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義

想到這些,我就恨得牙痒痒。


但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裡,他分別切下了我的手腳和頭,埋在了五個地方。


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這時許十七慢悠悠地飄了過來:「暈過去了。」


我嗯了一聲,加快步伐去了一個常年被鎖起來的臥室。


我正發愁怎麼打開的時候,手腕處傳來一陣涼意。


我回頭許十七抓著我的胳膊,牽著我穿牆而入。


「這……」


眼前的一幕讓我暫時忘了自己能穿牆這個事情。


這個房間有大約 30 平米,到處掛滿了經幡和黃色的符咒。


明明是夏天的晚上,房間裡也是刺骨的涼意。


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供著一尊鎏金觀音。


通體在燭火的照映下閃著金光,一張紅紙赫然擺在上面。


我大著膽子上前打開。


上面寫著兩個日期。


其中一個是我,也正是因為這個生辰他們才選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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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我瞳孔驟然放大。


因為另一個生辰竟然是劉宇航的!


8


「奇怪。」


我小聲呢喃著。


「奇怪什麼?」許十七冷不丁地飄過來問道。


「既然我既能招子又能換命,為什麼……」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許十七一下將我按在了桌子下面,桌上的紅布將我擋得嚴嚴實實。


他自己則是飄在我身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伴隨著「吱呀」一聲,外面的燈被打開。


我從縫隙裡看過去,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因為外面跪著的正是劉宇航。


他額頭上冒著冷汗,想必是剛才腹瀉和驚嚇導致的。


隻見他點燃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中,重重地跪下,匍匐在地。


「我已經按照道士說的法子做了,您為何還來找我,您是還有哪裡不滿意嗎,盡管跟我提。我也隻是想留個後代,求您看在我一片誠心的分上就原諒我吧。」


說罷,劃破了自己的手。


因為視線有限,我並不知道他將血液滴在了什麼地方。


我聽得雲裡霧裡。


劉宇航做完這一切逃一般地飛速離開了房間。


我從桌下爬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眼前的觀音更加地亮了。


燭火晃動,她的眼睛甚至有些微微彎曲,像是在笑。


我嚇得後退一步,差點踉跄倒地。


沒等我反應過來,許十七就將我拖了出去。


劉宇航的八字還有他剛剛的表現都疑點重重。


「你也不可能今晚就知道所有的答案,不如先回去睡吧。」


經許十七提醒,我也察覺到全身乏力。


他話說完就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我走回自己的房間,開門就看到李子涵正對著空氣大喊大叫。


像是著了魔一樣。


我冷眼看著她撲騰了好久,最後虛脫無力倒在了床上。


前世我也這樣,整日夢見被鬼追,我跟他倆哭訴過很多次。


明明換個房間就能解決。


可他倆卻隻會一個勁地自責。


「是我們沒有照顧不好晚晚,你是不是想回福利院了?是爸爸媽媽的錯,爸爸媽媽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


更是開直播聲淚俱下地哭訴這件事情。


網友們心疼她,反倒是說我小孩子,為了引起關注才會故意撒謊的。


但很明顯,房間風水不好,再加上牛奶裡面摻的藥物,自然會讓人身體大損,噩夢連連。


我走上前將她推在了地上,跟她睡在同一張床,我都覺得惡心。


9


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了亮光。


從前世搬到這開始,昨晚竟是我第一次沒有做噩夢。


反觀李子涵就不太好了,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


我佯裝被嚇到,大叫著出去喊劉宇航跟保姆。


等李子涵悠悠醒轉,我立馬撲倒她懷中號啕大哭。


「媽媽,我昨晚做噩夢,後來是你救了我,你往後可以整天陪我睡嗎?我好害怕。」


李子涵驚魂未定,但還是強撐著答應了下來。


吃過早飯後,她說要帶我去商場買東西。


剛走出別墅,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門口,從上面下來了個穿著道士服的男人。


我裝作不懂地問道。


「媽媽,剛才那個是什麼人?怎麼穿得這樣奇怪?」


她欲言又止。


「是爸爸的朋友,咱們不管,我今天帶你去買新衣服。」


我明白她這是想將我支開,好重新布置下房間的風水。


我面上乖巧點頭答應。


內心卻忍不住吐槽,不過一晚你就受不了了嗎,你當初怎麼忍心讓我自己睡一年,整日提心吊膽的。


我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劉宇航將道士請來,這樣很多問題我才有機會問清楚。


隻是沒想到才一天他們就沉不住氣了,真是廢物。


再回神,車已經在商場門口停了下來。


一下車,李子涵助理就將手機對著我拍了起來。


「今天子涵媽媽要帶著晚晚寶貝來逛商場,讓我們看看他們要買什麼吧。」


李子涵還是如上一世那般,我凡是多看一眼的東西她都會大方地說包起來帶走。


走到童裝店,她一股腦地給我選了幾十件衣服讓我換。


甚至貼心地跟著我到了試衣間,不顧我的反對就要脫我的衣服。


壞了,玉佩!


但沒等我反應過來,身上已經傳來了一陣涼意。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的脖頸,上面隻剩了一根紅繩。


一步步地向我逼近,語氣帶著威脅。


「晚晚,媽媽送你的玉佩,你怎麼不戴呢?」


10


我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張開嘴巴就「嗷」地一嗓子哭了出來。


這個方法果然管用,李子涵立馬就慌了。


同時外面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發生什麼事情了?晚晚怎麼哭得這樣傷心呢?」


畢竟外面的直播還在進行中,李子涵肯定不能破壞自己的慈母形象。


她胡亂把衣服給我套上,急忙打開門對著鏡頭解釋。


「沒事沒事,可能不小心弄傷了晚晚。」


我站在一旁,用最大的聲音喊道。


「媽媽送我的玉佩不知道去哪兒了,媽媽我錯了,你千萬別不要我了。」


李子涵笑得尷尬:「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媽媽怎麼可能不要你。」


聲音一轉,帶著哽咽:「那玉佩是媽媽的傳家寶,雖然我會傷心,但還是不及晚晚重要。」


不愧是李子涵,三言兩句就把話局勢扭轉了過來。


我也不服輸,繼續輸出著。


「媽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我,我居然丟了,我不是好孩子。」


越說哭得越帶勁。


最後李子涵再三強調下沒事之後,我才意猶未盡地收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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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必須「不經意」將玉佩找回來才行。


11


回去的路上,我主動提起了自己曾經去的地方,並且主動承諾一定會好好尋找。


李子涵見我如此緊張這塊玉佩,這才稍微地松了口氣。


回到別墅,道士已經不見了。


我以找玉佩為由回了房間,進門就看到鏡子不見了,還有很多微小的改變。


不再像昨天那樣有損人體。


隻是……在床頭的位置擺放了一塊上水石。


上水石乃是陰石,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


我把藏起來的玉佩拿出來,獻寶似的跑出去給李子涵看。


「我找到了,原來被我掉在了床下面。」


李子涵直誇我乖,急忙將玉佩重新掛在了我的脖頸處,並再三囑咐要時常查看,不能丟失。


這時劉宇航趕忙開口說道。


「晚晚,剛才我讓我的朋友幫你重新布置了下房間,這樣你晚上就不會做噩夢了。」


言外之意是,就別讓李子涵陪我睡了。


我內心冷笑,自然是不會做噩夢。


但上水石乃陰石,會日夜吸收我的精氣,一樣會讓我整日身體虛弱,真是好歹毒的心計。


我見好就收,接了劉宇航的話。


「謝謝爸爸,這樣晚上我就不用讓媽媽陪我睡了。來之前園長媽媽囑咐過我,不能霸佔著媽媽,這樣爸媽的感情會不好的。」


劉宇航大笑著直誇我乖巧。


我話鋒一轉,委屈開口。


「但是我習慣了在福利院有很多人陪我睡,爸爸,你可以把我的好朋友接來陪著我嗎?我可以什麼都不要,行嗎?」


說著眨巴著眼睛,委屈的淚水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當然可以,既然晚晚說了,那我們明天就去接好嗎?」


劉宇航痛快得讓我有些意外。畢竟我隻是個工具,早晚都會死不會影響什麼。


但小微來了,那可是要實實在在地養一輩子。


難道劉宇航還存了別的什麼想法?


12


直到我躺在床上,也沒想明白這件事情。


許十七跟著道士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要想知道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等到許十七回來了。


突然我全身力氣減弱,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過去了多久,直到天花板的燈掉落在床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我才嚇得坐了起來。


入目就看到了幾乎透明的許十七。


「你怎麼了?」我著急開口,想伸手去扶他,卻撲了個空。


「我沒事,不過是被那道士偷襲了,需要休養幾天,未來幾天我不在,你一定要照顧自己。」


他咳嗽幾聲斷斷續續地繼續說著:「今天那道士給劉宇航出了一招,說隻要獻祭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給觀音,便能夠幫助劉宇航免除災難。」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提出將小微接來時,劉宇航抑制不住的興奮。


原來是這樣!


我這才知道,劉宇航的祖上有劊子手、土匪、漢奸,手上沾的人命多到數不勝數,雖積累了不少的財富,但卻終日被惡鬼糾纏。


原本李子涵懷過一個孩子,但為了擺脫惡鬼保住家產。


他們夫妻倆竟然將孩子提前引產,做成了最邪惡的小鬼。


自此再也沒有惡鬼敢上門,隻是他們每日都要用鮮血供奉。


那天我看到的場景就是劉宇航的供奉。


「所以,那座鎏金的『觀音』其實是嬰孩的屍體被澆上了金粉打造的?」


許十七點點頭,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留下了句「我一周後便回」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我雖然緊張許十七,但也知道他會保護自己。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想辦法保護小微才行。


我本想將小微拖出深淵,沒想到……


但慶幸的是,許十七說,獻祭並不是一下就要了小微的命。


13


去福利院的路上,劉宇航主動提出來給福利院的小朋友們多買些禮物送去。


看著他虛偽的模樣,我強忍著惡心在他懷裡謝了又謝。


「你爺爺教導我,要多做善事,我能力有限無法將所有的小朋友接回家,但可以給她們多送些需要的東西。」


我頓時想起了許十七曾經說的一句話。


「殺人者最愛拜佛。」


手上沾滿了鮮血,試圖用這樣一點善舉來洗清自己的罪惡,又怎麼可能呢?


很快保姆車在福利院門口停了下來。


老遠就看到小微穿著自己最體面的衣服站在門口處焦急地等待。


小微是兩歲那年被送來福利院的,她的爸爸在知道她是女孩後,撒手就跑了。


媽媽將她撫養到兩歲,最終重病身亡。


小微一直渴望著有家庭的溫暖。


想到那些怖人的片段,我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這次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劉宇航夫婦兩個開著直播去給同學們發禮物,我則趁亂去找了園長媽媽。


如果說除了許十七,我唯一能信任的也就隻有園長媽媽了。


我將玉佩掏出來給她看,把李子涵給我的大把零花錢塞進她的口袋。


「園長媽媽,您平時見的人多,可以幫我買個跟這塊玉佩差不多的嗎?」


我們這座城市有個大型的批發市場,想要什麼樣的仿冒品都會有。


園長有些意外:「你要這個幹嗎?」


我三言兩句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我怕出門又給丟了,就想在家裡戴這個真的,出門戴假的。園長媽媽你別告訴子涵媽媽,可以嗎?」


園長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其實來之前我就知道園長一定會答應,因為現在李子涵夫婦領養的事情被炒作得很大。


若我真的在他們家弄丟了什麼東西,或者鬧出了不好的新聞。


那麼也會危及到整個福利院的孩子,所以她是會幫我的。


14


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了。


吃過晚飯寒暄了幾句後,劉宇航就迫不及待催我們喝牛奶去休息。


我需要知道他會怎麼對待小微,才能找到應對的辦法,所以第一晚我沒有告訴小微牛奶的事情。


待小微沉沉睡去。


劉宇航緩慢推開了房門。


我窩在被窩裡,用被子擋住偷瞄著他一系列的動作。


他輕輕劃破小微的手指,取了不少血匆忙離去。


夢中的小微悶哼了一聲。


下一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發出「噓」的聲音。


半晌,確認外面沒了聲音她才拿開了自己的小手。


「你沒事吧?」她問道。


「你沒睡著嗎?那個牛奶……」


「裡面的東西好像對我不管用。」


在我錯愕的眼神中,小微講述了她離奇的遭遇。


她說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自己被領養,沒多久養母便去世了,之後養父開始酗酒,毆打她,自己還被哥哥猥褻。


還夢到我死於癌症。


難道小微也重生了?


但她的遭遇卻又跟我不同,因為在夢中她沒有死去,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喚醒了。


不過眼下已經沒有心思去追究那些事情,我將自己的計劃和盤託出。


小微聽後願意配合我的一切行動。


隔天一早,園長就帶著假玉佩以探望小微為借口來到了劉家別墅。


她私下將玉佩交到了我的手中。


一切都準備完畢,我和小微交換了個眼神,決定晚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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