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抱著克洛伊來到了天臺欄杆邊上。
那一瞬間,克洛伊腦海中閃過不太妙的直覺。
澤維爾讓她去看天臺底下,問:“害怕嗎?”
克洛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下面:“不……”
第二個字還沒蹦出來,託住克洛伊身體的那兩隻手就驟然松開,克洛伊直接從天臺上被扔了下去!
克洛伊:???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下墜,冷風刮過臉頰,刀扎一樣的痛。
莊園是很高沒錯,但是這麼降落下去,落在地上被摔得粉身碎骨其實也就是一眨眼得事情。
克洛伊在心底把澤維爾罵了個底朝天,她想起自己得翅膀,於是拼命調動自己全身得感知到後背上,企圖把自己的翅膀弄出來。
沒過多久,後背蝴蝶骨的位置隱隱有發熱發痒的徵兆,應該是翅膀快要出來了。
但是無論克洛伊如何努力,這翅膀就是死活不出來。
她急的雙眼冒出紅光,尖牙刺破嘴唇,蝴蝶骨的位置越來越燙,但就是沒有辦法把翅膀弄出來。
情急之下,克洛伊試圖抓住莊園建築中突出來的東西,但幼崽力氣太小,再加上手短,壓根碰不到牆壁。
克洛伊往底下看了一眼,地面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大概半息過後,她就會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不會吧,真要死了?
與此同時,頂樓天臺上,澤維爾面色平靜,抬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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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早就按捺不住的柯文立刻向下俯衝,隻一瞬就在克洛伊落地前抱住了她。
向下墜落的感受驟然消失,克洛伊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立刻就看見柯文那張俊逸的臉蛋。
對方一向散漫的臉上此刻布滿焦急的神色:“小小姐,你有哪裡受傷嗎?”
說著一隻手就翻來覆去檢查著克洛伊裸露在外的皮膚,想看她有沒有受傷。
克洛伊抓住他的手,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就在這時,澤維爾也從天臺上下來了。
對方的翅膀足有兩米寬,看起來極其震撼壯觀,一瞧便知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
寬大漂亮的翅膀,這是血族強大的象徵。
澤維爾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就像是故意來炫耀的一樣。
再聯想到對方毫不猶豫,沒有一點提示就把她往天臺下扔的行為。
克洛伊牙齒痒的不行。
她拼命掙脫開柯文耳朵懷抱,跑到澤維爾那邊,伸出雙臂討要抱抱。
澤維爾眉毛動了動,伸手將她抱起來。
下一刻,幼崽就用那一顆僅剩的尖牙,死死刺破澤維爾的頸部皮膚!
第8章 宴會
上次二人初見的時候,克洛伊擦破了澤維爾的一點皮,代價是留下一顆尖牙。
現在卻不同了,應該是經過了一段時間訓練的緣故,這次克洛伊竟然輕而易舉地用那一顆牙齒刺破了澤維爾的皮膚。
圓圓的傷口處流下了新鮮的血液。
暗紅的血跡留下來,弄髒了始祖大人潔白的衣角。
而澤維爾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隻是垂眸看了眼還在緊緊咬著自己不放的幼崽,淡聲說了句:“怎麼,牙齒不想要了?”
克洛伊充耳不聞,依舊緊緊叼著那塊皮膚,尖牙深深地刺進去,血越流越多。
澤維爾仿佛感覺不到痛,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抬手扶起克洛伊的腦袋,強迫她松開自己的牙齒。
幼崽被撥開腦袋和牙齒之後,眼睛裡面依舊是兇狠的神色,看著澤維爾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仇人。
那張粉嫩的唇瓣上流淌著鮮血。
有她自己的,也有從澤維爾身上沾上的,總之很髒,簡直不能看。
柯文伸手遞過來一張帕子,澤維爾接過去幫克洛伊擦幹淨嘴角
但是克洛伊現在討厭極了這個家伙,拼命掙扎,就是不願意叫對方碰到自己。
後來她幹脆從澤維爾的懷抱中下來,加速抱住柯文的小腿,試圖爬到對方身上去。
柯文被她可愛的心都化了,連忙將她抱起來,然後不好意思地把手帕拿回來,給克洛伊擦拭著。
克洛伊這回不躲了,乖乖地任由柯文幫她擦嘴,小模樣乖的不行。
和在澤維爾懷裡的時候形成鮮明對比。
克洛伊現在看見澤維爾就煩,哪有人像他一樣當父親的?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人扔下天臺,要是她摔死了?
克洛伊想想自己重生到現在才多久,她惜命的很。
見澤維爾居然還想繞過來看她一眼,克洛伊直接翻了個大白眼,抱住柯文的脖子,閉上眼把腦袋埋起來,保證澤維爾什麼都看不到。
柯文站在原地,朝著澤維爾尷尬的笑了笑:
“那什麼,始祖大人,要不要屬下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話音落下,他懷裡的幼崽就開始死命錘著柯文的肩膀,大有如果他幫澤維爾處理傷口,就要和他恩斷義絕的架勢。
柯文為難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澤維爾看起來倒是絲毫不在意,他什麼也沒說,唇角甚至有抹淡淡的笑意。
“你帶著她先離開吧,記得帶她去準備一套衣服,今晚上有宴會。”
柯文立刻肅正:“是!”
沒過多久,澤維爾就離開了。
柯文一下一下拍著克洛伊的後背:“好了,始祖大人已經走了。”
聽到這話,被悶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的克洛伊才抬起腦袋來。
她眼睛裡還有被悶出來的水光:“討厭那個家伙,渣爹!”
柯文不置可否,他嘆了口氣。
其實也多虧剛才始祖大人反應夠快,放松了下來,不然就看剛才小小姐的力道,隻怕是要把剩下的那顆牙也給崩壞。
柯文苦口婆心:“始祖大人那是為了你好。”
克洛伊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意思很明顯,再多嗶嗶,你也滾。
柯文立刻閉嘴不說話了。
但沒過多久,他還是說道:“其實這是血族幼崽的必修課。”
“從高臺上摔下去,逼迫他們在危急時刻使用自己的翅膀。”
“哦,”克洛伊不鹹不淡地應下來,“那你們提前和我說了嗎?”
柯文頓時一噎,眼神心虛。
當時克洛伊是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她心情很差,煩的不行,幹脆直接揪住柯文的衣角,聲音平靜:“再帶我上去,再扔一次。”
柯文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帶著她重新飛上天臺。
接著,克洛伊再次墜落下去。
這一次她冷靜很多,但是那種瀕死的感覺依然存在。
這種訓練就是依託這種瀕死感,讓血族幼崽能在危機下更快激發自己的本能,從而長出翅膀。
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因為克洛伊至少墜了百來次樓,除了蝴蝶骨的位置越來越燙之外,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翅膀更是沒有出來。
最後結束的時候,柯文怕她心裡不舒服,還說了一大通安慰的話。
克洛伊聽的煩了:“閉嘴,我心裡有數,不需要你操心。”
柯文立刻住嘴了。
幼崽臉上的神情是超乎同齡人的冷靜,甚至帶著點冷酷。
那句話說出口後,克洛伊其實就有待後悔了。
她抿了下唇,別扭道:“對不起,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柯文看起來絲毫沒放在心上,他摸了摸幼崽的頭發,“我知道你沒有壞心。”
克洛伊看了他一眼,垂下目光。
今晚的確有宴會,據傳是血族某位地位超然的大公爵舉辦的,為了慶祝他的大兒子滿十周歲。
這位公爵戰功赫赫,澤維爾身為血族始祖,自然會賣他一個面子,前往參加。
順便帶上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克洛伊。
父女二人一起坐在車後座上,彼此之間距離相當遠,幾乎一人佔一個車窗戶。
克洛伊透過窗戶反射看到了對方今晚穿著的衣服。
那是一件極其講究的黑西裝,某些配飾帶著濃濃的西方復古風,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極其柔順。
克洛伊摸了一把自己的黑發,不夠長。
她臉色不太好看。
抵達公爵家的莊園後,澤維爾率先下車,繞到這一邊來,將克洛伊抱在懷裡。
在外人面前,克洛伊勉強給他一點面子,沒有掙扎。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向澤維爾行禮,甚至有膽大的過來誇贊克洛伊的美貌。
說什麼不愧是始祖大人唯一的女兒,果真是花容月貌國色天香……
克洛伊冷冷看著面前這個禿頭大胖子,朝他露出冰冷堅硬的獠牙,紅眸隱隱泛光。
實打實的威脅。
那禿頭公爵察覺到對方的不悅,連忙住了嘴。
克洛伊這才移開目光。
什麼垃圾馬屁精,對著一個五歲小娃娃誇傾國傾城?
著實有病。
但是澤維爾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似乎非常不錯。
見那禿頭公爵誇了這麼多,唇角便隱隱浮現出笑意,隨手從身上掏了件小玩意賞給他。
那公爵頓時喜出望外。
始祖大人賞賜下來的,別說值不值錢,有沒有用,光是象徵意義就非同凡響。
禿頭公爵身上頓時落下不少羨慕嫉妒的目光。
克洛伊舔了舔自己的尖牙,見狀嘁了一聲,低聲暗罵道:“錢多沒處花,傻大款。”
澤維爾聽見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幼崽的後背。
第9章 小殘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澤維爾對克洛伊的縱容程度簡直是沒有下限。
這一點,克洛伊自己其實也察覺到了,隻是她不願意承認,並且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澤維爾是世界上最不負責任的渣爹!
正這麼想著,兩人便抵達了宴會廳。
這裡金碧輝煌,到處彌漫著清甜奢華的燻香味道,悠揚的樂曲聲在宴會廳上空飛揚,舞池中有不少男女相互挽著手翩翩起舞。
澤維爾剛一進場,那位公爵大人就從寶座上起來,興高採烈地過來迎接。
“始祖大人,終於把您給等來了。”
血族壽命悠長,但是從外表上來看,這位大公爵的年齡像是三四十歲,身材保養的不錯,就是頭頂似乎有點禿。
至於為什麼克洛伊能看到,那是因為澤維爾很高,她被澤維爾抱在懷裡,基本上可以俯視在場所有人。
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角,這位公爵大人,頭頂真的好禿啊。
就在此刻,這名公爵大人注意到了克洛伊,堆起笑來說道:“這位就是小小姐吧,長的真是可愛,同始祖大人很像。”
澤維爾嘴角笑容深了些許:“是很像。”
隻是這一下,公爵大人瞬間明白了這隻幼崽在澤維爾心裡的地位恐怕不低,連忙問道:
“不知小小姐的名字是?”
澤維爾垂下眸子:“克洛伊,她叫克洛伊。”
話音落下,克洛伊轉過身來,對著面前這個可憐的,面龐英俊卻早早禿頭的公爵大人,別扭地微微點頭。
那公爵眼睛亮了亮,喃喃道:“不愧是始祖大人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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