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您有這麼多法子,何過於用這最蠢笨的一種呢?還落人口舌,朝堂之上又該如何議論咱們?」
皇後「本宮自是有所思量,你下去吧!」
我「是」
皇後在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娘娘被禁足的第二日,華妃就「恰巧」從景仁宮路過。
華妃「本宮如今協理六宮便少不得,過問皇後娘娘該如何管制後宮,奈何娘娘無御下之術,那本宮並在此過個心意,望娘娘早日思過,得以治理六宮之事!」
門外華妃陣仗極大,一看就是來挑事兒的,我示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回應。
沒想到有一人竟直直衝了出去是容佩!
沒想到她的力氣竟這般大,一下子便衝出了侍衛的阻攔,她邊走邊高喊著。
「今天奴婢便要替皇後娘娘教訓教訓華妃!」
我?
皇後迷之微笑?
下人們惶恐!
好在她並未位靠近華妃,便被華妃身邊的太監宮女拿下了。
她的力氣竟大到有好幾個人摁著!
看著如今這荒唐的場景,我竟不知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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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妃看此場景也覺得驚訝!
「你一個下賤的奴才,也敢管教本宮?來人賞這賤人一丈紅!」
皇後「大膽,她是本宮的人,要罰也該是本宮來罰!」
華妃「這宮中誰人不知,娘娘御下無方,怕是教不好這些賤奴才!」
華妃「還不快把這賤婢拖下去!」
下人「是」
皇後「你!你!你要是這麼說,本宮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著華妃便讓人帶著容佩一起下去了。
皇後焦急的問我「剪秋這個怎麼是好啊?」
我也一臉茫然「娘娘可要去求皇上或太後給些恩典放過容佩?」
皇後思考了片刻「算了,為了這點事,驚擾皇上和太後不值,華妃愛折磨容佩定不會讓她受太重的傷,或是死了,咱們且先等等,等容佩受刑回來,並為她好好醫治便可!」
黃昏之時下人來報,容佩已行刑完畢,隻是這雙腿怕是不能再走路了。
我趕緊叫景仁宮的人安置好容佩,就連皇後娘娘也到了容佩的房裡,看望她。
「都是本宮不好,本宮沒能救你!」
皇後一邊說著一邊幫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容佩理了理頭發,說完便招呼著旁邊端著盆的侍女把水拿來。
我以為皇後娘娘要親自幫容佩擦臉,沒想到她讓人把水拿來,自己洗了洗手就起身吩咐了一下太醫走了。
皇後「叫太醫好好照顧,不論什麼名貴的藥草都給我用上了!」
說完似乎是不忍心,回頭看了兩眼,可血腥味重,捏著帕子掩著鼻子走了。
容佩倒是個堅強的,在太醫的救治下倒是撐過去了,隻是這雙腿別說走路就是下床也是不可能了。
這輩子怕是都要賴在景仁宮了!
3
雖說皇後現被禁足景仁宮,但皇後乃是烏雅太後的侄女兒,大清朝的當朝皇後,到底是一國之母,吃穿用度段不會缺了去。
但對於現在的皇後來說,這些好像都不重要,她一不想法子復寵,二不想著去找太後幫扶,三不關心父兄是否受到牽連,每日隻是蹲坐在門檻上,摸著腕上的翡翠手镯喃喃自語!
「你我之間願如此環,朝夕相見」
「你我之間願如此環,朝夕相見」
「朝夕相見啊!」
就算是下著雨也不見得往屋裡躲,這時候我便少不得要為她撐傘,作為奴婢這是少不得的事,但是吧,她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有頭風之症,加上她傷神不已,每每在門檻上吹上不久風便要喚上太醫,為她診治一番。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這身為一國之母,太醫總還是有的,且皇上雖下令,禁足卻並未克扣景仁宮,
隻是她這門檻怎麼越坐越挪前了呢?
一開始娘娘隻是在寢殿門檻上顧影自憐,後面說著說著,就挪到了景仁宮殿門口,和侍衛說起闲話來了!
天吶,我的老天爺啊!我簡直是覺得我的向上人頭不保!這古往今來,隻有皇後管教下人的事兒,哪有皇後倚著門檻上和門外的侍衛說闲話的啊!
用手理了理鬢邊的發絲,盡量擺出一副和藹的樣子上去規勸。
「娘娘若看重雲侍衛不如給雲侍衛為一些賞賜?這樣席地而坐,到底是與與理不合有損體面。」
「本宮與雲侍衛乃是至親朋友,朋友之間又怎麼能用賞賜一詞呢?再者這景仁宮中隻有你我這些親信,到底不會往外傳了去,傷了體面。」
「娘娘,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這讓人看到了,傳了去,到底是有損鳳儀啊!」
「剪秋,你怎會變得如此刻薄?與本宮竟無一絲恭敬之色,且心思惡毒,我看你這差事也是當的不好了,從今兒個起,你就去容佩房裡照顧她吧!這宮中之事先讓德海頂上!」
聞言我待在原地不知所措,此話一出就擺明了是要撤走我掌事宮女的職位了!
我「娘娘,奴婢遵旨!」
經過此事我算是想通了,有這樣一位失心瘋的主子,我的前途難料,對她雖不會怨恨,但我想我也沒必要盡心盡力了,我也該為我自己某一份出路才是!
4
因這皇後的懿旨沒了掌事姑姑的身份的我倒也落得個清闲,隻是月例減半,還要來看護容佩讓我心煩不已,這容佩的腦子跟旁人的無法比,我不知這人竟能在宮裡活下去!
那日我照常給容佩送餐,容佩憤然道「我那天也是為了給皇後娘娘出出氣,那華妃目無尊卑,胡言亂語,我這是替皇上和皇後娘娘教訓教訓她!」
聽到我眉頭緊鎖,我無語到「姑姑慎言!我們這當奴才的如何能替皇上的旨意?且那華妃乃是嫔妃,哥哥又是平定西北的大將軍,沒有皇上的旨意,你我一個奴婢如何能用教訓一詞?」
容佩不滿「我到底也是忠心護主的忠僕啊!華妃她一個妃妾怎可越過皇後娘娘責罰我?」
這話倒是給我聽的愣住了?
我思索一會後答「當日之情形皇後娘娘並無危險,你何來的護主?且她乃妃子,你是奴婢,你在未得旨意的情況下,擅自動刑古往今來,沒有這樣的事兒!」
算了,夏蟲不可語冰!
我收拾好吃剩的飯盒,拿出新的傷藥給她換上,在給她收拾了一番屋子,就回去了。
原我也是皇後宮裡的掌事姑姑,苦熬資歷這麼多年了,現如今年過三十,被皇後撤了職,倒是我來伺候容佩了,可這現如今我也不當事兒了,按照公裡頭的規定,年過二十五的宮女可出宮自行婚嫁,也不知明年能否出宮。
5
到底是一國之母,在皇後禁足一月之餘,皇上到底還是來看她了,隻是不知是受太後旨意來看她的侄女,還是問責多一些!
殿外太監高呼「皇上駕到!」
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在殿外候著,皇上徑直走向內殿。
皇上站在殿外看著皇後,眼裡升起一股怒氣。
此時的皇後身著黃牡丹綢緞衣裳,旗頭上滿是珠翠更有牡丹點綴,眉上是用螺子黛描出來的濃眉,唇上更是用了豔麗的大紅色,好不奢華。
皇上怒急「菀妃剛因為你不能生育,你打扮的這樣,花枝招展的給誰看?你個沒心肝的東西!」
皇後聞言一愣,眼裡滿是淚水,撅著嘴,委屈道「臣妾並非有心,花枝招展,女為悅己者容臣妾隻是想見陛下!」
皇上聞此,倒是怒極反笑了!
「並非有心如此花枝招展的,若是有心了,怕不是連朕駕崩了,你也要這樣穿?」
皇後聽完,眼裡的淚水即刻落了下來,似乎是想營造出一副柔弱無辜的小女兒家姿態,隻是配上她的烈焰紅唇,倒是顯得有些矯揉造作。
皇後一邊流著淚,一邊與皇上辯駁「臣妾百口莫辯起,皇上明察!」
「你百口莫辯,朕又何嘗百思不得其解!朕怎會讓你這種毒婦作皇後?」
在帝後爭吵之際,殿外傳來太監的一聲高呼
「太後娘娘駕到!」
眾人齊齊下跪,就連皇上也行了禮
「皇額娘萬安!」
太後神色不悅「都起來吧!這亂糟糟的成何體統?」
眾人應答「是。」
太後頗有些不耐煩「皇帝可是為了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皇上憤然「皇額娘實非兒子之過,這菀妃因這皇後從此不得生育,皇後卻穿金戴銀!這樣無德的行徑實在是令兒子生氣!」
太後挑了挑眉「皇後你也真,還不快去把衣服換了!」
皇後用衣袖抹了抹淚水「是,兒臣遵旨!」
皇後雙手拉起裙擺一路小跑向殿內奔去。
太後拉著皇帝的手柔聲勸道「皇帝這是動大氣了?可要注意這些身體!」
皇上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
「兒臣謹遵皇額娘教誨!」
不過此時太後,卻話風一轉「這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雖然行為有了些過失,但若一直將其困在景仁宮內,到底是惹人非議,朝臣不安呀!」
皇帝閉眼不語,太後再言「皇帝這是連哀家的話也不聽了嗎?」
皇帝神色有所松最後還是應了下來「皇額娘教訓的是!」
「小盛子,傳旨下去,解除景仁宮禁足。」
「嗻。」
太後面露疲憊吩咐的道
「哀家人老了乏了,這些鬧劇看不下去了,皇帝若覺得皇後行事不妥,便先讓華妃和菀妃管理後宮吧!」
皇帝面露慚愧
「皇額娘年紀這麼大了,兒子還要皇額娘操心,是兒子的不是!」
「皇額娘要不還是先回宮歇著吧。」
太後點了點頭,吩咐下人起轎回壽康宮了,皇帝閉了閉眼,用手盤動了兩下手中的佛珠,最後招呼轎輦回了養心殿。
不到晌午和合宮都知道了,皇後解除禁足之事,隻是這協理六宮之權仍在華妃那,倒是那被皇後害得不得生育的菀妃也得了協理六宮之權,隻是皇後卻以身體不適的緣由暫不能理後宮之事。
我確定,這景仁宮以後定會連累母家,連累我。
在皇後解除禁足後的一月,我便有意無意的向皇後提起,我如今沒有什麼職位,年齡也過了,是否應該出宮了?
可皇後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剪秋,本宮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且先再等等。」
她這樣的回答,真是讓我也頭痛。
6
在難得的一個天氣極好休沐日!
我借著休息時間在宮中遊走累了,便在御花園內闲坐。
感受到湖水的寧靜與清澈,湖泊寬敞開闊,湖水碧綠透明,波光粼粼。倒映在湖面上的青山綠石如寧靜的水墨畫,午後陽光灑落,楊柳垂於水面當真是美不勝收。
這午後的陽光雖明媚,卻也毒辣,曬了一會兒便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便打算去御花園中的假山後歇息,還未曾走到,就聽到了華妃和身邊的大太監周寧海的聲音
「娘娘,大將軍說,除掉菀妃父親的事,已提上日程了,還有那求官之人的銀兩和信件都已送到了翊坤宮。」
我心下一驚,連忙躲在了那兩棵連著的柳樹後。
華妃面上不悅,煩厭的開口「那些惹咱們討厭的,比如菀妃的父親,找個機會除掉便是,哥哥怎麼做,什麼時候做,本宮都不急,但是這是矯情的賤人,本宮是一個也不想看見!」
他倆的對話聽得我心驚肉跳,身上直出冷汗。
我微微彎下腰,想把自己藏得更好,卻在不經意間瞥眼看見那湖右邊的曹貴人!
她那位置極其隱蔽,身邊帶了她的貼身奴婢,那位置離的不遠,我確定她也是躲著偷聽到了華妃和太監的對話。
曹貴人閉眼思索,讓身邊的奴婢別出聲,隨後撿起了腳邊的石子兒,朝著華妃,上頭一扔。
我定眼一看,那華妃上頭便是那淳常在。
曹貴人這一扔可不得了,那年紀小的淳貴人被這一嚇扭頭就跑,手裡還握著風箏,許是來踏青的。
此時華妃和身邊的太監也聽到了這石子落地的響聲,發現了手裡握著風箏的淳常在,華妃急忙朝身邊的周寧海使了個眼色,周寧海會意點了點頭,便朝著淳常在逃跑的方向跑了過去。
在周寧海追過去之後,華妃和侍女也沒闲著,便快步朝著左邊的石子小路走了過去,應該是想遠離這是非之地。
而那在假山一旁的曹貴人,則順了順氣,她身旁的奴婢攙著她的手,在她揮手示意下,攙扶著她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我在假山下的荷花池對岸那兩棵柳樹下目睹了全程,冷汗直流。
為了避免與剛離開的兩人撞見,我坐在柳樹下歇了一會兒,緩了緩神,順了順氣,朝著右側的宮道打算回景仁宮。
這荷花池的荷花開的正是豔麗,旁邊又有著柳樹、榕樹遮陰,這陽光灑下來當真是漂亮極了,若是闲暇之時,我肯定要觀賞一番,可如今我隻想馬上回到景仁宮,可又不敢急著走,怕旁人瞧出我的害怕和慌張來。
行至一半便聽到了曹貴人和菀妃的聲音!
菀妃笑臉盈盈嘴上卻說著「得人庇佑是好,但也要看看是什麼人不是?否則若是因她深受其害,可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曹貴人滿臉尷尬,可菀妃的嘴卻沒有停下!
「這為虎作伥的,難有好下場,這棄暗投明良禽擇木而棲啊!」
曹貴人定了定神,思索了一會兒便開口「菀妃娘娘年紀輕輕便協理六宮,聰慧自是旁人所不能比的,我雖年長於娘娘一些,卻也深受娘娘教誨,隻是娘娘您快朝假山那邊去看看吧!」
曹貴人說完起身行了禮便快步離開了。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