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
「你說得對，但是，那咋了？」
8
我爸被我關在了家裡。
別說和鄭柔柔母女偷偷通話，他現在連手機都沒有。
我本以為這樣就能逼得鄭柔柔走投無路。
卻不想，甜寵女主總有自己的後路。
那就是找上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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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幾個私家偵探的報告時，我正在處理我爸那幾份股權交接的問題。
聽到這個消息，我連忙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現場。
一起到來的，不僅有鄭柔柔，還有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
我認識她，那就是沈家的沈夫人，也是顧辰的親生母親。
不知道鄭柔柔和沈夫人說了什麼，她們看起來相當親密。
鄭柔柔甚至親密地挽上了沈夫人的手臂。
「阿姨，多謝你願意相信我，和我一起過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沈夫人的臉上則是寫滿了急切。
「柔柔，他什麼時候能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略一沉吟。
事情不太對。
原著中，顧辰被沈家認回，那是當他扳倒了我，拿著顧家的資源在競標場上一展風採的時候。
而現在，有了我這個不確定因子一次次扇動翅膀，原著的劇情終於迎來了一陣飓風。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顧辰已經到了。
鄭柔柔面露喜色，猛地站起來對著顧辰的方向揮手，語氣歡快道。
「顧辰，看這裡！在這兒！」
可顧辰根本沒接她的話。
他面色冷峻，恢復了我一貫認識的那個悶葫蘆樣子，隻是淡淡問。
「什麼事？」
鄭柔柔意圖裝熟被婉拒，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
但女主不愧是女主，她很快就又展開了快要縮到一起的嘴角，強行扯出一個微笑。
「顧辰，你今天心情不好嗎？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你上次在大小姐面前救了我，我很感激，所以，我也想幫你做點什麼來回報你，面前的這位阿姨，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沈夫人站起身來，大喜過望地向顧辰走去。
她遲疑著問。
「是你嗎，小辰？」
9
母子相見，本來是令人分外動容的場面。
但是架不住一旁的鄭柔柔看著看著，突然故意不經意地發出了一聲啜泣。
沈夫人擦著眼淚，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好孩子，這是之前跟你說好的報酬，裡面一共有一百二十萬，賠了顧家小姐的衣服之後，你也能有點積蓄，快拿著吧！」
原來堅持要靠自己掙錢的鄭柔柔就是這麼一個掙法啊。
彈幕也和我一樣莫名其妙。
【鄭柔柔不是說自己要踏踏實實地掙錢嗎？從別的有錢人那裡拿錢就是勵志了？】
【樓上能不能別尬黑，普通人怎麼有本事一個月就掙到一百萬，這不是更能體現女主的聰明嗎？就算背負著那種出身，也還是積極向上，從不自怨自艾，不值得我們學習嗎？】
【你去學習吧，我可不想當小三！作者之前明明寫鄭柔柔是一個天才鋼琴少女，隨隨便便彈一首曲子都有無數人追捧，她怎麼不去彈琴還錢呢？】
【出去賣藝多不體面啊！柔柔還是一個小女孩，怎麼能幹這種拋頭露面的事！】
【想知道後續，有沒有劇透？我現在是忠實的顧雲汐黨，這個女主我真是看不下去一點。】
【後面的章節都被鎖了，就看到作者發的公告說現在正在修文。】
正在修文？
這句話發出來後，彈幕的顏色逐漸變淺了。
也就是說，這正是我改變那個被囚禁在精神病院的結局的最好時機？
還沒等我動作，那邊的鄭柔柔又開始了。
她堅決地推回了那張卡，又做出她標準的倔強昂頭小白花表情。
「不用的，沈夫人，我幫你隻是為了報恩，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能見到幫過我的恩人回歸自己的家庭，我就心滿意足了！」
鄭柔柔一邊說著，一邊目光熱切地看向顧辰。
「顧先生，自從我來到顧家，就總是見到你被大小姐欺負，明明你都對她百依百順了，她還是總對你胡攪蠻纏，亂發脾氣，還擅自決定了你的婚約，我真的很心疼你！
「但是現在好了，你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再也不用受她的脅迫，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做的事了！」
一旁的沈夫人聽著鄭柔柔的話，忍不住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顧雲汐竟然這樣對我的兒子！她是瘋了嗎？」
鄭柔柔堅定道。
「沈夫人，我之前怕你難過，不敢將實情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必須要說！大小姐就是把顧先生當一個玩物，每天都肆意折辱！
「因為顧先生太優秀了……大小姐會嫉妒這樣的人，就像我隻是在鋼琴上稍微有點造詣，她就因為嫉恨，在大庭廣眾之下扒了……扒了我的衣服！
「所以她才會刻意為難我，故意說出一個一百萬的天價賠償，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將這些事處理完了之後，遠遠地躲起來……」
鄭柔柔說到動情處，眼圈倏忽變得通紅。
「顧先生來幫我說話，也被她扇了兩巴掌……」
「是嗎？原來我打你，是因為我嫉妒你啊？」
我輕輕一笑，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10
沈夫人見我突然出現，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
「顧雲汐，你實在是欺人太甚！我的兒子在你家，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還那樣的欺辱！你對我們沈氏究竟有何不滿！」
我面不改色，從包裡掏出了一份文件。
「沈夫人，消消火，看看這份文件，這是我媽當年在福利院領養顧辰的證明，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沈家走丟的孩子，當然，從這張照片上也看不出來。
「哦，說到照片，您應該能看到上面顧辰又瘦又矮營養不良吧？你說，我們領養他，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
沈夫人歉疚地扶上顧辰的胳膊。
可她轉向我的時候，又擰起了眉毛，冷冰冰道。
「既然我們沈家已經找到了他，那他從今天起，就要回沈家！小辰這麼多年的花銷我們都可以補償給顧家，但是那個什麼婚約，絕不可能！我們沈家絕對不會要你這麼惡毒的兒媳婦！」
說著，她又看向身邊的鄭柔柔，眼中滿是稱贊。
「孩子，你的一百萬我會幫你還的，你想不想到沈家來？我也想學學鋼琴！」
鄭柔柔臉上的狂喜幾乎要壓抑不住。
她連連點頭，就要答應。
卻被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媽，我不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一旁的顧辰。
顧辰仍舊是沒什麼表情，隻是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一本相冊。
「雲汐對我很好，希望你不要聽信挑撥離間，如果你不承認我和雲汐的婚約，那麼，我也不會回到沈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
鄭柔柔的臉上更是一陣紅白交替。
沈夫人顫抖著手，翻開了那本相冊。
面前的彈幕已經幾近消失，隻能依稀隻能辨別出幾句話。
【這不是男主最珍愛的東西嗎？和女配有什麼關系嗎？】
【我記得後期，因為這本相冊，男主和女主還吵架了來著……】
哦，我想起來了。
顧辰剛到我家的時候。
我送了他一個相機。
而這本相冊裡。
除了我和顧辰在各種場合的合照。
還有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拍我的照片。
我們笑容滿面，被精心選擇了角度的我美得不可方物。
顧辰拍了我十多年。
顧辰淡淡道。
「雲汐，那份親子鑑定的文件，你應該帶了吧。」
我詫異他猜到了真相，但也順勢把報告放在沈夫人面前。
「這是我爸和鄭柔柔的親子鑑定報告，沈夫人，你被小三的女兒當成槍使，還想替她償還她因為偷盜被索取的賠償嗎？」
我又拿出了那天的錄像，將鄭柔柔怎麼和她媽串通, 偷走我衣服的全過程都擺了出來。
沈夫人的臉色越發凝重，到最後已經是怒不可遏。
她厭惡地看著鄭柔柔。
「鄭柔柔，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騙到沈家頭上？」
鄭柔柔嗫嚅著嘴唇, 卻是徹底啞了火。
我笑了笑。
「沈夫人, 沈少爺, 我就先告辭了。」
後面的戰場，就留給沈家人自己發揮吧。
他們的本事, 可比我要狠毒得多。
我走出門去, 卻不想，身後有人追了上來。
是顧辰。
「雲汐, 我知道你能看到這本書的彈幕，是嗎？」
我挑挑眉, 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其實這本書，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每一次見到鄭柔柔，我都會像被控制了一樣，做出很多並非我本意的事情……」
他皺緊了眉毛, 似乎是不願意面對記憶中那兇殘的景象。
我滿不在乎。
「不就是將我關到精神病院裡折磨致S嗎？作者為了洗白鄭柔柔, 都把私生女洗白成真愛, 把小三氣S原配的事寫成爽點了, 我都不在乎，你還在猶豫什麼？」
聽見我的話, 顧辰才抬起眼，雙瞳之中終於染上一點愧疚。
「每次都是, 隻有在舉行了婚禮之後, 我才能醒悟, 可是那個時候, 你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我沒說話。
我和他一起長大，本身早就互相表明心意了。
可是, 我是惡毒女配。
所以, 我和顧辰所有相識相知相愛相許的場景，都會被惡意抹去。
他被劇情推著當沒有人物軌跡的男主，我被劇情推著當沒有角色弧光的女配。
顧辰的聲音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嘗試了很多次, 我都改變不了劇情, 在我將要麻木的時候, 我得到了一個機會。
「我選擇了你，讓你能看到這本書中的彈幕，雲汐, 我一個人不能成功, 但有你, 就一定可以。」
怪不得，那個時候, 顧辰的轉變會那樣快。
兩巴掌下去，鄭柔柔嬌嫩的臉上立刻就腫起了紅痕。
「—但」顧辰的雙眼逐漸恢復了往昔神採。
他期待地問。
「雲汐，你能原諒我嗎？」
我向著彈幕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但聽到顧辰這話, 我的笑容還是收斂了一些。
最終，我還是搖頭拒絕。
雖然是被劇情控制，但他曾經為了鄭柔柔而傷害了我也是真的。
他跟鄭柔柔結過數次婚也是真的。
我感謝他帶我走出來控制。
但也就是這樣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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