的丫鬟哭的悽慘,「大人,再不救我們小姐,她就要窒息而S了!」


 


程悱終於走了過來,拉開那丫鬟,在我倔強的目光中一點點掰開我按著那茶盞的手指。


 


力道之大,我的手指幾乎都要麻木起來。


 


隻是他絲毫猶豫都沒有,倒了茶水便讓薛绾喝下。


 


薛绾這才喘過一點氣。


 


「裘小姐,你太過分了,你存心要害S我們小姐麼!」


 


她的丫鬟義憤填膺。


 


「裘寧寧,道歉。」


 


程悱冰冷的眼神掃向我。


 


「憑什麼?」


 


「憑你空口白牙汙人清白,憑你胡攪蠻纏要害人性命。」


 


「裘寧寧,我從前隻知道你頑劣不馴,卻沒想到你竟然能惡毒到罔顧人命。」


 


一字一句,全部如利劍戳到我心裡,鮮血淋漓。


 


然而我偏是在這種關頭越心傷痛苦就越不可能露怯的人。


 


「是啊,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可惜你的未婚妻隻能是我。」


 


「你身後這位薛小姐和你沒有可能。」


 


「我早就買了你的一輩子。」


 


我笑的張揚,挑釁的看著他們。


 


程悱似乎也想起之前那屈辱的被我用一百兩買定終生的一段,漆黑的瞳仁中洇出一點陰鸷。


 


「記得早點給我爹安排個官職。」


 


「困了,回去睡了。」


 


囂張而惡毒的離開。


 


6.


 


第二天我就後悔了。


 


後怕幸好程悱阻止了我,給了薛绾水喝。


 


我當真是昏了頭了。


 


平時府門口來了隻受傷的狗兒我都會悉心照料,去年的嶺南飢荒我拿了一半私房錢捐贈。


 


怎麼可能幹得出害人性命的事。


 


隻是那一刻,嫉恨消磨了我的理智。


 


親近的人站在對面使我孤立無援的不甘讓我無法正常思考。


 


這事我做的不地道,正思考著找個時間上門給薛绾賠禮道歉時,我爹就喜氣洋洋的從外面回來。


 


說是程悱給他安排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官職。


 


雖無實權,卻讓他以後的商路好走很多。


 


他開心的說著,卻叫我心裡越發愧疚起來。


 


程悱興許隻是此前沒有找到好安排給我爹的官職。


 


興許對薛家的維護也未必是為了薛绾。


 


我卻那樣胡攪蠻纏,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有仇當場報。


 


有錯趕緊認。


 


我連夜向我娘請教了如何道歉才能不讓程悱生我的氣。


 


從庫房找了許多稀奇的寶貝當作給薛绾的賠禮。


 


然而沒等我親自登門道歉,府外關於程悱和薛绾的流言四起。


 


在那次爭吵後,程悱向聖人請命親自監察薛家此案。


 


不遺餘力的為薛家翻案。


 


甚至在薛家旁支欺負薛绾等嫡系時,程悱出面幫薛家穩定局勢。


 


這實在不能不令人多想。


 


街角茶館議論的熱火朝天。


 


「薛家小姐浈淑溫婉,是這程大人的白月光。」


 


「當初是薛家嫌棄程悱家世,這跋扈的裘家小姐從中做梗分開了二人。」


 


「如今程大人身居高位,還對從前摯愛念念不忘,甚至不計前嫌的幫忙,這真是愛到深處了。」


 


「那裘小姐呢?」


 


有人問。


 


「薛家若能安然無恙,那裘小姐在薛家嫡女面前,哪討的了好?」


 


「聽說她當時還是用程大人母親的命逼程大人放下薛姑娘,和她在一起……」


 


「我若是程侍郎,現在得勢不S了她就不錯了。」


 


「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做妾都算抬舉。」


 


身旁侍女氣急,要替我衝進裡面討個公道,我攔下她。


 


一反常態的冷靜。


 


「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還能縫住天下人的嘴不成。」


 


市井流言,真假難辨,都隨看客的興頭來說。


 


上次衝動已然犯下錯誤。


 


這次至少要親眼所見,要塵埃落定才能蓋棺定論。


 


預備去程府的馬車卻最終調了個頭。


 


足不出戶的在家裡等著。


 


程悱說我任性,說我衝動。


 


那我就等,等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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