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克洛伊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算賬,算什麼賬?我那不是做好人好事嗎?”
接著,她又仔細想了想,說:“或者說你讓這群怪物停下就是來獎勵我幹的好事的?”
克洛伊眼底浮現出驚喜的神色:“謝謝你謝謝你,都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
任雲英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雖然看不見臉,但眾人總覺得兜帽男臉都要被氣綠了,胸膛劇烈起伏,看起來還氣的不輕。
克洛伊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撅過去了,連忙止住插科打诨:
“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讓這些怪物停下來,是打算做什麼?”
一直到現在,氣氛才終於開始像樣的緊張起來。
兜帽男笑了聲,那聲音很是陰沉乖戾:
“上次你給我的驚喜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可真是讓我回去之後丟了好大一通臉。”
克洛伊沒忍住:“那不是你自己能力不行,怪我?”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任雲英扭頭看向她:“少說兩句。”
“哦。”克洛伊摸了摸鼻子,接下來果然沒有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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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兜帽男身體都開始顫抖,想來是被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這才隔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兜帽男終於重新開口:
“克洛伊,你過來。”
聽到這話,安德森下意識衝上前擋到克洛伊前面。
克洛伊想了想,最終還是撥開對方,低聲說了句:“沒事,你好好待著。”
安撫完之後,她這才走到兜帽男面前。
此時,克洛伊的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你想做什麼?”
兜帽男和她平視著,語氣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很簡單啊。”
“這場雨中摻了我們一天前特別研制出來的藥粉,看到外面的1038了嗎?這藥粉是唯一能控制它們行動的東西。”
話音剛落,丹尼爾立刻掏出玻璃瓶開始接雨水。
剛剛接了一個底,兜帽男就忍無可忍地抬手停了雨。
此時藥粉已經均勻地潑灑在了透明怪物的身上,確保它們不會再繼續活過來。
克洛伊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就轉過身來: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兜帽男攤開手:“我的要求不高,畢竟除卻你那天捉弄我的事情,你的其他品質我都非常欣賞。”
“這樣吧,今天你在這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就放過你們好不好?”
全場寂靜。
丹尼爾最先反應過來,直接罵道:
“你TM腦子抽了?灌了迷魂湯整個人都不清醒了還是夾嘴了說不出一句正經話?”
“讓克洛伊給你磕頭,我呸!你想屁吃!”
“她什麼身份你什麼地位啊?你在這狗叫什麼!”
過於激動的丹尼爾被秦懷北給拉了回去,但很明顯他也很氣憤,看向兜帽男的眼神十分不善。
克洛伊是血族唯一繼承人,高貴的純血血族,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磕頭,這傳出去得鬧多大的笑話?
磕頭本身不代表著什麼,但克洛伊自身的尊嚴確實不允許她輕易下跪。
身份擺在這裡,想毫無芥蒂地低頭是很難的。
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聽到這個要求,克洛伊反倒輕松起來:
“隻要求這個?”
兜帽男仿佛沒有聽見剛才丹尼爾的叫罵,他微微頷首:
“自然,我也算是個文明人,隻要你給我磕頭了,那之前的事情我們就當它是過去式,一筆勾銷了,如何?”
克洛伊思考了一會,最後說道:“聽起來是挺不錯的……”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丹尼爾的吼聲:
“不能下跪!克洛伊,不能!”
“這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有什麼區別!他就是存了心要侮辱你!”
畢竟上次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兜帽男自己實力不夠,這才會把事情搞砸。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兜帽男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藥粉:
“忘了說了,之前撒的粉末隻是暫時的,兩個小時過去之後,這群怪物可是會再次活過來的。”
說著,他望向不遠處停止運轉的控制臺:
“當然,那架機器也會再次開始工作。你們也不想讓災難重演吧?”
兜帽男聲音低沉嘶啞:“要是不跪,我大可以吧這群怪物投放到世界各地,讓所有人都知道,血族大小姐為了自己的面子,致使全大陸遭受滅頂之災,這可真是……”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擦著他的手一閃而過!
裝滿粉末的瓶子被跌打在地,與此同時,克洛伊飛速衝上前,一刀削去兜帽男的手臂,聲音冷厲,紅眸如血:
“道德綁架玩的挺六啊,不過可惜了。”
“比起下跪,我更喜歡逼著你對我低頭。”
第299章 澤維爾
克洛伊的速度實在太快,刀刃逼近到眼前的時候讓兜帽男躲閃不及。
隻聽得“噌”一聲巨響,刀刃劃過,兜帽男手臂斷裂,鮮血和血肉都碎在了湿潤的泥土地裡。
兜帽男也是個狠角色,手臂斷了竟然都還不慌不忙,連一聲尖叫都沒有。
甚至於就連能夠控制怪物的粉末被克洛伊伺機搶走了,也沒能讓兜帽男痛罵出口。
從始至終他都態度淡然,微偏過頭去看了眼手臂上的傷,隨即一訕,調侃道:
“我就知道不能對小小姐放松警惕,否則會吃大虧的。”
說完,他微微歪了歪腦袋:“小小姐打人好生疼,受不住呢。”
這副模樣,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底牌。
不然說話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被砍了手臂,還被搶了用來威脅眾人的粉末,難道不應該大驚失色嗎?
除非他還留了後手。
克洛伊心頭煩躁,就在這個時候,兜帽男伸出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將之按在碗口大的傷邊上。
紅光閃過,那地方竟然迅速生長出了新的血肉,很快就交織成一條全新的手臂。
……甚至連衣物都還原了。
丹尼爾眼珠子都驚的掉下來:“我靠,這是什麼操作?”
兜帽男哼笑出聲,正要再說些什麼,面前忽然閃過一道銀光。
他面色微變,迅速往後退去。
鋒利的刀刃擦著兜帽男的鼻梁劃過,如果不是他反應速度夠快,這次掉下的可就不是手臂,而是鼻子了。
想到那個畫面,兜帽男喉間一哽。
但這個時候可沒有時間讓他分心,因為克洛伊的下一波刀刃再次攻了過來!
不僅是克洛伊,還有身後不遠處的丹尼爾他們,全部都衝了過來。
克洛伊揮刀愈發自然兇狠,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面前這個人竟然沒有絲毫要還手的意思,一直都在躲閃。
這個反應,就跟看不上和他們打一樣。
克洛伊心底暗暗不爽,開口試圖激怒他:
“怎麼,膽子就這麼小,隻敢躲不敢動手的孬種?”
兜帽男旋身躲過靠過來的刀刃,低聲笑道:“很拙劣的激將法。”
克洛伊:“……”
她咬了咬牙,刀刃劈下的動作更加利索了。
沒時間在這和他玩過家家,克洛伊如此想著,動作更加迅猛。
認真起來的克洛伊的確非常不好對付,至少光兜帽男身上的傷就多了兩位數。
但盡管如此,兜帽男還是不肯出手。
這不對勁。
克洛伊如此想道。
他不是恨她入骨嗎?那為什麼現在不還手?
還是說兜帽男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有數,所有才不敢正面衝突?
但這也不對啊,就憑兜帽男這手躲避的功夫,身手就絕對不差。
那他到底為什麼不還手?
不過很快,克洛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天空中再次下起雨來。
不僅如此,遠處的控制臺也再次開始運轉。
克洛伊心頭一“咯噔”。
不好!
果不其然,原本僵硬不動的透明在淋了雨之後,開始緩慢地活動身體,而控制臺中心再次開始工作,巨型培養皿內,又有新的怪物在逐漸成型。
兜帽男攤開手:“哎呀呀,這怎麼辦呢?你們好像又要陷入死局了呢。”
丹尼爾罵了一聲,掏出錘子用力攻向培養皿。
把這裡面的培養液倒掉,看他們還能不能繼續生產這種怪物。
但培養皿出乎意料的堅硬,丹尼爾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培養皿打開,頓時氣血上湧,急的一錘子揍碎旁邊怪物的腦袋。
克洛伊目光不善地看向兜帽男。
兜帽男好整以暇地和她對視著:
“不要怪我啊親愛的小小姐,誰讓我手裡有這個呢?”
他手掌上躺著的,赫然是一個遙控器。
想來就是那東西控制著控制臺的運轉和天上摻雜了粉末的雨水。
也是,能讓透明怪物耗死他們,兜帽男又何必親自動手呢?
真是陰險狡詐到家了。
克洛伊不解恨地抽出匕首往他身上丟去。
匕首正正好沒入兜帽男胸膛,鮮血四溢,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親手將匕首拔出來丟在了地上。
不對勁。
克洛伊一邊殺掉身邊的透明怪物,一邊思考著兜帽男的異狀。
怎麼會有人不靠治愈異能和治療倉就能把剛剛斷掉的手臂接上呢?
傷口痊愈的速度未免太快,除非兜帽男並不是以真身來到這裡的。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兜帽男,很有可能隻是投影。
想清楚之後,克洛伊恨不得鑽到投影後方給兜帽男一榔頭。
媽的,戲耍他們很好玩?
克洛伊看著亂作一團的第一軍校隊伍,悲哀地發現——好像確實挺好玩的。
特別是在他們雙方還有仇的時候,這種趣味性就更高了。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技術人員的到來,把控制臺修好。
否則這樣下去完全不是辦法。
再次陷入無休無止的廝殺中,克洛伊難免有些勞累。
恰在此時,地面開始不安地晃動,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不安的因子。
兜帽男朝著壓迫感傳來的方向看了眼,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就連這些透明怪物都開始噤若寒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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