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我才找回了我自己的聲音。
「他們怎麼說我,都與我無關。我活著,不是為了成為他們眼中的模樣,而是成為我自己。凡是打不倒我的,終讓我變得更強大。」
陳雲瀾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她朝我伸出手。
「合作愉快。」
我接住她伸出的手,與她相視一眼。
「合作愉快。」
5
陳雲瀾的速度很快,一個鑑定親子節目很快出現大眾視野面前。
本來人就愛吃瓜,再加上大力宣傳。
這個節目一播出就引起了許多人關注。
我向蔣一明提出要接婆婆來家中居住。
蔣一明有些奇怪。
「你怎麼突然要咱媽來我們這裡住。」
我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咱媽前兩天跟我打電話說身子不爽快,我想著把她接來我好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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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一明恍然大悟,他靠近我,牽起我的手討好道。
「還是老婆想得周到。」
我不動聲色地拂開他的手。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我很快就將婆婆接來。
我以要做晚飯的借口,讓婆婆去接女兒放學。
每次接女兒回家時,婆婆都會遇上那些小區門口的大爺大娘。
我知道,那些多嘴的大爺大娘一定會討論我女兒的相貌。
一次兩次,婆婆可能還聽不見。
但是次數多了,婆婆總會聽見。
果然,一個月後,婆婆接女兒回來後神情不太對勁。
婆婆使勁比著我和女兒看,甚至在蔣一明回家後將蔣一明拉到房間裡不知說些什麼。
在和蔣一明說完話出來後,婆婆臉上還是充滿著不相信,看我的眼神也帶著些厭惡。
我給婆婆放電視時候,裝作調臺,調到了親子鑑定節目。
婆婆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節目。
不出我所料。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很快生根發芽。
婆婆私下給我和蔣一明報了這個節目。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在蔣一明的辦公室裡偷偷藏了一支錄音筆。
6
警察局內。
我告訴警察我堅信自己沒有出軌背叛過蔣一明,卻檢測出孩子不是蔣一明。
那麼唯一可能的是蔣一明曾在我陪他參加完酒席之後教唆他人強奸我。
蔣一明矢口否認。
警察要收走蔣一明的手機,卻被告知蔣一明早已將手機交給了婆婆。
我想起了蔣一明臨被抓走時,提出要和婆婆說話的要求。
恐怕他就是那個時候將手機交給婆婆的吧。
警察又將婆婆傳喚。
婆婆在警察局大喊:「什麼手機,我不知道啊。你們可不要汙蔑我。」
警察見婆婆不配合,拿出在鑑定親子節目上拍攝的監控視頻。
視頻上清清楚楚地記錄著蔣一明親手將自己的手機交給婆婆。
婆婆見此,才不情不願地說。
「手機啊,手機剛剛在我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車壓碎了,我就隨手丟到了一個路邊垃圾桶裡。」
手機沒了,還有其他電子產品。
等警察到我們家中時,所有的電子產品都不見了。
問起婆婆,婆婆說:「哦,你說的平板和電腦啊,我回家發現那些東西開不了機了,我就拿去刷機了。」
趕到手機店,蔣一明常用的電腦和平板已經被刷完機。
似乎所有的證據被摧毀了。
沒有證據,僅有我的一面之詞,無法判定蔣一明是否真的教唆別人強奸我。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我提出可以查一下蔣一明的辦公室。
警察在蔣一明的辦公室搜查許久,才在蔣一明的桌底角落找出一支錄音筆。
看到錄音筆的那一刻,蔣一明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蔣一明癱坐在凳子上喃喃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錄音筆不是早就被我丟掉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打開錄音筆,裡面傳出了蔣一明和其他男人的聲音。
內容直直地指向蔣一明在和其他男人討論如何將我送上他們的床。
7
蔣一明提出要見我。
我去了。
蔣一明似乎接受了事實。
他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概是三個月前吧。」
蔣一明嘲諷一笑。
「那你挺能忍的。」
我握了握拳頭。
蔣一明看向我時,眼中滿是不甘。
他眼中布滿紅血絲,死死地看著我。
我坐到他對面,冷聲道。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夢雨不是你的孩子。」
蔣一明冷哼一聲。
「從她出生起我就知道了。」
我強壓下心中的憤怒,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蔣一明,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為什麼這麼做?哈哈哈哈,張思喬,你當家庭主婦當傻了吧。」
蔣一明癲狂的樣子讓我感到十分陌生。
在我記憶,蔣一明從來都是溫和的模樣,不會與人唱紅臉。
「張思喬,房貸車貸都是我在出,沒有我,哪來你現在過得這麼好的生活。」
我的眼眶瞬間紅了。
「蔣一明,當初是你堅持讓我當家庭主婦,我才放棄我自己的工作,你現在又憑什麼擺出這樣一副嘴臉說是我的責任。」
我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朝他打了一巴掌。
蔣一明臉都被扇歪了,他很得意地朝我笑。
「你知道嗎?他們都說你身材好,說你玩起來帶勁。隻是可惜你被迷暈了,隻能像個死魚一樣叫不出聲。」
「蔣一明!」
我大聲嘶吼出來。
自己在不知情中被別人強奸,這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回憶的痛苦。
果然是相愛十年的人,知道刀子往哪捅最疼。
蔣一明面目猙獰。
「讓你上趙總他們的床是抬舉你,你為什麼要把這些事都抖出來。你已經是一個被人玩爛了的……」
「啪!」
我再次朝他另外一張臉用盡全力地打過去。
「蔣一明,你這麼喜歡把我送給別人,你怎麼不把你自己送給他們,不是還有那些特殊癖好的老總嗎?
「說白了,你就是個沒用的廢物,隻能靠一個女人的身體上位!」
蔣一明被我的話激得想動手打我。
在蔣一明身旁的警察按住了蔣一明。
我死死地盯著蔣一明,一字一句道。
「還沒完呢。」
8
鑑定親子節目的內容一播出,我請水軍擴大了這件事情的傳播。
加上陳雲瀾的幫助,這件事情的傳播程度越來越廣。
很多人都知道有個被戴了綠帽子,還被妻子報警指控是他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男人。
網上議論紛紛。
【尊嘟假嘟,還有男的給自己戴綠帽?】
【這一看就是劇本。】
【電視臺都是從哪請來的演員,演得這麼逼真。】
【我看啊,肯定是這個女的自己出軌,還倒打一耙,賊喊抓賊說是男的教唆他人強奸。怎麼真的會有男的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樓上別太愛男,警察都來了還能是假的嗎?】
……
評論意見不一。
也有人覺得是我居心叵測。
在事情熱化到一定程度,我提前化好一個憔悴的妝容,開啟了直播。
但我一開直播就被封號。
我試著用另外一個賬號直播。
沒過幾分鍾,這個賬號也被封了。
我想了下,現在還在阻止我,隻可能是趙明誠。
我給陳雲瀾發了條消息。
我的賬號很快就解封。
很多人認出我是鑑定親子節目上的女主,來我直播間的人越來越多。
看到人來得差不多,我開始了講述蔣一明對我做下的事情。
加上我潸然淚下的模樣,直播間的人都非常同情我。
「我知道會有人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假,請大家相信我,沒有一個女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我會起訴傷害我的那些人,也請大家和我一起期待結果。」
說完這句話後,我就直接下播。
這件事情的傳播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開庭的那一天。
加上我的證詞還有蔣一明留下的那支錄音筆和酒店中的監控視頻,蔣一明教唆他人犯罪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婆婆因幫助毀滅證據罪,被判三年的有期徒刑。
至於那些強奸我的老總,也根據情況判處了不同的期限的有期徒刑。
當我走出法院的時候,外面圍滿了記者。
這些記者都想獲得第一手爆料資料。
一個男記者將麥克風強勢地懟在我的面前,他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張小姐,請問您發現您被強奸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您在網絡上直播講述您被強奸的事情您難道不會感覺到羞恥嗎?」
我停下準備離開的腳步,冷冷地看向這個男記者。
直到男記者被我看得渾身發毛,我才慢慢開口。
「在這整個事件當中,做錯事的不是我,而是蔣一明。該羞恥的人也不該是我,而是他,甚至是你。」
男記者一愣,有些不理解,他反問我。
「我為什麼要羞恥?」
我冷笑一聲。
「你不去指責傷害我的人,反而來指責我, 我應該羞恥嗎?
「我不知道你對羞恥的定義是什麼, 但是你作為一個新聞人, 卻不具備一個新聞人該有的素養,反而為了博得眼球不惜向一個受害者提出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提出的問題, 難道你不更應該感到羞恥嗎?」
我停頓一下,看向了一個正在直播的攝像頭。
「我有自己的身體權健康權, 沒有人能剝奪我的權力,也沒有人能夠代替我做出選擇。」
說完,我就直接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說的話被人錄了下來流傳了出去。
我堅毅不怯的模樣打動了許多看到視頻的女生。
她們受我的影響,在面對不公平的情況下,勇敢地說不。
同時, 我開啟了我的直播生涯。
我成立了一個基金會。
這個基金會用於被強奸的女性, 如果她們有困難,這個基金會會為她們聘請律師維護她們的合法權益。
我已經受過傷害, 我不想再有人遭受我經歷的痛苦。
我會盡我所能幫助那些也遭受傷害的女人。
9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來到一個咖啡廳。
在我坐下後不久,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迤迤然坐在我對面。
「好久不見,張小姐。」
「好久不見。陳小姐對現在結果還滿意嗎?」
陳雲瀾笑彎了眼,眼中滿是對我的欣賞。
「你做得很棒,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好。」
我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趙明誠是強奸犯的事情曝出來之後, 趙家股價曾一度下降。
但遠不止於此。
錄音筆裡面的內容很快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為了掩蓋這些罪證,趙家花費了大量錢財。
為此趙家丟了好幾個大項目。
陳雲瀾則趁此將這幾個大項目收入囊中。
甚至推波助瀾加快了趙家的衰敗。
現在的趙家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
陳雲瀾向我拋來橄欖枝。
「有考慮來我的公司嗎?」
「不了,我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陳雲瀾有些可惜, 但還是選擇尊重我的選擇。
盡管如此, 陳雲瀾還是多嘴問了我一句。
「那你女兒呢。」
我嘆了口氣。
「我把她送到我爸媽那了。」
我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但我還是無法面對她。
我將她送到我爸媽那,也是為了有人能夠照顧她。
我會給夠錢讓她長大。
至於我能否再次接納她, 這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我跟陳雲瀾聊了一會兒, 我就和她道別。
離開咖啡廳, 外面的陽光正好。
我直直地往前走。
凡是過往皆是序章,所有未來皆可期待。
10
我去了很多地方旅遊。
我看遍國家的山河,在父母的催促下, 我終於回了一趟家。
我一進家門,就有一個小粉團子撲上來死死地抱住我,邊哭邊喊。
「媽媽, 媽媽我好想你。」
我終究還是心軟了。
雖然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可是她終究沒有做錯過什麼。
我將她帶在了身邊。
在女兒十歲時,我就已經將蔣一明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了女兒。
女兒心疼地抱住了我。
「媽媽,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男人對不起你。」
我欣慰地回抱住了她。
【經過我中心鑑定,蔣一明和蔣夢雨確認無血緣關系。】
「隻最」我不願見他, 他就想方設法地去見女兒。
他在女兒面前痛哭流涕,痛訴著自己對她的思念。
可是女兒全程很冷漠,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惡。
蔣一明裝模作樣了許久, 才終於發現女兒看他如看狗一樣的眼神。
女兒給了他一巴掌就徑直離開, 徒留下蔣一明一人在原地。
蔣一明現在已經是爛了名聲。
在老家人人看到他喊打,他的父母早在他坐牢的過程中去世。
現在他就是孤苦一人。
他一無所有,無論走到哪裡, 都會有人認出他的身份,對他嘲諷。
最後蔣一明去了哪裡我也不太清楚了。
隻是在一次逛街時,依稀看到路邊的一個乞丐與蔣一明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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