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想開了

「不可!」


「為何?難不成你喜歡上了她!」


「我的心裡放著誰,你當真不知?」


謝聞璟的話帶著怒氣。


孟雪卿聽後一番感動,漸漸也冷靜了下來。


「阿璟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但你當知我變成如此模樣,遭受那般生不如死,都是誰害的!


「是李江肆!是李幼魚!李家的人,你答應過我一個都不放過的!」


我淡了眸子。


我知道孟雪卿面紗下是怎樣的一張臉。


有刀疤、有烙印,更甚至……


所以我才會感慨,他謝聞璟對孟雪卿的情真意切。


這般都不嫌棄,屬實真愛。


謝聞璟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些。


嗓音有些沙啞,薄窗內,大掌輕落在孟雪卿的臉上。


「我知道,卿兒,你再等等。」


「李家尚有餘孽在外逃竄,他們意圖復國,朝中也有不少老將仍未真心歸順,待這一切都結束,我便娶你成婚,我謝聞璟的夫人,隻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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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得腿酸麻,裡面的話聽著肉麻。


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腿肚。


難怪他將我留在這府上。


原來是打著這主意。


我坐的地方隱蔽,外加孟雪卿太過喜悅。


以至於出了門便隻管朝前,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待她走後,謝聞璟便又很快找到了我。


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謝宰輔莫不是腦後又長了雙眼睛?」


不然,怎就一出門就能判斷出我在哪兒。


他俯視著我,臉色一如既往地如死水般平靜。


像極了第一次被我壓上榻的樣子。


那時的他,被我扯亂了衣衫,眼裡滿是憤恨,面上卻是出奇的平靜。


「要做快做!」


我巧笑嫣兮,趴在他耳朵上,輾轉廝磨湊上去輕咬了一口。


隻見他渾身起了戰慄,眼神瞬時變得晦澀沾滿情欲,卻還在試圖反抗。


「謝太傅,第一次嗎?」


「巧了,我也是。」


那一夜,便室旖旎,原在身下的人,不知何時竟反客為主,大力將我壓在他堅實的身軀下,力道重的幾乎要將我撞碎撕碎。


好似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


翌日,我看著布滿全身的青紫痕跡。


不禁氣笑出聲:「謝太傅是屬狗的嗎?」


他卻又戴上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面具。


混像是昨夜那人不是他一般。


……


「謝聞璟,怎麼辦?我想親你。」


我眨了眨眼睛,不容他拒絕。


起身猛地撞進他胸前,雙手緊纏住他的脖頸,湿熱的舌滑進他的唇中。


下一瞬,我被人狠狠推開。


力道過大,我的頭撞在了窗柩上。


他抬手,狠狠擦拭了唇角津液。


「李幼魚,我嫌你髒!」


5


我有點受傷。


一臉難過地看著他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眼裡的眷戀一點一點地冷卻、收回。


我若無其事地抬起袖子,隨意在嘴上來回擦了幾下。


巧了,我也嫌髒。


孟雪卿答應了謝聞璟不再將我趕撵出府,卻沒打算讓我在這府中過好日子。


第二日一早,她ṭṻ⁰便派人將我叫醒,丟下一身用來跳舞穿的衣裙。


那樣的衣裳,我曾見她穿過,幾塊破布條,遮擋不住半點春光。


我那色令智昏的皇兄,最喜歡這般。


有段時日,他還迷上了,讓凡是宮內的女子,不論主子侍女,都穿上它。


他則是身在其中,肆意欣賞。


若是看中哪個身材姣好的,不論是誰,直接原地設下屏風,一番寵幸。


「還看什麼!孟姑娘賞你的,還不快穿上!」


「姑娘還說,這滿盛京城,若論誰跳舞跳得最好,當屬你這賤婢了。為此,特設下臺子,讓我們大家都去欣賞欣賞,跳得好了,可是有打賞的。」


丫鬟一臉得意地離開。


我拿起那衣裙,左右看了看。


到底是倉促趕制,遠不如當日宮中的那些好,隻仿了形似,沒了神似。


若是從前,我定會將這衣裳剪了,再丟到孟雪卿的臉上去。


左右不是沒幹過。


那時,她恨我折煞謝聞璟的尊嚴,更恨我奪走了他。


便是打定主意,想要吹枕邊風給我那皇兄,讓他下令我也穿上此裙。


彼時我在公主府,收到那裙子時,撕碎了她的心都有了。


是謝聞璟第一次擁住了我,給我溫了一杯熱茶,這才解了氣。


可那時,我並不知。


謝聞璟和孟雪卿是差點成了婚的交情。


等我知道的時候,便是皇兄下了密令。


要謝聞璟死!


皇兄從未真心愛過任何一個女人。


在他心裡,後宮的女人,不過是群玩物罷了。


她們隻能依附於他,心裡也隻能有他一人。


他不在乎她們的死活,卻決不允許她們生了二心。


真要算起,皇兄能對謝聞璟起殺心,全是因孟雪卿而起。


是她親手將謝聞璟推向了我,卻又怪我搶走了他。


我譏笑出聲。


若說美貌,到底是有些用處的。


就好比,我穿著那衣裙,隨意尋了個小廝,見他兩眼發直地盯著我,笑容裡都多了一絲諂媚。


我讓他去找謝聞璟。


我不信謝聞璟身為一個男人,會能忍受我被他府下的奴僕瞧個幹淨。


孟雪卿存心折辱。


找人抬來了一架大鼓置在中央。


院中擠滿了人,連廊下都站著許多。


男男女女,老的少的,但凡是個人,都被她給叫來了。


謝聞璟雖還未成婚,可他對孟雪卿的態度,則是讓這府上的人,早就將她視作主母。


孟雪卿雙手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狸奴,面紗遮臉,隻露出一雙眼。


「李幼魚,我喚這麼多人來看你跳舞,你可高興啊?」


「來人,送她上去!」


我被三兩個丫鬟架著踩上馬凳,直至靠近大鼓,她們將我用力一丟。


我的肘骨失去支撐,重重擊打在鼓面,發出悶聲震響。


隨即,便感受到了身下鼓面傳來的黏膩感。


竟是將一整張鼓面,都塗滿了油。


6


我嘲諷一笑。


孟雪卿跟著我皇兄這麼些年,旁的沒學會,變態的本事倒是學了十成十。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她想讓我在眾人面前顏面無存,她要我如同當年的她一般無助,想要讓我跌落塵埃,想要謝聞璟看看,我是怎樣的不堪。


歸根結底,她就是在意我是謝聞璟的第一個女人。


我狡黠一笑。


不就是尊嚴嗎?


尊嚴能換來吃喝嗎?能換來寒風裡的一床錦被嗎?還是能救我的命?


我事實不解當初剛入我府上,便絕食斷糧的謝聞璟是怎麼想的。


到底還是拿捏住了我不舍得他死。


嘖,男人啊。


真是狗東西!


我隱去眼底眸光,擺出一副楚楚可憐卻又堅韌不屈的樣子。


我假意嘗試起身,卻又重重栽在鼓面。


那副樣子,狼狽不堪。


周遭充斥著滿是鄙夷的笑聲。


沒人會不願意看到往日的權貴,如今落魄得比他們還卑賤悽慘的模樣。


「李幼魚,你不是很猖狂嗎?你的驕傲呢?你的目中無人呢?」


「這般無用之人,也就隻能當個花瓶了,罷了,這舞我看夠了,你便在此處靜思己過吧,不到明日辰時不許下來!」


孟雪卿走了,眾人也紛紛散去。


她們都知道孟雪卿憎惡我,便沒人敢靠近,更別說在這深秋,給我送上一件衣裳了。


我渾然不在意。


我隻在意,那隱在暗處的人,此刻是怎麼想的?


我朝那邊看去。


明明看不到人,但我偏就知道他在。


我抱膝坐在鼓面,孟雪卿臨走時讓人撤走了馬凳,此時我便是高處不勝寒,隻能團抱著自己取暖。


忽然間,就想起了豐沛。


ƭů₅他找到我時,我要比此刻更加狼狽不堪。


那時,我正與野狗分食,發鬢亂成一團,如雜草一般解也解不開。


起初我還沉下心試著解了解,最後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惹得我心煩意亂,便是拋在腦後,再也不去理會。


豐沛就是在那時出現的。


他打著大紅的燈籠,額上布了一層細汗,臉上擠出失而復得的笑意。


「公主,我帶你回家。」


我晃了晃神,怔怔地看著他。


擺出了我許久都未曾擺過的端莊儀態。


「家?我還有家嗎?」


豐沛下一瞬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抬頭。


撞上了他如水般清澈的眸子。


「有,公主有家。」


忽然一陣秋風刮過,穿透我身上的幾塊破布料子,冷風直往骨頭裡鑽。


頭也有些昏沉脹痛。


被豐沛大魚大肉養了一段時日,身子也沒了落魄時的堅挺。


我好似支撐不住般,晃悠了幾下,欲向一旁倒去。


我壞心思地想,倒吧。


這寂靜的夜裡,我在這邊受凍,他們卻睡得踏實。


便是重擊一下這鼓面,攪得他們夢也做不好,那也算是痛快一場。


可我人倒了,鼓聲卻是遲遲未響一聲。


我眼皮有些沉重,卻還是使勁向上掀了掀,看了眼將我攬在懷中的人。


「謝聞璟,若能重來,你我對面不相識,那該多好啊。」


那人身子猛然一僵,繃得筆直。


我卻無心聽他回了我什麼。


兩眼緊閉,便昏了過去。


7


我渾身滾燙,腦子裡亂成一團。


依稀間回想起țũ³一些往事。


迎謝聞璟入府時,派去的人,用的是公主府的儀仗。


彼時我正幫皇兄處理政務。


他近日迷上了西域的舞娘,已三日不上朝了。


朝中遞送上來的奏折,他都交由我幫他處理,對外不曾告知給任何人。


下面的人都知道我喜歡謝聞璟,便不曾顧及他是如何做想。


待我回府後,便是看到謝聞璟的雙手被纏綁著,瞧著我的目光裡滿是厭惡。


我滿是歉疚,替他解開了束縛。


手指無意中觸碰到他時,他像是被什麼髒東西沾染上一樣,快速抽回了手。


「李幼魚,你別妄想我會屈服!」


他偏過去頭,不願看我。


我擠出一張笑臉。


半蹲在他腿邊。


「謝聞璟,是我不夠美嗎?還是我待你不夠好?你轉過身來看看我呀,孟雪卿能為你做的事,我也能做。」


那是自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低聲下氣地懇求。


換來的,卻是我今生都無法忘卻的冷眼鄙夷。


「李幼魚,你拿什麼和雪卿比?」


身體漸漸回溫,一陣香氣傳入鼻腔。


比我先醒來的,是我的肚子。


眨了眨酸痛的眼睛。


卻意外地看見了眼前之人,正對著湯碗吹散熱氣。


我虛顫著嗓音道:「有郎如此,凍死也值了。」


他的手猛然一頓。


緩緩轉過來身瞧我,臉上依舊是面若冰霜形同戴了面具一般。


謝聞璟嗤笑一聲,將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既然醒了,便自己下來吃。」


我聽話地走了下來,卻是徑直朝向他。


滾燙的身子,緊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


明顯感受到了他每一寸的肌膚傳來的僵硬,嬌嫩的手宛如一條蛇,「嗖」的一下,鑽進了他的裡衣。


謝聞璟猛然抬手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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