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破碎,娘風流,狗了的弟吃老八

我那皇帝爹又上吊了。


原因是我娘又去逛了南風館。


我的太子弟弟又去恭桶裡打滾了。


疑似作為舔狗失戀後打擊太重。


破碎的爹,風流的娘。


內卷的妹,狗了的弟。


本公主殿下想毀滅。


1


我爹又上吊了。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一百零六次了。


我熟練地把我娘從南風館喊回來。


我娘熟門熟路地抽下白綾,踹翻凳子。


把我爹埋在胸口張口便是一套一套的:


「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隻有你才是我的小心肝。」


「你是男人是我的正宮,你要大度,要有正宮的典範。」


「外面的鶯鶯燕燕怎樣都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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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旅店你是家,旅人總會回家的。」


「你看我從來不把外面的男人帶回來讓你堵心我還不夠愛你嗎?」


同時溫柔地看著一旁自覺縮在角落長蘑菇的我:


「阿晴你說是吧娘親說的對吧。」


我:「啊對對對。」


我爹抽抽噎噎地趴在我娘懷裡開始控訴:


「茹娘你說好你隻愛朕一個的。」


「你怎麼還能去逛南風館?」


娘親溫柔地安撫道:


「大男人不要這麼小氣。」


「我就在外面看看不進去。」


「最近情緒怎麼這麼不穩定,是不是世家那群老頭子又給你氣受了?」


「我一會兒陪你去批奏折罵他們一頓啊乖別鬧,我最愛你了,但是你要乖一點我才能更愛你呢。」


我強烈懷疑我娘的這套話術就是她之前教我的什麼 PUA 來著。


我爹卻很吃這一套。


眼見著他一邊心滿意足地抱住我娘膩膩歪歪,一邊用眼神暗示我快走,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我:……


好的,打擾了,我隻是個在我爹上吊時負責把我娘叫過來的工具人。


2


前腳剛從我娘親的宮殿出去,後腳一個小太監就面露難色地攔住了我。


「公主殿下,您快去看看,太子殿下他……」


不用他繼續說下去我秒懂:


「太子他又去吃老八了,是吧。」


不要問我為什麼恭桶裡的東西要叫老八。


問就是娘親說的,沒有原因。


娘親腦子裡總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也不要問為什麼我弟是太子。


而我這個想要當女帝的公主卻連個皇太女都沒混上。


還不是那群佔據朝廷半壁、出身世家、牢牢將權力把握在手中的老頭子們嫉妒本公主尚且還是個孩童時不僅年紀輕輕就無比聰穎、而且有朝氣、有想法、有行動力,死活都不同意我爹立我為皇太女。


在我軟磨硬泡之下,才勉強定下個八年之約。


給我一次機會。


我要奪回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跟著太監一路小跑到我弟的寢宮。


裡面正一片兵荒馬亂。


我弟四腳朝地,蓄勢待發。


就要往一側的恭桶撲去。


他身邊的侍女們死死地拖住他的袖子,口中驚呼:


「太子殿下不要啊。」


我嘆口氣發號指令:


「小白,坐下。」


小白晃了晃屁股,兩腳支地,雙臂下垂,脖子前傾。


以一種貌似不太正常但又說不來哪裡不太對的姿勢「坐」在了地上。


我思考了半天,恍然大悟。


看來我的訓狗技術又長進了。


都能把我弟當成狗來訓了。


看這姿勢,作為一條狗來說,那叫一個標準啊。


3


太子的名字叫小白。


我半年前新養的狗也叫小白。


重名而已。


我起名的時候絕對沒有伺機報復我弟那個人前高冷面癱,人後其實偷偷給人當舔狗的狗的意思。


一想起我弟的舔狗事跡我就想效仿我爹一起上吊。


人前高冷成冰塊,人後卻痴戀丞相府某位女子,人一趟趟地往丞相府跑,禮一車車地往過去送。


隻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


當今丞相出身蘭陵蕭氏,正是那位有潔癖的老頭子。


禮照收,人卻從來不理會。


回想完,我低下頭。


此時的小白,也就是我弟,正乖乖地坐在地上,張開嘴流著哈喇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嘴邊依稀沾著點兒汙濁物。


同時屁股在原地一扭一扭的,仿佛後面有條尾巴。


完全就是村裡的傻二狗子。


基本和我養的小白神態一致。


至於高冷、面癱,呵呵。


從他一個月前在恭桶裡打滾就不存在了。


我破碎的爹知道我弟現在不太正常。


但是他要忙著上吊,沒空管。


我風流的娘知道我弟現在不太正常。


但是她要忙著釣鶯鶯燕燕,還有哄我爹,沒空管。


我內卷的妹知道我弟現在不太正常。


但是她在忙著執行她的一五計劃,沒空管。


4


這裡提一下我那內卷的妹。


每天都神龍不見尾,很少見到。


由於從小便受話本子的荼毒,立志要當風華絕代萬人迷的大女主,為此她定下了一五計劃。


一三五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陶冶情操;二四六學排兵布陣,騎馬射箭,強身健體。


周日研修如何釣美男。


爭取在第一個五年計劃後達到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風華大女主的基礎水平。


「今年是我一五計劃的最後一年,是決勝期的關鍵期,堅決不能被打擾。」


其實我依稀記得,去年,前年,大前年,她也是這麼說的。


「今年是我一五計劃的第一年,是關鍵期,非常重要。」


「今年是我一五計劃的第二年,是關鍵期,非常重要。」


「三...關鍵期...重要」


「四……關鍵期」


於是我愣是這五年都沒見過她幾次。


上次見她貌似還是因為據說她自己在練習射箭的時候不小心射中了自己的胸膛而暫停了一五計劃休息了一陣子。


當時光顧著哭和罵她蠢了。


等她傷好才注意到,幾年不見,黑了點,壯了些,胸肌也發達了幾分。


換上鎧甲一試,便是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眉眼間都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不過,琴棋書畫卻是沒有多少長進。


讓我和爹娘一度擔心她是不是偏科有些嚴重。


5


總之,由於這樣的和那樣的原因。


照顧吃老八的弟弟的重任就落在了我這個心地善良、憂國憂民、愛民如子的未來女帝身上。


什麼,你說我弟才是太子?


那不重要。


他隻是一時的,而我是一世的。


就算是親弟,那未來也會是我的民,我的子。


更何況長姐如母。


身為嫡弟,他從來沒有勇氣和長姐坐在一起喝一杯酒,他怕看見長姐深邃的眼睛,長姐的眼睛是弟弟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同樣長姐的稱贊是弟弟這輩子最渴望的東西……


中式姐弟,是君臣,是仇人,是情敵,是姐妹,是朋友,是舍友,隻有弟弟認為自己是狗的那一刻才是母子。


乖兒砸,姐姐一定會照顧好你,幫你恢復的。


我真是一個無私奉獻,舍己為人的好母親。


才不是因為八年之期已到。


女帝即將歸位。


我迫不及待要等著我弟恢復後,和他公平公正地決一死鬥,爭奪皇位了。


我決心,要在那些出身世家的老頭子面前表現得比他還要平庸!


自我當年落選,一改往日的勤奮,終日撩貓逗狗,不學無術,卻將訓狗這一門技術練得出神入化的這些日子可不是白過的。


6


我一定要揚眉吐氣,讓他們將來被我當成狗訓之際,後悔他們當年的選擇。


隻是,若他們這次,也阻撓我當女帝要怎麼做呢?


其實,那也好辦。


殺了,便是了。


學不會做正確選擇的狗可一點都不乖。


而無論如何也訓不乖的狗,可是不吃點苦頭是不會落淚的。


現在蹦跶得越歡,將來哭得就越慘呢。


有身份的狗,不乖起來卻更是有著幾分麻煩。


或許還是殺了更方便。


不過,先給予希望,卻在成功前,將其打碎,最後再殺死。


這樣是不是更有趣一點呢?


這可是娘親教我的。


隻是,想要驗證狗是否會學乖。


卻是需要眼下關鍵的一步。


雖然它乖不乖,我和爹娘心裡都有數。


可是世人愚昧,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嘆口氣。


成為未來女帝之路,道阻且長啊。


7


太醫說,我弟可能是因為作為舔狗失戀之後,肝陰不足,筋脅實潤,虛熱內生,急火攻心導致精神紊亂,以至於對自己認知出現了障礙。


簡單來說就是:


他現在可能真的認為自己是狗。


所以才會做出像狗一樣的神態動作。


養一段時間就會慢慢恢復正常了。


好吧,自己的弟弟,樂意當狗,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不是有需要,我還是很樂意寵著的。


但是,我也發現,我弟他狗了之後確實乖了許多,比我養的那條小白都聽話。


我拎起我弟,不理會他嗷嗷叫著,扭曲著軀體,用盡全身的每一個器官來抗議,強行將他扔進沐浴的水桶裡。


不顧他在裡面一邊嗷嗷叫喚,一邊瞎撲騰想要出去,盯著我弟被侍女扒光洗淨燻香再換上幹淨的新衣服,我才勉為其難地把他拎起來抱在懷裡,一路溜達回了我的寢宮。


雖然我知道我一個花季少女,懷裡抱個一米八少年的樣子很詭異。


但是,我不抱著的話,玉樹臨風的太子殿下跟哈巴狗似的一邊流口水,一邊四腳朝地,爬行到我寢宮的樣子更詭異。


我弟熟門熟路地爬上我的床,臥在床角,將自己蜷縮了起來,安穩地睡了。


雖然我真的不理解他是怎麼做到爬我床爬得那麼熟練的。


但是姐弟戀達咩。


這可是穢亂後宮,罪不容誅的大事。


我弟睡著之後,我吩咐宮人把我養的小白叫出來,想陪它玩會兒球。


我將球高高舉起,正打算扔出去,卻一個不穩,碰倒了砚臺。


墨水澆了小白一頭,小白變成了小黑。


小黑沒有立馬叫喚,隻是以一種……三分冷漠五分嫌棄四分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雖然我不懂一條狗為什麼會有這麼復雜的扇形統計圖,但我覺得它想罵我。


不過小白不會說話,小白罵不了人,小白汪汪叫著跑了。


聽著好像罵得很髒。


我看著小白的背影,目送它離開。


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小白都不親我了。


不知道是因為上次我打破了娘親的琉璃盞並嫁禍給它。


還是因為上上次我在不小心毀了我爹畫作之後拿小白往上印了幾個狗爪印。


還是上上上次御膳房給小白做的椒鹽排骨太香了被我扣下私吞了,害得小白餓了一天的肚子。


我憂傷地打開新收集上的話本子打發時間,卻不料刷到了一個新奇的話本子。


平陽府的小侯爺和尚書府的二小姐是死對頭。


卻不料,一覺醒來,兩人的靈魂互換了,引發了一系列雞飛狗跳的事情,最後兩人愛上了自己的死對頭。


看完話本子,我意猶未盡,腦海裡卻突然蹦出來一個詭異的想法。


小白不會和小白互換靈魂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我大驚失色,連忙跑出去找小白。


卻不料撞見蕭丞相拎著小白與他對視,笑容瘆人,眼睛裡還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見我趕上前來,蕭丞相將小白抱入懷中,不慌不忙朝我行了一禮,開口便聲稱與小白一見如故,還望公主殿下割愛。


我頓了頓,一臉莫名其妙地開口道:


「怎麼,丞相也喜歡吃狗肉火鍋?」


蕭丞相臉上的笑意先是僵住了幾分。


隨後掂了掂手裡的分量,又仔細看了看我不帶半分作假而萬分真摯的眼神,臉上重新浮現出了一絲詭異中帶著幾分興奮的笑容:


「公主殿下吃好。」


我打了個寒顫,解救下小白,心裡有了幾分考量,此事果真與世家有關。


隻是不知,他們是有如何通天的能力,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8


我帶著小白向爹娘的寢宮奔去。


路上想起剛看的話本子,分了神,忍不住思考,按照話本子的尿性,小白如果愛上了小白可怎麼辦。


那等他們結婚那天,我應該算是小白弟的娘家人,還是小白狗的娘家人呢?


我正思索著。


卻不想,一踏進我娘的寢宮,正巧撞見我爹四十五度仰頭望天,嘴角一抹血紅,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可是,我就要死了啊。」


「她為什麼還一定要去南風館?」


我再次大驚失色,連忙搖人喊太醫。


我爹用手帕捂住嘴角,看著我:


「不要告訴你娘。」


「就讓她,坐擁江山,萬千美男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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