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是黏人精

陸沉作罷,帶著落水狗一般狼狽的我進了陸家老宅。


陸沉吩咐一旁的阿姨:


「給林曦拿一條毛巾。」


「林秘書,陸沉還挺關心你的。」


我快速擦幹身上的水滴,對著眼前雍容華貴的女人恭敬地欠身:


「陸太太。」


陸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襯衣被打湿,隱約透著我衣衫下的身材曲線。


「林助理業務能力果然很好。」


我聽著陸母意有所指的話,猛地捏緊了手下的毛巾。


陸沉被陸父叫去了書房,客廳隻剩我和陸母。


「錢明天就會打到你賬戶上。」


我規矩地坐在沙發上,垂著頭沒說話。


明明應該很開心才對呀。


「你應該知道,陸家不會同意陸沉娶你。」


面前被放了幾張照片,是我和陸沉共同出入小區的照片。


陸母接著道:「我知道,我的行為有點卑劣,但是我還是希望林小姐體諒我作為陸沉母親,為他長遠打算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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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什麼不理解的。


我抬頭揚起明媚的微笑:「夫人多慮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當晚,辭職信剛發到人事部郵箱,手機就收到了銀行卡入賬的提示。


片刻後,我的房門被敲響,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遞來一個文件夾:


「這是夫人籤好的房產贈予協議,您看一下沒問題就籤字吧。」


我打開那本鮮豔的紅本子,是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別墅區。


接過管家手中的筆,一目十行地看完合約,大筆一揮籤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我立刻收拾行李,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


到達機場時已經是深夜,我看了最近的航班是三小時以後,我飛快給自己訂了頭等艙,然後悠然自得地坐在 VIP 休息室。


在來機場的路上,我已經把陸沉所有的聯系方式拉黑。


廣播裡播報起登機的消息,我放下手中的雜志起身,VIP 休息室門口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


我呆在原地。


陸沉單手撐著門框,眼神陰鸷。


我頭頂閃過狂風暴雨。


「林曦。你需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陸沉手上是人事剛批的辭職報告,此刻要不是在機場,我感覺他橫豎把我撕碎了。


「好巧啊,陸總。」


我幹笑著後退一步,卻被陸沉識破。


陸沉大步跨到我面前,一手攬著我的腰,俯身將我扛在肩上,不顧我的掙扎走出機場。


「欸?陸沉你要幹嘛?


「快放我下來!你這是綁架知道嗎!」


我趴在陸沉肩膀上踢著腿,雙手捶打著他的後背。


啪的一聲,我的屁股傳來一陣刺痛。


「啊啊啊陸沉你變態嗎?」


在大庭廣眾下被打屁股的羞恥感,讓我更用力地踢打著陸沉。


早就領會過陸沉體能的我,深知這隻是徒勞,踢累了索性擺爛跟一條皮草一樣掛在陸沉肩上,任由他丟進停車場的勞斯萊斯。


司機識趣地避嫌,默默升起了駕駛位和後座之間的擋板。


我和陸沉被送到了裕藍灣的小別墅。


我驚恐地看向已經把自己脫幹淨的陸沉:「你難道不守你的女戒了?」


陸沉笑了,啞聲在我耳邊說:「先想想一會怎麼求饒吧。」


7


如陸沉所說那樣。


失去自由的雙手徒勞地掙扎。


8


從昏睡中悠悠轉醒,身旁空無一人。


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撐著酸軟的身體去夠床邊散落一地的衣服。


找了半天沒找到連衣裙的入口在哪裡。


手上的布料被撐開,我看著已經變成開衫的連衣裙,怒罵道:


「禽獸!霸總都是禽獸!」


拉開衣櫃找了件陸沉的休闲服套上,剛摸到門把手,房間的大門就從外被拉開。


陸沉端著一份早飯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


「看來你還是不累,又能跑了?」


我默默接過他手裡的餐盤,又轉身回了房間。


陸沉沒有說話,出門的時候順帶將門上了鎖。


我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


「你這是非法囚禁!」


「那你報警吧,順便交代一下為什麼收了陸家五千萬。」


我瞬間沒了氣焰。


陸家現在是陸沉說了算,這些小動作怎麼能瞞得過他。


我被關在別墅裡一個人等到了黃昏。


門口傳來開門聲,我拖鞋都不穿就往樓下跑去。


「你都知道了?」


陸沉換鞋的動作沒停,抬眼與我對視後淡淡地嗯了一聲。


「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關著我。」


我拉著陸沉的衣袖,眼眶發熱。


「各取所需不好嗎?」


「林曦!」


陸沉打斷我的話,語氣難掩憤怒:


「是你先說你喜歡我,所以我也喜歡你了,可是你呢?區區五千萬就能買斷我們的感情嗎?」


聽著陸沉的控訴,我放下了拉著他衣袖的手:


「你是捧在手裡長大的太子爺,五千萬對你來說是不值一提,可是我隻是個普通人,辛辛苦苦一個月才能拿五千塊,這五千萬別說買我的感情,買我的命都綽綽有餘。」


我從小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長大,就連讀書都是籤下每個月都要往家裡打錢的保證書才能去上學。


畢業後就進了陸氏,在陸沉身邊待了三年。


每個月的工資寄給家裡一半,剩下的也隻夠我租一個冬冷夏熱的老破小。


「我努力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跟你睡一次就能達到目的,我為什麼還要努力。」


我撇過頭有些自暴自棄地說著。


陸沉抬起我的下巴,眼眶充血:


「她給你多少,我給你兩倍,留在我身邊。」


「陸沉你別瘋了,留在你身邊然後呢?做一個一輩子依附著你的菟絲花,還是被你包養的情婦?」


正在我以為徹底惹毛了陸沉,要被他丟出門之時,陸沉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


怎麼回事,這個劇情的走向有點偏了?


驚懼之際,陸沉將我抱在懷裡,下巴抵著我的肩膀:


「別走。」


心中柔軟之處被猛擊,我差點脫口而出不走了。


陸母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夫妻都不一定能長久,何況是炮友。


他又不能一輩子都行。


狠下心,我伸手推開他:


「陸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已經破了戒,想必不久就會和家裡安排的豪門小姐聯姻,我們隻是彼此的過客,別再執著了。」


不敢看他受傷的神情,我奪門而出。


陸沉沒有追上來。


我們是真的結束了。


抹了把淚水,我頭也不回地往公交車站走去。


9


從別墅離開後,陸沉再沒和我聯系過。


我的籤證也下來了。


剛在打車軟件上叫了車,一個陌生的號碼就打了進來。


「林助理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是焦急的女聲。


「陸太太?」


我辨認出陸母的聲音,難道我也有售後問題?


陸母直奔主題:


「你現在在哪裡?能不能來國安寺一次,陸沉,陸沉他要剃度出家!」


「?!」


出租車停在我面前,顧不得手中的行李,我飛快拉開車門:


「不去機場了師傅,去國安寺。」


在我的催促下,出租車在路上飛速行駛。


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國安寺,煙霧嫋嫋的寺廟裡正在吟唱著佛經。


主殿內,陸沉正雙手合十地跪在蒲團上。


主持正在一旁淨手。


而水盆旁正放著剃度的工具。


我大步衝進主殿,雙手搖晃著陸沉的肩膀,語氣帶上哭腔:


「你搞什麼?怎麼就看破紅塵了!」


陸沉緩緩睜開眼與我對視,眸中沒有情緒: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門外趕來的陸母都快哭暈過去了。


「去你的施主!昨天在我身上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授受不親了?」


一旁的主持神色尷尬地咳嗽一聲。


我置若罔聞,直接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看到他跪在那裡,不知為什麼心中竟生出了恐慌。


「我們去哪?」


被我拽上車的陸沉,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


我七拐八拐地將車停在空曠的山間停車場。


我勾起一個玩味地笑:


「小師父,就這樣還想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呢?佛祖可不答應。」


陸沉低沉的嗓音沙啞著穿透我的耳膜,撩撥我的心神。


「佛祖不答應,那你呢?你答不答應。」


溫暖幹燥的手緊緊貼著我的腰。


靜謐的車廂隻剩我們交纏的呼吸。


出家?我肯定不能答應啊!


星辰爬上夜空。


我身上蓋著薄毯和陸沉躺在車廂,全屏天幕被打開,陸沉牽起我的手看著漫天的星空。


這一次我不再推開他,伸手拉過他的手,摟在懷裡。


「下次可不許這樣嚇人了。」


「那你能別走了嗎?」


陸沉望著我的眼神帶著小心翼翼的期許。


我望著黑夜中熠熠生輝的銀河:


「不行,我還是得走。」


陸沉撐起身體,我在他開口前捂住他的嘴。


「我給你也訂了機票,以後我去哪你就去哪。」


輕柔的吻落在發頂,我抱著陸沉的腰困意襲來。


10


經過陸沉出家的風波後,陸母再也不提讓我離開的事。


雖說陸沉暫時不出家了,但手上的佛珠再次戴了起來。


陸母又給了我三百萬,讓我回去上班。


萬一她兒子哪天又想太開了,自己悄摸著就上了山。


「隻要你讓陸沉一直破戒,他就不會出家了,加油啊林助理!」


陸母握著我的手言辭懇切。


藏在桌布下的腿到現在還微微顫抖,太子媽還是低估了自己兒子。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成為第一個死在霸總床上的助理了。


這麼多錢有命賺沒命花可不行。


於是當天晚上,在陸沉壓下來之時,我立刻推開他並拿被子將自己裹成了蛆。


「林曦,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陸沉站在床尾,整個人都快碎掉的樣子。


「陸總,我們也不是非得天天……」


沒羞沒臊的事天天做,話到嘴邊又覺得難以啟齒了。


陸沉嘆了口氣坐回了書桌前。


拿出文房四寶。


又來了!又來了!


這是什麼作精霸總,一言不合就要看破紅塵!


本著服務至上的原則,我連滾帶爬從床上下來,又摟著陸沉的脖子坐在他腿上。


「哎呀陸總,人家也是需要休息的嘛, 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一句話,又哄好了陸沉。


「可是你在我眼前, 我就心煩意亂怎麼辦呢?」


腰間的睡袍帶子已經被他解開, 冷風灌進衣衫內, 凍得我一哆嗦。


「那我走?」


耳邊是陸沉的冷哼。


我被舉起躺平在書桌上, 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


「陸總您冷靜一下這可是您抄經的書桌啊!這不合適,我會遭天譴的吧?」


按住我掙扎的身體, 陸沉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支嶄新的毛筆。


「??」


在我震驚的目光下,陸沉將毛筆蘸了水,懸在我肩膀上,筆尖滲出一滴清水,在燈光下閃耀著危險的光。


「在你身上寫滿經文能不能收了你這個女妖精?」


陸沉嗓音低沉,筆尖觸及皮膚帶起一絲痒意。


眼前陸沉的形象突然變成了法海。


我的談判計劃在新的暴風雨中以失敗落下帷幕。


11


最近公司員工發現, 上班時間都找不到陸沉。


「陸總不在辦公室嗎?怎麼又上鎖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


「別分心, 說說之前都是怎麼勾引我的。」


門外就是公司同事, 而我在門內和老板做著不可告人的事。


自從知道我收陸母的錢後, 制定過一套完整的誘惑總裁計劃書, 陸沉天天壓著我匯報工作,還必須事無巨細,繪聲繪色地描述。


「這段感情不對,重來。」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


錢難掙。


又是廝混到了下班的點,整個公司除了我和陸沉沒有別人。


「陸沉,歷史上沉迷女色的昏君都沒好下場, 要不你放我幾天假好好處理工作。」


我看著一旁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 欲哭無淚。


陸沉輕咬我的嘴角:


「你現在有錢, 可以包養我。」


我捂住自己的口袋, 眼神警惕:


「我那些還不夠你溜縫的。」


陸沉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收入到賬一百萬元。】


我呆愣地看著陸沉。


手機還在不停提醒:


【到賬三百萬元。】


陸沉一手桎梏住我的腰, 另一隻手在手機上不停操作。


提示音停止的時候,我粗略估計了一下。


總共一千三百一十四萬。


霸總的 1314 果然非同凡響。


「限額了,明天繼續。」


陸沉為我整理好衣服, 牽著我走出辦公室。


其實,錢也不是那麼難掙。


12


之前的幾年, 大家都說陸家太子爺沉迷佛道不近女色。


但最近時不時傳出太子爺秘密結婚的消息。


「不可能吧, 陸家這樣的性子,清心寡欲多年的太子爺結婚不得辦得人盡皆知?」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 聽說是這個陸少夫人為人低調, 陸總和她旅遊結婚去了。」


飛機上,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身後的座位是兩個年輕女孩正在分享八卦新聞。


陸沉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而陸沉不知道的是,身為總裁助理的我早已被陸母收買,成了眾多挑戰者中,要拿下他的一員。


「之我」我同樣回握著他的手:


「我們家還有個弟弟你知道吧,這幾年我工作的收入基本全給了家裡,如果知道我和你結婚, 那你還得養著我那一大家子。」


陸沉不以為意:


「又不是養不起。」


「可是我不願意,移動血包有我一個就夠了,而且我也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是時候和過去的一切告別了。」


我望著窗外柔軟潔白的雲層, 笑得釋懷。


「父母子女都是緣分, 你和他們的緣盡了,不必掛懷。」


陸沉握著我的手,一串佛珠順著交握的手滑到我的腕間。


「遇見你也是我的緣分。」


「那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我摩挲著手腕上陸沉的佛珠, 身體傾斜靠在陸沉的肩膀上。


之後的餘生,我都會和他一起,共赴山海。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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