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長公主的面首。
我是公主府最低賤的僕人,卻是唯一真的愛公主的人。
公主和驸馬成婚了,大婚那日,普天同慶,公主和驸馬舉案齊眉,郎才女貌,沒有人注意角落裡的我。
公主醒來,沒有人給她端茶,沒有人給她穿衣,沒有人給她盤發,沒有人給她畫眉。
她喊道:
「莊燕,莊燕。」
莊燕就是我。
可惜的是,我已經快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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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莊燕,是公主府的面首。
我是整個公主府最卑賤的男人。
我每日清晨天不亮,就會去颍泉山為公主打水,她隻喝颍泉山的甘泉。
公主起來後,我為她穿衣,給她盤發,戴上一支又一支的金銀朱釵。我為她描眉,為她撲粉,為她畫魘。
夜晚,我等著公主招幸,我小心翼翼的滿足著她的一切,完事以後,她會一腳將我踹下床。
我衣不蔽體,看著紗帳中的她。
我無比愛著眼前這個女人,視她如我生命一般。
她隻當一切是理所當然。
畢竟,公主府有十八個面首,我是最醜的一個。
不過一切都沒關系,我已經要S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長樂公主李覓娘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公主,陛下有十位皇子,唯獨這一位公主,自出生就得到陛下的獨寵,封為長樂,食邑萬戶。
李覓娘從小受盡寵愛,吃穿用度都按最高的規格配比。
李覓娘也配得上公主的名號,她從小就生得水靈動人,琴棋詩畫,詩書禮樂,騎射蹴鞠無一不精。
她十二歲七步成詩令人刮目相看,十五歲圍獵就超過幾個哥哥拔得頭籌,十八歲一曲霓裳羽衣曲冠絕京城。
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她。
我原本隻是丞相府一個小小的馬夫,就在李覓娘十八歲生辰這天,我趕著馬送丞相赴宴,在天闕樓上,李覓娘一襲輕紗紅衣,舞姿曼妙,婀娜華貴,明媚皓齒,楊柳細腰。
她舞動著紅綢,在樂聲中翩翩起舞,就如同黑夜中的一束神光,照亮了我眼睛,也照亮了我的心靈。
我驚嘆著世間竟有如此美豔動人的女子。
我的心就像被雷電劈中一般,全身酥麻,喘氣不止,滿身大汗。
我知道,我無可救藥了。
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隻是一個馬夫,一個有點黝黑,身材瘦小,無一技之長的馬夫,我永遠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的關系。
但是命運總是在不經意之間玩弄世人。
李覓娘十九歲那年,定親了。
她未來的夫婿是大越國的皇子,兩國邦交是最好不過的姻緣,可李覓娘不願意就這樣嫁做人婦,她可是天之驕子啊。
那日,她跨了一匹駿馬,衝破了羽林衛的重重封鎖,往宮外跑去。
她要掙脫牢籠,她要自由,她想過自己的生活。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去倒哪裡呢?
她去了城外的燕山,這也是命運讓我們第一次相遇。
二
天辰二年,十九歲的李覓娘為了逃脫皇帝為她的賜婚,一個人騎著馬來到了郊外的燕山。
當時我正在燕山馬場喂馬,李覓娘就穿著淡薄的紗衣,一馬當先的衝進了馬群之中。
馬群炸了,無數的馬驚四散而逃,李覓娘從受驚的馬上摔下,我一把過去抱住了她將她護在身下。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馬蹄在我身上踩踏,我感覺我的骨頭,筋脈都被踩得粉碎,口鼻的鮮血不斷的流出。
但是我SS的抱住了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良久以後,整個馬場安靜了,我緩緩將她放開,癱倒再草地上。
我眼神模糊,嘴裡都是腥甜味道,我看不清她的模樣了,隻依稀記得她緩緩站起來問我:
「你叫什麼名字」
我顫抖著,用微弱的聲音答道:
「莊……燕……」
然後我眼睛一黑,沒有了知覺。
我醒來後,已經是在公主府了。
我在是一間裝修不是很華貴,但是十分幹淨的小屋子裡醒來。
有一個身材臃腫的婢女在為我的傷換藥,她看我醒來十分開心:
「你叫莊燕是吧,你真有福氣,你挺過這一劫,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不解問道:
「這是哪裡?你是誰?」
婢女給我擦拭著身子,看似粗魯,實則十分小心,她說:
「這是公主府,你現在在公主府的倒座,也就是下人住的房間裡,我是府中的粗使丫頭清歡。你可知道你救了公主?」
「我知道。」
「公主如今回府了,不跑了,她打聽了你的出處,原來你是丞相的馬夫,於是乎就把你要了過來給公主當個下人,公主還賞了你五十吊錢,棉布十匹,粟米十鬥,你說你的好日子來沒?」
公主……我著急的問道:
「公主怎麼樣,有事嗎?」
「沒事,公主萬安,如今公主已經和陛下談妥了,公主會好好的在待在府邸裡了。」
「談妥了?」
清歡給我擦拭完身子,一把將被子給我蓋住道:
「這些不是我們這些奴婢們可以議論的,你就好好養傷,至於你以後在公主府做什麼現在還沒有安排,反正一日三餐管你吃飽,頓頓有肉。」
說完,清歡出去了,偌大的房間隻剩了我一個人。
我感覺心中有些激動,畢竟,我離公主近了一步,我有更多的機會見到她了。
我甚至可以回想起那日我將她護在身下的時候,我可以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感覺到她的體溫,我可以聽到我的心跳,就算千軍萬馬在我身上踏過我也不會有一點點疼痛。
因為,我的心中滿滿的,隻裝著她。
再見公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這一個月當中,在清歡的照顧和公主府豐盛的補給下,我好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而且感覺自己也胖了些,沒有以前那麼面黃肌瘦了。
倒座不遠處就是公主府的花園,闲來無事的晚上我會到花園裡散散步,我不敢走太遠,隻敢在花園裡走走。
公主不愛花草花園顯得有些頹廢,聽清歡說偌大的花園隻有三個花匠打理,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有些樣子,平時候莫說公主,下人們都少有來花園。
這一日的花園更顯凋零,快要入秋了,許多花朵都開始衰敗,殘花敗柳讓寂寥的感覺更加張狂,我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在花園中走著。
隻有秋蟬,流水和風聲給我作伴
就在我欣賞著這寂寥的景象時,不遠處的假山後面似乎有些隱隱異動。
我壯著膽子,緩步走過去,借著月光向假山後面看去,這一看,讓我瞬間呆住。
假山後面,是公主在和一個男子激情的相擁,他們緊緊貼在一起,放肆的媾和,月光下的他們衣衫不整,水汽氤氲……
公主恍惚之間,看見了我,然後邪魅一笑,將面前的男子擁得更緊了。
三
我撞見了公主和禮部侍郎的獨子在花園中媾和。
我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麼心情,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衝擊著我的心髒,如同一根粗壯的圓木一下下撞擊我的心。
這是痛……
非常的痛。
公主一腳踹開了禮部侍郎的獨子,將衣服胡亂的拉扯蓋住身子,然後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慌張的跪下:
「拜見公主。」
公主憋了我一眼道:
「跟我過來把。」
我就這樣跟在公主後面,穿過無人的花叢,穿過晚風的綠蔭,來到了一汪星月的湖畔。
公主坐在水邊道:
「我記得你叫莊燕。」
「回公主,小的莊燕。」
「你那日為什麼在馬場救我,你知不知道也許你會S,若不是我求了父皇賜下御醫,你已經S了。」
我跪下,恭敬的說道:
「小的救公主是我的榮幸。」
公主突然眼神銳利:
「你騙我!」
「我……我沒有……小的不敢……」
「你喜歡我對吧,莊燕。」
我聽完此話,全身僵直,心通通的跳個不停。
我怎麼敢喜歡公主,我有什麼資格喜歡公主,我隻是一個卑賤的馬夫,賤如草芥。
公主說罷,將腳伸進湖水中,細長的小退,白皙的腳趾,就這樣一點點蕩起浪花。
良久,公主說道:
「我喜歡御史大夫的小兒子,可是父皇讓我和大越國的皇子和親,我不能反抗,既然不能反抗,我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想做我做的事情,剛才你都看見了吧。」
「我沒有看見……小的什麼都沒看見……」
「你看見了也無妨,無非是男歡女愛而已,我既然逃避不了這樁婚事,我還不能讓自己快樂?」
公主說完,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然後一把抓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起來。
我看到的是一張絕美無比的臉,是那樣的傾國傾城。
好美,她長得真美。
公主則是笑了笑:
「好醜,你生得真醜。」
然後,公主嫌棄的將我掀開,獨自的往花叢深處走去。
她快消失的時候,我聽到了她悅耳的聲音:
「明日到我跟前來,做我貼身的下人吧。」
我就這樣到了公主的跟前,做了一個貼身的下人。
我這才了解到李覓娘的全部。
她是一個向往無拘無束的人。
她每日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有時候會更遲一點。
她不愛女工刺繡,反倒是喜歡看些兵書,也不去參加官家女子的茶會。
闲暇的時候,她會召集三五個樂工,都是生得俊俏那種為她伴奏高歌,情到濃時,她還會摟著樂工們喝酒,跳舞。
府中也有許許多多的入幕之賓,他們有的是長相清秀的畫師,有的是身材健碩的俠客,還有妖娆多姿的舞師,甚至有牢獄中放出來一臉邪魅的囚徒。
公主興來今日召見這個,明日召見那個,她把這些人都招進房中往往一兩日才出來,隻能隔著房門聽到他們歡聲笑語和水乳交融的聲音。
這就是公主,這就是李覓娘。
我才知道,原來整個京城都在傳言,李覓娘是一個不檢點的公主,豢養的那些入幕之賓就是她的面首。
因為她是天子最疼愛的公主,所以大家才不敢議論,所以她才可以肆無忌憚。
所以,御史大夫的的兒子才會厭棄她。
四
御史大夫的兒子名叫何睿,生得風度翩翩,俊朗帥氣,是京城所有官家小姐們夫婿首選。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公主的生辰宴席上。
公主二十歲了,我來公主府也一年了。
這一年當中,我勤勤懇懇的為公主辦事。
公主愛喝颍泉山的甘泉,每日我都是起得最早的,我到颍泉山上為公主打水,然後燒好,等公主醒來後我會第一時間將泡好的茶水端到她面前。
公主睡覺聽不得聲音,夏日的時候我一棵樹一棵樹的爬,我爬上樹將鳴蟬一隻隻的打落,隻願意公主睡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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