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嫡姐把我踹開,自己救了皇子。
太子對她一見鍾情,當即要娶她為妻。
嫡姐得意忘形,為了杜絕後患,她讓太子把我貶為賤奴,流放邊關自生自滅。
「喬蕎,我把上一世的悲慘人生,通通還給你,你就死在邊關吧!」
而後,我被押上囚車,嫡姐站在城樓上對我獰笑。
可她不知道的是,從她選擇救太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給她準備了棺材。
1
我剛睜開眼,瀕死的恐懼還未消散,就被喬婉清狠狠撞倒在地。
「公子別怕,婉清這就來救你!」
喬婉清衝向門口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們都重生了。
我跟在喬婉清身後,看著她把沈雲曄帶到後院。
「用最好的藥,把家裡的千年人參燉上,隻要能醫好公子,多貴都不打緊!」
喬婉清一邊說,一邊擋在我身前。
我知道,她是怕沈雲曄看到我,向上一世那樣對我一見鍾情。
等堂屋裡隻剩我們兩人時,她卸下偽裝,嘲諷起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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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蕎,想不到吧,你終究還是慢了我一步。」
「這一世,我定要把曾經受到的恥辱如數奉還給你!」
聞言,我心中一陣惡寒。
可眼下,我斷然不會讓她知道我也重生了。
「姐姐何出此言?我實在是聽不懂。」
喬婉清略一挑眉,眯起眼打量了我一番。
旋即,她抓緊我的手,自己卻朝旁邊的柱子猛地一磕。
我愣了愣,下一秒,走出來的沈雲曄便看到這一幕。
「姑娘!」
沈雲曄不顧自己傷口未愈,匆忙上前抱住喬婉清。
喬婉清望著他的臉嗫嚅道:「公子莫要見怪,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隻是我庶妹見不得我給你用人參,覺得糟蹋了錢才發了脾氣,唔……好疼。」
2
我抱著手臂,冷眼看戲。
看來喬婉清是打算用苦肉計,讓太子覺得我是個惡人。
不過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我,這時候千萬不能拆穿她,不然倒霉的一定是我。
所幸將計就計,看她下一步怎麼做吧。
沈雲曄陰惻惻地盯著我,聲音仿佛摻了寒冰。
「你對我一個生人見死不救也就罷了,可她是的你親姐姐啊,你怎麼忍心把她打成這樣?」
我輕聲開口:「我並沒有傷她,是她自己往柱子上撞的。」
喬婉清趕緊補刀:「喬蕎,就算你嫌棄這位公子是乞丐之身,可人命關天,隻要能救人,花上再多身外之物又有何妨?」
說罷,她趕緊看向沈雲曄:「求公子莫怪庶妹口無遮攔,她不是故意要說公子是下賤乞丐的。」
我無語至極地看著喬婉清。
我可從來沒說過乞丐二字,明明是她上一世捏著鼻子嫌惡道:「哪裡來的死要飯的,趕緊滾!」
可沈雲曄不明真相,顯然還被刺激到了。
「下賤?乞丐?呵。」
他冷笑著從懷中掏出腰牌,當朝太子的身份藏不住了。
很快,喬家老小便齊聚在後院拜見太子。
沈雲曄扶起喬婉清:「婉清姑娘心慈救了本宮,本宮定當湧泉相報。」
他又睇了我一眼:「倒是這位喬蕎姑娘,不僅出言侮辱本宮,還傷了本宮的恩人!」
「堂堂侯府喬家,怎會有你這樣卑劣狠毒之人!」
他說的話的時候,眼中已經有了殺意。
說不準,還要遷怒於喬家。
當家主母喬夫人嚇得面如土色:「喬蕎隻是個庶出,從小沒養在身邊,實在疏於管教,求殿下不要因為她遷怒於喬家!」
喬婉清也輕輕開口:「臣女鬥膽求殿下饒喬蕎一命,她是臣女唯一的妹妹,哪怕把她送去邊關為奴也好!」
沈雲曄看向喬婉清的目光又多了一絲賞識,接著,他冷冷看向我。
「你對本宮大不敬,本宮可以殺了你的。但看在婉清的面子上,本宮就罰你去邊關磨練心性,非召不得入京!」
我猛地抬眸,對上了喬婉清得意的眸子。
然後拼命壓抑住嘴角的笑容,生怕下一秒就被她看出我在竊喜。
3
我是侯府的庶出二小姐,喬婉清是我的嫡姐。
我娘生下我就大出血死了,我爹傷心過度,兩年後也鬱鬱而終,從此府上再無人護我。
喬夫人把我丟到鄉下,任我自生自滅。
幸虧有個武舉人好心將我收留,還教我習武,這才讓我活了下來。
不曾想,幾年後村裡突發瘟疫,武舉人也死了。
獨我命硬,苟活到了喬家派人來接我的那一天。
本以為是她們終於念及骨肉之情,可人家隻是想撿個不要錢的粗使丫鬟。
上一世,我救下太子。
他執意要娶我為妻,讓我入主東宮,承萬千榮寵。
而喬婉清則因為侮辱太子,被流放到邊關為奴。
她嚇得直哭,讓喬夫人跟她一起向太子求饒。
卻不知,太子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越是求他,他越會安排人折磨喬婉清。
直到後來,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我念及骨肉之情,把喬婉清接了回來。
可在我的封後大宴上,她給我斟了一杯毒酒。
而我毫無防備地喝了下去。
她看著我吐出黑血痛苦倒地後,瘋狂地大笑起來。
「身為喬家嫡女的我才應該是皇後,你一個庶出憑什麼搶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喬蕎,你給我去死吧!」
新帝大怒,即刻命人擒拿喬婉清。
卻懶得看我一眼,甚至連個太醫都不肯給我傳喚。
意識渙散之際,我被一個人猛地抱起。
那人滾燙的淚水低落在我的臉上,聲聲蕎兒地呼喚著。
「蕎兒,撐住,我帶你去找太醫!」
我剛認出那是靖王沈雲濯,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收起回憶,我深深呼吸,心中一陣隱痛。
上一世的教訓已經足夠了,既然老天讓我重活一世,我便要親眼看著傷害我的人墮入地獄!
幾日後,我坐上了運往邊關的囚車。
喬婉清提前在城裡宣揚了我侮辱太子的事。
於是長街兩旁站滿了對我指指點點,朝我扔菜葉子,吐口水的人。
直至城門口,我才看到喬婉清。
她一身綾羅綢緞,特意支開旁人。
接著對我獰笑道:「喬蕎,邊關苦寒又戰事頻發,這一去說不準就是死別。」
「不知府中哪位管事有心,竟提前備了口棺材,就是尺寸不大,我猜是留給你的。」
說完,她得意地轉身離去。
而我默默看著她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看來她還不知道,那棺材,其實是我為她提前準備的。
那棺材確實不大。
本來也用不著大號的棺材,她嫁進那東宮,日後保不齊連個全屍都沒有。
4
此時已是冬至,塞外寒風凜冽,刮得我臉頰生疼。
囚車停在奴役的營帳門口,不遠處的士兵在帳外生火取暖。
我被押下囚車,負責把手奴營的士兵便走過來,目光不善地打量我。
「報上名來!」
我淡道:「奴名喚喬蕎。」
那士兵冷道:「換上衣服,去喂馬吧。」
話音剛落,一眾士卒便發出不懷好意的竊笑。
顯然,京城的風已然刮到了邊關。
人人都得知了喬婉清勇救太子,成全了一段佳話。
喬婉清出嫁那日,風光無兩。
太子賞了無數奇珍異寶,喬婉清成了全城女子羨慕的對象。
而我喬蕎見死不救,還侮辱太子是乞丐,根本不配跟喬婉清相提並論。
「喲,這不是得罪太子的喬二小姐嗎?」
「喬小姐繡花的纖纖玉手能用來喂馬麼?」
「要不喬小姐用這手幹點別的事吧……」
我剛想開口反駁,就看到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兵露出懼色。
「有時間在這兒插科打诨,卻不去操練槍法,難道你上了戰場也要用這張嘴去打?」
我聽著這聲音,渾身一顫。
回頭一看,這不是別人,正是被封為靖王的四皇子,沈雲濯。
沈雲濯身長玉立,身披戰甲,眉目如畫卻又藏著鋒利。
唯獨看我的眼神中,帶著一抹濃烈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忽然回想起上一世的最後,眼眶一酸。
「奴見過靖王殿下!」
我剛要跪下,一雙手就握緊了我的胳膊。
沈雲濯喉頭微顫,卻沉聲道:「不必,我認得你。」
「喬家二小姐喬蕎,為何被貶為奴?」
我苦笑道:「說來話長。」
沈雲濯眼神變得復雜,但他沒再多問,
隻把我安置在一個幹淨的帳篷裡。
過了一會兒,他進來了,右手還端著一碗熱粥。
5
沈雲濯神情略顯局促地把粥遞給了我。
「一路顛簸,你餓了吧?」
「此地不比你侯府,隻有些粗茶淡飯,你別嫌棄。」
可我捧著這晚熱粥,心裡一陣酸澀,眼淚都掉了下來。
上一世也是如此,在我瀕死之際,唯有他不顧皇命,拼盡全力來救我。
許是我的樣子有些悽楚,讓他更加擔憂,舉著手想要擦拭我的眼淚,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哭,等天氣稍好些,我去獵些野雞野兔什麼的給你……」
我見他慌亂的模樣,忽然有些想笑。
想不到戰場上英武神勇的靖王,私下哄人的模樣竟是這般可愛。
我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卻又有些擔心他會受我牽連。
「殿下不必對奴如此關照,畢竟奴的名聲……」
沈雲濯立刻打斷我。
「那隻是旁人所言,不是我親眼所見。若本王這麼容易輕信闲言碎語,還如何帶兵打仗?」
我怔住,抬頭對上那雙坦蕩的眼睛。
沈雲濯如同上一世那般洞若觀火,剛直不阿。
我垂下眸子,看向手中的碗。
雖然這隻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
可此情此景下,我卻覺得它勝過世間最美味的佳餚。
我把粥喝得一滴不剩,真誠道:「奴多謝殿下體恤,這是奴有生以來喝過最好的粥。」
沈雲濯登時臉紅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索性拿著空碗溜了出去。
他走後,我斂去笑容,開始認真思考。
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再有不到一個月,敵國便會從東、南兩個方向,包夾突襲我軍。
邊關苦寒,沈雲濯帶著將士們駐守在此本就十分辛苦,可軍中混有敵國細作,具體是誰並不知道。
我在明,敵在暗。
等敵軍打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上一世,我雖深居東宮,卻也知這一仗打得慘烈,沈雲濯身負重傷,歸來隻剩半條命。
皇帝為此大動肝火,甚至還咳了血。
好在現在為時不晚,還有機會扭轉局勢。
6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被叫起來喂馬。
剛走到馬棚,不遠處的幾個士兵便用曖昧的眼神看向我。
沈雲濯雖然善待我,可他如今不在眼前,這些人便開始肆無忌憚。
我假裝沒注意到他們,專心往食槽裡添飼料。
這時一個兵淫笑著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皺眉呵斥:」放手!「
那個兵瞪起眼:「還敢甩臉子,你還當自己是主子呢?」
「勸你識時務,隻要你把本大爺伺候高興了,本大爺就保你在這兒不受欺負。」
我怒憤怒地把手抽了出來。
可他卻大笑起來,手上更加用力。
周圍的幾個兵也紛紛起哄,甚至給他加油助威。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我眯起眼,趁其不備,反手將他的胳膊擰斷。
那士兵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
見狀,周圍幾個士兵紛紛圍了上來想要拿我。
我怒道:「都給我退下!」
「我是朝廷的派來的人,身負機密要務,爾等若再對我出言不遜,我便回稟聖上!」
說完我又蹲下身,「咔嚓」一下把他的胳膊接了回去。
那士兵瞪著我:「你這個賤東西,看我不……」
可他話還沒說完,沈雲濯已經趕了過來,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見狀,他顧不得疼,慌忙跪下:「殿下饒命!」
沈雲濯瞪著他:「戰場殺敵時畏畏縮縮,對一個弱女子倒是咄咄相逼,當真讓本王開了眼。」
「你,滾去喂馬,今日不許吃飯!」
那士兵嚇得臉色慘白,麻溜地幹活去了。
沈雲濯用眼神示意我跟他走。
走至營帳的這幾步路上,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愈發認定,
比起東宮陰狠毒辣那位,沈雲濯才更配做一國之君。
所以這一世,我一定要幫沈雲濯奪下帝位。
我緊抿著唇跟著他到了營帳,等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才朝他跪下。
「多謝殿下解圍,奴剛才說的話隻是為了自保,求殿下莫要怪罪……」
沈雲濯卻沒回答這一句,隻是眼神探究看著我:「你竟然會功夫?」
我心中有些緊張,但也誠實道:「奴從小學過一些。」
沈雲濯微微擰眉。
我正以為他要細細地盤問我,卻不想他語帶試探道:「那要不,本宮讓他過來,再給你打一頓?」
7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覺得這靖王殿下實在可愛。
好在這時,副將進來找沈雲濯談事,我才得空溜了出去。
走出營帳,我開始留意附近的士兵。
剛才我說的那番話,估計已經有不少人信以為真。
見我出來,紛紛低頭,不敢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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