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後院住著一位老太妃,我去問候時被下人回絕了。
說來也怪,明明是冷宮,老太妃卻有幾人伺候,整日修禪禮佛。
具體緣由不得而知,想必是上一屆宮鬥輸家。
而前院,就隻有我和春桃。
反正闲著也是闲著,索性重操舊業,專心擺我的小卦攤!
我命春桃上上下下打掃了一番,
隔著柵欄門招呼:
「淑妃,方婕妤,來卜一卦啊!」
「感情佔卜」
「如何挽回皇上的心」
嫔妃們一臉懵逼,
這局勢不明朗,鬧不明白究竟該站哪頭。
時安陰陽怪氣地出現:
「哼,先算算自己怎的進冷宮了?」
他說的倒也沒錯,
我虛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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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算娘家財富等級!」
「風水招財樹,吸賞賜漲月銀!」
趁我不備,他讓胡德全拎著開水,偷偷澆了我的發財樹。
我七竅生煙,迅速調整策略:
「驅邪避煞,除小人」
「讓人口舌生瘡的祝由術」
時安一溜煙跑了。
。。。
可半夜,他又來了,
躡手躡腳站我床邊,嚇了我一跳。
「皇上?」
「別太開心,不是來看你!江南水患,給朕卜一卦。」
「就這?」我睡眼惺忪,沒好氣道: 「不管!」
「朕給錢!」
我心下一合計,成!
「一百九十五兩!」
在我解卦的工夫裡,他盤腿坐在我床上,吃了我的牛乳酥,喝光了一壺上好的普洱。
他甚至還想把腳丫子伸我被窩裡!
我沒好氣地往外踢他:
「解完了,臣妾恭送皇上!」
滾,趕緊滾!
他打了個哈欠,掐著我的臉:
「哼,玩欲擒故縱這套?」
我回他一拳,被他靈活閃開,像個耗子一樣在夜色裡逃走了。
自戀!絕逼不再搭理你!
可時安這人,忒沒囊沒氣,
都鬧得這麼不可開交了,他天天往我冷宮跑。
每次來都跟做賊似的,隻身一人。
「外邦使臣觐見,卜一卦」
我愈發得寸進尺:
「二百兩!黃金!」
他也不惱,隻管掏錢,
重金之下,他腳丫子再次伸向我被窩時,我實在沒好意思轟他。
我倆就坐在床上爭搶被子。
反正不管有事沒事,他啥都問。
天黑就來,每日一卦。
「皇後,寢宮風水怎麼擺?」
「兩千兩!」
「七日感情預測。。」
「。。。」
任憑我開價多少,他都不還價,
他懷裡揣不下,就改赊賬
第二天成箱金銀往冷宮裡搬,對外宣稱是雜物。
大箱子足足壘成三面牆。
。。。
這事鬧的,夫妻哪有隔夜仇!
後來一到晚上,我就主動暖好被窩,沏好茶,喜笑顏開等他來。
「瞧朕給你帶了什麼?」
他笑嘻嘻,懷裡掏出茉莉酸酪。
「那敢情好,我今日沏的是玉葉長春!」
我斟上兩杯,呷一口:「又要算什麼?」
「今日不問卦了,吃茶闲聊可好?」
「陪聊一萬兩。。」
「朕一直納悶,你要錢有何用?」
「不是說了,精神空虛,物質就得富足!」
「那朕撫慰一下?」
「诶?別了,那是另外的價錢!」
「你。。」
茶氣縈繞,餘香悠長。
我倆盤腿對坐,喝茶吃點心,蓋著被子聊天。
待到四更一過,他再悄悄地走。
任誰能想到,
皇後在冷宮仨月,掙了半個國庫的錢!
誰說這是我天天拌嘴的冤家?
這明明是我揮金如土的榜一大哥啊!
。。。
8
淑妃每天都來送好吃的,隔著柵欄空投。
肘子蹄髈醬牛肉,足足把我喂胖了一圈。
「娘娘,仨月都快到了,求求情快出來吧!」
「不,我感覺冷宮比外頭生活安逸。。」
「您可別跟皇上置氣了,這前朝後宮都翻天了!」
「當真?」
又有八卦聽了!
淑妃左顧右盼,隔著柵欄悄悄耳語:
「皇上每晚召幸瑜美人,夜夜歌舞到四更才歇息!有時候早朝都不上!」
「?」
「我爹帶著幾位御史冒死諫言,說國庫空虛,皇上不能沉迷後宮,荒廢國事。。。結果被皇上罰了奉銀,轟出了殿外!」
他每晚召幸瑜美人?還到四更?
跟我這玩金蟬脫殼呢...
那這國庫空虛?
我望著眼前三面牆的大箱子發了呆。。
9
當晚,我心神不寧,
掐指一算,今日金火交戰,必有死傷。
死誰都行,別動我的榜一大哥!
趁時安還沒到,我三兩步翻牆出來,踏著房檐直奔乾清宮。
殿內金暖香彝,輕歌曼舞,淡淡的依蘭香彌漫。
皇帝穩坐內殿,層層幔帳相隔。
真會玩啊!
瑜美人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帶著哭腔問道:
「皇上,為何讓嫔妾搬進乾清宮,不得外出?又為何日日歌舞至深夜,卻不肯讓臣妾相伴左右?」
「是嫔妾做錯了什麼嗎?」
呦,前線吃瓜啊…...我往牆根靠了靠
胡德全俯身哄勸:
「娘娘得皇上眷顧,是天大的福氣,讓您跳您就跳吧…」
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正琢磨,側方腳步窸窣,隨即拔劍聲四起,幾名穿黑衣的刺客破門而入!
「有刺客,保護皇上!」
近身侍衛反應迅速,與刺客廝殺。
瑜美人口中喊著「皇上,嫔妾來了!」,徑直衝進內殿!
我正要看她怎麼獻殷勤,
可轉瞬,她從袖口抻出匕首,衝著幔帳裡的人刺去!
容不得我多想,電光火石之間,我已經縱身撲向幔帳內。
一剎那,我心道完了!
幔帳裡沒有時安,
我撲倒了瑟瑟發抖的小太監,把他摟了個滿懷!
匕首帶來的風聲,在耳後呼嘯,我已然躲閃不及。
「時安你他媽真討厭,臨死都要坑我!」
我喊的悲壯,但刀並沒落下。
一雙渾厚的手把我驟然拉起,緊緊擁入懷中,在地上滾了三滾。
時安熟悉的體香,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再看小太監,被瑜美人的匕首刺穿胸膛,血濺當場。
。。
我貼著時安,有一瞬間的後怕。
「嚇死我了,還好你不在!」
「皇後剛剛喊了句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計較這個?」
「你敢討厭朕?」
「。。神經病啊!」
短暫的沉默。。
——「為什麼擋刀?」
——「為什麼救我?」
我倆同時發問,又不約而同的笑了。
「坑了朕這麼多錢,哪能輕易讓你死了!」
時安聲音低沉,側臉蹭著我的頭發,摟得更緊了一些。
我12歲認識時安,不曾見過他如此溫柔。
10
侍衛拿下了刺客,連同瑜美人一起制服。
「說,是誰指使你刺殺?」
她並不求饒,倔強又憤恨地盯著我。
「沈芊芊!比起北朝皇帝,我更恨的人是你!!」
不等我詢問,她咬舌自盡。
遙遠的記憶瞬間侵襲了我。
15歲那年,我好似在軍營中見過她。
那時北朝大勝南疆,抓來的俘虜裡,有個女孩叫李瑜兒,容貌出眾。
當時她被幾個士兵輕薄戲弄,衣衫不整地跑出營帳,拔劍尋死。
眼裡的決絕,一模一樣。
我和修文見她可憐,連夜將她偷偷送回南疆邊界。
臨別時,李瑜兒看修文目光熾熱,毫不掩飾的愛慕。
就如同修文看我一樣。
夜晚涼風習習,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老皇帝當年的顧慮,難道成真了?
我躍上攬月樓,客星愈發耀眼,逼近帝星。
我想尋找任何一絲可能,證明我的猜想是錯的。
可這顆星太過閃耀,必是手握重兵的英傑將相。
除了修文,我想不出誰還有這樣得天獨厚的資質。
17歲的修文,是驍勇善戰的少年猛將,鮮衣怒馬,錚錚傲骨。
我在軍營的那些日子裡,每日與他切磋,屢戰屢敗。
「芊芊,我爹已經向聖上請旨賜婚,你此去歸京,一定早些回來!」
少年修文身披玄色獸皮大氅,端坐馬背,眉宇間英氣逼人。
「我在這裡等你!」
他目光灼灼,滿是欣喜與期待。
那是我距今最後一次見他,
後來,他所向披靡,成了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外敵聞風喪膽。
我不能想象,他這樣忠君愛國,如何會謀逆。
11
我神情專注,沒注意時安出現在背後。
「壓壓驚!」
他語氣淡淡的,遞過來一壺溫酒。
我回手接過:
「你一早知道瑜美人有問題?」
「知道得比你早!總不能次次都輸給你吧!」
「天象有異。。你也知曉?」
「朕雖然登基不久,但朝野內外,局勢變化,一直悉心留意。」
他盯著遠處城樓上忽明忽暗的火把,嘆了口氣:
「該來的遲早會來!將臣謀逆,是歷朝歷代新帝登基的劫數。南疆賊心不滅,朝內狼子野心,朕一早都知道。」
「所以,沉迷後宮,營造國庫空虛的假象,都是你的藏龍之計?」
他眼角含笑,瞥了我一眼:
「朕已經盡量提前部署了,軍中有親信,幾個月前出徵寧國的十五萬兵馬並未遠離,隻在距京郊百裡處埋伏,若真有將領敢造反,這十五萬兵馬便會從後方包抄。」
「百裡?也就是京城禁衛軍起碼要挺兩日?」
「對,這是唯一的險處。可十五萬兵馬太過招搖,百裡伏守已經是極限。」
「可寧國不會趁人之危嗎?」
「寧國與南疆連年戰事膠著,正好借此機會籠絡咱們北朝。若是北朝內讧,南疆必會調動兵力偷襲,此時東面勢力薄弱,寧國正好起兵攻陷南疆。。」
原來他提前這麼久,布了好大一盤棋!
我一拳錘在他胸口,氣得不行:
「那你不早說!」
「皇後那日自請去冷宮,我便將計就計,引蛇出洞!滿朝皆以為出徵導致國庫虧空,軍餉糧草供應不足,所以,最多一個月,叛軍就會兵臨城下。」
「皇上。。您一早就知道反臣是誰?」
「朕與他弟兄一場,已然給盡了他機會。。」
「看來你都知道了,害我白在冷宮待了三個月。。這生門算來也沒什麼用!」
「那可不盡然,」時安眸中閃過一絲震撼「原來皇後如此在意朕!」
他拉了我的手摩挲著,眸底平靜如水:
「國師說鬥轉星移,一葉落一花開,人往來,心意動,皆是變數!」
這倒的確是我爹的調調。。
「時安,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有些恍惚,眼前人與彼時的模樣重疊。
當年老皇帝冊封太子,我還和我爹吐槽過,明明其他皇子更加聰慧伶俐,為何非要立時安這個蠢材?
雖說忠厚仁義,但單純笨拙,還不著調!
「冊封太子之前,國師曾暗中指點我,潛龍勿用!讓我藏拙,處處讓人一步。如今想來,你爹真高人也!」
「我爹可真奸,竟然暗中押寶!」
我心中唏噓,雖然我們自幼打打鬧鬧,不睦多年,他總是被我欺負,被我算計,
可我卻不曾深入了解過他。
我總以為,他還是那個隻會畫貓的傻太子。
可數年如一日的伏案燈影,隱忍持重。
轉眼間,他已經負手立於金鑾御座之上,運籌帷幄。
「朕與你,也是變數之一!」
他細長的眉眼微挑,盡是得意。
「所以那瑜美人,不是你的菜嘍?」
「怎麼,」他靠近我,桃花眼微眯「吃醋了?」
一股壓迫感襲來,我心跳加速,不由退後了兩步。
「躲什麼?」他猛地把手環上我的腰,漸漸收緊,像是要把我融進身體裡。
「我說過,這是另外的價錢。。」
「非要這麼煞風景嗎?」
「十萬兩黃金,不給拉倒。。」
「那你回冷宮睡覺吧!國庫都空了!」
12
我和春桃在前院曬書,
後院的老太妃被下人攙扶著走了過來,這是我進冷宮三個月,第一次見到她
我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老太妃面色白皙,身穿灰色素衣,掏出一錠碎銀,和善地對我笑笑:
「勞煩丫頭,幫老身算一卦!」
我驚詫:「您問何事?」
「問問當年,我是否錯了,問問他彌留之際,是不是還在怨我。」
我不知她問的錯事是什麼,仍舊用心起了這一卦。
「老太妃,火水未濟,若您是問情,那無關對錯,您所行所想並不符合世道常情,但您所念之人彌留之際,與您心意終是相通的」
老太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很快歸於平靜,她喃喃開口:
「丫頭啊,你甚是聰慧,若你來冷宮與我境遇相似,那便回去吧!莫要錯失了半生陪伴,老來思念!」
她站起來,顫巍巍掏出一個布包給我:
「我餘念已了,要這個也沒什麼用了,贈與你罷,拿去獻給小皇帝,離開冷宮,這也算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說罷,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踱步走遠。
我疑惑地打開布包,
一個小小的魚符,篆刻著四個字:
「如朕親臨」
我大覺此物並不尋常,立馬翻牆出去找時安。
時安看見我就是一通劈頭蓋臉:
「你尊重一下朕的乾清宮行嗎,成你家後院了,想來便來!」
「這冷宮是你非要去的吧,天天翻牆的也是你!」
這小心眼,定是生氣我昨晚掃了他的興。
「打住...」
我制止了他,遞上魚符:
「你看這個!」
他神色大驚,拿著魚符看了又看
「先帝的密令,四方軍?」
「何為四方軍?」
「先帝年邁,擔憂朝堂不穩,便在京城四方各安插了一支秘密軍隊,隻效命於先皇一人,兵將不在名冊,除了先皇無人能調遣!」
「有了四方軍加持,大軍壓境時,應該就可以撐上兩三日了!」
「朕還以為先帝駕崩時,四方軍已經瓦解,原來這魚符是交在了太妃手中!」
「如此信賴,何故進了冷宮?」
「太妃願是先帝的寵妃,先帝嫔妃眾多,太妃氣不過,與先帝離了心自請去冷宮數十載,先帝與太妃怄上了氣,再沒相見。」
原來如此,冷宮的老太妃才是上一屆的宮鬥冠軍!隻不過心懷傲骨,隻求一人一心,不肯妥協罷了。
先帝臨終之時,還想著拿魚符換得太妃頤養天年,太妃在先帝駕崩之後,才幡然意識到今生已然錯過。
何苦。。
「想什麼呢?」
「沒有,隻是唏噓。。」
「是不是覺得該討好一下朕,趕明兒把虎符也一並留給你!」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把國庫給你!」
「那可以。。」
「沈芊芊!你是不是人!」
。。
13
前線回報,十萬大軍沿邊界繞路攻進京郊,
禁軍和四方軍在城外拼死抗衡。
在我的執意請求下,時安終於應允,由我帶一隊御林軍支援前線。
我剛駕馬出城,迎面修文騎馬要進城。
他隻身一人,定是來偷襲!
應該。。打得過吧!
修文手握韁繩,眸中光華如流:
「沈芊芊?一別數年,讓我等得好苦啊!」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你若此時投降,我會幫你請旨,護你周全!」
他面色一僵,隨即笑得浪蕩:
「我問你,當初先帝駁回賜婚請旨,你可有一絲難過?」
是時候說清楚了。。
「15歲時我不懂情愛,但指婚一事。。」
我面色沉靜,凝眸注視著他,一字一頓
「當年,是我故意激怒時安,讓他去找先帝的!」
修文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
當年的時安武功很菜,人也不聰明,但他宅心仁厚,對我處處遷就忍讓。
就像我老爹一邊背地裡抱怨,一邊哄著我娘那樣。
我與他打鬧多年,習慣了有他相伴,也心疼他孤身一人,在偌大的皇宮中步步為營。
可我深知,一入宮門深似海,從不敢敞開心扉。。
如今心事言明,坦坦蕩蕩。
修文低頭沉思許久,苦笑一下
「其實。。」
沒等他說完,我駕馬進攻:「我先拿了你!」
他招招閃避,我越戰越勇!
直到我背後傳來一聲:
「皇後,快回來!你不打敵軍,打修文作甚?」
「什麼玩意?」
我覺得我幻聽了。
時安在後方御駕上,扯著脖子喊破了音:
「朕說,援軍已經到了, 恭親王已經投降, 你打修文將軍做什麼?」
恭親王投降?
「?」
我看向修文:「那你來作甚?」
修文聳聳肩:「我來護駕!」
「你護駕不去找皇上?」
「援軍已到, 正準備去面聖,被你攔住了!」
修文一臉嫌棄, 上下打量我:
「你以為,我要謀反?不是能掐會算的嗎?」
「我。。」
我你妹的算錯了!
行了吧!
「這恭親王謀逆?他不是在西南做藩王。。。所以是他和南疆勾結, 把李瑜兒送進宮和親?」
「嗯,李瑜兒本想進我將軍府, 被我拒絕了,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南疆公主,進宮和親。恭親王曾試圖拉攏我, 我假意投誠, 暗中給皇上遞了密報!」
「合著你跟時安早就通氣了!」
我氣笑了, 但覺得松了一口氣,
「幸好, 謀逆的不是你!」
修文神情晦澀, 望著我低聲說了句:
「遞密報之前,我聽聞你進冷宮,曾三更時分潛入宮中偷偷看望。。。見你安好, 我心足矣!」
「你。。」
「皇後, 你跟修文將軍聊什麼呢?」
時安的御駕靠近, 他忙不迭下車, 將我從馬上抱下來。
他牽住我的手,還不忘跟修文嘚瑟兩句:
「修文將軍, 不許盯著皇後看!」
「末將來遲, 前線叛軍已經清理,聖上千秋!願皇上皇後福壽綿長!」
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並不想知道, 若是修文溜進冷宮,沒聽到我與時安徹夜長談, 那封密報還會否遞上。。
我也不想知道,這生門, 究竟是眾人之中誰的生門。。
我自十歲習得佔卜,從未失手錯算,
但這一卦,錯得妙極!
14
萬事休矣,我與時安在攬月樓對飲,
將星沿著帝星下行, 回到原本的宮位。
紫微星光芒大盛, 天子即將得嗣。。
時安借著酒勁,道出多年前的實情:
「那年朕與先帝徹夜長談,以太子之位相逼, 非要娶你過門不可。。」
「「時」
我起身, 解開披風,羞赧一笑。
披風下是淡紫色浮光紗裙, 若隱若現。。
「勉不勉強, 得試了再說。。」
「你好像說過朕不行來著!」
他霸道地吻上來,我就勢躺在他懷裡,
幕天席地,月色如水, 投下樹影幢幢,隨著呻吟聲劇烈搖曳擺動。。
時安在我耳邊調笑:
「說啊,到底行不行?」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