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爸進ICU了

相反,男二代就算每天泡網紅,創業失敗靠長輩擦屁股,也沒人會質疑他接班的資格。


14


我接管集團以後,重金聘回了之前因為站錯隊被解僱的設計師。


我親自去採購了一批成色最好的紅藍寶石、海水珍珠和其他的天然彩寶鑽石,找信得過的手工藝大師親自燒制,用的是我最滿意的圖紙。


最終的成品美到炫目,我預感它會大放異彩。


果然,新品在米蘭珠寶展亮相以後,國內好多明星經紀人來聯系我們,都希望自家藝人能拿下代言,哪怕不能,戴著去走紅毯也是好的。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說這款已經內定了人選,但有新款一定優先聯系他們。


他們卻心領神會:「知道你們家力捧李薇薇,夫人您可真大度。」


我連忙否認,可那些人哪裡肯信?


「放心,我會保密的,這種長別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事,沒人會往外說的。」


李薇薇和陸氏集團修好的謠言還是傳了出來。


很難不懷疑是陸天明走漏了風聲。


沒想到我去質問時,陸天明反而比我還驚訝:「你說,薇薇她蹭代言?」


所謂蹭代言,就是故意在沒有接到代言的時候,頻繁讓品牌 logo 和自己同框,來暗示品牌方,表達合作意願。


「不可能,李薇薇最看不起這些小手段了,她向來是不爭不搶的……」


陸天明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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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薇以前有他,自然是不需要搶的。


兩個人斷聯一個月,李薇薇的下家還沒有著落,被新認識的二代帶出去幾次就沒了下文,一時間多難聽的話都有。


她現在急需一個強有力的金主震懾眾人,否則昔日被她得罪過的人,會加倍報復回來。


說曹操,曹操到。


陸天明的手機震動,一條消息橫幅彈出來,李薇薇發來了一張自拍。


在海島上,很清涼。


她大概想讓陸天明回想起兩人美好的記憶吧。


可惜,他一想到那件事,就想起自己錯過了父親的死。已經對海島 PTSD 了。


陸天明罵了一聲「晦氣」,刪除了李薇薇的好友。


「別等下又加回來了。」我笑道。


陸天明臉色陰沉:「她是個什麼東西,跟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模樣要是傾國傾城也就算了,區區一個六分普女,嘗嘗新鮮而已,敢跟我瞪鼻子上臉,也不照照鏡子!」


找一個清純小美女,寵愛,嬌縱,然後在情濃時羞辱,拋棄,享受被苦苦挽回的快感。


這種把戲,是圈子裡樂此不疲的惡心遊戲。


我看著硬凹氛圍感的李薇薇的圖片,忽然想起來,她還有幾件首飾的樣品沒有還。


15


秘書把幾樣項鏈和戒指歸還的時候,向我講述了現場有多精彩:「您是沒看到,那個李薇薇像個潑婦一樣,罵陸天明白玩了她幾年,分手了還把東西要回去,真不像個男人。」


他的前幾任女友,也是這樣,不知道自己擁有的隻是使用權而已。


我讓秘書把首飾放到倉庫裡,幾經易主,它們也是讓陸天明用出了性價比。


就像有錢人給小貓小狗打個黃金項圈,等寵物死了,東西還是自己的,給下一隻戴就好了。


「下周的時尚大秀,都安排好了吧。」我和秘書確認。


「都準備好了,那位非常滿意我們的新品。」


那位,是我早早內定下的佩戴新品出圖的人選——前影帝的女兒,一個女企業家。


網友們一定想不到,走紅毯最貴的首飾不在明星脖子上,而在臺下的觀眾身上。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光彩奪目的珠寶和她本身的地位相稱,娛樂圈任何一位豔姝和她相比,都黯然失色。


事實上,我沒有要求她為我做宣傳,隻是低價賣給了她。


提前安排好的記者對著小公主的脖子一頓猛拍,又沒有露出公主的全臉,保持了高貴神秘感。


「公主請戴珠寶」一下子衝上了熱搜。


我讓水軍在廣場上瘋狂打上陸氏珠寶的 tag,提前準備好的各位富二代網紅的軟文也開啟了投放。


陸氏本來就在圈內有不小的知名度,這次是厚積薄發,有些款式在二手市場甚至能加價升值。


下半年的營業額翻了三倍,給員工發到手的獎金足足多了五倍。


雖然做了大量的投放,但加起來也比不上陸天明以前在李薇薇一個人身上撒得多。


所以營銷支出是大幅降低的,效果卻好了很多。


此時,陸天明又跳出來想拿回控制權。


還給他?


我心裡冷笑,陸天明掌管陸氏那麼久,連一款新產品都沒有親自參與過,出設計圖紙的是我,去和供應商談價的是我,制定銷售策略的也是我,指望他,陸氏恐怕要被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都怪李薇薇騙了我,我本來不想花出去那麼多錢的……」陸天明狡辯道。


「她是把手伸進你襠裡了,又不是伸進你兜裡了,一筆筆幾十萬、幾百萬的消費,都是你不小心面容解鎖,不小心籤了合同,不小心轉賬過去的唄?」


陸天明被懟得啞口無言,從此更加一蹶不振。


不是被人拍到換了更年輕的女伴,就是喝得爛醉如泥回家抱著馬桶吐。


我任他自生自滅,婆婆也徹底失望了,轉而精心培養孫子孫女。


16


與此同時,之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陸氏代言人李薇薇,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了。


網傳是去整容了。


因為全世界都知道,李薇薇已經徹底被陸氏拋棄。


連帶著之前許多正在談的代言,也都告吹了。


紅氣養人,不紅的時候,就沒辦法每天享受精致的妝造了。


離開氛圍感,網友們忽然發現李薇薇也挺普的。


不堪打擊,李薇薇選擇了科技換臉。


可能是圖便宜,她的鼻子因為術後感染,做了又取,取了又做,弄得很不自然。


好好的一張青春的臉,變成了饅化充氣臉。


偏偏陸天明和另一個小花被拍到出入酒吧。


那個小花是李薇薇同一個團裡的隊員,顏值還比李薇薇高了一大截。


一時間,李薇薇又成了群嘲的對象。


17


一晃幾年過去,孩子們上了中學,一個打算學商科繼承家業,一個打算學法律。


陳律師聽了,打趣道:「這是要搶我飯碗啊。」


他如今也有了白頭發,這些年在我家走動得很頻繁。


婆婆每次見了他都很高興,兩個人年紀相仿,又相伴了這麼多年,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


盡管外面有些流言,我嚴格約束下人,不讓那些闲話傳到婆婆的耳朵裡。


人生這麼短暫,我希望剩下的日子裡,婆婆不要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活。


有一天,陳律師離開時,示意我去陪一陪婆婆。


我一坐下,她就拿出了一隻陽綠色的翡翠,種水都是上乘,一打眼就知道要七位數。


她把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謝謝媽,這都是應該的。長者賜不可辭,那我就收下了。」


婆婆聽了,卻用帕子擦起淚來。


「媽,你怎麼了?」


「剛剛你陳叔叔說了,老爺子死前,曾經改過遺囑,竟然要把我的一份給外面那個小賤人!」


「這不是都過去了嗎?」


「老陳說,他跟你打交道的時候,發現一個規律,」婆婆握住我的手腕,「你在激動的時候,會連發兩個標點符號。」


我愣住了。


原來陳律師一直都知道。


他此刻說出來,就代表永遠放棄了我的這個把柄,還把職業生涯的未來交給了我們家。


「其實陳叔叔人挺好的,公公也走了那麼多年了——」


「那怎麼行?!」婆婆驚慌道,「我們現在這樣,外面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罵呢。」


「別人再怎麼罵,隻要我們聽不見,不就等於白罵了嗎?」


婆婆哭笑不得,卻也沒再提這茬。


老人家有自己的打算,維持現狀也不錯。


正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管家進來通報:「天明少爺,他——出事了!」


這些年陸天明幾乎天天出去喝酒,誰勸也不聽。


「我就說天天那麼喝,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婆婆怒道。


「不是因為喝酒,」管家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天明少爺在會所點了一位佳麗,結果那個佳麗好像和少爺認識,兩個人不知怎麼吵起來了,佳麗抄起酒瓶子砸在少爺腦袋上,還捅了幾下……」


婆婆差點昏過去。


我立刻叫私人醫生過來,讓佣人們安頓好婆婆,然後和管家一起去了醫院。


18


第二天當地新聞——《前女團門面李薇薇下海陪酒,不滿小費金額,惱羞成怒連捅對方數刀……》。


這已經是我和記者們協商達成共識的通報結果。


不知加了多少媒體群,發了多少大紅包,才把輿論重點放在挖掘李薇薇的生平上。


否則公司的股價怕是要一字跌停。


現在大家都在猜測那個被捅的舊情人是誰,還好她交往的富二代足夠多,能讓人們八卦好一陣子了……


李薇薇鋃鐺入獄,而陸天明足足躺了兩個月才出院。


他的腿部神經永久性受損,後半生隻能與輪椅為伴。


婆婆反而松了口氣。


對我們來說,瘸了的陸天明,才是好天明。


這可比一個會到處行走的陸少破壞力要小多了。


我經常拿陸天明和公公的事跡教育兒子,人一旦沾上酒色,沒有節制就是這個下場。


現在別說喝酒了,兒子看見酒精就開始反胃。


這應該是陸天明一生裡,做得最好的一次榜樣。


-完-


番外


我叫袁淑珍,家裡世代開典當行,從小打得一手好算盤。


父親常說我要是個男兒就好了。


可我提出要去國外留學進修時,遭到了全家的反對。


我隻好看著那些留齊耳短發、藍衫布裙的女孩子心馳神往。


十八歲那年,我嫁給了門當戶對的陸鈞。


陸鈞母親走得早,小姐妹們羨慕我, 上頭沒有正牌婆婆, 可以少受點規矩。


更何況陸鈞高大俊朗,對我也很溫柔。


我懷孕後,陸鈞的事變多了起來。


他時常去老爺子的書房商議,一去就是大半天。


後來我才知道,陸鈞和老爺子的一個書房丫頭打得火熱。


我就找他去鬧。


「你到底有沒有家教?!」


陸鈞卻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我給你正妻的體面,你卻連這點事都容不下, 還鬧得兩家人都知道,你猜猜外面的兄弟們是怎麼說我的。」


我氣得上前要和他廝打,他反手將我一推, 我的第一個孩子就沒了。


陸鈞也慌了, 我心灰意冷, 回娘家住了一陣子。


此消彼長的是,這個季度花在藝人身上的宣傳經費翻了好幾番。


「「後」我怕極了:「娘,我不想回去,我想在你身邊一輩子!」


母親搖搖頭:「我不要你陪著我,我要你兒孫滿堂,受子女孝敬,你回去吧,跟陸鈞和好,等有了兒子, 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可是我聽了媽媽的話, 生了兒子, 陸鈞卻變本加厲。


他開始去外面找交際花。


我漸漸對他死了心,後來, 陸鈞包了一個唱戲的, 還讓她懷了孩子。


和袁家通了消息,我的哥哥第二天就去了趟戲班,把那個戲子的肚子活生生打掉了, 還給她灌了啞藥。


我以為陸鈞回來會對我撒氣。


沒想到他卻從此對我敬重起來。


日子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年,直到我的兒媳徐佳敏嫁過來。


她的眼睛那麼鮮亮,渾身充滿了朝氣。


她去過我沒機會去的常青藤, 外出和男人應酬、跑業務, 做了許多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感謝這個時代,女子受教育是義務, 我那時是恩惠。


困得住我的, 終究困不住下一代。


後來, 我的公公去世了,他的御用律師領著他的小兒子來處理事務。


「小姐,你好, 我迷路了, 可不可以——」


有一天散步時,一個青澀的聲音叫住我。


後來聽下人說,這是陳家的小公子。


「好啊, 你要去哪兒?我給你帶路。」我朝他眨眨眼睛,「哦對了,叫我『少夫人』就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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