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後，我才緩過來。
又抱著奚樾抽抽噎噎地問：「嗚、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奚樾笑著捏了捏我的臉，說道：「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歡得不得了。」
得到肯定的答復，我正準備放下心。
又想起了上次在酒店，奚樾被李言卿一個電話叫走的事。
我同樣捏住奚樾的臉，怒氣衝衝道：「那上次為什麼李言卿一給你打電話你就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
奚樾乖乖認錯：「你那個時候一看就在逗我玩，我不敢直接開口，但我忍不住，所以當時我也就逗了逗你，而且在那個地方表白會不會不太好？」
我掃了眼周圍，問：「現在就好？」
奚樾委屈地撇了撇嘴：「還不是你……這樣那樣的。」
我撲哧笑出了聲，沒想到奚樾內裡居然這麼純情。
「這樣那樣是什麼意思？嗯？」
奚樾兇巴巴地在我嘴上親了一口。
「是你非要招惹我的！」
我安撫地回親了他一下，見他還想親。
我連忙起身，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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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對了，我給你帶了愛心午餐！我給你拿。」
奚樾頓了一下：「好。」
可就在我準備打開小包的一瞬間，我又遲疑了。
這東西，奚樾討厭我的時候我敢給。
現在知道他喜歡我了，我反而有點猶豫。
「先說好，你不能生氣。」
奚樾點頭：「好。」
糾結兩秒後，我還是決定打開。
其實我覺得這真的是好東西。
一打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在辦公室蔓延。
裡面有四個小盒子。
分別裝了螺蛳粉、臭豆腐、榴蓮，和香菜涼拌折耳根。
我想，世界上除了我，應該沒有人能夠同時喜歡這五樣東西吧。
「哇！這些好棒哇！」奚樾很震驚地哇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不是那麼震驚。
但我暫時沒在意，因為他看起來接受良好。
我有預感和我一樣重口的第二個人即將出現！
直到我親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把每樣都嘗了一遍後。
我忍不住原地蹦跶了一下！
果然，隻有少數人懂得這些人間美味！
我和奚樾不愧是天生一對！
11
自那天起，我就和奚樾在一起了。
我和他天天甜甜蜜蜜。
當然，我也沒忘記我的一億美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系統現在老是消失。
每次問它，它也沒有別的辦法，奚樾現在攻略不了。
我隻能繼續刷李言卿他們的嫌棄值。
好在，顯示面板恢復正常了。
我能看到數值了。
嫌棄值總值是：95090。
比之前漲了 40。
應該是李言卿他們上次罵我導致的。
奚樾的嫌棄值倒一如既往。
還是 0。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我。
目前，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刷李言卿，如果後面有新的攻略人物再說。
而奇怪的是，李言卿居然主動約我了。
【好，那晚上你來接我～可愛的小仙女親親～】
我給奚樾回完消息就進了包廂。
「來了。」李言卿坐在沙發上對著我打了個招呼。
包廂裡隻有她一個人。
我皺了皺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找我幹什麼？找罵？」
我坐在另一邊，戲謔開口。
「呵，許莳也，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李言卿笑著搖了搖頭，「你就像被蒙上眼的驢子，隻知道埋頭苦衝，卻不知道前方是什麼。」
你才是驢子！
我垂下眸子，冷冷地道：「有屁快放。」
看她這樣子，我就知道一定蹦不出什麼好屁。
李言卿嘴角勾起一個笑：「莳也，被萬人嫌系統綁定的滋味，怎麼樣？」
她知道了？！
不過也不奇怪，她有萬人迷系統。
我看向她，挑眉：「還不賴，你的萬人迷系統應該也挺爽的吧。」
李言卿點頭：「哈哈哈，你覺得呢，人人愛我的感覺怎麼會差？」
「哦，對了，如果你覺得還不錯的話，你還要感謝我哦。」
「畢竟這個系統還是我給你綁的呢！」
「？！」
我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顫著聲音道：「你說什麼？」
李言卿和我對視，一臉驕傲：「你的萬人嫌系統是我給你綁的。」
「啪！」
我一巴掌扇過去。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系統會是人為綁定的。
我一直以為是我運氣不好。
可現在，她卻告訴我，是她綁定的。
那就說明如今這一切，其實本不該是我承受的
「你、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我忍不住開口。
李言卿摸了摸臉，不屑道：「這就惡毒了？可如果我告訴你，這已經是我第 6 次綁定你了，你該怎麼評價我呢？」
第 6 次？！
萬人嫌系統綁定了我 6 次？！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根本擺脫不了萬人嫌系統，你的嫌棄值根本刷不滿，所以前五次你都死了。」
「每一次都是自殺，面對世人的厭惡，你根本活不下去。」
「這一世，你也堅持不住。」
「閉嘴！」我狠狠推了李言卿一把，整個人直發軟。
我才不信她的話，她肯定是騙我。
「系統！系統！」我要問它。
我隻信系統的話。
它陪了我 6 年。
從來沒害過我。
「宿主。」毫無感情的電子音響起。
「李言卿的話，你聽到了嗎？她在騙我，對嗎？」我帶著哭腔問道。
回應我的是沉默。
「你說話呀！沉默是什麼意思？」
「宿主，抱歉。」
下一秒，我癱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包廂門被推開。
奚樾衝到我面前，一把摟住我。
「莳也，莳也。」
一旁的李言卿又一次開口：「我攻略了奚樾五次，每次都按劇本走，唯獨這次，他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對我不理不睬，唯獨上心你。」
「莳也，你說為什麼呢？」
我感受到奚樾的身體僵住了。
整個人都不敢直視我。
「對不起。」
我卻笑了。
為什麼？
這世上不受萬人嫌系統影響的，除了它自己，還會有誰呢？
我不是沒有察覺。
除了第一次外，他們倆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
每次約會，奚樾都能精確 get 我的各種點。
連我自己都做不到。
我抬手勾勒奚樾的臉龐，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說了一句：「謝謝你，從始至終陪著我。」
12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看著趴在我床邊的人。
我小聲說了一句：「怪不得那麼純情，原來是第一次當人。」
「嗯，所以原諒我好不好？」奚樾突然抬頭，緊握住我的手，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我一愣，轉而笑道：「你又沒做錯什麼，談什麼原諒不原諒。」
奚樾低落道：「我沒有告訴你真相。」
「可你這不是為我好嗎？如果告訴了我，我怎麼在漫天厭惡中活下來，我都理解的。」
我安撫地拍了拍他，說道：「哦，有一件事確實要跟你算賬。」
奚樾紅著眼，問：「什麼？」
我點了點他的額頭：「讓我去攻略你，是不是濫用私權？嗯？」
奚樾又趴到我肚子上：「嗯，因為太喜歡你了。」
「嗯，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從那天開始，奚樾就變成黏人小狗狗了。
時時刻刻跟在我的身邊。
生怕我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我也由著他。
我也想和他再多待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我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奚樾和李言卿的系統是同時來到這裡的。
並且都是被罰到這裡的。
要獲得巨大的數值才能去其他的世界。
他倆一開始都是萬人迷系統。
奚樾是二級系統，李言卿的系統是一級。
而李言卿的系統為了盡快完成任務。
就利用等級差距，將奚樾設置成了萬人嫌系統。
因為最終的評定，隻看萬人迷數值。
如果這個世界有兩個萬人迷，那麼自己所得的數值就會大大減少。
再後來，李言卿把奚樾綁到了我身上。
我被萬人嫌。
奚樾為了讓我活下去，就編造出了積滿 10 萬嫌棄值就可以獲得一億美元的謊言。
而我信了。
可真的太難了，嫌棄值似乎永遠積不滿。
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於是第一世，我自殺了。
再後來，循環往復。
奚樾不想見我這樣，就告訴我，做更壞的事，嫌棄值可以漲更快。
比起我自殺，他更希望我去報復那些傷害我的人。
總不能白白受苦。
是的，我不能白白受苦。
一個月後，我找借口把奚樾支了出去。
把李言卿約到了家裡。
「怎麼？找我來幹什麼？報復？」李言卿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一臉輕松。
我坐在她旁邊，如實開口：「對。」
李言卿愣了一下，隨後大笑：「哈哈哈，那你要失望了，我有系統，你殺不了我。」
我看了眼窗外，說道：「可是我總不能知道了你對我做的一切，還什麼都不做吧。」
總得做點什麼吧。
不能因為知道結果就不嘗試吧。
總要努力一下，萬一成功了呢。
「那你、呃！」
李言卿低頭看著我插在她胸口上的刀。
有些震驚。
「不講武德啊，這麼迅速？」李言卿又笑了。
她老是笑。
我真的很討厭
而她的傷口也的確在緩緩愈合。
但速度並不是很快。
看到這個速度，我心裡有了底。
緊接著，我松開她，跑向廚房，拉開了門，問：「那這個呢？你也能愈合？」
李言卿在看到我手上的打火機後，終於變了臉色。
從李言卿進來之前我就打開了燃氣。
隻是屋裡特意放了很多濃鬱的香氛。
所以她一直沒注意到。
抑或她太驕傲了。
從來沒想過我能做到這步。
「李言卿，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可就在我按開打火機的一瞬間，我動不了了。
不隻是我。
是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包括李言卿。
隨後, 我看到奚樾回來了。
13
他怎麼回來了？
我明明親眼地看著他開車走的？！
我動不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我面前，拿掉我手中的打火機。
我能感受到, 他很難過。
他撫摸著我的臉，輕聲道：
「莳也, 你的 90000 數值，被我用了，不要怪我, 隻有這樣，你以後才可以好好生活。」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討厭你了。」
「你會值得所有人愛。」
我能夠猜到奚樾要幹不好的事。
我想喊他。
可我喊不出口。
我想攔住他。
可我動不了。
哦, 對了！奚樾是我的系統, 他能聽到我的心裡話！
【奚樾，不要為了我做不值得的事！】
【奚樾, 不準拋下我！】
可奚樾隻是低頭吻了我一下。
【莳也，其實我叫阿九。】
【我愛你。】
隨後奚樾轉身走向李言卿。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但李言卿看起來很痛苦。
同時，一道尖銳的電子音響起：「你明明是個二級系統，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能量？！」
奚樾說：「你以為主神空間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嗎？他們會放過你嗎？」
「啊啊啊啊啊！阿九, 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那你可以試試。」
奚樾也漸漸站不住。
我心裡的預感愈發明顯。
【阿九！】
【阿九，不要拋棄我！】
「砰！」
一道白光閃過，我昏了過去。
14
當我第二次從醫院醒來的時候, 床邊趴著的人變成了許莳君。
「莳也！你醒了！」許莳君滿臉擔心地看著我。
他似乎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最疼愛我的哥哥。
「奚樾呢？啊, 不, 阿九呢？」可我一點都不在意，我現在隻想看到阿九。
「奚樾？奚樾在你隔壁病房, 你要見——」
我不等他說完，就光著腳跑了出去, 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
「阿九！」
病床上的人卻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說了一句隻有我和他懂的話：「抱歉, 他不在了。」
我看著面前熟悉的臉，但格外陌生的人。
徹底絕望了。
阿九真的不在了。
15
後來，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恢復了正常。
他們甚至還記得從前的事。
因此, 也更加溺愛我。
可我無法給他們很熱烈的回應。
我知道曾經的那些都是系統搗的鬼, 他們沒錯。
我的哥哥，我的竹馬，我曾經的閨蜜。
「（我」無法替死了一次又一次的我原諒他們。
奚樾中途來找過我一次, 向我解釋了阿九會為什麼附身於他。
是阿九主動找的他, 告訴了他一切。
而他為了避免和前幾世一樣的悲慘結局, 就答應了。
再後來，我自己來到了一個南方小城，開了一家民宿「好好生活」。
阿九讓我好好生活。
我記著的。
其實我後來才意識到, 那些年不僅我痛苦。
阿九也很痛苦。
他同樣被困在了這裡。
不知道，現在他自由了嗎。
「老板，你好, 訂一間房。」
「好的, 標間雙人間三人間還是大床房？這裡都有。」我看到面前的人愣了一下, 不認識。
就是單純被他帥蒙了。
超級無敵的那種帥。
「大床房吧。」
「好的，麻煩把身份證給我。」
「鬱九？」看到這個名字, 我笑了一下, 「我以前也認識個名字裡帶九的人。」
鬱九直直地看著我, 問：「他是叫阿九嗎？」
我手一頓，身份證掉在了桌面上。
「這次，我的親親寶貝可以給我滿分了嗎？」鬱九撿起身份證遞給我, 笑著問。
我吸了吸鼻子，淚眼婆娑地看向他：「嗯，給你 10 萬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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