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舔狗終生舔

最後我耐不住老蒯的連環追擊,提著公文包就跑外勤去了。


下午三點半,我剛從令和集團出來,就接到了遇知遠的電話。


「今天怎麼不是你過來籤協議?」


我冷哼一聲:「我們朱總不是過去了嗎?」


遇知遠笑話我:「要不要來我家,上次我堂妹帶來的特產,你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堂妹?我張開的嘴能塞雞蛋:「她是你堂妹?」


遇知遠忍著笑:「遇餘娜,高二那年來鹽城找我玩,你當時還說人家名字拗口呢。」


掛斷了電話,我感覺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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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遇知遠家裡,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了門鈴。


遇知遠老大一會兒才來開門,他嘆道:「不是跟你說了密碼了嗎?你怎麼不自己進來。」


我把手裡的東西塞給他,找借口:「按密碼太麻煩,懶得動。」


遇知遠從善如流:「那錄個指紋吧?」


我翻了個白眼,用手肘推開了他。


晚上涮火鍋,遇知遠跟我確定回鹽城的事情。


「令和的項目談下來了,你們的項目也籤約了,最近老朱挺開心,給我們組批了調休。」我吃了口冬瓜,燙得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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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知遠給我倒了杯水,笑話我吃飯跟以前一樣,總是不等涼了就著急吃。


我沒搭理他,心情還挺愉悅。


兩天後,我的調休審批下來,我收拾好行李等著遇知遠來接我。


因為是私人行程,遇知遠穿了一身休闲裝,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我沒忍住偷拍了好幾張照片。


到了鹽城,已經下午兩點了。


在酒店辦理完入住後,我們決定先去拜訪辛老師。


辛老師見到我們很驚喜,誇完我,又誇遇知遠,都快老淚縱橫了。


我也感覺眼眶微熱,畢竟鹽城是我老家,到處都是我的回憶。


提到辛老師女兒的結婚典禮,辛老師突然問:「對了,李琦啊,上次我給你介紹的女孩子,怎麼沒聊下去呢?」


我一愣,不自覺地看著遇知遠。


遇知遠也在看我,嘴角還輕輕勾起。


我結結巴巴回道:「就……不太合適……」


辛老師直搖頭:「怎麼就不合適呢,我這幾年也給你介紹了不少女孩子了,怎麼就沒遇見一個合適的呢?」


我吞了吞口水,連忙岔開了這個話題。


從辛老師家裡出來,我和遇知遠到處溜達,慢慢走到了鹽城十三中。


正好趕上放學點,成批的學生洋溢著快樂往校外走,有些直奔回家的方向,有些則奔向了後巷的美食街。


「去吃點?」遇知遠提議。


我欣然應約。


捧著紅油串串,我吃得不亦樂乎。


突然遇知遠指了指前面,說:「還記得那個教堂嗎?我當時在那兒跟你告白,然後你跟我說你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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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油串串不香了。


我看著鹽城十三中後巷的天主教堂,牆面斑駁如畫,仍然是帶著歲月的痕跡。


十八歲的遇知遠橫衝直撞地跟我說,喜歡。


可是十八歲的我,又懦弱又卑劣,對遇知遠物盡其用後轉手就拋之腦後。


我抿著嘴沒說話,遇知遠揉了揉我的頭發。


他說:「當時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我幹巴巴地回道:「為什麼道歉啊?」


遇知遠輕笑:「阿琦,我的表白給你造成了困擾。」


我避開他的視線,輕咳一聲:「什麼困擾啊?你別聽辛老師胡說,我就是覺得自己沒房沒車沒存款,別耽誤了人家好姑娘。」


遇知遠沒說話,隻是愣神地看著教堂。


他說:「我當年是真心的,不是開玩笑。」


然後呢?


我等著遇知遠後面的話,可惜他什麼也沒說了。


圍著鹽城十三中轉了一圈,又聯系了念書時的朋友出來聚餐。


仔細一問,就剩下我和遇知遠兩個光棍了。


朋友笑道:「遇總這情況我們不擔心,就是李琦你的終身大事,都快成了哥幾個的難題了!」


我佯裝怒道:「我怎麼了?工作穩定,長相俊朗,人稱浪裡小白龍!」


朋友捧場道:「是是是,小白龍,什麼時候能找到心儀的小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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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喝了點酒,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腦子還是亂糟糟的。


遇知遠拉著我的手臂,喊我去刷牙洗臉。


我撒嬌耍酒瘋,死活不去。


還提出了過分的要求,讓他公主抱著我去。


遇知遠估計也喝蒙了,竟然真的抄起我的後背和腿窩,就要一使勁提起來。


我嚇得摟住了他的脖子,鼻尖差點撞在一起。


遇知遠很好看,不是單純的帥,他就是長得很精致。


以前跟別人吵架,對方還會攻擊他長得像娘兒們。


很多人總覺得用女性的特徵去攻擊男性很惡毒。


但是在我眼裡,他們想長成遇知遠這樣,估計回爐重造八百遍都沒救。


遇知遠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他突然問我:「阿琦,我能親親你嗎?」


我做作地翻了個白眼:「我說不行,你就不親了?」


遇知遠嘿嘿笑,然後我就獲得了一個酒味的吻。


這是我第一次接吻,我感覺身子都軟了。


四肢沒有力氣,呼吸也在彼此糾纏,好像這樣我們就越過了流逝的七年,重新回到了最青春的時候。


17


起床後,我有點尷尬。


遇知遠卻毫不在意,隻是問我出去吃還是在酒店吃早飯。


我昨天就念叨著鹽城特色小吃,所以最後決定去吃路邊攤。


我感覺渾身不自在,昨天趁著酒勁跟遇知遠打了啵。


怎麼今天他還能如此雲淡風輕。


我沒忍住問:「你昨晚喝醉了?」


遇知遠喝了口胡辣湯,想了想說:「喝多了吧,我都忘了怎麼回來的。」


好家伙,我真想一口胡辣湯噴死他。


遇知遠估計被我無緣由的火氣給嚇到了,還問我:「怎麼了?我昨天發酒瘋了?」


我翻了個白眼,說:「對啊,好大的酒瘋,以後別喝酒了。」


到了婚禮現場,我們先去後臺看了新娘。


辛靜正好在補妝,見到我們很開心。


「天啊,我爸爸說把你們請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們真來了!」


我笑道:「今天可是你大喜之日,我們說什麼都要來,祝你新婚快樂。」


辛靜捂著嘴笑,以前的假小子現在也溫柔如水了。


她打趣道:「你是為了伴娘團來的吧,看對眼了跟我說,我幫你牽線。」


我還沒反駁,她又說:「對了,王琪琪也是我的伴娘,現在單身呢,在林業局有編制。」


王琪琪?


我突然想起來了,她是我高中同學,曾經追過我一段時間,非常熱情奔放的女孩子。


我回頭看遇知遠,他隻是看著我笑,也不說話。


有點瘆人。


我尷尬一笑,說:「我不著急,先立業後成家,等我攢夠老婆本再說吧!」


辛靜瞥了我一眼,又對遇知遠說:「遇總的話,我就不擔心了,身邊肯定是美女如雲。」


誰知道遇知遠竟然笑了笑,說:「我有未婚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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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遇知遠有未婚妻?


我感覺自己都要失聲了,我愣愣地問他:「什麼未婚妻?」


遇知遠看著我,眼底卻看不見任何感情,他笑著說:「嗯,商業聯姻,回頭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婚禮就要開始了,工作人員過來喊辛靜準備入場。


我往後退了一步,遇知遠輕輕攬著我的肩膀。


怎麼離開了後臺,怎麼坐到了宴會廳,怎麼開始拿筷子吃飯。


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被人悶頭捶了一拳。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語言的殺傷力如此大。


【接下來這一項,在場的單身男女一定要踴躍參加啊。新娘的手捧花,傳遞幸福和美滿,或許下一個就是你。】


司儀在臺上主持,辛靜朝著我擺手,讓我上臺去搶手捧花。


但是我實在沒有這個心情,隻能苦笑著擺擺手。


儀式開始,當手捧花砸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甚至沒有伸手去抓。


遇知遠替我擋開了手捧花,然後把花塞進了我懷裡。


他說:「阿琦,你一定會幸福的。」


我愣愣地看著他,想問他,我真的會幸福嗎?


19


我逃命般離開了。


買了張時間最近的火車票,糊裡糊塗地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遇知遠給我打了很多電話,發了很多消息。


但是我不接電話,不看消息,仿佛這樣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叮咚」一聲。


是我給銀行設定的特別短信提示音。


我終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原來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


數了數銀行卡裡的餘額,我翻身起床從書桌裡掏出了一本陳舊的記事本。


上面記錄了我曾經舔遇知遠舔來的所有錢。


包括我的日常開銷和爺爺的醫藥費,一共三十二萬五千七百八十一元。


而我工作這些年,已經陸陸續續還了三十二萬了。


最後我往熟悉的名字上,打了最後一筆三萬塊錢。


輸入密碼之前,我又重新點開了轉賬頁面。


在備注上寫了一句話。


【我們兩清了。】


20


我似乎等著遇知遠找我,但是又害怕他真的來找我。


糾結了好幾天,甚至下班了都不敢回家。


但是我沒想到遇知遠的未婚妻找上了我。


她很漂亮,烈焰紅唇,頭發黑亮,看上去就很健康。


「你好李琦,我是陳君如,遇知遠的未婚妻。」


我有些局促地讓她進來,然後翻箱倒櫃找到了一包紅茶。


「隻有紅茶,可以嗎?」我尷尬一笑。


陳君如擺擺手:「不用客氣,我說幾句話就走。」


我正襟危坐,看著她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滋味,感覺有些苦澀,還有點酸澀,反正挺矯情的。


人家是遇知遠的未婚妻,又漂亮,又有氣質,我作為遇知遠的朋友及舔狗,應該也跟著高興才對……


陳君如也沒跟我含糊,直接說:「知遠回遇家總部處理工作了,臨走前給我發消息讓我來找你。」


我幹巴巴地回道:「為什麼?」


陳君如輕笑:「遇知遠在一年前跟他父親籤了對賭協議,三年內為華洋創收十八個億。」


「十八個億?」我感覺算不出數了。


「是的。」陳君如點點頭,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我們都以為他瘋了,但是他非常決絕,毫不猶豫地在對賭協議上籤了字。」


「……」我說不出話,心裡如打雷一般。


陳君如看著我,眼神有些輕蔑,但是又有些豔羨:「輸了,他就回遇家輔助他大哥管理集團,並且跟我聯姻。」


我喉嚨有些幹澀,吞口水也難以緩解:「如果贏了呢?」


陳君如搖搖頭:「他不可能贏。」


我執拗地問:「如果贏了呢?」


陳君如看著我,輕聲道:「脫離遇家,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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