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加了同情分。
媽媽幾次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麼。
她舉起手。
我就趕忙抱住腦袋瑟瑟發抖。
什麼都沒說，卻像是什麼都說了。
警察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百口莫辯。
她能怎麼解釋？
她說她把人逼得活不下去都動斧子了？
他們還是要點臉的。
13
等警察走時，稍年輕的那個忍不住感慨。
「有錢人家是非多，還有這種故意虐待孩子的。」
林雅給爸媽豎了個中指。
爸媽看著，敢怒不敢言。
我當著他們的面，將冰箱裡的好東西拿出來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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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準你動這些東西的？！」
媽媽上來就要打我。
林雅推開她，護著我。
媽媽：「我才是你親媽。」
林雅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幫我把東西抱起來。
「媽媽你猜我們為什麼要跪？」
除了獲取同情外，以後他們要是真敢對我們動手，就好報警了。
我和林雅為什麼要過這種日子？
誰生來就是吃苦的？
我們和他們最後一絲感情，在那個我拿斧頭劈開他們的門時，就沒有了。
我和林雅站在一邊，他們站在另一邊。
泾渭分明。
撕破臉皮是什麼樣？
太爽了！
房間太簡陋了，找人上來簡單裝修了一下，讓爸爸付錢。
他不給也沒辦法，我和林雅早就回自己房間了，裝修工人手裡還拿著鋸子等著結款。
家裡的東西，我們要吃。
家務？誰愛做誰做。
結果眼見硬得不行，他們就來軟的。
媽媽說：「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看雖然這麼多年你吃了很多苦，可還不是成才了。」
我將上好的牛肉放進鍋裡。
笑話，我成才，不是因為我自己的本事和社會的栽培嗎？
她還能歸功到自己身上去？
她算什麼老師嗎？
她喋喋不休：「你知道那個電影嗎？就沈騰演的《抓娃娃》，他兒子就是從小吃苦，最後考上了清華。」
林雅：「不知道，原先沒手機來著。」
沒有手機，自然是沒有看過這個電影。
14
她噎住了一下。
「你要明白，我們都是愛你，才會這麼教育你的。」
林雅一盆冷水澆在她身上，她尖叫一聲跑回了房間。
牛肉加水燉煮一會。
林雅：「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有媽跟沒媽一樣。」
她又抱抱我。
「幸虧他們自私，沒有跟你一起吃苦，不然等你將來得知真相，都不知道痛成什麼樣。」
《抓娃娃》，我和林雅去看過。
看完的一致想法就是先心疼那個男孩，後面就是痛罵那對父母。
從認知理念上就是歪的，他們還真實踐下去了。
什麼樣的家庭就受什麼樣的教育，從小窮苦生活的他，真的能適應改變後的世界嗎？
他啊，注定要吃更多的苦，才能在真實的世界站住腳。
而這一切，還是他父母帶給他的。
苦難教育。
沒苦硬吃的教育。
林雅這次回學校，換上了真的發卡。
她也不是在乎虛榮。
這是她從媽媽那裡搶過來的。
同桌看著我拿的進口零食給她，跟見了鬼一樣。
我父母的奇葩程度早就遠近聞名了。
「你爸媽這是腦子好了？」
她拿出一瓶牛奶給我。
同桌知道我爸媽的行為後，天天將剩下的牛奶給我喝，還時不時找機會請我吃飯。
也多虧了她多年的付出，我才沒有長成小矮子。
我大氣地一揮手：「這些都給你。」
「狗大戶！」
我拿出另一袋零食給全班都分了。
他們這些年也很照顧我。
喝完的塑料瓶子都給了我，我就不用去垃圾桶翻了。
在這個班級，我從沒感受過歧視。
15
林雅被幾個女生誇發卡好看，把上次丟的面子找回來了。
誰不喜歡被誇呢。
她拿出幾個發卡送給了周圍幾個女生。
有些女生不敢收。
「沒事，我媽說要送禮物給朋友的。」
林雅再也不是自卑的小孩了。
我從沒想過反抗居然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爸媽不給我錢，我就鬧。
我鬧得周圍人都知道他們苛待孩子。
鬧得警察都對他們發火了。
說住別墅呢，孩子能花你幾個錢。
他們氣得跳腳，隻能把錢給我。
總不能殺了我吧？
隻是我偶爾也會睡不著。
那個在蜷縮在角落，哭著想為什麼沒有人愛我的小孩，好像從沒有長大。
「叩叩。」
房門被打開。
林雅：「姐姐，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她抱著枕頭站在門口。
月光朦朧地照在她身上。
童話書裡，小精靈睡不著覺就會抱著她小枕頭，來找她最愛的人一起睡覺。
我是她最愛的人嗎？
太沉重了吧。
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招呼她過來。
「小精靈，來一起睡覺。」
至少此時，我們是彼此的親人。
角落裡的小女孩，等到了發現她的人。
16
不對勁。
十分不對勁。
我看著桌上的十八道菜沉思著。
我和林雅剛高考完，爸媽就說要給我們慶祝一番。
又是給我們買衣服，又是給我們做好吃的。
笑得跟要把我們要賣了一樣。
媽媽笑得一臉慈祥：「知卿，雅雅，愣著幹什麼，這都是給你們做的。」
不知道她底子的人，還真會被她這副慈母模樣騙了。
我眼神示意林雅把糖衣吃下去，炮彈丟回去。
她看懂了我的意思。
我們兩個人當他們不存在一樣，淨挑貴的吃。
媽媽看了爸爸一眼。
她清清嗓子：「知卿，你準備考哪所大學啊？」
我喝了一口湯：「就本地的 211 吧，離家近。」
林雅：「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此話一出，爸媽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到了填志願這一天，我和林雅當著他們的面填寫了本地的大學。
假裝沒有聽見他們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這段時間，真是我們說什麼，他們就應什麼。
我趁機向他們要了一筆錢，出去旅遊。
林雅：「姐，錢夠了嗎？」
說是去旅遊，其實是找了個便宜的房子打暑假工。
我：「夠了，大學還能勤工儉學呢。」
林雅：「那我們跑？」
我：「好姐妹，一起跑。」
這次林雅反對了我。
「不行，兩個人一起跑目標太大了，你先走，我後來。」
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海闊天空」計劃。
17
這對神經病父母又發癲了。
對我們好，都是有目的的。
他們露出他們的獠牙。
要我們去聯姻。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和林雅相當無語。
媽媽輕描淡寫地說出讓我們兩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去聯姻的要求。
她抹著眼淚：「家裡生意不好，你們都這麼大了，總該幫幫家裡不是嗎？」
她說著爸爸有多困難。
昨天那瓶市值十萬的紅酒，假的是吧。
爸爸可是有一個地下室裝他的紅酒呢。
這可不像有多困難的樣子。
等等，我想了想爸爸苦了誰都不能苦他的脾氣。
說不定真的要破產了，他還指望我和林雅去幫他受這個苦呢。
我打斷她，並將身份證懟到她面前。
「媽，我才 18 歲，還沒有到法定結婚年齡。」
媽媽：「這有什麼關系，先生孩子綁在一起，過兩年不就能結婚了？」
哪怕我已經不在乎她了，還是被人性的醜陋震驚到了。
「我們還要上學！」
提到這個，媽媽威脅似的看著我和林雅。
「可以辦休學的。你們要是想安分上大學，最好老老實實聽我的話。」
她看著我們，就看一件物品，沒有一絲感情。
她讓我們這周末打扮好看點。
這下更加堅定了我們要離開這裡的決心。
不能讓這兩個畜牲毀了我們。
18
他們的底線讓我大為吃驚。
來的人一眼看過去全是三十歲往上的。
離異的、離異帶娃的......少數的年輕人還流著口水叫著媽媽。
爸爸熱情地招待他們。
無數惡心、黏膩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我差點維持不住表情。
爸爸招呼我過去認識人。
這哪裡是聯姻，這就是要賣了我們。
搞不好根本就沒有名分。
媽媽拍了拍我的背，很重。
「你要好好表現啊，知卿。」
我：「媽媽，你好像青樓裡的老鸨啊。」
「你！」
有人看過來，她馬上恢復端莊的樣子。
披著人皮的蛇。
我走過去，親切地挽著爸爸。
「這位是你王大哥。」
他指著以為禿頂的男人叫道。
我？王大哥？
這年紀，他都可以當我爹了。
「他年少有為......」
忍著惡心，我跟他握了握手。
Md，他摸我。
手背在背後瘋狂擦著。
終於，爸爸介紹了一堆「年少有為」、「英年早謝」的老男人後。
將我帶到了他最中意的目標前。
是個流口水的傻子。
我爸為了減少我的反抗，還對我用上了心理學，門前技巧啊。
有了前面對比，眼前這個雖是傻子但是年輕不油膩。
他傻呵呵看著我。
他的媽：「喜歡嗎？喜歡以後就是你的媳婦了。」
傻子點點頭：「媳婦，我的。」
她轉頭對我爸說：「放心，隻要是一家人，你家的忙我會幫的。」
全程都無視了我。
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
可我沒義務配合他們的演出。
19
醞釀許久的五谷之氣噴射而出。
「噗～」
一股惡臭襲來。
傻子被惡心得後退好幾步。
「臭臭，有人拉臭臭！」
以我為中心，除了被我死死拉住的爸爸，都退出去好幾米。
然而氣體的傳播可不是這幾米的距離就可以隔絕的。
「好臭，媽的，快撤。」
身上黏著的目光立馬就沒了，見效極快。
爸爸離得最近，受到的衝擊力也最大。
「Yue，各位，請聽我解釋......」
他僵著笑臉要給我打圓場。
我可不給他機會。
括約肌放松。
「噗！噗！噗！」
接二連三的聲音，帶來的屁屎味格外有衝擊力。
據科學調查，一個屁會帶出 0.2% 的屎。
「Yue。」
「Yue。」
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你，你！」
爸爸被我氣暈了。
沒關系，我蹲在他旁邊放屁。
幾聲後硬生生把他臭醒了。
他在旁邊大吐特吐。
來的賓客以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我靠近他們。
「你不要過來啊！」
「快跑！」
我踢掉高跟鞋，拆掉頭飾，猙獰著向他們撲過去。
「來啊，和老娘一起玩耍啊。」
「你不是喜歡摸我嗎？來啊！」
大門不知道何時被人鎖了。
我一邊放屁，一邊把他們追得鬼哭狼嚎。
「王大哥～」
明明我叫得千嬌百媚的，他怎麼抖了兩下呢。
「噗～」
我將佔了我便宜的，燻了個遍。
最後, 全場都彌漫著我的味道。
我環顧四周，眼睛一亮。
「我最愛的媽媽, 你怎麼離我那麼遠啊。」
「來, 抱抱。」
不顧她驚慌的眼神，我死死抱住她。
在無盡的臭氣中, 她暈了。
呵, 沒有一個能打的。
20
小時候飢一頓飽一頓，我的胃腸道就一直不好, 經常會放屁。
上場前，我還特意吃了一斤黃豆, 半斤韭菜，半斤涼水。
效果巨好，幾十個屁成功攪黃了聯姻。
還讓許多人恨上了爸媽。
聽說他們回去洗了好久的澡。
別怪我神經，一對神經父母養大了我，我除了放屁也沒有別的毛病了。
現在, 爸媽跟我講話都要戴著口罩離我五米遠。
林雅是唯一一個沒有遭受迫害的。
她用拉肚子為借口躲過了。
林雅生氣地扶著媽媽：「顧知卿, 雖然你不是親生的, 可他們畢竟養了你十幾年,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我：「你是個哈巴狗嗎？他們一對你好一點, 你就搖著尾巴湊過去祈求憐憫？」
林雅上前打我, 被我推到地上。
「他們畢竟是我的親生父母！」
這句話提醒了他們。
他們為了跟我這個丟盡臉面的撇清關系, 連夜帶著我去把我的戶口遷了出來。
我獨立了。
一次的丟臉，換來了一生的自由。
林雅將行李丟到我腳下：「滾吧。」
她安慰著媽媽和爸爸。
我深深看了一眼他們。
林雅輕輕對我點了點頭。
我拉著行李, 寂寞地走在街上。
孤獨的小女孩看不見別墅了。
忍了一路快樂, 爆發力。
「嘎嘎嘎嘎嘎。」
蹦蹦跳跳地上了飛機。
給林雅發去了一條短信。
【海闊天空任我遨遊。】
21
箱子的輪子不斷被地面的石子頂起。
這裡, 是我親生父母的老家。
林雅說他們都是種田的。
難怪小菜園被我照顧得那麼好, 看來是天賦啊。
「姐！」
遠遠地，林雅拉著行李的身影出現。
林雅其實逃跑可比我容易。
誰知道那對癲公癲婆是怎麼想的。
親生女兒的戶口都不遷進去。
她是自由的。
等我一跑, 她找個機會直接溜了。
想報警，也得看看他們是什麼身份。
我們可是報了離他們最遠的學校啊。
我笑了。
在她接近的時候, 我大聲叫：
「林雅, 你不跟你的親生父母在一起了嗎？」
我提著行李就跑。
她愣了一會，追了上來。
「我覺得你才是他們的女兒，這兩個神經病還是還給你吧。」
箱子被我們拉得咯吱作響。
老家倒是保存挺好的。
林雅帶我去拜祭了一下父母。
農村埋葬人沒有那麼多講究。
一座墓的門板上寫著林大壯之墓，旁邊一座寫著李娟之墓。
這裡埋著我的父母。
想到林雅給我看的照片。
他們布滿風霜臉上都是對生活的期盼。
這一刻, 我哭了出來。
微風吹過, 地上的紙錢被卷起。
我的遺憾、不甘, 在這一刻才真的散去。
「林雅，我的妹妹，餘生請多多指教。」
「姐, 你好肉麻啊。」
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22 番外
我叫林雅。
爸媽死了，我卻被醫生告知我可能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為了能繼續讀書，我去了顧家。
聽說爸媽的親生孩子在顧家。
依照我看小說的經驗, 假千金肯定想把真千金趕出去。
可我想至少把高中讀完。
「這一次，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我」我錯了。
我的親生父母居然是癲公癲婆。
我已老實。
姐姐好可憐，生活在這樣的家庭。
而我雖不富裕，可爸媽對我極好。
我搶了她的愛, 她替我受了這麼多罪。
她還把自行車後座給我，把辛苦種的為數不多的菜給我吃。
我本成了沒人愛的小孩，幸好有了她。
我要照顧她。
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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