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章悔

我心裡咯噔一下,好像墜入了萬丈深淵。


 


謝時章認識許聽晚隻有短短三個月,就和她結婚生子。


 


和我在一起四年,沒有公開沒有結婚證,甚至孩子以後戶口本上父親那一欄也隻能是空白。


 


所以我這四年到底算什麼?


 


我還有幾個四年?


 


看著高鐵上接連下車的旅客,我想,我也是時候該下車了。


 


我們曾經因為機緣巧合,上了同一輛列車,陪伴著彼此走過了一程,這已經是天大的緣分了。


 


而如今,我的列車到站了,我該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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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章帶著我走出了曾經的陰霾,這四年來我把謝時章當成我的真命天子,事事都依賴他順從他。


 


我以為我離開謝時章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在島上的這幾天,我靠著自己一點點挺過來了。


 


所以即使是無盡的黑暗,終有一天,也會天晴。


 


我拉黑了謝時章所有的聯系方式,去他家收拾好行李,遞交辭職報告,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05


 


從海島上回來後,我反復做被謝時章拋棄在海島上的噩夢。


 


夢境一次又一次地重復。


 


夢的開頭是他不要我了,夢的結尾是我帶著孩子跳了江。


 


向來不信鬼神的我特地去寺廟拜了佛,回來之後才心安了不少。


 


一星期後,我去醫院產檢,剛好遇到賀君臨。


 


賀君臨是我大學時暗戀的學長,但因為一些顯示原因,我一直沒有表白。


 


遇到謝時章後,我就慢慢放下了對賀君臨的感情。


 


我和他嘮了一會兒家常,正朝醫院大門走去,準備離開。


 


這時正好碰上帶許聽晚來產檢的謝時章。


 


謝時章掃了一眼我和賀君臨後,視線停在我手裡的單子上,他神色馬上變了。


 


「你,懷孕了?」他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可置信。


 


「是。」他終於發現了。


 


以前我竟天真的以為我能用懷孕綁住他。


 


我懷孕了,為了給孩子上戶口,他一定會和領證。


 


可是在看到他和許聽晚領證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錯的離譜。


 


他紅了眼,給了賀君臨一拳。


 


「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碰的?」


 


我把賀君臨護在身後「謝時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謝時章像一隻動了怒的猛獸,狠狠拽住我的手,他的指甲就像要嵌入我的肉裡,掐的的生疼。


 


原來他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賀君臨的。


 


自從許聽晚出現之後他沒再碰過我,上一次他喝醉了,他對我做過的事他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


 


我笑出了聲,心髒就像是被火灼燒般的疼。


 


他以為我瘋了「你笑什麼?」


 


「笑你蠢!笑你渾蛋!」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甩開了他的手。


 


「對,孩子就是賀君臨的,那又怎麼樣?


 


「隻允許你謝時章和別人生孩子,就不允許我和別人生嗎?憑什麼?」


 


他把我拽直接到醫院外面「就憑你這輩子隻能是我謝時章的女人!」


 


「呵,真是可笑!


 


「請問謝總是以什麼身份問出這句話的?我老公?我男朋友?還是我未來的老公?」


 


「都不是!所以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家庭,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


 


他想了一會,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半晌,他又拖拽著我的手走進了醫院。


 


「你放手,謝時章!你要幹什麼!」


 


「去把孩子打掉!」他聲音冷得讓人害怕。


 


我停在醫院大廳裡,給了他一巴掌「你真的是個瘋子!」


 


他的臉色驟變,自嘲似的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個瘋子!」


 


站在一旁的許聽晚不敢作聲,眼裡滿是害怕。


 


不管說什麼,他都要S拽著我去打掉孩子。


 


賀君臨一改往日的溫和,抓住謝時章拽我的手「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動?」


 


說完,他也給了謝時章一拳,把我帶走了。


 


06


 


上了賀君臨的車,我渾身都在發抖,剛剛謝時章猙獰的表情歷歷在目。


 


和謝時章在一起四年,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或者說,我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去哪?」賀君臨問我。


 


「不知道,你隨便開吧,離這兒越遠越好。」


 


我不想再見到謝時章了。


 


接下來的幾天,謝時章派人到處找我。


 


一旦他下定決心的事,他就一定要做到。


 


他一定會打掉我的孩子。


 


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準備出國。


 


即使是恐飛,我也要走。


 


我要去一個謝時章找不到的地方。


 


我訂了一趟一周後的航班。


 


在我出發的那天,新聞報道說,我打的那輛出租車墜入了江中。尾隨出租車的男子跳入江中救人,撈了半小時沒找到人,上岸的時候人暈過去了。


 


07


 


而事實上我沒有上那輛車。


 


我了解謝時章的行事風格,他一定會尾隨我,拉著我去打掉孩子。


 


所以我打了一趟空的出租車,改籤了航班,讓謝時章撲了個空。


 


我是在到了北國後才看到那條報道。


 


跳入江中的男子是謝時章。


 


他就像三年前那樣,義無反顧地跳入江中救我。


 


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和別人結婚生子。


 


他也不可能為了我放棄整個公司,追來北國。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回頭了。


 


好在前幾年勤勤懇懇的工作攢了點積蓄,讓我得以在北國生存下來。


 


我也很慶幸在謝時章一次又一次嘲諷我的畫作的時候,我沒有選擇放棄,而是堅持了下來,讓我借繪畫得以謀生。


 


所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算數。


 


曾經付出的努力不知道在未來的哪一天就會回報自己。


 


我也堅信我在北國能夠重獲新生。


 


08


 


後來,聽閨蜜說,謝時章從醫院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我的消息。


 


而他的人說我順利出國了之後,他抱頭痛哭了起來。


 


對他來說,盡管他不愛我,但是我活著總比S了要好。


 


以謝時章的能力,不管我在哪兒他都能查到我。


 


他人雖然不來北國,但是他卻不停地差人給我送東西。


 


牛奶、鮮花、水果、首飾......


 


送的還全都是我不喜歡的。


 


「季姐,你就收下吧,否則謝總那邊我不好交代。」每一個替他送東西的人都是這樣說。


 


我不好為難他們,隻能收下東西就轉手賣出去。


 


白賺一筆誰不要?


 


而許聽晚則在朋友圈經常曬他和謝時章的恩愛日常。


 


產檢、遛狗、散步、看日落......


 


要是許聽晚知道他的枕邊人整日給前女友送東西可能會氣瘋吧。


 


這天,謝時章給我送了一條全球限量版的項鏈,我把它掛在了某二手市場上。


 


很快,就有買家來問價了。


 


而我點進她的主頁,發現來的人正是許聽晚。


 


我把東西寄給她的時候,特地給她寫了一張便籤:


 


「男朋友送的,著急用錢,偷偷賣了,感謝有緣人,方便的話,我們可以交個朋友,等我回國請你吃飯,我叫季晚吟,這是我的微信:xszdnpy」


 


女人向來具有極高的佔有欲,她們是不願意和別人共享自己的東西的,尤其是男人。


 


所以我可以通過許聽晚的手徹底擺脫謝時章。


 


09


 


國內,收到項鏈後的許聽晚正在和謝時章吵架。


 


「謝時章,你什麼意思?


 


「我問你要這條限量版的項鏈的時候,你說買不到。現在卻轉頭送給了在國外的前女友。」


 


許聽晚挺著個大肚子,把我的便籤甩給謝時章,站起來指著謝時章罵。


 


謝時章正在努力安撫她的情緒「晚晚你先別激動,這都是誤會。」


 


「誤會?謝時章你真當我是傻子嗎?」許聽晚越來越激動。


 


以謝時章的脾氣,要是以前的話,早就罵她了。


 


但是為了兩家的合作,為了股權,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他隻能忍了。


 


「那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


 


許聽晚平靜了下來,想了想,說「和國外的那個徹底斷了聯系!


 


「如果再發現你和她有聯系,我們兩家的合作到此為止,股權和孩子你一個都別想得到!」


 


謝時安咬緊後槽牙,半晌,他說了一個好字,便離開了。


 


10


 


擺脫了謝時章的日子安靜了不少。


 


而我這樣做也刺激了許聽晚,她把我拉黑了。


 


也好,我可以不用看她在朋友圈和謝時章秀恩愛了。


 


我生孩子那天,和我一同進產房的另一個孕婦因為難產S了。


 


而謝時章的人以為是我S了,傳錯了消息回國內。


 


謝時章聽到消息崩潰的時候,遇到了賀君臨。


 


他二話不說,給了賀君臨一拳,賀君臨直接倒在地上。


 


「賀君臨,你混蛋!季晚吟難產S了,你還在這裡喝咖啡?」


 


賀君臨還在狀況外,因為我剛剛給他報了平安。


 


他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上的血跡,勾嘴一笑:


 


「謝時章,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又不愛她!我從來沒有對不起她,從頭到尾對不起她的隻有你自己!


 


「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


 


「你從來都沒有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邊,是你一步步把她逼向深淵的!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她就算是S了,你也不願意放棄你手頭上的一切去給她收屍!」


 


謝時章被懟的啞口無言,轉頭奔向了家裡。


 


他回家收拾行李,訂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飛來了北國。


 


在他飛來的那天,許聽晚求著他讓他不要走。


 


謝時章一改往常對許聽晚的溫柔,紅著眼怒吼「她都S了!」


 


11


 


他下飛機直奔醫院,瘋了一樣地到處找我。


 


他害怕面對現實,害怕看到冰冷的病床上躺著的我,但他必須親眼確認我的離去。


 


在他四處詢問沒有結果的時候,崩潰地跪在了地上。


 


而這時,我出現在了轉角處,他楞了一會兒,然後直接奔向我。


 


他緊緊抱著我,就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你幹什麼?」我用力掙開他。


 


他眼淚奪眶而出「你沒S,太好了!」


 


「有病?好端端的別咒我S!」我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我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不妙的念頭「你不會是要來掐S我的孩子的吧?」


 


他突然單膝跪在地上,牽住我的手「晚吟,對不起,以前是我錯了。


 


「我沒想到賀君臨竟然是個渣男,讓你一人在國外生孩子。


 


「隻要你活著,比什麼都好,我願意養你和賀君臨的孩子,你和我回國去好嗎?」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事到如今,他竟還以為這是我和賀君臨的孩子,我給了他一巴掌:


 


「謝時章,你真的是個混蛋!」


 


他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如果你覺得打我能夠解氣的話,那你盡管打吧。


 


「隻要你跟我回去,除了結婚證,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這時,我腦海裡閃過一個想法「我要你和許聽晚離婚,讓我的孩子上你的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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