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路人首富後

「從前都畫,這次若是不畫,你會多想。」不然他也不會回來的晚。


他在解釋,更是在說,我不要無理取鬧,「可是顧雲澈,你捫心自問,你畫的,真的是我嗎?」


 


從前我和女主沒有一同受過危險,如今他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此話一出,他臉上徹底沒了神情,隻有那墨色的眸子開始翻湧。


 


他明白,我都知道了。


 


11


 


可看著我冰冷的眼,他微微皺眉,心好似被攥住。


 


從心而說,他不想失去我,他也不明白自己對沈卿卿什麼感覺,但他知道,他在乎我。


 


於是,他蹲在我眼前,望著我的眼眸,面色漸漸柔和,愧疚開始浮現:「清清,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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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否認,誰都不是傻子。


 


「是我鬼迷心竅,傷害了你和冀兒,夫妻幾載,是我對不起你。」


 


「現在,我發誓,日後再也不會起一絲心思,清清,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看著我的反應,想要我露出一點點破綻,他知道我有多愛他,所以肆無忌憚。


 


現在知道我認真了,他才想到要挽留,可是啊:「我眼裡容不得沙子,顧雲澈,我們好聚好散。」


 


「早點籤字,我不想再糾纏。」止痛的藥開始起效,我的眼皮有些睜不開,現在,我隻想休息。


 


眼前的男人一動不動,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可他的眼眶漸漸通紅一片,帶著祈求:「清清,就這一次……」


 


知道他不會給我結果,我也不再多費口舌,隻冷冷開口:「滾!」


 


12


 


他還想再開口,卻被匕首抵住下顎,半分不得前進。


 


見此,他明白我的強硬,無奈起身,離開前不忘回頭看我「清清,我明日再來看你。」


 


可惜,他沒機會了。


 


翌日,顧雲澈帶著我最喜歡的糕點來敲門,卻久久無人答應。


 


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隻有那桌案上放著一個手镯,熟悉的光芒刺痛著他的眼。


 


他認出來那是他顧家傳給世世代代兒媳的玉镯,我摘下它,已經足夠證明:我意已決。


 


他愣愣的拿起镯子,拳SS攥著,恐慌在心中蔓延,心疼好像大錘狠狠揮了下來,痛的他呼吸困難。


 


可他沒有再多想,連忙追了出來。


 


這時,我和女主同乘一馬車,冀兒還窩在我懷中睡的安詳。


 


眼看快要出城,沈卿卿終於開口,滿眼歉疚:「時清,對不起,我不知道顧雲澈……」


 


「不怪你。」我打斷了她的話,滿眼淡然。


 


她足夠優秀耀眼,被人喜歡是應該的,有問題的人是顧雲澈。


 


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誰,卻SS憋在心裡來禍害惡心我。


 


如今清醒,也好過稀裡糊塗做替身一輩子。


 


見我真的不惱,她才松了口氣。


 


可馬車卻突然被攔住,我清楚的聽見守城的侍衛說:「顧夫人,顧家主吩咐,不允許您出城。」


 


倒是我忘了,在這鹽城,他說一不二。


 


身後傳來馬嘯,簾子被掀開,顧雲澈通紅的眼眶落在眼中。


 


他看著我和冀兒,張口挽留:「清清……」


 


可我沒有理會,隻當做沒看到他,這時,冀兒睜開了眼。


 


顧雲澈又開口喚冀兒,可冀兒隻看了他一眼,又把頭埋在我懷中,悄咪咪開口:「冀兒不認他,一切讓娘親不如意的,冀兒都不理會。」


 


顧雲澈的手僵硬在原地,心好似被撕開一個口子,怎麼都堵不住。


 


他微微張唇,卻苦澀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他恐怕真的要失去我們了。


 


13


 


「時清,要走嗎?」沈卿卿開口,帶著擔憂,我們相伴三年,相識十多年,她也是看著我和顧雲澈走過來的。


 


她怕我後悔,可我從不後悔。


 


「走。」我淡淡開口,沈卿卿便拿出懷中的令牌。


 


「讓開!」寧王令牌,就是最好的權勢,這些小侍衛又怎麼敢阻攔,哪怕顧雲澈有些能力,可也隻是商賈之家。


 


皇權要人性命,他們連忙讓開路。


 


馬車再次開始行駛,顧雲澈連忙攔住,不甘心的望著我:「清清,你當真這般狠心?」


 


他眼底猩紅閃爍,好似被拋棄的小獸,可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


 


我從來都不會被道德綁架,他再如何,我都不會愧疚,因為我時清,問心無愧。


 


見我不理會,沈卿卿起身擋住我的身影,嗓音也冷了下來:「顧家主,莫要糾纏。」


 


見他依舊不肯讓開,沈卿卿也惱了:「當初向我求娶時清的人是你,現在傷害她的人還是你。」


 


「你現在這樣,是要她咽下所有委屈,若無其事和你接著過日子?顧雲澈,你心裡沒有結,可不代表我們時清沒有。」


 


說到委屈,回憶在腦海中翻湧,顧雲澈才意識到,短短幾日,他做了多少讓我傷心的事。


 


如今面對沈卿卿的質問,他半點話都說不出來,愧疚在心中翻湧,讓他無處遁形。


 


他想說:錯了,都錯了,他改,隻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再回神,馬車已經遠去,話到喉口,卻再次被咽下。


 


14


 


可要他放棄,他不甘心。


 


於是,他騎馬跟上,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跟著隊伍。


 


轉眼半天過去,都不見他有離開的意思,歇息間,顧雲澈緩緩靠近,帶著小心翼翼。


 


看著他眼底的卑微和哀傷,我知道,如果今天不說清楚,他不會輕易放手。


 


見他糾纏,沈卿卿想趕人,被我攔住:「小姐,帶冀兒去那邊玩會吧。」


 


見此,她帶著冀兒離開,我也終於抬頭看下顧雲澈。


 


他滿眼希翼,連忙開口:「清清,你終於願意給我機會了嗎?」


 


「顧雲澈,你食言了。記得我從前的話嗎?」第一次,我認真的看著他,他也啞著嗓子開口:「若是我食言,你一定消失的一幹二淨,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原來你記得,如今,哪怕有冀兒,我依舊做得到。」天下之大,何處不能為家?隻要我想,他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他清楚的明白,眼眸也暗淡下來。


 


看著我再次遞過來的和離書,他顫著手接過,終於籤下了字。


 


15


 


書信到手,帶著兩滴熱淚,我知道,他哭了,可我沒有抬眼,隻收好信封,淡淡道:「我會繼續跟著小姐,你可以隨時來看冀兒。」


 


他是孩子的父親,有這個權利,隻是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他沒有開口,隻起身離開,背影落寞,沈卿卿的話自身後響起:「這樣也好。」


 


冀兒看著顧雲澈的背影,有些猶豫,可還是什麼都沒說,隻留下一句困了便上了馬車。


 


「他總要接受的,時清,你不能委屈你自己,冀兒懂事,他會理解你的。」看出我眼底的猶豫,沈卿卿開口提醒,我才收回神。


 


她說的沒錯,隔閡會一直存在,比起日後無休止的猜忌和爭吵,這樣才是最好的。


 


接下來的半天裡,我們繼續趕路,可越是靠近王城,刺客也隨之出現。


 


我手中的劍已經被血水浸染,血腥味彌漫,我卻沒有皺眉。


 


沈卿卿忍不住打趣:「不怕了?」


 


「總是要適應的,怕有什麼用?」誰都不會永遠靠得住,強大自己,才是真理。


 


她微微一笑,也沒再說什麼。


 


一晃我們便S了十幾個刺客,可等到了王城門口,卻發現城門緊閉,甚至有戰火燃起。


 


「原路返回。」沈卿卿察覺到不對,可惜已經晚了,我們被數百個士兵包圍。


 


領頭的人,是先前男女主的手下敗將,肅王。


 


他望著我們,大笑三聲,扭頭看向深林之中:「顧家主還要藏多久?」


 


16


 


我不知道顧雲澈有沒有再跟著,可我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劍,身後是冀兒睡著的馬車,哪怕如此,我也要護著孩子。


 


可出人意料的,肅王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反而讓人讓開一條路。


 


隻見顧雲澈踏馬而來,神色冰冷異常:「肅王這是何意?」


 


「孤聽說,顧家主最近很是苦惱,美人都要跑向寧王懷裡了,這不是出來幫你一把?」


 


「先前的事考慮的怎麼樣?隻要你點頭,這兩個女人,都是你的。」


 


他觀察了顧雲澈許久,知道他濫情,兩個都喜歡,以此為交換條件。


 


而顧雲澈也確實在乎,不然不會出來,如今看著他緊皺的眉頭,肅王開口提醒:「北疆有密藥,可洗去人的記憶,寧王可不會給你這些。」


 


顧雲澈有財富,而我們從前和寧王交好,他自然不會幫肅王,才會逼的肅王這樣翹牆角。


 


而聽到這話的沈卿卿瞪向肅王:「無恥之徒。」


 


可他絲毫不在意,甚至再次看向顧雲澈:「如何?」


 


隻見顧雲澈的目光掠過我和沈卿卿,眸色微微變深:「好。」


 


我抓著劍的手微微一緊,好似不認識眼前的人,好像有什麼在胃裡翻湧,惡心的我白了臉色。


 


肅王得到想要的答案,開懷大笑,「顧家主爽快!到時,孤封你為親王!」


 


說著,他上前去攬顧雲澈的肩膀,可就這一瞬間,顧雲澈指甲的暗刃便刺上了他的脖頸:「讓你的人離她們遠一點。」


 


17


 


肅王沒想到他會反水,可他不怕威脅,反倒眯眼「就是不知道顧家主是在意她們多一點,還是想要我的命多一點。」


 


如此,局勢再次僵持,沈卿卿環顧四周,扭頭看我:「可以嗎?」


 


我抬手,劍便刺向身旁的侍衛,飛身將冀兒緊緊抱在懷中,而沈卿卿已經為我S出一條路。


 


我沒有猶豫,開始突圍,而顧雲澈也連忙過來幫忙開道。


 


我突圍出去,回頭還能看到顧雲澈背上殷紅的血跡。


 


見我安全,沈卿卿放出信號彈,城門被拉開,軍隊將肅王等人圍了個結實。


 


寧王身騎高馬,一刀砍下肅王的頭顱,「叛賊肅王已S,速速繳械投降!」


 


那些叛軍看著自己老大S不瞑目,沒了鬥志,原地放下了武器。


 


我看著眼前翻轉的一切,隻覺得有什麼不對。


 


而看著我皺起的眉,沈卿卿眼底閃過愧疚,向我彎下了腰:「時清,對不起……」


 


顧雲澈得了空,連忙查看我的情況,滿眼都是心疼,再沒有把目光放在沈卿卿身上。


 


「清清,你沒事吧……」他眼眸炙熱,好似回答從前,就連寧王也下馬看向我,道了一句:抱歉。


 


看著顧雲澈漸漸靠近的身影,我忍不住後腿,神色越來越冰冷:「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顧雲澈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著我冰冷的眼,他隻紅著眼眶,說不出半句話。


 


最後還是沈卿卿告訴我,這一切,不過是他們為了迷惑抓捕肅王的戲。


 


顧雲澈沒有喜歡她,一切都是誤會。


 


18


 


「時清,是我們隱瞞了你,對不起。」沈卿卿想來牽我的手,想要安慰我。


 


可我半分都不願意讓她靠近。


 


「所以你們就這樣把我蒙在鼓裡,看我掙扎,難過,對嗎?」現在,我再也維持不住淡定。


 


淚自臉龐滑落,我想過顧雲澈背叛,我能抗,可沈卿卿現在告訴我,她也跟著一起騙我。


 


我所信任的人聯合起來,就這樣看著我做這些惹人發笑的事。


 


現在事情解決,他們一句對不起,就想要就此揭過,可憑什麼?


 


見我紅了眼眶,顧雲澈失了聲:「不是這樣的……」


 


「我們隻是怕你暴露。」沈卿卿幫忙解釋,可我隻冷笑。


 


「我在你們心裡,就這樣靠不住,需要讓我經歷這些痛苦?」他們不知道冀兒被綁架時顧雲澈的拋棄讓我有多絕望。


 


也不會知道我的煎熬,可現在,她說,隻是怕我暴露。


 


隻有騙過自己人,才能迷惑敵人。


 


兵法之計,可是心都傷透了,如何還能復原?


 


冀兒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伸出小手給我擦淚,稚嫩的嗓音入心:「娘親不哭,冀兒永遠不會欺騙傷害娘親。」


 


顧雲澈想再靠近,被我的劍攔住,我沒有再和他們多說一句,上馬帶著冀兒離開。


 


也許對他們來說,這是最好的計策,可是,我不接受。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從未信任過我,那就分道揚鑣。


 


19


 


「時清!」


 


「清清!」


 


他們的呼喚漸漸消失在身後,我卻沒有回頭,隻消失在王城邊境。


 


顧雲澈不知道我的反應會這麼大,告辭了寧王和沈卿卿便駕馬追上。


 


寒風呼嘯,刮在臉上生疼,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了,他就真的失去我們了。


 


最後,他拉住了我的韁繩,轉移到了我身下的馬兒上。


 


身後體溫滾燙,他緊緊摟著我,隻不停的說:「對不起……」


 


我想推開他,可那淚落在脖頸間,燙的我皺起了眉。


 


冀兒揚起臉,狠狠推開顧雲澈,滿眼厭惡:「壞爹爹,不要欺負娘親。」


 


顧雲澈怎麼說也是大人,自然巍然不動,可兒子眼底的厭惡和妻兒的冰冷,讓他心中酸澀。


 


「爹爹沒有……」他不該隱瞞我,可現在後悔,也沒有半點用處。


 


最後,他下馬跪在我眼前,掏出匕首狠狠刺在肩頭,任由血液噴濺。


 


「清清,是我對不起你,你受的,我雙倍還,隻求你,不要拋棄我。」


 


說著,他拔下匕首,再次刺入,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我隻冷冷的看著他的苦肉計,沒有半分動容:「顧雲澈,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他想怎麼樣,都和我沒關系,不管他們是不是為了什麼,有什麼苦衷。


 


我隻知道,他騙我是事實,他大可以告訴我,可他沒有, 而是幾個人聯合起來把我當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管家臉色煞白:「老奴胡言亂語,夫人莫要當真。」


 


「(說」可顧雲澈作為我的夫君,冀兒的父親, 他沒有做到該有的信任和保護, 他無法反駁。


 


破鏡不能重圓, 我也不想再糾纏。


 


話落, 我重新上馬, 帶著冀兒遠去。


 


哪怕獨自帶著冀兒, 我也能過的很好。


 


番外:


 


顧雲澈跪在原地,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離開。


 


他想追, 可想到我冰冷的眼, 他提不起勇氣。


 


沈卿卿和寧王趕來的時候,顧雲澈已經暈了過去,時清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們心中明白,這一次,是他們錯了。


 


於是,他們開始幫顧雲澈找時清,可好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樣,他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母子二人。


 


顧雲澈也變得沉默寡言, 但也從未放棄過尋找時清。


 


大多數夜裡, 他總會望著畫房的畫發呆,他沒有騙時清,他畫的,從來都是她。


 


美人笑顏如花,可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眼前。


 


想到時清說, 她不喜歡那些花, 他取下所有的畫,去塗改, 可風吹倒墨臺, 所有的畫皆被濃墨浸染, 沒了原來的模樣。


 


他拼了命的去擦,可無濟於事, 一個大男人,趴在畫臺上哭的泣不成聲。


 


等哭夠了,他想提筆再畫,可回想起記憶中人兒冰冷厭惡的眼,怎麼都下不了筆。


 


他想, 總有一天, 他會解釋清楚。


 


可那人啊, 就是不出現,他日夜煎熬。


 


海螺碰撞響起時, 他自夢中驚醒, 可眼前一片空蕩。


 


低頭, 他已經遲暮老矣,窮極一生,他都沒能見到時清, 忍不住潸然淚下:


 


「清清,你果然沒食言。」


 


說不讓我再見到,就躲了我一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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