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倀鬼家人

我回過神來,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我對著門外怒吼道:「別叫我爸,我也不是你爸!」


因為她的戶口在我這裡的原因,所以她一直都叫我爸。


「爸,你別這麼說話,我害怕。」


趙小雅說完就在門口哭了起來、


那委屈的聲音,悽慘的眼淚,真是我見猶憐啊。


我冷笑兩聲,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開什麼玩笑,上一世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如果我對她還心存善念的話,那我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滾!」我再次吼道。


這次趙小雅沒有說話,但是門外的哭聲卻更大了些。


很快,就有不少鄰居被這個哭聲吸引了過來。


「小趙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她還是個孩子,你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


「先開門,開了門之後進去慢慢說,一家人有什麼事情是說不開的。」


真是好笑,正是這所謂的一家人,把我毀得徹徹底底!


這一世,我的家人隻有我的妻子劉琴瑟以及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想起上一世,我的孩子都沒能看這個世界一眼就死了,我的心中就更決絕了一些。


「趙小雅,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爸,從今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了,趕緊回去找你親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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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好不容易小了許多的哭聲在這一刻又大了起來,聽得人心煩。


那些鄰居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一個勁地勸我,到了最後,更是開始對我進行了辱罵。


看起來倒是正義感爆棚,可我十分清楚,他們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無非都是一些不能明辨是非,隻知跟風從眾的愚民,如果到最後發現自己錯了,他們內心也不會有絲毫的愧疚,頂多從口中吐出「對不起」這三個字,這事就算是了結了。


下一次要是還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依然會聽風就是雨,不顧一切地展示著自己的高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上一世害得我家破人亡,他們也有一份功勞。


眼看我一直不做理會,鄰居們也自討沒趣,紛紛回去了。


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說白了,這些鄰居會來「討伐」我也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此刻,門外隻剩下了趙小雅斷斷續續的哭聲。


直到天快黑下來的時候,趙小雅這才止住了哭聲。


「爸,天要黑了,小雅有些害怕。」她還是那麼地委屈。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上一世汙蔑我的時候,她曾深更半夜衣衫褴褸地跑出家門,為的就是坐實我的罪名。


畢竟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大半夜驚慌失措地離家,要說這中間沒發生點什麼事,誰都不信。


她配合著我的哥哥嫂子,一步一步地把我打入深淵。


「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爸,滾!」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門外沉默了很久才傳來聲音:「爸,不管你認不認我,我都已經把你當成了我的親爸。」


言辭誠懇,令人動容,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的真面目,我都要被她騙了。


「爸,天黑了,我先去另一個爸家了。


「爸,對不起。」


說完後,我聽見趙小雅離開的聲音。


我的內心依舊沒有絲毫波動,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趙小雅踏入我的家門。


3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我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不用看我都知道,這肯定是我哥打來的電話。


果然,我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我的哥哥。


我接通了電話:「喂,哥。」


「水樹啊,你這事怎麼了,跟小雅鬧什麼矛盾了嗎?」哥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如既往地「親切」。


「跟小雅沒什麼關系,我出事了,哥。」


「怎麼了?」


「我犯法了。」我輕聲說出這四個字,那邊傳來了良久的沉默。


「什麼意思?」


「我犯法了,很嚴重,可能要坐牢。」


「怎麼回事?」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挪用公司財產,如今被公司裡面的人發現了,他們正準備告我。」對面又是良久的沉默,然後我就聽見了嫂子的聲音。


「水樹啊,這件事情你先別慌,我跟你哥會幫你想辦法的,但是小雅跟這件事情是沒有關系的,趁著他們還沒有舉報你,明天我們先去把小雅的戶口遷回來吧。」


我冷笑了一下,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隻要他們知道我出事了之後,他們必然會第一時間把趙小雅的戶口遷回去。


「好,嫂子,我聽你的。」接下來,就該跟我撇清關系了吧,我如是想到。


「對了水樹,雖然嫂子這話可能會有點難聽,但是為了小雅著想,明天戶口遷回來之後,我們就先不要聯系了。


「你也不希望影響小雅後半輩子的生活吧,隻是你也知道,我們家家境一直不怎麼好,我記得你說過,你和弟妹給小雅存下了一筆讀書的錢。


「趁著現在你還沒有事發,趕緊把這個錢轉給我們吧,再怎麼著也不能苦了孩子你說是不是?」


我驚了一下,我想過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和我撇清關系,但是我沒想到他們還會趁機要錢。


他們的臉皮之厚確實震驚到我了。


見我久久沒有回話,電話那邊又趕忙說道:「你放心,我和你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說實話,你那筆錢也不是我們想要的,主要還是為了孩子啊。」


這段話聽得我直犯惡心,但我還是苦笑著回應道:「嫂子你說得對,但是那筆錢我已經花出去了,為了補齊公司的虧空。」


「你是白痴嗎?這錢你與其浪費在你們公司,還不如拿給我們補貼家用!」嫂子一聽到錢沒了之後,聲音都尖銳了許多,就好像那筆錢是她的一樣。


我還沒說話,電話裡就傳來了我哥的聲音:「水樹你見諒啊,你嫂子也是擔心你,畢竟說難聽點,你這錢花得確實有點不值啊。


「無論你花不花這筆錢,你反正都是要進監獄的嘛。


「當然,哥也不是怪你,好了,安心休息吧,哥會幫你想辦法的。」


說完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看著黑掉的屏幕一陣冷笑,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4


戶口遷移的那天,哥哥嫂子與我基本上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我是不想說,他們則是不敢說,生怕和我扯上一點關系。


戶口的事情結束了之後,我跟公司請了假,隨後回家裡面待了兩天。


當然,這兩天我也沒有闲著,我一邊安撫了一下我的妻子,讓她安心待在娘家,一邊又跟我的同事交流了一番。


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


根據上一世的記憶來看,我的哥哥嫂子們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隻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現在可能還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記得上一世,哥嫂汙蔑我猥褻之後,我身敗名裂,他們不僅不收手,還聯合父母,在網絡上到處帶節奏。


最後變本加厲,讓趙小雅來我家上演了一出強奸未遂,出逃成功的戲碼。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之後,妻子終於精神崩潰,得了抑鬱症,最後趁我不注意自殺了。


那段時間,我整日以淚洗面,躲在家中不敢出門,這就讓那些網友認為我是做賊心虛,更加堅定不移地給我冠上罪名。


平日裡友好的鄰居自然也大義凜然地每日來我家門口聲討謾罵,在我家的牆壁上寫下許多惡毒的話語。


公司裡的同事也對我唯恐避之不及,好友也盡數拉黑了我的聯系方式,沒有人相信我蒼白無力地辯解,更沒有人願意幫我。


父母哥嫂也大義滅親,宣布跟我斷絕關系,母親更是將小時候哥哥做過的所有惡事栽贓到我的頭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我就是一個天生的壞種,我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每每想到這一幕,我都氣得渾身發抖,對所謂家人的怨恨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濃厚。


這個時候,母親打來了電話,我平復了一下心境之後接起了電話。


「水樹啊,我聽你哥說,你犯法了?」


「是的。」


「別怕啊孩子,我跟你爸想了很久,也問了很多人,犯法是要沒收財產的,你手裡的錢與其被別人拿了去,不如全部拿給爸媽。


「爸媽替你保管著,等到你的事情過去了之後,爸媽再把這個錢還給你。」


我冷笑兩聲,我這些所謂的家人眼中從來就沒有過半分親情,在他們的眼裡,隻有錢。


「媽,不行,這些錢我要留著打點,這樣子興許還能逃過一劫。」


「傻孩子,沒用的,你聽媽的,把錢拿給我們保管,等到時候你出來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可是我手裡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你不是還有房子嗎?」


圖窮匕見,原來還看上了我買的房子。


真可笑。


竟還想把房子要過去給我哥嗎?


5


從我記事以來,父母就非常疼愛哥哥,家裡面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哥哥。


而我,隻能用哥哥剩下的。


就連吃飯都是這樣,小時候家裡面如果弄了什麼很好吃的東西,他們都會給哥哥吃。


如果我要是偷吃了一點,那麼一定會受到爸爸的一頓毒打。


在他們看來,哥哥就是最有出息的,我無論做什麼都比不上哥哥的一根手指頭。


到了後來,哥哥放棄讀書,父母也從來不說什麼,照樣好吃好喝地供著他,甚至還想讓我也輟學,出去賺錢給哥哥花。


好在我成績一直不錯。最後是班主任帶著校領導來了家裡一趟,他們才放棄了這個打算。


我名校出來之後,抓住機會混得風生水起了,我以為這樣父母就會高看我一眼了。


他們確實也高看我了,但是話裡話外都讓我多幫扶一下我哥,都是一家人,我欣然答應。


父母對我的態度也好了許多,我以為是他們看見了我的努力,可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他們隻是把我當成了一棵搖錢樹。


等我沒用了之後,他們會把這棵樹砍倒,劈開,最後拿來燒火,不浪費這棵樹上一點有用的價值。


又過了兩天,依舊十分平靜,無事發生,不過這兩天我可沒闲著。


我經常會去找我的那些鄰居闲聊,譬如我照顧趙小雅這麼多年,哥哥一分錢沒出過,反而因為那天我罵了趙小雅兩句,哥哥就怒氣衝衝地遷移了戶口。


「你們都養過孩子,都知道養孩子不容易,氣急了罵幾句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又沒動手打她是吧?


「我哥還說過要和我斷絕關系,還說什麼以後有我好看的。」


我不厭其煩地抹黑著我哥,再加上平常與鄰居相處的時候也十分友善,所以他們並不懷疑我說的話。


之後,同事告訴我,他們已經把要告我的消息告訴了我哥,並且因為有我給他們電話的緣故,他們還直接打給我哥電話,進行了一些「威脅」。


我笑著告訴他們,讓他們等著看好戲,並說了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比如我哥會汙蔑我猥褻趙小雅之類的。


在提前給鄰居和同事打了預防針的情況下,我相信,這一次,輿論不會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6


很快,網絡上就爆出了一則消息,正是我猥褻趙小雅的事情。


果然,在我的同事「威脅」到我哥頭上的時候,他必然會認為我已經在劫難逃,而這個時候,也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


所以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說出了這個虛假的事情。


事情發生了之後,同事們都說神了,問我怎麼猜到他們會這麼汙蔑我的,我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鄰居們也馬上找到我,問我這個事情的真假,經過這麼多天的交談,他們第一時間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所以都來問我。


我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與他們交流了一會兒,潛移默化地提出這件事是我哥自導自演的觀念,很快他們就深信不疑。


我看著這些相信我的鄰居和同事很是感慨。


上一世,事情剛出來的時候,鄰居的第一反應不是來問我,而是直接過來罵我,根本不聽我的任何解釋,同事直接拉黑了我的所有聯系方式,公司也在第一時間將我除名。


雖然現在的局面比上一世好了很多,但是我知道,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送走鄰居之後,我給劉琴瑟打了一個電話:「老婆,你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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