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網戀對象是自家總裁後

職工體檢,我被說舌系帶短,會影響接吻。


我:……丟!怎麼不早說?


當晚,我哭著對網戀對象說:「你忘了我吧。我舌頭短我自卑。」


轉身,提現刪號。


隔天我眼神驚恐,看著總裁辦公桌後的某人松了松領帶。


「張嘴。」


「我看看舌頭有多短。」


1


「寶寶,我們見面吧。」


後面又投了 10 個嘉年華。


金光閃閃的榜一大哥「獅風日下」瞬間霸屏,我咽了咽口水,說了句「再說吧」就匆匆下播。


好險!


差點就要被送去警局了。


事情是這樣的。


讀大學的時候,我跟風注冊了個賬號,聽人說穿僕人裝會更容易漲粉變現。


我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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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這條路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制。


我窮,我女相,我……一米七,妥妥的女裝大佬。


果然,開播沒多久就吸引了一個死忠粉——「獅風日下」。


一晚上他能給我砸十幾個嘉年華,一開始我挺擔心他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但兩三年了他除了砸錢,就隻剩下砸錢。


善人。


知音啊。


直到上個月,他知道我畢業,也知道我搬出學校,「獅風日下」就向我告白了。


首先,我要聲明!


我不是為了錢!


我這人,最最最看不得有心人被辜負!


就這樣,我跟「獅風日下」成為了網戀對象。


瞅著賬戶裡的七位數,我嘴角都要笑爛了,每晚定時跟「獅風日下」報備一天行程,包括上班遇到的各種糗事……


隻是我一吐槽老板刻薄摳門,他就會發來「6」,大概也是覺得我生活不易,隨即又砸來一個嘉年華。


就這樣,我開啟了嚴格的三班倒甜蜜問候。


6 點:「老公想你。」


12 點:「老公愛你。」


21 點:「老公麼麼噠。」


可沒想到,他居然不滿足了!


面基?


真沒想過。


畢竟,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啊!


2


怎麼辦?


答應,三年起步。


不答應,從此拜拜。


我兩指摩挲下巴,半晌心底終於有了一個主意,可就在這時,手機亮了。


點開,是「獅風日下」。


「寶寶?怎麼下線了?」


「不舒服?」


我正想回復,他又補了句:「還是……不想見到我,隻要我的錢?」


啊不是。


哥們。


你咋能這樣想呢!


我倒吸了一口氣,上半身後仰,沉默幾秒後謹慎回答:「老公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_꒦),我就是困了,明天要去體檢。」


這一點我是真沒騙人。


大概是走了狗屎運,麥芽集團宣布所有員工去做體檢。


請注意,是所有,包括沒轉正的實習生。


下班前我還嫌狗公司佔用休息日,此時此刻我真覺得人不能既要又要,這個壞毛病得改!


「好吧。寶寶。」


「那等你體檢完我們再聊。」


對方頭一次沒給我發紅包,當然我也不敢再收,畢竟這段見光死的網戀即將埋葬在時間長河。


「好噠,老公。」


「早點休息哦,麼麼。」


熄滅屏幕,轉即三指並攏,分別在左肩、右肩、額頭點了一下,吶吶道:「神吶~救救我吧。」


隔天。


隊伍又長又擠,我轉了轉腦袋,向著走廊盡頭的……隔壁男廁,走去。


不知為何,每日必成飯間談資的總裁傅延,此刻竟在洗手盆邊擦手。


屋裡頭沒人,我霎時愣住了,也不知是裝看不見進去還是先閃遁。


正當我腦子在激烈交鋒之時,傅延發現我了,眸光不明,懶懶道:「不進來?」


語氣淡淡,但我總覺得有另外一層意思:怕我?


難評。


加上網戀對象昨夜說的話就如一炸彈時刻懸在我頭頂,於是乎,我也沒好心情地跟他打招呼,隻是點點頭就繼續往裡走。


全然沒看見,當我脫下褲子的那一霎,後方那人投來的意味不明的、炙熱的眼神。


口腔科。


「張嘴。」


「還行。牙齒又白又健康。」


「咦,你這舌系帶怎麼這麼短?」


「說兩句話。」雖不太能理解,但我還是順從地回答,「醫生我沒事吧?舌系帶短會怎麼樣?」


後者點點頭,轉過身看著電腦,語重心長道:「有女朋友了嗎?」


「?」


「看你傻傻的,應該是沒有。」


「?」


「盡快去剪掉,不然會影響接吻。」


我:……


丟!


怎麼不早說?


這是好事啊!


3


嚇人。


我還以為得了什麼疑難絕症。


跟醫生約好時間後,我勾唇慢步走出醫院,卻在門口再次見到傅延,他單手夾煙,另一隻手握著手機放在耳邊,一副「莫挨老子」的樣子。


下意識地,我轉過身,隨即戴上口罩,頭也不抬地往外走。


同時,心裡默念: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不要看見我……


下一秒,身後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


「站住。」


仍是本能地停下來,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眯了眯眼:「傅總,您還沒回去——」


哪知他抬手打斷:「檢查怎麼樣?」


不理解。


一個實習生都要老總親自過問?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撓了撓頭,謹慎道:「沒什麼,不影響工作。」


說完,我也不等他回復,轉即對他點點頭後就回了家。


「寶寶,檢查順利嗎?」


剛坐下,「獅風日下」就發來信息,後面又發了個紅包。


個,十,百,千,萬……


我吐出一口濁氣,顫抖地點開,剛想回一句「沒事」,那人又發來一條信息。


「寶寶。我很想見你。」


見狀,我一個字一個字刪掉,在房間裡走了幾圈後,終於做出決定,發了個大哭的表情包。


「你忘了我吧。我舌頭短我自卑。」


「醫生說我這種情況不適合嫁人。」


趁對方沒回復,我果斷把簡介改為「退遊」,緊接著提現所有的錢,刪號卸掉軟件。


丟!


這幾年活差點白搞。


隻是這一刻,我的心髒好像漏了一拍,眼眶也有些泛酸。


季柯,搞錢重要啊。


隔天。


我心不在焉地上班,直至第十一次往公司大群發「不想上班」後,我被主管點名,親自押送到最頂層——總裁辦公室。


啪嗒一聲。


門落鎖。


偌大的辦公室靜得呼吸可聞,我咽了咽口水,不太敢抬頭看向辦公桌後的男人。


公然在公司群,上班時間,發布消極信息,我……罷了,大不了重新再找工作。


想著想著,也沒注意到男人不知何時走到了跟前。


下一瞬,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表情淡淡,眼底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撲通撲通。


心跳如擂鼓。


距離好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明顯的、巨大的喉結。


正常人會是這個規格的嗎?


「想什麼?」


這話讓我瞬間回神,我先是「啊」了聲,隨即撞入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搖了搖頭道:「抱歉傅總,我不小心——」


話沒說完,傅延卻松開手,改為牽住我的手,大步往辦公桌後走。


當我反應過來後,我眼神驚恐,抬手指了指他:「傅總你這是——」


後面的話我卡在嗓子。


無他,某人正在松領帶,眼神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張嘴。」


「我看看舌頭有多短?」


4


壞了。


我是該喊救命,還是該報警。


咦等等。


他說什麼?


張嘴?舌頭有多短?


我驀地瞪大雙眼,驚恐地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半晌後才吞吞吐吐出一句完整的話:「能重復一遍嗎?」


怕他不太理解,我又拐著彎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道:「就算你是總裁,也不能偷看別人隱私吧?」


傅延:……


我沒騙人,我第一次在人的臉上看到了百分比拼盤。


75% 復雜+10% 無語+10% 不可思議+2% 好笑+3% 怒氣。


小說誠不我欺。


大概是我臉上也浮現出精彩紛呈的表情,傅延動作頓了頓,下一秒仍在我驚悚的目光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然後虎口一掐,我被迫張大嘴巴。


緊接著,他另一隻手伸進我口腔,掐住舌尖,然後輕輕一抬。


壞了壞了。


我真的被……入侵了。


思及此,我隻覺眼眶泛酸,霎時淚水模糊了視線,隨後眼前的人變得模糊,也看不太清表情。


但傅延嘖了聲,隨即退出來,指尖湿噠噠卻沒用紙巾擦拭,反倒雙手反撐著辦公桌。


直至我淚珠子像項鏈一般往下滴,他才重重地嘆了聲氣,無奈道:「這麼嬌氣?」


誰?


我嗎?


……丟!


我明明是舌系帶短,而你又扯得太用力了,好不好!


不過。


我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念五遍「工資沒發」後,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又打了個哭嗝說:「我的工資才三千,你也不用使這招逼我辭職吧。」


傅延:……


有時候,真的挺想報警。


當然,這是很久很久以後,傅延情到深處時告訴我的。


此刻,氣氛微妙又尷尬,傅延率先打破僵局,表情恢復自然,道:「去裡邊洗洗臉,帶你去醫院。」


聞言,我點點頭,可打開休息室的那一剎,我猛地僵住了。


懸掛在心底若隱若現的問題終於浮出水面,我喉頭滾兩滾,隨即轉過身,緩而重道:「傅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舌頭短,啊呸,是舌系帶短?」


5


沉默。


傅延沒有正面回答,雙手忙著擦拭水漬,表情卻溫和平靜地看著我。


準確來說,是眼睛像雷達一樣,一寸一寸地把我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仔細掃描,所到之處好似燒焦一般,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季柯,你真是……」


傅延好似要把這輩子的嘆氣都用在了今日,他扶了扶額,最終似笑非笑道:「寶寶。你傻乎乎的樣子真可愛。」


可愛。


寶寶。


我發誓,我的眼睛絕對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傅延他他他他……他怎麼會是「獅風日下」!


在線問,網戀對象是自家總裁怎麼辦?


6


醫院,口腔科。


醫生護士在準備術前工作,我也不知為何,雙手微微發抖。


忽然,傅延大掌握住我的手,很用力,好似在安慰我。


見狀,我硬著頭皮輕聲道:「可以不剪嗎?」


話落,傅延眉梢微挑,打量了我幾秒後,意味不明道:「不可以。」


大概是遲來的叛逆心,我當即反駁:「又不影響吃飯。」


「繼續。」


傅延轉了轉脖子,面上仍是溫和平靜,隻是眼神泄露了他真實的、戲謔的態度。


「就算是接吻,」我頓了頓,垂眸吞吐道,「也不會影響的。」


然而這回接話的人不是傅延,而是醫生。


他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肩膀,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小伙子,橫豎一刀,怕什麼。」


呃。


大夫你是見過世面的。


或是我表情過於悲壯,醫生護士都沉默了,至於傅延,他搖了搖頭,隨即在我耳邊低語。


「不剪?退 10 個嘉年華。」


嗐!


不就是 10 個月工資嘛,至於嗎!


深吸一口氣後,我撇撇嘴睡在手術床,雙眼一閉。


再睜眼。


我打掉傅延給我擦眼淚的大掌,反倒一噎一噎地舔著冰激凌,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瞥向他手腕上的掐痕。


「對不起啊。」


此話一出,傅延反倒笑了笑,然後抬手直接勾了勾我的下巴:「寶寶,忌口一周,好了帶你吃好的。」


該死。


這廝居然會使美男計。


當然,我毫無抵抗力。


甚至,當晚就搬出小公寓,住進了傅延的超大平層。


「我住哪?」收回視線,我蹙眉問道。


對方指了指盡頭的主臥,我沉吟數秒,還是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傅總——」


「停。」


傅延手指抵在我唇邊,用一種極具磁性的聲音說:「你不都喊我老公。」


7


嘶。


我敢保證,我的臉跟像熟透了的番茄沒什麼區別。


沉默片刻。


我抿了抿唇,用極具正經的態度來正視這段關系:「可是,那是在網上。」


「所以?」


「是假的。」


並不是真的。


傅延是天之驕子,是集團的主心骨,更是第一世家傅家的繼承人。


他不可能,也不能跟我這種在底層苟延殘喘的人在一起。


思及此,我也沒再多解釋,索性閉嘴保持沉默,整個人也蔫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實則不到一分鍾。


傅延的神色反倒柔和了幾分,緊接著他伸手掐著我下巴,指腹摩挲,柔聲道:「就這麼不自信嗎?」


「什麼?」


「季柯,如果我不喜歡你,你是不可能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的。」


「啊?」


「因為喜歡你,因為想跟你建立關系,因為不想嚇到你,我才試著一點一點跟你發生關系。」


「……」


「要不然,我早就把你……」


他沒說完整,但後面的幾個字,我聽懂了。


隻是,為什麼呢?


明明我跟他沒有任何的交集。


可惜,傅延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隻是強制給我帶薪休假一周,然後一日五餐,如一個豬仔似的照看。


然而,我去醫院拆線這天,傅延臨時有安排飛去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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