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拖出去,先打三十杖,然後五馬分屍。」
葉風這才慌了神,兩股戰戰,跪地求饒: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娘娘明察秋毫,這是小子故去的家兄李……葉李白所作。」
娘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拉下去。」
「好大的臉,剽竊詩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說詩仙是你哥。」
「你咋不說秦始皇是你爹呢?」
大理寺判官為自己之前的所言羞慚了臉,俯身請罪。
娘親親自扶他起身,也不責怪:
「大人惜才,這是好事。要怪隻能怪這等沽名釣譽之輩。」
葉風沒撐夠三十杖便暈了過去。
被冷水潑醒,一睜眼,卻看見面前五隻可愛的小馬在向自己招手。
兩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強撐著哆嗦地哭喊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有秘事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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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丞相為首的世家聯合起來意圖謀反。」
對此,娘親卻隻是敷衍了一句:
「我知道。」
隨即感興趣地湊到葉風面前,說出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話:
「有系統嗎,有商城嗎,有空間嗎,有金手指嗎?」
葉風似乎也被我娘親這一串連環炮打蒙了,木木地搖了搖頭。
我娘嘆了一口氣,像是失去了興趣:
「上馬吧。」
眼見著可愛的小馬又在向自己招手,葉風瞪直了眼睛,連忙開口道:
「我會現代技術,能制火藥、玻璃、水泥。」
我娘眼睛亮了亮:
「不錯,那先淨個身,然後勉強留你一命吧。」
事後,娘親嫌棄地跟我分享道:
「像這種隻會用下面的腦袋思考的男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割以永治。」
19
我爹「去世」的第八天,我爹沒醒。
我慌了。
我裝的。
我娘慌了。
我娘裝的。
我們哭著到處求神拜佛祈求上天。
京城內暗波流動。
我爹「去世」的第九天,我爹沒醒。
世家果然反了,舉兵包圍了宮城。
殺聲震天,不費什麼吹灰之力就攻了進來。
我和我娘正守在我爹床榻邊,一隊人馬便闖進了寢宮。
我娘在擦拭我爹的臉。
為首的蕭丞相帶著幾分虛假的憐憫開口道:
「別費力了,他已經死了。」
「皇上未免太天真,世上怎會有龜息丹這種東西,不過是枚毒藥罷了。」
「這天下的主子早該換人了。」
「現在交出玉璽,朕登基後可以留你們一命。」
「更何況娘娘國色天香,江山自是要有美人相伴才是妙極。」
我娘啐了他一口,冷笑道:
「你做夢。」
蕭丞相臉色沉下來,拍了拍手掌:
「看來,娘娘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動手。」
話落,身後卻紋絲不動。
蕭丞相疑惑扭頭,卻隻見兩片雪白的鋒芒架上了他的脖子。
嚇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顫抖著開口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身旁幾位世家的領頭人脖子上也被架上了利刃。
我妹笑嘻嘻地從人群中冒出來,手裡拎著一柄帶血的長劍。
她取下頭上的盔甲,向我和娘親眨了眨眼睛:
「外面都搞定了。」
「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我帶的幾萬兵,足以。」
「本將軍這幾年在邊關可不是白混的。」
「小小叛軍,拿下。」
身後,卻是一眾將領,目光之中,滿是堅毅,齊聲大喊:
「小小叛軍,拿下。」
而將領們的身後,竟是一眾身著布衣,卻帶著幾分書生意氣的少年郎:
「叛軍,拿下。」
20
我爹也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熟練地拋起了白綾,幽怨道:
「為了演戲,這幾天朕都沒上吊,也沒和茹娘貼貼。」
說實話……我爹這猛地一起身,真的很像詐屍。
我娘扯下白綾,將我爹安撫地抱住,輕聲哄道:
「好了好了,解決了。」
我爹幽幽地看了一眼蕭丞相:
「沒解決,朕要親手將他千刀萬剐。」
21
世家百年根基,何其昌盛?
但,不思量為民造福,卻拼了命地打壓庶民,搜刮油脂,為非作歹。
他們不顧忌蒼生的生亡,隻想著貪婪地掠奪以吃下更多的食物。
並用他們那因為肥胖而難以動彈的身軀仗著油脂佔據整個朝堂,擠壓著寒門之子瘦弱的身軀而將他們活活絞殺。
又如同八爪魚一般黏膩而粗厚的觸手向外發了瘋地拼命擴散,將整個人間置身於無法脫身的煉獄之中。
當年的九子奪嫡之戰,先帝到底還是查到些端倪的。
是啊,世家怎會放棄這個漁翁得利的機會而不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先帝苦於沒有證據。
隻是借著為我爹的名義,動了動世家的皮肉,讓他們傷了幾分元氣。
那皮下的骨,卻是連著筋。
能硌掉人的牙。
我娘登基上位之時,世家一開始沒放在眼裡。
隻是嬉笑著等待開啟又一場盛大的狂歡。
卻不想,我娘提出的幾項改革政策。
無一不在觸碰著世家的底線。
引來了瘋狂的反彈。
僵持一些日子後,娘親無奈妥協。
我爹上位。
我爹上位後這些年,也算是勵精圖治,一心為民。
在我娘的勸告下,小幅度推進改革,重用賢能。
卻還是犯了世家的利益。
一番科舉改革便引得世家百般阻撓。
爹和娘親對待世家恩威並施,齊管而下,隻是想讓世家分民眾一杯羹,卻發現終是徒勞。
真乃阻礙當下社會發展的一大毒瘤。
而我如果想做好一名女帝,這世家定是非除不可的。
我和爹娘早知世家蠢蠢欲動。
於是,特意設下了這一場局。
我爹三天兩頭地上吊,一方面是為了強身健體。
一方面是麻痺世家。
哦,當然,還有一方面,是……
這是他和我娘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情趣。
我娘沒事兒就去南風館轉悠,一方面是為了欣賞美色。
一方面是收集情報,拉攏人心。
那些有志識的寒門之子,大多被我娘收入麾下。
我弟無心皇位,人後偷偷當舔狗,卻不是因為他是真喜歡那姑娘。
隻是,有一點喜歡罷了。
每日登門丞相府不過是暗中了解世家的動向罷了。
才不是想要多看一眼那姑娘。
隻可惜,那姑娘卻在他狗的時候,和一個書生私奔了。
不過,我弟卻是在自己狗的時候,借著身體的便利,在丞相府獲得了許多情報,還偷了密信。
為我們此次勝利在信息準備方面立下了汗馬功勞。
我妹,這幾年,人前,是在實行一五計劃,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人後,早跑去邊疆歷練了幾年。
不僅成為了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女魔頭。
還收獲了一眾將領作小迷弟。
作為武力方面的支持,是我們此次行動獲勝的重要保障。
而我們拜訪慧明大師,名義上是為了解救我弟。
實際上, 卻是為了拿到調兵令。
我弟:所以其實並沒有人管我的死活是嗎?
倒也不能這麼說。
雖然那方子看著不太靠譜,我們也沒報多少希望。
但據說, 那方子可是一位名喚雷鋒的先輩所留下的。
之後我爹假死, 我妹明面閉關,暗地外出調兵。
第九日,世家果真按捺不住,咬了鉤子。
一網打盡。
朝廷一番大換血,新政的推行也順利了許多。
士族沒落,出身寒門的有才之士擠入朝廷。
22
腌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
我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可喜可賀。
不幸的是,帶了點後遺症。
生氣的時候忍不住會狗叫。
汪汪狂吠的那種。
以至於我娘一度擔心我弟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為此, 這個月, 南風館都少去了兩次。
也就隻去了個二十八回吧。
對於我養的小白拿小白的身體吃老八這件事。
再加上失戀的暴擊。
我弟幼小的心靈實在扛不住。
留下一張字條, 便連夜收拾包袱離開了京城。
據說是要找個深山老林療傷。
並立志研究星象, 試圖找到靈魂互換的原因。
23
我爹立我為皇太女,傳位於我。
當初,在世家虎視眈眈的覬覦之下,他隻好立了我弟為太子。
而現在, 他和我娘已經為我鋪平了道路。
我和娘親所學的訓狗之術也終於能在朝堂上進行實踐應用。
娘親講過:
關鍵就是: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要擅長畫大餅。
當然,訓不好的狗。
像世家這樣的。
也要記得及時處理。
我這些年, 也曾研修帝王之術,權謀之道。
也曾親歷民間, 見識人間疾苦。
我終可以大展宏圖,實現自己心中所願……
娘親曾講過她原來的世界:
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我和娘親也從葉風那裡扒出來了不少好東西的配方, 並大力投入了實施研究。
娘親曾經很悵惘:
「我一會兒陪你去批奏折罵他們一頓啊乖別鬧,我最愛你了,但是你要乖一點我才能更愛你呢。」
「「「」「不然,我遲早得在這個時代搞出工業革命。」
而我妹去了邊關。
表示,比起在宮廷宴會裡閃閃發光的女主角, 她更想做保家衛國的女將軍。
臨走前笑嘻嘻地向我告別:
「姐, 你放心,大晉的邊疆, 我給你守著。」
24
我登基那日, 爹娘送了我一份禮物。
十六個侍衛出動才將它扛了進來。
我掀開綢布,久久不能言語。
心中已是淚流滿面。
裡面是一把粉色的龍椅。
誰家好人在新帝登基的時候送龍椅啊!?
龍椅上鑲滿了粉鑽,如此嬌嫩, 讓人不忍直呼:
粉色嬌嫩, 你幾歲了?
懷疑人生中,卻突然記起了往事。
當年, 爹娘問我們三人想不想當皇帝。
我妹手舞足蹈說不想, 自己要當大將軍咻咻咻。
我弟面癱著一張臉說不想,自己隻想和心愛的姑娘廝守。
我思考了良久,想起娘親曾為我描繪的那個每個人過得都很好的世界,說:
「想。」
但是又很快低下了頭, 帶著幾分落寞:
「可我是女孩子呀。」
娘親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溫柔:
「是呀,阿晴是女孩子。」
「那就給我們阿晴打造一把粉色的龍椅。」
「讓我們家阿晴坐上去當女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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