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這怨種我不當了

我下山歷練時,無意間救下一個少年。


後來,他屠殺我整個師門,剜出我的內丹,獻給了魔族聖女。


再睜眼,我回到了遇到他的那天。


?1


我死的那日,是我和宋輕寒的婚期。


我穿著大紅喜服,拼盡全力將師傅的屍首送進設有重重禁制的聖地。


轉過身,正看到宋輕寒手中匕首上下翻飛如花,將拼死幫我爭取時間的小師妹渾身皮肉一寸寸剃了個幹淨。


隻剩頭顱的小師妹還未咽氣,朝著我的方向無聲大喊:「師姐,快逃……」


下一秒,她被丟給了一身紅衣的魔族聖女绾绾。


我拼命去攔,可奈何身受重傷還中了毒。


宋輕寒不過是放出捆仙索,我便再動不了分毫。


隻是眨眼的功夫,小師妹便被煉化成了一尊嗜殺暴虐的血骷髏。


我目眦欲裂,眼中淌下兩行血淚。


昔日的瑤池仙境,如今卻被宋輕寒這個勾結魔族的賤人變成了人間煉獄。


他手中的匕首狠狠插進我胸口。


用我教他的功法,和我送他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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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一般將我胸口血肉削了個幹淨。


接著伸手,捏住了我隨心髒跳動的內丹。


我痛不欲生,終究是不甘心,厲聲質問:「宋輕寒,昆侖派待你不薄,我洛甄待你不薄,為何?」


他不過一介凡人之資。


這條命,是我救的,一身功法,是師門傳的。


甚至他天縱奇才,驚才絕豔的名聲,也是我和眾師兄弟們幫他爭取來的。


我昆侖派、我洛甄,對得起他。


他為何要勾結魔族?


宋輕寒眼中情緒復雜,猩紅的喜服穿在身上,分不清是原本的顏色還是染上了太多同門的血。


分明是他對不起我,可他眼眸驚痛,竟好似我對不起他。


「當年我苦苦哀求你們救绾绾一命,你和你師兄置若罔聞,害绾绾墮入魔道,可她天性善良,每日受八重業火之苦也不願害人性命。


「這都怪你!什麼悲天憫人的修道之人,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今日種種,都是你們欠绾绾的!」


宋輕寒眼神狠厲,我的視線越過他,落在那個魔教聖女的臉上。


她此刻正勾唇對我笑,手裡捏著小師妹血紅色的骷髏,如此刺眼。


這樣一個能被封為魔教聖女的人,柳輕寒竟相信她生性善良,不願害人性命。


「哈。」我笑了,可笑我甄洛竟看上這種蠢貨,想到過往種種,我笑得越來越大聲。


宋輕寒臉色驟變,他捏著下巴問我笑什麼。


我不說話,隻是笑。


宋輕寒耐心用盡,匕首用力剜出我的內丹。


下一秒,冰涼的刀刃劃開了我的脖頸。


血落了滿地。


像極了那年硝煙四起、屍骸遍野的元都城。


2


「甄甄?發什麼呆?師傅傳信,天下大亂,九州動蕩,今日是我們歷練最後一日,明日便要趕回師門。」


我睜開眼,眼前是大師兄沈淵那張驚才絕豔的臉。


大師兄講話有種獨特的韻律,像是有人用古琴奏樂,舒緩的感覺緩緩流淌進人心底。


我心頭躁動被安撫下來。


是了,這是天啟八年,我和大師兄外出遊歷的最後一天。


我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上輩子我和宋輕寒定下婚約後大師兄便外出雲遊了,婚禮也未回來參加,反倒逃過一劫。


可二師兄和師弟師妹們卻都真真切切死在了我面前。


我忍不住撲上去狠狠抱住大師兄。


真實的觸感告訴我這不是夢。


大師兄反倒無措起來:「甄甄,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嗎?怎的手心攥這麼緊?」


重生這種事不好解釋,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待平復了心情,這才松開大師兄。


抬起頭卻發現大師兄耳根有些紅。


我沒當回事,牽著大師兄的袖子:「既是最後一日,師兄,咱們快些遊歷完這座城,便回去吧。」


我眼神冷淡。


上輩子,我就是在這座城裡撿到的宋輕寒。


2


元都城地處人魔兩族的交界處。


本來魔族退居封印大陣之外,與人族井水不犯河水。


奈何如今四方殺戮漸起,民間哀鴻遍野,以至於各類精怪魔物都受到了怨氣感召,蠢蠢欲動。


作為人間邊城,元都城首當其衝。


我和師兄進城的時候,城裡已經見不到活人了,滿地屍骸佔據了大半城池。


如同上輩子一般,我們在太守府中遇到了宋輕寒和柳绾绾。


宋柳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昏迷不醒。


師兄要上前查看兩個人的情況,被我輕輕拉住。


「我去吧。」


同上輩子一般,宋輕寒體魄強健,情況還好。


但柳绾绾體格陰寒,再加上這個人心術不正,早已被魔氣侵染,縱是我也回天乏術。


我隻是隨意探查,便查出柳绾绾同魔物做過交易,身上有魔物的因果。


這樣沾了因果的人,為了避免天道的懲罰,不能隨意殺,自然也不能隨意救。


而宋輕寒骨骼清奇,雖是肉體凡胎,卻是百年難遇的好苗子。


可惜了,我現在不能殺他們。


3


因為他們都隻是普通人,修仙之人隨意殺害凡人,是會遭天譴的。


想到師門慘狀。


我勾了勾唇角。


既然殺不了他,那就毀了他的根基。


我也很期待日後站在雲端,俯視身為廢物的宋輕寒的那一天。


他不是怪我沒救宋绾绾害他們真愛分離嗎?


那這輩子,我讓他也跟著進魔域。


我倒要看看,沒有昆侖派為他逢山開路,他能走多遠。


趁著師兄不注意,我調動真元,悄無聲息廢了宋輕寒的內宮和全身經脈。


又將一絲魔氣牽引到他身上。


做完這一切,我滿意地收回手。


一轉身,卻看到師兄含笑看著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做的小動作被師兄看到了。


沒想到師兄卻隻是笑笑:「如何,還能救嗎?」


我搖頭,神色端嚴:「沾染了魔氣,淨化不了,沒法救。」


師兄頷首,我們相攜往外走。


走到門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救命,仙長,救救我。」


4


宋輕寒醒了。


我扭轉身子看著醒轉過來、神色痛苦的宋輕寒。


「你們是修道之人嗎?求求你們,救救我和绾绾。」


我神色冷漠,師兄則面露不忍。


「昆侖派以守護蒼生為己任,卻從不主動插手人間因果,兩位身上已經沾染了無法淨化的魔氣,恕在下無能為力。」


宋輕寒聞言臉色驟變:「你們不是修道之人嗎?守護蒼生卻見死不救?虛偽!虛偽至極!」


師兄張張嘴想要解釋,突然一陣紅色的妖風刮過。


我和師兄下意識低頭捏訣躲避,對方卻並未出手攻擊。


隻是等我們再抬頭,卻發現躺在宋輕寒身側的柳绾绾,莫名消失了。


原地隻剩下一方繡著柳枝的手帕。


果然一切都和上輩子一樣。


上一世宋輕寒醒來時,我和師兄正準備帶著他離開。


他死活不願意,讓我們務必帶上柳绾绾。


我跟他反復解釋柳绾绾已經和魔族有了無法斬斷的聯系,這是她的命數。


九州戰火綿延,這究其根本是人族內部的動亂。


修道之人守護蒼生,我們能做的是給無端遭受戰亂波及的普通人一片庇護,卻從不強行插手他人因果。


魔族雖然有散兵小將在人間遊蕩,伺機而動。


可他們千年前與人皇早有約定,隻敢吸食一些人類逸散的渾濁欲念,並不會主動傷人。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此行並不以除魔衛道為主任。


柳绾绾和魔族扯上因果,這是她自找的,又不是因為我們見死不救害她被魔族纏上的。


和我們何幹?


可宋輕寒不依不饒。


一口咬定我和師兄自私卑劣,就是不想救。


接著柳绾绾突然消失,宋輕寒更是怒而大罵我們冷漠無情,整個人傷心失落到了極點。


突然的變故,我和師兄都怔了幾秒。


反應過來後探查四方,卻沒有找到絲毫關於柳绾绾的痕跡。


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看著宋輕寒傷心憤怒失去理智的模樣,我和師兄因為惜才並未生氣,反倒循循善誘,告訴他若是有機會修得無上法,說不定能找回柳绾绾。


沉默許久之後,宋輕寒同意了。


那天之後,他收起了那方手帕,再也不曾提過柳绾绾。


卻在經年之後,我們所有人都將這個名字遺忘的時候,給了整個昆侖派致命一擊。


5


我攔住還要繼續解釋的師兄,冷眼看著宋輕寒。


「莫說我們救不了,便是能救,憑你剛才的話我也不會救。」


宋輕寒咬緊牙關,眼底都是對我的恨意。


可見無論救不救這個男人,他都會恨上我。


他憑什麼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們不救他是我們的錯,誰欠他的嗎?


「你恨我?呵……既如此,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尋仇。」


最好是以魔族中人的身份。


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將你斬殺在我劍下。


為上輩子慘死的師門報仇。


懶得看他,因為我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冒著被天雷劈成飛灰的風險,一劍過去斬下他的腦袋。


我拉著師兄轉身欲走。


宋輕寒卻撲上來用力抓住我的袍袖:「你們不許走!」


我揮袖甩開他。


袖子裡的一塊玉珏卻隨著我的動作一並甩了出去。


正好落在宋輕寒面前。


本來神色激動的宋輕寒突然愣了一下。


他撿起那塊玉珏,眼睫顫了幾顫,整個人好似神魂不穩一般,面色掙扎了好幾息。


最後,好似體內某種力量佔了上風。


宋輕寒面上表情恢復了憤怒,他抬眼看著我,眼裡都是對我的厭惡。


「你是,陳源太守之女,洛甄?」


6


我幼年時,因父親無意間得罪了一個惡霸,對方手段殘忍的屠戮了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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