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巖:“……”
差點忘了這貨是皇二代。
她識相地換了個話題:“那你的小跟班呢?”
克洛伊嘴裡叼著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棒棒糖,聞言看向她:“什麼小跟班?”
“就……”曲巖回憶了一下,“就那個安德森。”
“他應該就在我邊……”克洛伊話到嘴邊忽然頓住,“對哦,他人呢?”
……
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內,總也有些光照不到的角落。
這裡昏暗隱蔽,那些光鮮亮麗的人一個眼神都不會施舍給這裡。
安德森用一塊潔白的絲帕擦著手中的玻璃杯,抬眼問道:
“確定?”
“是。”
站在他對面的正是那位血族的軍區將領,名叫本森。
“弗朗西斯老了,快不行了,”本森回憶著他們家的狀況,又道,“還有他的那個孩子,基本上算是廢了,手腳筋脈被挑碎的徹底,還斷了手腳,應該是經歷了慘無人道的虐待,精神受了重創。”
說到這,本森嗤笑一聲:“別說提刀了,我估計他連站起來都難。”
安德森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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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玻璃杯在明暗光線下反射出亮麗的微光,正好倒映在那雙幽深的翠綠瞳仁中。
“不錯。”
他聲音淡淡的,聽起來實在不像這個年紀的幼崽。
但本森早已習慣了,他抬起頭來,認真看向安德森:
“是不是你做的?”
安德森擦拭玻璃杯的動作停下來,眼底含著細微的笑意,他張開嘴,似是承認似是揶揄:
“你覺得呢?”
“我猜就是你。”本森哈哈大笑著,“你小子,越來越不像是好人了。”
安德森不置可否。
笑過之後,本森又正色起來:“弗朗西斯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家族勢力正如日中天,你想從中動手腳,還是小心為上。”
聽到這,安德森詫異地抬起一邊眉毛,語氣中是純然的疑惑:
“全都殺掉不就好了?”
說著,他把玻璃杯放到了桌子上。
“咔噠”一聲,無意中扣動了兩人的神經。
本森笑著說他是個瘋子。
安德森垂下眸子。
不是瘋子,是瘋狗。
他笑了聲,將絲帕折疊好好放進口袋:
“多謝。”
說完便抬腿要離開這裡。
本森在後面朝他的背影舉起一杯剔透的酒液:
“該我謝謝你才是。”
血族王室培養出來的死士兇悍無比,每次外派出任務的時候都是生死一線。
多年前死士的訓練被派到了軍區,充當擠在最前頭的炮灰兵。
但不幸的是,那年血族軍區並不太平,狼人族和他們起了衝突,在邊境線上鬧的很大,本森作為指揮官,被任命前往第一線鼓舞士氣。
但炮火之下焉有完卵,最先死的就是炮灰兵。
本森在前頭,差點也要被狼人族的突然襲擊幹掉。
千鈞一發之際,他被一隻幼崽撲倒在地上,好懸才救回一命。
到現在,本森都還記得那雙冷靜幽深的翠綠眸子。
是個能用的大才。
就是沒什麼志氣,整日小小姐長小小姐短,就連扳倒弗朗西斯家族,也是為了小小姐。
嘖,咬人的狗不叫。
他悠悠然將酒液倒入口中。
苦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那麼喜歡喝。
……
依稀記得安德森離開之前和她說了要去外面透風。
什麼風透那麼久?
而且現在她的小伙伴們正在被軍區的那些人爭搶,搶的不可開交。
克洛伊的目光偶爾穿過人群看向他們,就會發現這群家伙臉上都掛著得體的笑容。
盡管丹尼爾臉上還留有被克洛伊揍出來的淤青。
克洛伊認真和曲巖說道:“他們和我在一起玩的時候絕對不是這幅模樣。”
曲巖點頭同樣點的很認真:“我知道,能和你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一出來,克洛伊就覺得有些委屈。
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明明是她讓大家更加活力滿滿。
現在在軍區那邊被搶來搶去的秦懷北丹尼爾凱瑟琳,其實都隻是端著虛偽的面孔迎合上層罷了。
克洛伊吃了口甜點,如此憤懑地想道。
說話間,身後傳來一陣不大的響動。
緊接著,一杯散發著清新香氣的蘋果汁被遞了過來:
“小小姐。”
克洛伊側過眸子,目光落在後方的人身上。
她接過玻璃杯,嘁了聲:
“還知道回來。”
克洛伊一邊不輕不重地數落,一邊毫不客氣地把蘋果汁抿進嘴裡。
味道還不錯,第一軍校的伙食本就上乘,如今校慶宴會,食堂更加不敢怠慢。
安德森眼底閃過星星點點的笑意,他仿佛沒看到旁邊的曲巖,目光專注地落在克洛伊身上:
“宴會廳裡太悶了,在陽臺待的久了點。”
見克洛伊指尖一下下點在玻璃杯上,安德森會意,低聲道:
“已經擦過很多遍了,小小姐放心。”
克洛伊看向安德森胸前口袋上露出的一角絲帕,懶洋洋道:“知道了。”
諒他也不敢拿沒擦幹淨的杯子給她裝飲料。
曲巖看了看安德森,又看了看克洛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血族破規矩多是多,但要論忠誠,那絕對是一頂一的。
她隨意尋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丹尼爾也終於擺脫狼人族的那些軍區首領,捂著肚子走到了克洛伊邊上。
他看了眼身後的那些人,嘲笑道:
“秦懷北怎麼這麼菜,現在還被圍在中間當球踢。”
克洛伊白了他一眼:
“怎麼能這麼說,秦懷北需要軍區的助力,這是他的機會。”
丹尼爾哼了聲:“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會貪圖軍區助力的,比如我,以後絕對會是狼人族的首領。”
他看向克洛伊:“還有你。”
克洛伊莞爾:
“那我祝你成功。”
第177章 開席
他們在一起沒能輕松地闲聊多久,很快就因為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聲音而變的激動起來。
克洛伊眯起眼睛仔細辨認了一番:
“好像是卡門。”
這家伙竟然還有臉來參加第一軍校的校慶?
克洛伊面上全是震驚的神色。
“他不來才奇怪呢。”丹尼爾翻了個白眼,分外不服氣地說道,“他有個好爹,還是他爹唯一的兒子,就算布魯特軍校現在的風評和實力都大幅降低,也絲毫不影響卡門在布魯特的地位。”
“相反,正是因為如此,布魯特軍校才更加要仰仗卡門和他父親的鼻息生活。”
丹尼爾嘟囔了一句:“最討厭這種官僚資本做派了。”
他摸了把自己額前的頭發:“好端端一所軍校,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活該。”
克洛伊默默地聽著,發現也確實是這樣。
軍校校長沒有實權,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過問自己手底下的學生。
別提多憋屈了。
這就是軍校建立在種族內部的弊區。
隻要是出了風頭有些實力的軍校,到最後一定會被族地首領注意到,隨後一手提拔上來,領導層大換血。
首領會給予這所軍校旁人所難以企及的資源,同樣,軍校也要全方面聽從首領的指揮。
好在這些規矩和第一軍校全都沒有關系。
因為第一軍校不受任何種族首領的庇護,又因為是混校的緣故不怎麼受到外界重視,反倒成為了學校領導權力最大的軍校。
克洛伊感嘆道:“還是第一軍校好啊。”
丹尼爾深表贊同。
說話間,克洛伊便注意到,卡門似乎正在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兩人頓時沒了聲息,專心致志地看著卡門的身影。
最後他在三人身前站定。
竟然真的是來找他們的。
克洛伊笑了聲,張口就是極其符合她人設的狂妄作風:
“怎麼,過來討打?”
一句話,成功把卡門氣的面色鐵青。
他惡狠狠地瞪視著克洛伊,語氣很衝地說道:“不是!”
克洛伊挑了挑眉:“不信。”
否則克洛伊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本就不好,往嚴重了說是有生死之仇的。
除非是來討打,總不能說是過來放狠話的吧?那也太蠢了。
克洛伊和丹尼爾安德森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視線。
緊接著,他們就聽到卡門趾高氣昂的聲音:
“你們等著,就算布魯特軍校沒落了,我也有的是法子整治你們!特別是你,丹尼爾。”
克洛伊:“……”
還真是來放狠話的。
看來之前下的定論還是太早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愚蠢到無可救藥的人。
這裡絕不是指的丹尼爾。
克洛伊沒有絲毫惱怒的情緒。
或者說,當一個人愚蠢弱小到一個地步的時候,他的任何挑釁都不具備威脅性。
克洛伊笑眯眯道: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這裡是第一軍校的地盤,我們的主場。”
安德森冷靜地在旁邊補充:
“如果你非要在這裡惹事的,別怪我們不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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